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三十四章 兄弟
    待孫國峰再從屋中走出來時,醉態全無,腳步輕快,眼神清澈,哪裡還有半分醉意?

    看到孫國峰表現異常,陳文志不禁有些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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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桌前坐下,孫國峰笑道:「我把老東西灌醉,是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

    心中一動,陳文志平靜道:「孫大哥請說。」

    孫國峰點點頭,似是漫不經心道:「你練的是烈陽訣吧!」

    「果然是說這個!」雖已猜到,但此刻聽孫國峰這麼直截了當的挑明,陳文志心裡仍是一驚,些許酒意不翼而飛。從孫國峰這句充滿肯定口吻的話語中,陳文志明白其實他心中已有定論,因此也不試圖掩飾,坦然道:「不錯,不知孫大哥是如何看出來的?」

    緩緩斟了杯茶,孫國峰笑道:「很簡單,雖然烈陽訣、赤炎斬、火龍勁並稱為江湖上三大至陽至剛的內功心法,但其實三者之間還是有分別的,最明顯的是赤炎斬,此種真氣是通過手部和腕部經脈透出體外,形成氣刃,宛如無形之刀,極為凌厲,所以修煉這種功法的人皆不使用兵刃,由此可以看出赤炎斬其實算不得是至剛,應該是凌厲,而火龍勁則是剛猛有餘而灼熱不足,將一把長刀震為數段可以,但若要炸的片片碎裂則辦不到,三者之中只有烈陽訣才真正稱得上是至剛至陽,因此你能使出那一招,只有修煉烈陽訣才可以做到。」

    「哦,」陳文志心中恍然:「原來這三種心法之間還有這等差別,看來以後施展時還要加倍小心。」

    啜了口茶,孫國峰緩緩道:「你既然修煉的是烈陽訣,那想必是大元帥鐵傲的徒弟,關於鐵傲的恩怨,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就略過不提;鐵傲當年被朝廷定為叛國之賊,滿門抄斬,但其義弟潭州知府孟知秋卻安然無恙,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定有古怪,不過前些日子孟知秋卻突然被人刺殺,我想這事應該是你做的,現在官府和一些江湖中人都在追查兇手下落。」

    聽到這裡,陳文志臉上淡然神色不變,但心中卻是大凜,「沒想到這件事他也能猜的出來!我的這點秘密全被他看穿了!不知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凜然的同時,陳文志心中也有些疑惑,「孟知秋身死,官府捉拿兇手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有江湖中人摻合其中?莫非……」腦海中突兀的浮現出那兩個年輕護衛的身影,「莫非是他們兩個?可是他們不就是護衛嗎?孟知秋都已經死了,他們還這麼較真幹什麼?難道這兩個護衛和孟知秋還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否則不是他們又能是誰呢?」

    孫國峰卻不管陳文志怎麼想,自顧續道:「還有,這幾日江湖上有一個消息傳的沸沸揚揚,說龍威鏢局接了一趟鏢,而鏢物則是烈陽訣秘籍,你修煉的正是烈陽訣,我不知道你和這個消息有沒有什麼關係,但我想你到定陽應是有為而來,甚至我覺得你接近老東西都是另有目的。」

    剛才自己的秘密被看穿,現在心事又被完全說中,陳文志卻尚不知孫國峰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裡不禁有些沒底,怕孫國峰誤會自己對趙鐵山有什麼惡意,忙張口欲辯解一二,不料孫國峰卻手一抬,阻住了他已到嘴邊的話語,盯著陳文志的眼睛,正色道:「既然老東西已經與你義結金蘭,以上這些事我都可以置之不理,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弄清楚,希望文志能真心答我!」

    看著孫國峰鄭重的表情,陳文志知道終於要切入正題了,因此也不插言,靜等孫國峰開口。

    孫國峰一字一句道:「你心裡有沒有真的將老東西當作兄弟?」

    「果然是關心自己的老朋友!」念頭一閃,陳文志油然道:「當然,既然已經和趙大哥磕頭立誓,結為兄弟,我陳文志自然將趙大哥當作親兄長一樣對待。」

    孫國峰並不說話,只是認真的盯著陳文志的雙眼。

    孫國峰的眼神極為犀利,彷彿能直看到人的心裡,但陳文志心中無愧,因此絲毫沒有閃躲的迎上孫國峰的目光。

    對視半晌,孫國峰看著陳文志清澈而沒有絲毫變化的眼神,忽然展顏笑道:「好,既然文志如此說,我也就放心了。」

    探手拍了拍陳文志的肩膀,孫國峰歎道:「老東西這個人一向沒心沒肺的,毫無防人之心,活這麼大歲數,吃過那麼多虧卻沒長一點記性。我就他這麼一個朋友,這麼做,也是擔心他的安危,希望文志不要怪我。其實我們兩個老頭子這麼多年來都是孑然一身,如今忽然多出你這麼一個年輕英俊的兄弟,我們心裡還是極高興的。」

    感受著孫國峰話語裡透出的對趙鐵山的那股情誼,陳文志忽然覺得有些感動,忙道:「孫大哥這麼做也是為趙大哥好,文志怎麼會怪你呢?」

    其實人這一輩子,如果能有一個或幾個這樣的朋友,絕對是一件幸福的事!

    孫國峰站起身來,笑道:「不怪我就好,今天這件事我們都把它忘了吧,走,我帶你看看我養的鳥兒。」

    「忘了吧……」咀嚼著這句似有深意的話語,陳文志欣然起身,隨孫國峰向一間聳著煙囪的屋子走去,有清脆婉轉的鳥鳴聲正從其中清晰傳來。

    來到房屋近前,孫國峰輕輕推開房門。

    陳文志舉目望去,不禁吃了一驚,他本以為屋中只有幾隻關在籠中供人觀賞的鳥兒而已,不料入目處竟有如此之多,且沒有一隻是關在籠中的。

    這間屋子很是寬敞,屋中搭滿了木架,甚至還栽有幾棵已乾枯的矮樹,枝杈縱橫交錯,其上尚掛著許多小木箱,像是做鳥巢之用,此刻木架矮樹上落著眾多鳥兒,多種多樣,什麼鸚鵡,畫眉,百靈,金絲雀等應有盡有,五顏六色的羽毛交織在一起,煞是好看。見兩人進來,這些鳥兒並沒有四散驚逃,有的是歪著頭好奇的打量著兩人,有的則恍若未見,不是自顧自的梳理著羽毛,就是鳴叫著在木架樹枝上跳來飛去。各種鳥鳴聲響在一處,悅耳動聽而絲毫不顯噪雜。

    屋子底牆上開著幾扇小窗,不停的有鳥兒飛進飛出。屋角處有一個大火爐,用細密的鐵絲圍著,顯是怕燙傷鳥兒,有鐵管籠罩其上,直達屋頂。因此雖已近晚秋,天已變涼,但這屋中卻很是溫暖。

    看著眾多愜意的鳥兒,聽著耳邊婉轉的鳥鳴,感受著屋中的暖意,在這蕭瑟的晚秋陳文志竟感覺到幾分春意。

    見陳文志看呆了眼,孫國峰得意道:「如何?沒想到我養了這麼多鳥兒吧?」

    點了點頭,陳文志道:「真是沒想到,不過開著那扇窗,不怕鳥兒飛走嗎?」

    孫國峰不以為意道:「那有什麼,我本就沒打算禁錮它們。我買了鳥就放到這間屋子裡,任它們飛走,這些鳥大多都是飛走又飛回來的,還有一些是野生的鳥飛過來的。」

    說著話,孫國峰竟指指點點的向陳文志介紹起自己的鳥兒來。

    定陽城北百餘里外,官道旁,有兩間茅草搭成的簡易小屋,屋外一根長桿上掛著一面大大的酒招,在風中獵獵作響。

    此處位置極好,距定陽城約有半日路程,一般過往商隊、行人路過這裡都會稍作休息,因此平日裡這個簡陋的酒館生意很好。但隨著天氣漸寒,官道上行人也逐漸稀少,酒館的生意開始變得慘淡起來。就像今日,酒館內十幾張桌子中只有最裡面靠牆的一桌上坐著一個客人,顯得極為冷清。

    酒館掌櫃老王看著冷清的鋪子,歎了口氣,來到門口蹲下,無聊的裝了袋煙,便依著門框吞雲吐霧起來。

    這時,空無一人的官道上突然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

    老王忙舉目望去,遠遠的看到兩騎風馳電掣般帶起兩股揚起的灰塵疾馳而來,眨眼間便已至近前。

    來到酒館門前,兩騎士同時一勒韁繩,「灰灰」,駿馬長嘶,人立而起,但馬上騎士端坐的身形卻沒有絲毫晃動,顯示出精湛的騎術。

    老王眼睛一亮,卻不是因為見識到這麼精湛的騎術,而是他看到了停下的兩匹馬急劇噴出的白氣以及嘴中冒出的白沫,他知道生意來了。

    果然,還未等他迎上去,兩名騎士已利落的從馬上躍下,走了過來,到了老王近前,其中一個手一揚,一錠大銀已落到老王手中,「好好照顧那兩匹馬,另外,有什麼吃的趕快拿上來,我們還要趕路。」說著話,兩人走入酒館。

    眉開眼笑的將銀子揣入懷中,老王應道:「好咧,請兩位爺稍等,酒菜馬上就到。」隨即直奔廚房張羅酒菜。

    選了一張靠近門口的桌子,兩個騎士坐了下來。

    這兩人看上去歲數都不大,一個大約二十許歲,一身淡青色勁裝,頗為俊朗的臉上流露出一股彪悍之氣,身邊立著一根亮銀盤龍棍;另一個要更年輕一些,皮膚黝黑,膀大腰圓,背上交叉背著一雙鐵鑭。

    隨意掃了一眼酒館內那位面向裡坐的客人,黝黑少年道:「大哥,今日下午我們便能趕到定陽,但到了定陽後我們該怎麼做?」

    彪悍青年沉吟道:「不著急動手,想要那東西的人可不止咱們兄弟,我們到時見機行事吧。」

    黝黑少年點點頭,不再說話。

    不多時酒菜上來,兩人匆匆吃完後便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待馬蹄聲漸不可聞時,那個一直端坐的客人忽然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極為年輕英俊的面孔,嘴角尚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懶懶道:「掌櫃的,結帳。」

    掏出一錠銀子扔到桌上,這個英俊的年輕人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條翠綠欲滴的竹杖,起身伸了個懶腰,喃喃道:「別人都是四條腿趕路,我卻只有兩條腿,真是命苦啊。」

    說著話,英俊年輕人身形倏閃間,便已從酒館中消失,蹤跡不見。

    聽到結帳過來收銀子的老王只覺眼前一花,那個客人就憑空消失了,「見了鬼了!」老王揉了揉眼睛,四處看了一圈,卻仍看不到那人的蹤影,「真是見了鬼了,」老王喃喃道。

    但當他看到桌上的那錠銀子後,眼睛一亮,忙跑過去一把抓起,放到嘴邊咬了咬,笑道:「沒想到竟碰上一個付帳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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