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六十一章 取刀
    不得不說公孫玉麒猜測的沒錯,陳文志此時正是與林雪雅在一起,不過還要加上趙鐵山與小丫頭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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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雅下午回到龍威鏢局,在趙鐵山再次提議下,終究是住進了他的小院。尚未到晚飯時分,趙鐵山這個地主便拉著陳文志一道留在小院中陪林雪雅主僕說話。

    這時陳文志隱約有些明白趙鐵山並非是為了捉弄自己,而是有意撮合自己與林雪雅二人,心中暗自苦笑道:「大哥,要是你知道小弟若真的遂了你的願便會被人滿天下追殺,恐怕就不會這麼熱心了吧。」但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卻不能訴之於口,因此只得任由他去了。

    不過趙鐵山人老成精,說話極有分寸,且又詼諧風趣,因此雖隱有撮合之意,卻並未引起林雪雅反感,加之林雪雅也想對陳文志多一些瞭解,所以兩人說起話來反倒是頗為投機,兼且可愛的丫頭靜兒也不甘寂寞的時不時插上幾句,氣氛甚是融洽。

    聽著耳邊柔聲細語,看著林雪雅清冷的俏臉上偶爾閃過的淺淺笑意,若非時刻提醒自己控制情緒,陳文志差點便要迷醉其中,一個念頭不禁劃過腦海:「好好的赤子之心為何定要轉變成心境圓滿,若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豈不快哉!」

    但世上有些事情並非想做便能做的,無論事情善惡與否,首先你要有能力去做才行。赤子之心純潔如紙,無有一絲雜念,自是想哭便哭,想笑便笑,但若踏入江湖,見識到光怪陸離的大千世界,心中難免會滋生各種念頭,其中善惡兼有,若一切均隨心而行,能力足者或許會被冠以不同稱呼:十惡不赦的魔頭、亦正亦邪的怪客、口是心非的偽君子、口蜜腹劍的小人、天理難容的淫賊等等;能力不足者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那就是自尋死路。

    或許是因為龍威鏢局防範嚴密,或許是因為林雪雅住進鏢局,總之這一晚無人前來搗亂,顏無瑕也未再至,卻是平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四人在小院用過早飯,陳文志便對趙鐵山道:「大哥,昨日你說過今日便可取刀,小弟想現在就去,如何?」

    趙鐵山點頭道:「好啊,我陪你一起去,順便也看望一下老朋友,這兩日呆在鏢局都快把給我憋悶死了。」

    陳文志卻知道趙鐵山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忙阻止道:「大哥,探望朋友也不急於一時,我看還是小弟一個人去好了。」

    趙鐵山歎道:「文志,嘯月宗的人一直伺機報復,你一旦走出鏢局,他們斷不會錯過如此機會,大哥實在難以放心,不若我們一起去,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陳文志不願趙鐵山涉險,自信道:「大哥放心,嘯月宗的人若動手文志一人足可應付,況且路並不遠,又是青天白日的,他們未必敢動手。」看著趙鐵山還欲堅持,又道:「大哥,你忘了上次偷襲咱們的人了嗎?那些人應是沖龍威鏢局而來,你若與我一道出了鏢局,說不定會引得那些人再次出手,那反倒有些不妙。」

    趙鐵山沉吟了片刻,覺得陳文志言之有理,無奈道:「那好吧,不過你千萬要多加小心。」

    「取刀?」陳文志兩人說話並未迴避林雪雅,因此她聽的清楚,但心中暗暗疑惑,卻也不便多問,此時才插言道:「趙前輩,若你實在放心不下,那便由雪雅陪陳公子走上一趟吧。」

    趙鐵山喜道:「那自然是……」話未說完,忽不悅道:「你這丫頭,我不是讓你叫我大哥嗎,怎麼還以前輩相稱?」

    林雪雅沒料到趙鐵山此時還計較自己的稱呼,忙分辨道:「左叔叔還要稱前輩您一聲趙伯,雪雅豈敢亂了輩分?」

    趙鐵山瞇著眼睛道:「如此說來,你的輩分豈不是也要比文志矮了許多,何以仍稱他為公子呢?」

    見趙鐵山如此不依不饒,卻又不便動怒,林雪雅只好道:「江湖兒女不必太過拘泥於禮法,雪雅與陳公子年歲相差無幾,還是以平輩論交的好。」

    趙鐵山油然道:「是啊,咱們江湖人不計較那些俗禮,不用管左穆恆那小子怎麼叫我,你只管稱大哥便是,我老頭子最討厭別人叫我前輩了。」

    林雪雅見拗不過他,無奈道:「那雪雅以後稱您為趙大哥便是。」

    「這就對了,」偷偷向陳文志眨了下眼睛,趙鐵山哈哈一笑,道:「若你能與文志同往,那我就……」

    陳文志無暇細想他眨眼的意思,忙插言將之打斷,先對林雪雅抱拳道:「林姑娘的好意文志心領了。」爾後才轉向趙鐵山道:「大哥,小弟這一去不知何時方能回來,如今龍威鏢局處境險惡,林姑娘還是留下來助你們一臂之力的好。」他心裡其實也想林雪雅與自己一道前去,有美相伴乃是人生一件快事,但又怕路上萬一真的動起手來,被林雪雅識破自己的武功來歷,另外孫國峰的行蹤也不便被外人知曉,因此只得出言阻止。

    趙鐵山微微一愣便明白過來,想及孫國峰不願外人打攪,想及他也許會將陳文志留下傳授武功,頓覺若林雪雅與之同往確有不妥,於是點頭道:「這樣也好,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

    林雪雅美眸流轉,饒有深意的看了陳文志一眼,也不堅持,輕輕道:「陳公子路上小心。」

    陳文志答應一聲,再不多言,轉身直接出了鏢局,向劉記鐵匠鋪行去。

    一處民宅內,正屋。

    一個身著玄色衣衫的女子正在用早點。只見她伸出玉手夾起一塊薄餅,放至櫻桃小口邊,薄薄的雙唇微啟,露出兩排編貝似的牙齒,輕輕在薄餅上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起來,惟見潔白小巧的下頜微微翕動,吃相動人之極。但再往上看,動人之感便被破壞無遺,只因其臉頰上長滿了不少黑色斑點,在雪白肌膚的映襯下,格外刺眼,正是私下裡被人戲稱為「繁星滿天」的顏無瑕。她生的一張瓜子臉,柳葉彎眉,大大的眼睛,只是眼角略微上翹,平添了幾分煞氣,若不是有這些黑斑在,倒也算得上一個美人。

    這時屋外有人道:「報!」

    顏無瑕放下薄餅,掏出絹帕拭了拭櫻桃小口,又掏出一條黑色絲巾將臉蒙上,方開口道:「進來。」

    一個灰衣漢子閃進門來,躬身道:「小姐,那個叫陳文志的小子今早出了龍威鏢局。」

    顏無瑕聞言,倏地站起身來,問道:「可有人盯著他?」

    灰衣漢子應道:「有,他一出鏢局咱們的人便跟著他了,屬下則立即趕回來向小姐報告。」

    顏無瑕冷聲道:「好,我們暫時無力殺陸天涯與左穆恆兩人,那便先殺了這個陳文志,稍洩我心頭之恨!」

    灰衣漢子點頭道:「小姐說的是,不過陳文志武功不弱,加之街上行人頗多,若不能一舉將其擊殺,怕會讓他逃掉,屬下以為不如在龍威鏢局大門外設伏,待他回來時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擊殺,到時即使陸天涯等人聽到動靜也來不及出手相救。」

    顏無瑕斷然拒絕道:「不行,傳聞陳文志不是龍威鏢局的人,若是他不回去,我們豈不是錯失良機?」話音一轉,又道:「不過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此處除你之外再無其他像樣的高手,若僅有你與本小姐一起動手,卻是沒有十全把握,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灰衣漢子眼珠轉了轉,便出了一個主意。

    顏無瑕點頭道:「就依你之言,現在快帶我前去,免得讓陳文志溜了。」

    灰衣漢子應了一聲,便引著顏無瑕匆匆出門而去。

    定陽城雖不大,但確是十分繁華,雖僅是辰時光景,東方不過微現霞光,長街上已有頗多行人,路邊也幾已被佔滿,有賣豆漿油條之類早點的小攤,也有一早入城的農夫擺開的乾果蔬菜,長街兩側的店舖也均已開門營業,甚至有不少店舖的夥計已站在門外慇勤的招呼客人,有的夥計則因鋪門被街邊的小攤擋住而與攤主發生爭執,一時間長街之上叫賣聲、討價還價聲、爭執聲交織在一起,甚是熱鬧,給這蕭索冷峭的晚秋清晨平添了幾分生機。「一日之計在於晨」在這些人身上得到了充分體現。

    穿行在喧囂的長街上,陳文志心如止水,處在洞微境界中,防範著可能出現的任何異常。明知嘯月宗會報復,他雖不懼,但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出了龍威鏢局不遠,陳文志便感覺似是有人跟蹤自己,但這純粹是一種直覺,因為街上來往的行人很多,他雖幾次不著痕跡的回頭查看但卻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不過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絕不會錯,心念轉動間,突然記起那個跟蹤趙鐵山的平凡漢子,心中一動,忙集中精神,功聚雙耳,仔細感應。

    倏忽間,長街上噪雜的聲音彷彿被抽離開去,僅餘下紛亂的腳步聲仍不絕於耳。逐漸的,陳文志將心神鎖定在兩個人的腳步聲上。這兩人的腳步甚是輕盈,顯是練武之人,且長於輕功,另外這兩人的腳步飄忽不定,似是在不斷的轉變位置,與當初那個平凡漢子的舉動很相似,更讓陳文志確信這兩人是跟蹤者的一點便是他若走在稍微密集的人群中,那兩人便會跟的更近一些,若是他身邊行人較少時那兩人便會跟的稍遠一些。

    確定有人跟蹤自己,陳文志抬眼看著前方不遠處轉向劉記鐵匠鋪所在那條長街的岔路口,暗道:「大哥與劉記掌櫃是老朋友,他去那裡並不惹人懷疑,但我進去後久不出來,跟蹤之人說不定會入內查探,若因此連累了劉記鐵匠鋪反而不美,看來還要將他們甩掉才是。」

    就在念頭轉動間,陳文志發覺其中一個跟蹤者的腳步突然加快,急劇的向自己靠近。若是用眼睛看,在熙攘的人群中說不定難以發現任何異常,但用耳朵卻能聽的清清楚楚,心中疑惑道:「他莫非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手麼?」

    這樣想著,陳文志不禁提高警惕,暗暗戒備。倏地,毫無絲毫徵兆,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劃過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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