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六十九章 出乎意料
    就在陳文志心念轉動時,下面那個一直未曾言語、面目白淨、作文士裝扮的漢子微蹙雙眉道:「老四,這個妞兒你是從哪裡弄來的,會不會惹來甚麼麻煩?」

    聽聞這漢子發話,老四努力的轉過頭來,拍胸保證道:「二哥只管放心,這小娘們是小弟路過一個村子時發現的,想到老大應是很久沒碰過女人了,這小娘們又是細皮嫩肉的,便順手抓來讓老大開開葷,我動手時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而且手腳絕對乾淨,肯定不會惹上麻煩。

    )」

    白淨漢子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她是否是練家子?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底細?」

    老四一呆,疑惑道:「小弟動手時她根本沒來得及反抗便被拿住,似是沒練過武,且看她的裝束,當時又呆在那個村子裡,也就是一個普通村姑,應該沒有甚麼可疑吧?」

    老三不以為意道:「老二,怪不得人稱你為『狐心蜂』,就是多疑,只要老四手腳乾淨,就算這娘們是哪個世家的千金又能如何,玩完後直接殺了,再毀屍滅跡,有誰知道是咱們兄弟做的?」

    「喪盡天良的畜生,著實該殺!」陳文志聞言,恨得牙根直癢癢,但心裡卻十分冷靜,有當初烈陽訣被焚燬的前車之鑒,他自是不願重蹈覆轍。

    老三並未刻意壓低聲音,因此那被綁女子也是聽得清楚,更是拚命掙扎,卻又不敢呼救,不禁淌下絕望的淚水。

    老二不動聲色的瞟了女子一眼,便轉回目光瞪著兩人,罵道:「你們兩個腦子裡他媽的只有女人,老三,我問你,這次來定陽你敢保證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行蹤嗎?」

    老三搖頭道:「我又沒老大那本事,即使再小心,只怕也瞞不過所有人。」

    老二道:「這不就是了?除老大外,咱們仨誰也沒那瞞天過海的本事,若這小妞真是大有來頭,她家人一旦發現她失了蹤,又打聽到咱們『**四蜂』在定陽出現,到時無論能不能肯定是咱們兄弟做的,只怕都會把屎盆子扣到我們頭上,誰讓咱們是聲名狼藉的**大盜呢,咱們仨倒是無所謂,能找個地方貓著,避避風頭,可老大本就在滿天下的逃命,若再加上這麼一檔子事,恐怕處境更為不妙,那我們這次見老大,豈不是害了他嗎?」

    聽老二這麼一說,老四頓時坐不住了,倏地起身道:「二哥,既如此,待小弟過去好好盤問一番。」說著便舉步向那女子走去。

    老二卻伸手將他拉住,沒好氣道:「人你都抓來了,再盤問有個屁用?坐下!」

    老四一**坐倒在地,一時也沒了主意,只好道:「二哥,那你說該當如何?」

    老二好整以暇道:「這次算你走運,我已經查探過了,這小妞體內沒有絲毫內力,而且雖長的細皮嫩肉,但那雙手卻骨節粗大,皮膚粗糙,顯是常做些粗活,應不會是甚麼大家閨秀,千金小姐。」

    老四聞言,吁了口氣,不滿道:「我說二哥,你都心裡有底了還說那些做什麼,這不是故意嚇唬我和老三嘛。」

    老二翻了翻眼皮道:「二哥是想讓你們長長記性,說實話咱們兄弟這些年做過不少惡事,糟蹋過不少良家婦女,但至今仍能快活逍遙,憑的就是招子亮,從不惹那些咱們惹不起的人;行事謹慎,從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否則,不用那些江湖高人為民除害,只消『神捕』出馬,咱們兄弟便算是活到頭了。」

    聽聞「神捕」二字,老三老四均是面色大變,緊張的左顧右盼,似是怕此人忽然出現。

    看到二人如此模樣,老二本就白淨的臉更增幾分白色,強笑道:「看看你們兩個,聽到……那兩字就嚇成這副慫樣。」卻是不敢再提「神捕」二字。

    第二次聽聞「神捕」之名,陳文志看著下面三人那副膽戰心驚的模樣,心裡好奇之心大起,「這『神捕』到底乃何許人也,竟有如此威勢,只是提一下便能將人嚇至如此模樣?」

    此時圍著火堆而坐的三人均不言語,唯聽見烤肉上滴下的油脂落入火中發出「滋滋」聲響。

    過得片刻,那老三忽暴躁的將手中翻動的烤肉重重放在架子上,抱怨道:「老大怎麼搞的,這麼久還不來?肉都要烤焦了!」

    老二面上露出幾分擔憂,皺眉道:「莫非老大遇到了什麼麻煩,無暇分身前來赴約?」

    老四也沒了看那女子的心思,安慰道:「二哥無需擔心,老大號稱『千面蜂』,千變萬化的手段神妙莫測,只要他不想,即使咱們仨都難以認出他來,遑論別人了,許是遇到其他甚麼事耽擱了。」

    老三恨恨道:「都是那該死的閻王殿害的,本來咱們四兄弟在一起何等快活,但自從老大接了那閻王貼後便不得不隱形匿跡,亡命天涯,想見一面都難,而咱們仨也怕接到閻王貼,不得不分開,各自潛隱,只能偶爾小聚一下,這些天都快把老子憋死了,要是讓我捉到那個買大哥性命的王八蛋,定把他全身零碎都卸了,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閻王殿?閻王貼?是些甚麼東西,大哥好像並未和我說起過。」陳文志仔細思索,卻未有絲毫印象,倏地心裡一動,與此同時,耳邊傳來孫國峰細如蚊吶的聲音:「有人來了,快躲起來!」

    「莫不是那老大來了?」念頭一閃,陳文志毫不怠慢,長身掠起,悄無聲息的落在坡頂一株大樹之上,再看孫國峰業已消失在原地,卻是掠上了不遠處的另一株大樹。

    藏身於密集的枝杈中,陳文志凝神向下望去。

    不片刻間,隨著一道極其輕微的破風聲響,一條人影現於坡頂,卻並不躍下,而是如方才自己二人般伏身向山坳之中望去。

    看到他這番舉動,陳文志暗覺詫異,「難道不是那個老大?」不禁細細打量此人。

    這人身穿玄色衣袍,腰圍玉帶,相貌頗為俊秀,臉色卻略顯蒼白,一雙桃花眼,泛著淫邪光芒,正盯在那個被綁在樹上掙扎不止、梨花帶雨的女子身上。

    憑直覺,陳文志認為這個看上去讓自己極為厭惡之人便是那個老大無疑,但他見到自己三個兄弟在下方苦侯卻不現身不知何意,有心看個究竟,因此也未急於動手。

    看了片刻,這後來的玄衣漢子先是轉頭四顧,側耳傾聽,接著便身形一動,卻並非躍下,而是順著山坡疾掠而去。他輕功頗高,加之這山坳也小,工夫不大便已圍著山坳繞行一周,再次回到這處山坡之上。

    這下陳文志頓時明白他為何不急於現身了,心中暗道:「這傢伙還真夠謹慎的,若不是這裡樹木頗多,說不定他會逐個上來查看。」

    玄衣漢子的這番舉動,山坳中的三人卻是未有絲毫察覺,這時老三又道:「老二,你說閻王殿的殺手能不能識破老大的行藏?」

    老二沉吟了一下,道:「閻王殿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勢力之一,誰知這次派出的殺手有何種手段?不過以老大的易容之術,那殺手想找到他卻是極為不易,因此我才讓你們小心謹慎,不要被殺手鑽了空子,通過我們順籐摸瓜找到老大。」

    老三保證道:「老二放心,我又不是剛出道的雛兒,來時早有防備,絕不會被人跟蹤的。」

    老四也忙道:「是啊二哥,小弟也是確定沒人跟蹤才到這裡來的。」

    老二點頭道:「那就好,老大遲遲未至說不定正是怕咱們被人跟蹤,他這人一向謹慎,若不確信安全,是絕不會露面的。」

    話音剛落,便聽到有人笑道:「還是二弟瞭解我啊,哈哈,三位兄弟,好久不見,一向可好?」隨之一人從坡頂躍落於火堆旁,正是玄衣漢子。

    三人見到玄衣漢子,均面露喜色。老二笑道:「大哥,你終於來了,可是讓兄弟們好等啊!」

    「這種時候,大哥不得不謹慎些,還請各位兄弟多包涵。」玄衣漢子嘴裡和兄弟們寒暄,但一雙桃花眼卻又已盯在那女子身上。

    老四見狀,忙笑道:「老大,這小娘們是小弟特意弄來讓你開葷的,要不你先樂上一樂,咱們兄弟一會在敘舊不遲。」

    老二也道:「這小妞不會武功,也沒甚麼來頭,大哥儘管放心享用。」

    老大**道:「既然幾位兄弟有如此心意,那大哥就卻之不恭了。」說著話,人已向著女子行去。

    那女子看他行近,俏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尖叫道:「別過來!」

    老大卻充耳不聞,自顧自走上前去,看著她因掙扎而被繩索磨破的手腕,歎道:「幾位兄弟不懂憐香惜玉,倒讓美人兒你受苦了。」臉上露出憐惜之色,右手已撫上女子手腕。

    陳文志看得清楚,老大的手指所搭之處正是女子的腕脈,不禁詫異道:「這傢伙竟小心至此,連自家兄弟的話也不相信。」念頭轉動間,眼見女子受辱在即,卻是再看不下去,便欲跳下去來一出英雄救美。似是知他心意,耳邊忽傳來孫國峰的聲音:「文志,不要輕舉妄動!」

    陳文志不禁大惑不解,但想及孫國峰既如此說必有用意,因此只得忍住不動。

    想已探知女子體內確無內力,老大身體猛的靠前,將女子嬌軀緊壓在樹上,一張臉幾已貼在女子俏臉上,呼吸粗重道:「美人兒,不要怕,哥哥會溫柔些的。」雙手瞬間摸至女子腰間,向其衣服內滑去。

    陳文志大急,忙向孫國峰傳音道:「孫大哥,我們還等甚麼,再不救可就來不及了。」

    不料話音剛落,突變陡生!

    只見那正苦苦哀求的女子美眸中忽閃過一道寒光,被綁著、略顯粗大的雙手猛的炸開,露出一雙纖細白嫩的小手,於此同時,那道繩索也倏地寸寸斷裂!

    待老大察覺不妙時,女子出手如電,雙手落下,一拉,一絞,一道銀絲已將其脖頸勒住,再一用力,銀線陡然繃直。

    再看老大,脖頸處已浮現出一圈血痕,此時他的雙手尚未觸及女子肌膚。

    死死抓住女子衣衫,老大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方才明明查探過女子體內並無內力,可為何她能掙斷那道堅韌的牛皮繩索?

    這個問題他卻是永遠也難以知道答案了。在另外三人反應過來時,綁著女子雙腳的繩索也猛地斷裂,身形落地,女子面無表情的抬膝一頂,一下便將仍貼著她嬌軀的老大撞得倒飛而出,發出「嘶」的聲響,卻是老大手抓的太緊,竟將女子的衣襟生生扯下兩片來。

    倒飛中,老大的腦袋與身體陡然分家,竟是被勒斷了,斷口整齊平滑,猶如刀削一般。

    老二等三人紛紛驚呼出聲,抄起身邊的兵刃,向女子疾奔而來。

    女子毫無懼意,反迎而上。

    衝在最前的老二盯著迎來的女子,怒喝一聲,手中長劍分心便刺。豈料女子毫不閃避,直對著長劍撞來,但就在堪堪要撞上時,女子嬌軀卻詭異的一扭。老二收勢不及,長劍貼著女子肋側劃過,帶起一溜血光。

    電光石火間,女子已撞入老二懷裡,雙手一拉,銀絲又現,正勒在老二脖子上。

    兩人錯身而過。

    老二頭顱倏地滾落,鮮血噴湧中,無頭屍體自女子肋下穿過,衝出幾步,栽倒在地。

    拼著受傷,女子剎那間殺掉老二,正迎上幾同時衝至的老三老四兩人。

    老三使一把鬼頭刀,老四則使一把雁翎刀,老三乃右手使刀,老四卻是左手使刀。兩把刀,一從左至右,一從右至左,交錯劈下,將女子退路完全封死。

    女子卻不退反進,身形在兩人驚恐的眼神中陡然加速,於雙刀合攏之前一衝而過,雙手同時甩出,猶如大鵬展翅一般。銀絲再現,卻是雙手各有一道。只見兩道銀絲靈巧如蛇,霎時間便捲上二人脖頸。

    女子藉著前衝之勢順手一帶,兩顆大好頭顱拋飛而起,同時竟發出一聲「鐺」的金鐵交擊聲,卻是二人的雙刀終於匯在一處。

    銀絲消失,女子身形陡然頓住,老三老四的屍體撲倒在地。

    出乎意料,著實出乎意料,暗中的陳文志被這瞬間的變化弄得目瞪口呆,此女竟是個高手,且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如此乾淨利落,狠辣無情,自大樹始,先突然襲殺老大,再以傷換命瞬間擊殺老二,後同時擊殺老三老四,至目前所立之處終,似是一掠而過,毫無拖泥帶水之處,唯留下四具無頭屍體及尚在地上滾動的腦袋,其殺人手法之高明,眼光之老道可見一斑。更讓他心驚的是此女的偽裝之術,出手前那淒厲的呼救,拚命的掙扎,絕望的哭泣,乃至那驚恐的神色,苦苦的哀求,均是如此逼真,毫無破綻,且明明有一身高明的內力,但在那顯是武功不弱而又小心謹慎的老大探查下卻隱藏的滴水不漏,另外,那雙本是符合其村姑身份略顯粗糙的雙手也是精心設計過的,其內竟暗藏武器,而武器又是那麼詭異,所有這些,他在暗中觀察了這麼久竟未察覺絲毫異常,其偽裝之術較之那個扮成老者當街刺殺他之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暗自心驚的同時,陳文志忖道:「這女子莫非就是那老三口中的閻王殿殺手?像這樣的殺手閻王殿不知有多少個,如此可怕的閻王殿大哥竟未和我說起過,以後找機會定要問個明白。」轉念又想:「孫大哥不讓我出手,莫非早已看出這女子有甚麼不妥之處?」

    在陳文志念頭轉動間,那女子撕下一片衣襟,將肋側傷口隨意勒住後便行至老大屍身近前,看了片刻,冷冷道:「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隨即便俯身剝下那件玄色衣袍,將老大的頭顱包起,繫在腰間,掃了另外三具屍體一眼,再不停留,騰身躍上山坡,自陳文志藏身的樹下一掠而過,疾快的沒入黑暗中,唯留下一抹若有若無的幽香及濃濃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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