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至強一擊
    旭日初升,射出萬道霞光,為天邊雲海鑲上條條金邊,昭顯出一副瑰麗壯觀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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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下,庭院中,陳文志肅容默立,雙目微闔,宛如老僧入定般紋絲不動,寶相莊嚴。其手中出鞘的定神刀已然在握,直豎身前,刀尖沖天,刀身正對眉心,正是烈陽刀法之起手式「旭日初升」。

    刀上並未灌注內力,但雪亮的刀身映著天邊朝陽,流光閃爍,璀璨奪目,令人難以逼視,其畢露的鋒芒似要欲旭日一較高下!

    時隔兩日,仰仗具有療傷奇效的春風化雨功,陳文志的內傷已經痊癒,而外傷亦已結疤,至於范無盡留下的那處傷口,更是血痂脫落,已然盡復。在這兩日間,除養傷外,他便是在庭院中修煉身法,適應因突破而陡增的速度。如今若再重演當日樹林那一幕,他自信絕不會再如那般狼狽的撞到大樹上。

    野鶴之言猶在耳,使得他一直欲酣暢的修煉一番烈陽刀法,以窺究竟,是以傷勢方已無礙,便一大早起身迎著朝陽練刀。雖已習得春風化雨功這等上乘心法,但對他而言,烈陽訣才是立身之本,若是能成功化九歸一,練成烈陽一刀,即便暴露烈陽訣,亦有可堪自保之力,而無需像現在般藏著掖著,時時小心,處處謹慎。

    將烈陽訣發揚光大,重現鐵家絕技的輝煌,是他的心願,亦是鐵傲的心願,因此,他想盡快達成,不遺餘力。

    持刀而立,任憑烈陽真氣在體內流轉不息,陳文志晉入洞微境界中,腦海中,烈陽九式口訣、野鶴之言、孫國峰對於刀道的講解,一一閃過,隨又淡去,不留半分痕跡,逐漸的,他的心境愈發空靈,愈加平靜,呼吸亦變得平穩而悠長。

    如此鄭重的練刀,他尚屬首次。以往山中苦修時,他是為刀法嫻熟而練刀,在無人指點,又見識淺薄之下,猶如一隻井底之蛙,全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大,但在孫國峰與野鶴這兩位武道精深的大高手的指點下,他終探出頭來,見到一片寬廣的天地,那便是「刀道」。因此,今趟他乃是為領悟刀法精髓而練刀。

    見到陳文志要練刀,孫國峰便搬了把椅子,沏了杯茶,坐在正堂門外饒有興致的看著。聞得烈陽九式的玄妙時,即便是他亦忍不住大為驚異。烈陽一刀蘊含自然之道並不奇怪,畢竟他的萬象歸一亦是如此。但若要將一刀化為九式,讓一個僅需有悟性的習武之人勤加修習便能領悟自然之道,他自問做不到。萬象歸一主要是一種意境,其中玄妙僅能使已經領悟自然之道者更進一步,至於他人,即便想修煉,也是不得其門而入,更遑論從中領悟自然之道了。自然之道,在習武之人眼中一直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飄渺之物,但烈陽刀法卻將此認知打破,由不得他不好奇。

    終於,心境已至無法無念,靜如止水之地步,這一刻,陳文志微闔的雙眼陡然睜開,精芒暴閃間,定神刀一聲清鳴,伴著乍現的紅芒疾劈而下!第二式「烈日當頭」!及刀身與地面平行時,未有絲毫停滯,倏地反手上撩,第三式「倒捲銀河」!隨之,「三陽開泰」、「穿雲射日」、「峰迴路轉」……逐次使出。

    一時間,刀光繚繞,勁氣漫空!

    他刀使得很快,但絕不急躁,而是有一種行雲流水般的舒暢之感。

    隨著刀法施展,陳文志身隨刀走,氣與意合,將全部精氣神盡皆注入定神刀中,感悟著其劃過的每一道軌跡,流轉的每一絲力量,凝聚的每一分氣勢。

    眨眼間,八式已過。感覺著定神刀上的愈來愈強的力量,似已達巔峰的氣勢,他毫不遲疑,陡然騰空而起,雙手持刀,凌空下劈!

    第九式「霸絕天下」!

    隨著這一式的展出,定神刀紅芒大放,在刺耳厲嘯中凝聚的氣勢、力量盡皆傾瀉而出!

    「轟!」

    定神刀重重斬在地面,強大的氣勁直炸得泥土翻飛,沿著劈落的方向延展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威力之大,令人咂舌!

    但對這般成果陳文志視若未見,身形甫落,便是雙腿微曲,呈半蹲之勢,同時定神刀閃電般豎在身前,隨之更不怠慢,微曲的雙腿陡然繃直,定神刀亦借此彈起之勢沖天刺出!正是循環使出的第一式:「旭日初升!」

    但,就在雙手方舉過頭頂時,刀勢倏地凝在半空。

    「不對,以往練刀時我不明就裡,以為烈陽刀法之式式連環僅是指刀式連環如意,而蓄勢過程則不過是自第一式至第九式而已,但野鶴前輩卻說過烈陽刀法可不斷蓄勢,直至達到巔峰,」陳文志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抹惑然之色,「那我方才在施展第九式時所蓄之勢究竟是否已達巔峰?若是還則罷了,若不是,那我為何會有達到巔峰且不得不發之感呢?否則在循環施展至第一式時,蓄勢應仍在持續才是,而不是……」目光不由投向地上那道溝壑,臉上露出些許苦笑,「而不是在第九式便爆發出來,是否是因為我對內力的控制火候不足,不能收放自如呢?」

    一時間,「是」抑或「不是」在腦海中翻轉不休,使得他眉頭愈擰愈緊,就那麼保持著刺天之勢,苦思起來。

    「文志,為何停手?是否有什麼不妥?」孫國峰見狀,不由開口相詢。

    身形一震,陳文志垂下定神刀,拍了拍腦袋,「真是有夠笨的,竟忘了這裡還坐著一個深諳武道的高手呢!」忙趨至孫國峰近前,將心中疑惑述說一遍。

    靜靜聽完,未加思索,孫國峰便斷然道:「你並未到達巔峰。」

    陳文志一愣,不由訝道:「大哥為何如此斷定?」

    孫國峰油然道:「何謂巔峰?對烈陽九式而言,巔峰就是至強一擊,你方才施展第九式時是至強一擊麼?」

    陳文志沉吟道:「小弟感覺應該是全力一擊了。」

    「你所謂的全力一擊與至強一擊全然不同,」孫國峰乜了他一眼,「我問你,方才施展第二式時,你是否是全力一擊呢?」

    如此鄭重的練刀,自然要出全力了,因此陳文志便點了點頭,但隨即腦中靈光一閃,瞬間已明白過來,「第二式已是全力一擊,再經過其中六式的蓄勢,至第九式時又怎會依舊是全力一擊呢?」一念至此,忙問道:「大哥,所謂的至強一擊又是怎樣的?」

    悠閒的啜了口茶,孫國峰方不緊不慢道:「至強一擊,是將全身功力盡皆爆發出去,一旦施展,整個人便有一種極度虛弱之感;而所謂的全力一擊,則是將你瞬間能提聚的所有功力盡皆爆發出去,兩者之間簡直天差地遠。你那一下若是至強一擊,又豈能神完氣足的站在這裡說話?」

    陳文志聽得似懂非懂,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

    孫國峰見狀,又仔細解釋道:「我們所修煉的內力均儲存在丹田,也便是所謂的氣海,而若要運轉內力抑或提聚內力,便要經過經脈。而每一個人的經脈寬度均是有限的,這便使得瞬間流經的內力亦是有限,因此,大凡內力稍有火候之人,瞬間通過經脈所能提聚的內力均不是其丹田內的所有內力。像所謂的十成功力,也便是全力一擊,而非至強一擊。」

    「哦,」陳文志恍然,隨又問道:「那修習內力者之間的經脈寬度是否均不不同?」

    「也不盡然,」孫國峰搖了搖頭,「經脈是可以拓寬的,一般而言,內力相若者,經脈寬度亦不相上下,而內力愈深厚,經脈便愈寬,因為在深厚的內力沖刷下,經脈便會被拓寬,因此,內力低者與內力高者硬拚,如無例外,定會落於下風。」

    陳文志點點頭,再問道:「那至強一擊如何施展?還有,那些所謂的絕招是否便是至強一擊?」

    孫國峰笑了笑,道:「既然全力一擊是瞬間將經脈中所能流經的全部內力爆發出去,那至強一擊便是先凝而不發,源源不斷的將全身內力盡皆凝聚在兵刃抑或雙掌之上,而後再驟然爆發出去。不過,至強一擊幾乎無人施展,一是因為凝聚全身內力頗費工夫,而在與人打鬥時又豈會有如此機會?二是至強一擊乃孤注一擲之舉,一旦施展定會內力耗盡,若不能建功,便有任人宰割之厄。因此,若非情形特殊,絕無人願意施展此近乎自殺般的手段。至於江湖上所謂的壓箱底絕招,多是通過特殊的運功法門瞬間提聚超出其經脈容量的內力來施展,因此威力較大,雖遜於至強一擊,但卻強於全力一擊,不過,如此一來很容易損傷經脈,是以如非必要,此等絕招亦無人會輕易施展。」

    「原來如此!」終於弄明白所謂至強一擊與全力一擊,陳文志低頭不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片刻後驟然抬頭,驚道:「如此說來,那烈陽一刀豈不就是至強一擊了?」想及方才孫國峰所說的施展至強一擊的可怕後果,他不由心中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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