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一百零七章 歸來
    陳文志方行出房去,便見野鶴正立在隔壁門口處,手裡還提著一個人,正是仍沉睡不醒的劉貴。b111.net

    見他出來,野鶴便直接將劉貴遞過來,道:「這人還給你,至於弄不弄醒他,由你自己決定吧。」

    伸手接過,陳文志沉吟一下,覺得還是將其弄醒的好。現在他傷勢已處理妥當,倒也不用怕再生甚麼變故,況且從這王家老店到劉記鐵匠鋪怎麼走,甚至大致方位如何他都完全不清楚,若靠自己尋找倒不如由劉貴這個本地人帶路來得方便。

    在他給劉貴抹解藥時,野鶴忽問道:「屋裡那個人你認識嗎?」

    腦海中閃過那張完全陌生的面孔,陳文志不由搖了搖頭。

    「哦,當時他面巾方被絞碎便立即逃走,我怕你看不清他的面容才將他弄來,早知道就不多此一舉了。」野鶴一怔,又問道:「那你能看出他的來歷,知道他為何殺你嗎?」

    陳文志再次搖頭,「我踏入江湖的時間不長,對他的武功招式完全不熟悉,因此也不太清楚他為何要殺我。」

    野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正要說話,忽聽到劉貴長長的打了個呵欠,眼皮蠕動了幾下,顯是即將醒轉,便改口道:「那人的來歷我倒是看出來一些,不過還是等你下次來的時候再與你說吧。」

    陳文志此刻一門心思的想盡快回去,因此毫不遲疑的答應下來。看到劉貴已睜開眼睛,正有些茫然的轉動眼珠,忙向其解釋了兩句後,便向野鶴招呼一聲,立即帶之離去。

    此刻東方天際已現出一抹魚肚白,昭示著光明即將重臨大地。

    孫國峰負手立在院中,靜靜的看著那一線天光,心潮起伏,「從文志出去到現在差不多有整整一夜了,卻仍不見蹤影,又到處找不到他,希望千萬不要出甚麼意外才好。唉,定陽城如今魚龍混雜,波譎雲詭,他江湖經驗那麼少,又得罪了嘯月宗,且劉貴之事只怕另有蹊蹺,我實在不應該讓他單獨出去的,至少應暗中相隨才是。唉,若他真有甚麼不測,我還有何面目見趙鐵山那老東西?」

    這般想著,心裡已滿是擔憂。雖然在外面站了很久,他卻沒有絲毫回屋的意思,就那麼立在黑暗中,不言不動,宛如一具雕像。

    良久,他雙眉突地一軒,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靜立的身形一動,已突兀的出現在牆頭處。

    與此同時,黑暗的巷子中陡然現出一人,極快的掠至牆下,正是陳文志。

    因心切歸來,在劉貴指點路徑下,他是不遺餘力的飛掠,不過畢竟有傷在身,及至此處,已不禁有些氣喘。

    至於劉貴,陳文志不確定其是否知曉孫國峰的存在,因此出於謹慎,在來到附近時便已先點了他的**道,令其再度陷入沉睡。

    抬頭看到孫國峰,陳文志正欲開口,孫國峰已飛身躍下,一把接過劉貴,另一手抓住他臂膀,毫不停留的騰身越過牆頭。方落入院中,抓著臂膀的手已滑落至手腕處。

    默查了片刻,終於真正的鬆了口氣,「還好,內傷雖然不輕,卻也無甚大礙,調養些日子就沒事了。」

    陳文志歉然道:「小弟無能,讓大哥擔心了。」

    放下心來,孫國峰又恢復了嬉笑無忌的本性,笑罵道:「還有臉說?你個臭小子,這麼久不回來,害得老哥哥我這個擔心,你看看,頭髮都等白了。」

    聞得如此誇張之言,陳文志心裡頓時感到一陣輕鬆,明白他是怕自己過意不去,於是也順著他的話笑道:「是是,都是小弟的錯,要不這樣吧,聽說硯州的墨最為有名,號稱永不褪色,為了彌補過錯,小弟明日去買些回來,幫大哥您再將頭髮染回黑的,如何?」

    孫國峰一怔,上下打量他一眼,訝道:「哎呀,沒看出來你小子出去一個晚上竟然學會貧嘴了?」

    陳文志忙做出一副肅然之狀,「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大哥呆了這些日子,若不能學個一招半式,豈不丟您老人家的臉……」話未說完,突然臉色一變,弓著身子叫道:「唉呦,唉呦,大哥,輕點,我的手要斷了!」

    看到他討饒,孫國峰方將手上的力道一鬆,拉著他往屋裡便走,同時哼道:「你小子竟敢繞著彎兒罵老哥哥,哼,要是再在這裡貧嘴,我看你頭髮染不著,也就只能染染衣服了。」

    原來陳文志身上的傷口在接子母撼天雷時便已迸裂,後又全力飛掠趕回,以至於白衫上有數處已被浸出的鮮血染紅。在淡淡的月光下,孫國峰自是看得清楚。

    兩人徑直來到陳文志屋中,掌上燈,孫國峰看了看手中提著的劉貴,皺眉道:「我去安頓一下這小子,你先將衣服脫了吧。」隨即便又走出房去。

    片刻後回轉,將一卷乾淨的紗布放到一邊,他便幫著陳文志解起幾乎被鮮血浸透的紗布來。

    趁著這當口,陳文志歎道:「去帶一個劉貴而已,沒想到卻惹出這麼多事來,害得大哥也不得安寧,大半夜的還要跑出去找我,真是愧殺小弟也。」

    手微微一頓,孫國峰奇道:「你如何得知我出去找過你?」

    陳文志神秘一笑,「小弟不但知道大哥出去找過我,還知道你與人打了一架呢。」

    孫國峰一怔,隨即恍然道:「哦,看來你定是見過那個與我動手的傢伙了。」接著面色一寒,又冷哼道:「我就覺得那個傢伙不對勁,你遲遲不歸是否就是他從中搞鬼?」

    陳文志有些無奈道:「也算是吧,不過他倒是沒有惡意,只是想打聽我師父的消息而已。」

    孫國峰訝道:「他們究竟是甚麼人?你師父的事七年前不是已傳遍江湖了嗎,還有甚麼好打聽的?」

    陳文志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問道:「大哥可知道他們的來歷?」

    思索了片刻,孫國峰搖頭道:「不太清楚,這個叫藍芷月的倒是有點印象,好像有個綽號叫甚麼『妙仙子』的,名聲有些不堪,至於那個野鶴則是毫無印象。」

    陳文志點了點頭。其實他對藍夫人之言已信了八分,有此一問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不過既然孫國峰不知道也就罷了,反正那兩人看起來也並無惡意。

    孫國峰沉吟了一下,疑惑道:「既然是你師父的朋友,那個叫野鶴的傢伙又為何要偷偷摸摸的跟蹤於我?」

    陳文志思索著道:「聽他話裡的意思應該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我師父,畢竟自那晚咱們一起在龍威鏢局現身後定陽城就傳出你便是我師父的消息。」

    「我是你師父?」孫國峰一怔,忽然怪笑起來,「嘎嘎,我猜這定是趙鐵山那老東西被追問下的搪塞之言,憑白矮了一輩,不知他心裡是何滋味,嘎嘎,下次見他定要問個清楚。」

    陳文志一想也是,畢竟趙鐵山是自己結拜的大哥,龍尾鏢局的中人定會詢問他與自己一同出現的孫國峰的來歷,而在不便明說下他便想出這麼個理由搪塞。

    這般想著,他也不由莞爾。

    若趙鐵山知道兩人這般心思,定會大感冤枉,他當時不過是順著陸天涯的話就那麼一說而已,否則,他豈會找這麼個讓自己無比憋悶的理由?

    紗布終於被小心翼翼的盡數解下。看著胸前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孫國峰冷哼道:「這應該就是范無盡那混蛋留下的吧?哼,他膽子倒是真大,竟敢對你出手,若不是已經被你擊殺,我定要讓他親眼看看動我兄弟的代價!」

    陳文志聞言便知他定是到如意賭坊查問過,而野鶴只怕也正是因為這個才跟蹤他的。

    心中湧過一陣暖流的同時,他不禁有些疑惑,「看看動我的代價?」不過此疑惑僅是一閃即逝,「或許大哥的意思是想讓范無盡生不如死吧。」

    拿過從陳文志身上取出的金創藥,孫國峰邊敷邊道:「我到如意賭坊仔細查問過,不過那些人眼力低微,交待個過程還行,至於具體的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你說給我聽吧,另外,我到關押劉貴的房間也看過,那裡一片狼籍,更有化血神芒遺留,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也一併說來聽聽吧。」

    「嗯。」陳文志應了一聲,也不隱瞞,將在賭坊發生的事從頭到尾仔細述說了一遍。

    待他說完,孫國峰已經將傷口盡數包紮完畢。

    踱到一張椅子前坐下,孫國峰皺眉道:「那個偷襲你的傢伙雖然使用了雷火堂的獨門暗器『化血神芒』,但從他手中長劍的樣式及你描述的劍招來看,卻極像是皇甫世家的人。」

    「江湖三大世家之一的皇甫世家?」陳文志不由一驚,「皇甫世家的人為何要殺我?」

    「不錯,」孫國峰點點頭,隨即又疑惑道:「不過皇甫世家較之其他兩大世家要正派的多,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允許家中子弟使用『化血神芒』這等歹毒暗器的,況且,這個傢伙很可能就是指使那幾個莽夫到劉記鬧事之人,但皇甫世家與你、與老東西應該並無怨仇才是,又為何要殺你或是對付趙鐵山呢?」

    他想不明白,陳文志就更是一頭霧水了。

    「算了,先不要多想了,」思索了片刻,孫國峰搖了搖頭,轉頭看了一眼有些發白的窗紙,「天快亮了,你折騰了一夜,又受了傷,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這時候養傷要緊,此事咱們以後再說不遲。」

    聽他這麼一說,因失血過多,陳文志也真覺得有些倦了,是以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於是,在隱約傳來的此起彼伏的雄雞報曉聲中,二人卻各自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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