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雲?」面紅耳赤下,陳文志聞聽此言,神色並未有絲毫異常,只是訕訕道:「陳文志見過閒雲姑娘。WENxueMI。cOm」
「姑娘?」聽到這個稱呼,紫衣女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卻掩飾不住花容上浮現那一抹失望之色,沉吟片刻,似有不甘的道:「你難道從未聽人提起過我?」
見她如此神色,陳文志暗覺奇怪,不過仍是老實應道:「姑娘芳名我尚是首次聽聞。」
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紫衣女子眉宇間忽透出一抹哀怨,「難道雲兒在你心裡真的就那麼不堪,以至於你如此輕易的便能將我完全忘記了嗎?」這般想著,一雙細長秀眉已是微微蹙起,那副宛若西子捧心狀的嬌柔之態,楚楚動人,讓人不禁心生無限憐惜。
陳文志愈發的不明所以,但見她這副黯然神傷的模樣,縱有滿腹疑惑卻是一時難以出口,於是便轉目打量起房中情景來。
房間很寬敞,但擺設卻很簡單,看上去像是在一家客棧之中。而在紫衣女子身旁的桌子上擺著一樣東西卻令他眼睛一亮,那正是他心愛的定神寶刀。在定神刀旁邊則放著兩個小瓷瓶、一疊銀票及些許散碎銀兩,均是他的隨身之物,不過卻不見了那顆子母撼天雷。
目光再轉,陳文志不由心頭一跳,他發現紫衣女子的一雙纖纖玉手正無意識的轉動著一丸小球,黑黝黝的,赫然是那顆子母撼天雷!
「不知她與那神秘高手有沒有關係,是否知道我的底細,她不會把我當作雷火堂的人吧?」
就在他驚疑不定之際,紫衣女子忽幽幽的歎了口氣,意態索然的道:「你師父還好吧?」
陳文志心中一凜,不動聲色的反問道:「姑娘認識我師父?」
紫衣女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用耍心眼兒,若非認識你師父,在賭坊又怎會幫你毀屍滅跡?又怎會將你帶到這裡幫你療傷?還有,不要一口一個姑娘的亂叫,看你的年紀,只怕在當年我認識你師父那會兒都還沒有出生呢,所以,你還是喊我藍夫人吧,聽著舒服些。」
陳文志不由偷偷掃了一眼她那光滑的沒有絲毫皺紋的玉容,心下頗為驚訝,「這麼說來,她只怕也差不多年過半百了吧,沒想到看上去竟如此年輕。」口中卻恍然道:「哦,原來在賭坊現身的那位神秘高手就是藍夫人改扮的,那在下還要多謝藍夫人的援手之恩呢。」說著話,便對著藍夫人一抱拳。不料他的雙手本是拉著被子的,這一放開,被子頓時向下滑落。還好他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被子重又拉了回來,避免了春光外洩,但心裡卻是一跳,不由小心翼翼的試探道:「藍夫人,我身上的傷……」
藍夫人似笑非笑道:「怎麼,有甚麼不妥麼?」
「啊,沒,沒有,」陳文志忙打了哈哈,「我是說包紮的很好,多謝藍夫人了。」
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暈紅,藍夫人嗔道:「胡思亂想的小子,你的傷可不是我包紮的,還有那個甚麼神秘高手也不是我,而是我的一個至交好友,你要謝還是留著謝他好了。」
「你自己沒說清楚,卻要怪我胡思亂想,真是好沒道理!」陳文志心中暗自腹誹,但卻不敢訴諸於口,只得訕訕不語。
沉默了片刻,藍夫人不滿道:「怎麼不說話?你還未回答我方纔的問題呢。」
陳文志淡淡應道:「江湖上近年來發生的事想必藍夫人也有所耳聞,那我師父的事情你自應知道的差不多,又何必問我?」
藍夫人盯著他看了片刻,輕歎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口風倒是挺緊,看來我若不先交個底兒,怕是很難讓你實言相告,好吧,那我就挑明了說。鐵家的獨門功法烈陽訣包含有一套烈陽刀法及一套烈陽拳法,當年傲……鐵傲便是仗著烈陽九式名揚江湖,而烈陽拳法卻甚少施展,因此江湖上知道的人極少,不過我那位朋友與我卻是其中兩個,因為我們是鐵傲的朋友,所以我們還清楚的知道烈陽拳法共有三式,分別為『陽關三疊』、『撥雲見日』與『流星趕月』,而你擊殺范無盡使用的那招正是『流星趕月』,因此我可以斷定你修煉的正是烈陽訣,你師父則定是鐵傲無疑。」
在聽她說那神秘高手是她的好友時,陳文志便已猜到她知道了自己的底細,但卻未料到她對烈陽拳法竟如此熟悉,「無論他們是不是師父的朋友,只怕均與師父有著很深的關係。」心中念頭轉動,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的聽她繼續說下去。
藍夫人續道:「鐵家有祖訓,烈陽訣不許外傳,因此若在平時,你一個外姓人絕無可能習得這至剛至陽的功法。不過七年前,鐵家突然被滿門抄斬,僅鐵傲一人得以倖免,更成了通敵賣國的朝廷欽犯,不久後在潭州鐵家老宅又遭人圍攻,重傷逃遁,不知所蹤。我猜,在窮途末路下,鐵傲因不願鐵家絕技失傳,才會違背祖訓收了你這麼個徒弟,可對?」
不得不說,她猜得很準。
話說到這個份上,陳文志倒是再沒有否認的必要,否則沒得弱了師父的名頭,因此便昂首答道:「不錯,我師父正是鐵傲大元帥!」
「你承認了就好,」藍夫人點了點頭,又道:「當年鐵傲遭人圍攻後不久,江湖上便傳出了他重傷身亡的消息,不過卻無人見過他的屍體,我也曾親自到潭州尋找過,甚至到我所能想到鐵傲會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也沒能尋到他的屍首,因此我絕不相信他已身隕,所以七年來我一直都在找尋他的下落。前不久,潭州知府孟知秋被當街擊殺,而孟知秋與鐵傲的關係我是知道的,因此料定此事定與他有關,於是便急急趕往潭州,不過卻是一無所獲,現在想來,孟知秋應該是你殺的吧?」
「是。」陳文志直言不諱。
「嗯,」藍夫人接著說道:「再後來,江湖上突然傳出烈陽訣秘籍的消息,若在鐵家被滅門以前,我定然不信,但如今我卻已不知其究竟是真是假,因為鐵家修煉烈陽訣的人並非僅有鐵傲一個,而在滅門時這些人中說不定便會有人在被逼之下將烈陽訣洩露出去,於是我便與朋友一道趕到此地,看是否能見到鐵傲,畢竟烈陽訣對他來說事關重大,而他只怕也不能確定烈陽訣究竟有否洩露出去,因此應該會過來查探一下的。只不過我們還未遇到他,卻先見到了你。」
「哦,」陳文志心中恍然,「怪不得她明明聽到過消息卻還要問及師父的近況呢,原來是因為不相信師父已經亡故。」
這時,藍夫人又道:「我們是鐵傲的朋友,而你則是他的徒弟,所以我們才會幫你,」說到這裡,美眸中射出希翼的神色,續道:「話我已經說明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鐵傲的事了吧,他現在如何,身在哪裡?」
「她與師父只怕不止朋友這麼簡單,說不定另有非同尋常的關係。」看著她頗為急切的神色,陳文志心下狐疑。不過他自己的底細已被人所知,而鐵傲又已早死,他倒是沒甚麼好隱瞞的,於是便老實答道:「其實江湖上傳出的消息並沒有錯,師父當年確是因傷勢過重而不治身亡。」
藍夫人一怔,隨即便俏臉含霜,怫然不悅道:「陳文志,話我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你卻還要虛言相欺,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陳文志愕然道:「藍夫人這是哪裡話來?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何曾有半句虛言?」
「那好,」藍夫人冷冷一笑,「我問你,若鐵傲當時真的重傷而死,那又怎麼會收了你這麼個徒弟?你的武功從何而來?若無鐵傲的指點,你又豈能有今日之成就?」
陳文志平靜道:「師父收我為徒後不過一日便已身亡,當時只來得及指點了我一下內功,但卻給我留下了一本秘籍,我的武功均是照著秘籍自己修煉的。」
藍夫人冷哼道:「我與鐵傲相交多年,可謂無話不談,因此據我所知,鐵家的烈陽訣從來都是口授,根本就沒有甚麼秘籍之說,不過,若真是情況緊急,鐵傲在垂死之時或許會寫一本秘籍給你,所以,只要你能拿出秘籍來,我便信了你的話。」
陳文志聳了聳肩,「可惜,秘籍已經被燒掉了,我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的。」
藍夫人冷笑道:「那你如何能讓我相信你方纔所言?」
倏地抬眼迎上她冷冷的目光,陳文志淡淡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至於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自己的話兩次三番的被人質疑,他心裡也不禁有氣,普天下哪有咒自己師父死的道理?
藍夫人的臉色變了,變得笑顏如花,眼神也倏地溫柔起來,但說出的話卻絕不溫柔,「陳文志,你知道嗎,若換作年輕時,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定然小命難保!」
陳文志對她早有戒心,是以抱元守一下對她這番直欲令人目眩神迷魅惑之態恍若未見,對那溫柔眼神亦絲毫不避,淡然道:「話我已經說過了,信不信由你,用不著威脅,若要殺我,只管出手便是。」
「鐵傲倒是收了個好徒弟!」定定的盯著他看了片刻,藍夫人嫵媚之態一收,輕歎了一句,幽幽道:「我也是心急見到鐵傲,因此言語間多有冒犯,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知道嗎,若非有著某些原因存在,此刻我應該便是你的師娘了。」
「師娘?」陳文志心頭一跳,「看來她與師父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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