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九十三章 鷹爪門
    人未現身卻先報宗門,怎麼聽上去都有著一種盛氣凌人的味道,令人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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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爪門?」陳文志微微一怔,「怎會這般巧的?」

    這個鷹爪門,他倒是聽大哥趙鐵山說起過,卻並非因它實力有多麼強大,亦非因它如何難於招惹,而是因為它乃是定陽的門派,換言之,也就是地頭之蛇。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既然身在定陽,趙鐵山也便在講述江湖有名的門派時隨口提了一句,而他卻恰好就碰上了。

    鷹爪門,屬內外兼修、重外輕內的門派,一身功夫盡在雙手之上,練至高深處,雙手堅逾精剛,不畏刀兵,輕而易舉便可生裂虎豹,甚至能洞金穿石,威力頗大,但鷹爪功易學而難精,且打熬一雙手不僅要能吃苦,更需日積月累,非有數年毫不懈怠的苦練不能見功,是以願意修煉此功的人並不甚眾,將此功練至大成者更是極少,因此鷹爪門在江湖上不過勉強稱得上是二流門派,但在這小城定陽卻絕對算是第一門派,甚少有人敢輕易招惹。

    「這如意賭坊竟是鷹爪門的地盤,」陳文志不禁有些疑惑,「那他們為何不遣門中高手在此坐鎮,否則為何此時方至?」

    中年漢子聞聲面色微變,暗罵道:「哪個混蛋嘴這麼快,把鷹爪門那幫吸血鬼招來又要被他們敲詐銀子不說,豈不更是耽誤了老子逃走的時機嗎?」

    原來如意賭坊是鷹爪門的地盤不假,但只不過是其罩著的地盤,而非他們的產業,每年如意賭坊都要孝敬鷹爪門一大筆銀子以求平安無事,而一旦遇事要向之求助卻還需另交一筆銀子作為其出手的報酬,是以如意賭坊如非必要絕不會向鷹爪門求助。而鷹爪門不遣高手在如意賭坊坐鎮,一個原因正是為了這筆銀子,否則一旦有事發生可就在眼皮底下,不出手自會墜了鷹爪門的威名,主動出手的話卻再難以張口索要報酬,因此鷹爪門的山門雖不在定陽城中,卻也在此設有堂口,目的就是方便像如意賭坊之類由其罩著的場所前來求助,以便斂財,還有一個原因則是那麼做會分散大量人手,要知道屈服在鷹爪門淫威下的除如意賭坊外尚有別的賭坊及酒樓、妓院,可以說只要沒有靠山的,都要向鷹爪門繳納銀兩,而這麼多地方既便一處一人,也需要至少幾十個高手,而鷹爪門不過是二流門派,能拿得出手的門人根本沒有這麼多,若是派普通弟子前來,真遇上事不頂用不說,沒得丟人現眼,因此倒不如不派,像那般收銀子豈不更好?由此也可看出鷹爪門在定陽是何等的專橫跋扈。

    聞得鷹爪門之名,大廳內圍觀眾人中有不少人均是臉色一變,紛紛向兩邊避開,而有些江湖人雖不懼鷹爪門,但卻也不願在定陽城招惹這地頭蛇,加之馬上有更大的熱鬧好瞧,是以也均避往兩旁,靜觀其變。

    於是三個人便這般暢通無阻的自門外直行進來,許是因看到紛紛避往兩側的眾人,其中一人臉上不禁露出幾分倨傲,幾分得色。

    當先一人是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者,身著黑袍,面容枯瘦,眼窩深陷,此際他緩步前行中,雙手負後,兩眼向天,那副神情宛如他便是這天底下最為高大之人一般;緊隨其後的是一個中年漢子,面容粗獷,蓄著滿臉的絡腮鬍須,烏黑濃密,根根如針,一眼望去頗為威武,而露出倨傲、得色的正是此人,以致予人一種胸無城府的莽夫印象;而最後一人卻是個彪形大漢,看裝束應是前去報信的如意賭坊之人。

    看清那黑袍老者的長相,陳文志心中不由一震,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另一個黑袍老者的身影來,「此人竟與當初圍攻師父的那個范無極如此想像,且又均是鷹爪門的,難道他們之間有著什麼特別關係?」他對當初鐵傲被圍攻時的場景可謂記憶猶新,因此范無極雖早已死在鐵傲拳下,對其相貌他卻仍記得清楚。

    心念轉動間,陳文志對這個酷似范無極的老者雖不至心生殺機,卻也絕無好感可言。

    看到領先的黑袍老者,人群中不禁傳出幾聲低呼,似是大感意外,但數雙眼睛卻也同時亮起,今天注定要大飽眼福了。

    中年漢子看清當先老者的面目,臉色頓時大變,「這個老傢伙怎會親自到此?」偷偷掃了一眼陳文志,看他仍是那副淡然之色,暗暗皺了皺眉,不禁露出些許躊躇,但想及其曾方纔曾兩次救自己性命,終下定決心,壓低聲音,急促道:「陳少俠,此人乃是鷹爪門門主范無盡,武功極高,在下只怕攔之不住,一會兒若真動起手來你自己定要小心!」

    「恩怨分明,不失為一條漢子!」陳文志並不轉頭,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你不用攔他,一切自有我應付。」看著漸行漸近的黑袍老者,暗忖道:「范無盡,范無極,莫非他們乃是同胞兄弟不成?」

    片刻之間,三人已來至一丈遠處,停下腳步,范無盡大剌剌的站在那裡,一語不發,對陳文志亦是恍若未見。

    看到地上幾具狼籍的屍體及中年漢子望來的不善目光,那行在最後的彪形大漢身形一顫,立時知道自己這次只怕做錯了。但前去報信時事端方起,他也沒料到最終竟會是這種結果。如今木已成舟,無奈之下這大漢便硬著頭皮趨前一步欲分說兩句,不料那絡腮漢子卻橫他一眼道:「這裡沒你甚麼事了,一邊呆著去吧。」

    彪形大漢一窒,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訕訕退往一旁。

    不知是有意抑或無意,賭坊的其他看場子的大漢均未上前揭破陳文志的身份,而看熱鬧的眾人更不會做出如此大煞風景之事。

    見到地上血泊中慘不忍睹的屍體,絡腮漢子不禁心裡一顫,但看著身前傲然挺立的師父,膽氣為之一壯,喝退那彪形大漢後便瞪著陳文志厲聲道:「小子,敢在我鷹爪門的地盤行兇殺人,我看你是獲得不耐煩了,識相的,乖乖自廢武功,或許我師父會大發慈悲饒你不死。」

    如此囂張而又不分青紅皂白的話語一出,幾乎在場所有人心中均浮現出一個念頭:「此人果然是一個胸無城府的莽夫!」

    陳文志根本沒有理他,甚至都未看他哪怕一眼,而是將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范無盡身上。他看得出此人雖倨傲無比,一副不拿正眼看人的欠扁模樣,但週身卻透出一股沉凝如山的氣勢,以致使人很難注意到他那矮小的身材。

    「此人只怕是個高手!」陳文志心中暗凜,雖是不懼卻也絕不敢大意,將全部心神都鎖定在他身上,是以絡腮漢子雖口出不遜卻也無暇理會。

    被人直接無視,絡腮漢子一張臉倏地漲的通紅,眼中凶光一閃,仗著師父在側,狂吼一聲:「找死!」身形陡然衝出,瞬間掠過一丈距離,來至陳文志近前,雙手成爪,迅疾的抓向後者雙肩。看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似要將其肩胛骨悉數抓碎方才甘心。

    在絡腮漢子撲來的瞬間,陳文志心裡倏地一緊,因為范無盡的雙眼第一次向他望來,而就在那一剎,陳文志清晰的感覺到范無盡的氣機已鎖定自己,但未及多想,只覺眼前一黑,視線已被絡腮漢子粗壯的身軀阻斷,爪風亦已近體。

    視線雖被阻斷,但那氣機的鎖定依然存在。

    陳文志從未想過自己會因一個人的眼神而陷入兩難境地。他有一種感覺,那便是無論自己是出手抑或後退,在氣機牽引下范無盡均會乘勢撲來,他知道這或許正是范無盡所想達到的效果,因此他不知這感覺是否正確,但他卻寧可信其有。

    在做一件沒有絕對把握之事時往往需要先做好最壞的打算,有備方能無患。

    這絕不是最佳的出手時機,但陳文志卻也清楚的知道此際斷不可退,否則自己怕是會陷入被兩人夾攻的境地,更甚者,此消彼長下,既便能擋下范無盡的蓄勢一擊,也定會盡失先機。

    在這緊急時刻,陳文志腦海中忽然閃過當初落葉劍客姜世傑在失去先機下被公孫玉麒壓下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景,他絕不想落在那等境地,因此他唯有出手,出手一搏,盡力搶那一絲先機。

    身形紋絲不動,雙眼倏地暴起精芒,在驟然升起的懾人氣勢中,定神刀已刺出。

    出手則絕不留情!在這種時候留情便等同於與自己過不去,沒人願意與自己過不去。

    陳文志自也不例外,因此在絡腮漢子的雙爪堪堪觸及肩頭衣衫之際,定神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搠入其腹中去,直沒至柄。

    鮮血泉湧噴出,絡腮漢子只覺全身氣息盡洩,力道皆失,雙爪終落實陳文志肩上,卻已是軟弱無力。看著眼前這張英俊面龐,他眼中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在陳文志氣勢升騰、陡然出刀之際,范無盡瞳孔驟縮,他雖看不到,但在氣機鎖定下卻感應的極為清晰,猶如目睹。

    「這少年絕對是個高手!」范無盡知道此次自己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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