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一百零四章 給我一個理由
    燭火搖曳,將藍夫人的影子長長的拉在牆上,襯著那幽幽的低語,隱隱透出一股形單影隻的淒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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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那些畜生是因為他們罪有應得,但落在不知原委的外人眼中我卻成了以**男人為樂的淫婦蕩女,不過我不在乎,以後一旦遇見覬覦我美色的好色之徒依然用同樣的手段對付。因此時間不長,我便成了江湖上聲名狼藉的女魔頭。而就在那時,我遇見了你師父,鐵傲。我一直以為這輩子絕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動心,但當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動了。儘管他長得並不是特別出眾,可我的心還是不可抑制的動了,或許那便是一見鍾情吧。那種心動的感覺讓我迷茫,更讓我恐懼,因為那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當時幾乎沒有多加考慮,我便已決定殺了他,殺了這個讓我心動的男人。」

    儘管明知她沒能得手,但陳文志心裡仍是一驚,暗忖道:「只因為畏懼那種心動的感覺便要動手殺人,這也太沒道理了吧?」

    藍夫人續道:「可是鐵傲當時的武功高我甚多,且又心志堅毅,定力過人,我的媚功對他沒有絲毫作用,因此我敗了,更被他生擒。他並沒有殺我,而是平靜的對我說:『給我一條殺我的理由,我放你走。』我自忖必死,因此沒有絲毫猶豫的答他:『因為你讓我動了心。』聽了這話他定定的看了我許久,忽然點頭道:『我信你!』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說到這裡,她臉上露出一抹溫柔之色,呢喃道:「或許那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陳文志卻聽得瞠目結舌,「這樣也行!」心裡一時間對師父鐵傲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似是沉浸在往昔甜蜜的時光裡,藍夫人半天沒有再說話,屋內唯有蠟燭無聲的燃燒著,照出一片安詳。

    良久,藍夫人方低低的歎了口氣,有些黯然的道:「當時鐵傲剛出江湖,並未聽過我的名號,更不認識我,但我卻也不敢告訴他,因為我怕他嫌棄我,更怕他追問我為何要那麼做。我這殘花敗柳之身,本就配不上他,若再讓他得知我是江湖上聲名狼藉的淫婦,只怕到時我無論如何解釋他也不會相信的,而我又絕不願告訴他當年的一切。那時我才知道名聲對於我來說是何等的重要,可惜已經遲了。無奈之下,我便隱瞞了真實身份,告訴他我叫閒雲,並且捨棄了最喜歡的黑色,改穿紫色衣衫,怕被別人認出來我又找了一頂垂紗斗笠,每當出門時便戴上,謊稱討厭別人盯著我看,他信了,毫無懷疑的信了,為此我心中甚感愧疚,不過,苦了那麼多年,終於能找個男人可以依靠,我覺得無論做甚麼都是值得的。」

    陳文志心中卻頗不以為然,「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瞞得了一時,你還能瞞一輩子不成?」

    果然,藍夫人續道:「不久後,鐵傲結交了一位朋友,這人我認識,他也認識我,因為在我出道不久時他曾追求過我,看到他出現,我當時心都涼了,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見到我雖然很驚訝,卻並未立即說破,而是私下裡問我原因,在得知我是真心喜歡鐵傲後,他答應替我保密,不過卻告訴我一句話:紙包不住火。」

    說到這裡,她不由苦笑了一下,「這個道理我何嘗不明白?不過我也是別無選擇,只想著瞞過一時是一時吧,或許時間久了別人就會忘了我這個女魔頭呢?可惜,天不遂人願,在渡過了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年後,鐵傲終究還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他當時只說了一句話:『給我一個理由!』我猶豫了,不知該不該說,也不知該從何說起。而就在那時候,他又說了一句話:『我鐵傲生性光明磊落,從不虛言欺人!』然後他便轉身走了,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甚至連腳步都不曾有絲毫遲緩。」

    說著,她忽然啜泣起來,「他就那麼走了,從此再不見我!我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他從不欺騙別人,也討厭被人騙。我好後悔,好後悔當時為什麼要猶豫,我應該全都告訴他的。要是我立即和盤托出,他一定會原諒我的。我知道,他是喜歡雲兒的!」

    泣聲漸大,使得她再難以說下去。憋在心中多年的情感似乎再難壓制,她忽然一把扔掉手中小球,伏在桌上慟哭起來。

    陳文志正在暗自歎息,陡然見到這一幕,渾身一激靈,幾乎不假思索的便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從床上撲下,在身體即將落地之際,閃電般探出手去,堪堪接住那丸絲毫不起眼的黝黑小球。

    「砰!」

    身體重重砸在地上。劇烈振蕩下,那些傷口幾乎盡數崩裂,但他卻恍若未覺,溫柔的握著那顆子母撼天雷,再回頭掃了一眼床之所在,心裡不禁直冒涼氣,「若我再慢上一線,那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其實子母撼天雷若要爆炸,需要的力道極大,一般是要靠內力激發的,像這樣單純的掉在地上是不會爆炸的,否則當年那些隨身攜有子母撼天雷的雷火堂人豈不危險至極?只怕稍有磕磕絆絆便會被炸得屍骨無存了。

    不過陳文志從未用過這東西,又哪裡知道這些?因此他斷不敢冒這個險的。

    那般想著,陳文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不禁又回頭看了一眼,赫然發現在床尾,自己方才視線不及處竟躺著一個人!稍加觀瞧下,他便已認出此人正是在如意賭坊暗算自己的那個黑衣人,而且此際這傢伙面色死灰,胸口亦不見起伏,顯已死去多時。

    「怪不得他那句話沒有說完便住了口,原來是被人殺了,既然他的屍體在這裡,看來殺的人定是那個將我帶過來的高手無疑。」有此發現讓陳文志心中一喜,對那個兩次為他消除後患的神秘高手亦不禁先有了幾分好感。

    不過看著黑衣人的屍首,他心裡也有一絲疑惑,「將這人殺了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將其屍體帶到這裡來?若是怕被人發現的話,他不是有那甚麼化屍散嗎,直接毀屍滅跡不就是了?」

    思索了片刻,仍不明白那高手的用意,他忽然覺得身上有些發涼,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裸露在空氣中,當即便覺臉上發熱,忙不迭偷眼上瞧,卻發現藍夫人似是根本沒注意這邊的情形,正伏在桌上哭得痛快,不禁暗鬆了一口氣,疾快的回到床上。

    待伸手拉被子時,他方發覺渾身疼痛難忍,低頭看著傷口處那滲出的點點殷紅,不由暗自苦笑,「這應該便是所謂的無妄之災了吧。」

    拉起被子裹住身體,看著哭得傷心欲絕的藍夫人,陳文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算了,這些東西不知在心裡淤積了多久,還是讓她盡情發洩一下吧。」最終他還是決定不勸解的好,於是便趁機用目光將房間又仔細搜索了一遍,卻失望的發現自己那套衣服不見了,且屋內再無其他衣衫,「他們該不是想用這種辦法將我困在這裡吧?」他心中不禁暗暗懷疑,「現在也不知是甚麼時候了,這麼久不會去,只怕孫大哥都要等著急了。」

    這般想著,陳文志也有些著急起來,但不說現在沒有衣服穿,既便是有,也不能就這麼走了,看了一眼藍夫人,唯有無奈歎息,「孫大哥,看來還要勞駕你多等一會兒了。」

    逐漸的,慟哭變成了抽泣,再變成哽咽,最終,藍夫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

    抬手擦了擦眼淚,她轉向陳文志歉然道:「方纔我情緒有些失控,累你久等了。不過現在沒事了,咱們接著說。」

    「還要說?」陳文志不禁有些無語,心裡實在不明白她為何要與自己說這些,雖然對當年師父的事有些好奇,但他卻並不打算再聽下去,因為他不想孫國峰為自己擔心,於是便委婉道:「藍夫人,天已經很晚了,我遲遲不歸,只怕會讓長輩擔心,要不你先將衣服和我從賭坊**來的那位朋友交給我,讓我回去報個平安,待改日再來拜訪時你再接著說,如何?」

    藍夫人皺眉道:「你那套衣衫已經破的不成樣子,豈能再穿?我已經仍了,不過你也不用著急,我那位朋友已經出去為你買新的了,算著時間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待他回來你再走不遲。」

    「這大半夜的,誰家店舖不打烊啊?」陳文志不禁心中懷疑,卻又不便出口,只得點頭道:「也好,那我就再等片刻,若他還不回來,我就……」心中靈機一動,續道:「……只有穿死人的衣服走了。」

    藍夫人一怔,心中不禁也掠過些許疑惑,「他去了這麼久,按理說早該回來了,怎會等到這般時候?莫非因事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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