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五章 遇險
    站在高達十幾丈的城牆下,陳文志暗道僥倖,若非在買刀時靈光乍現買了一條勾索,以自己琢磨的那點微末輕功此刻想飛越城牆簡直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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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助勾索之力,陳文志成功越過高大的城牆。站在城外,陳文志略一打量方向,便向著潭州北方飛掠而去。定陽城正位於潭州城北部,距此五百餘里。

    疾速穿行於叢林荒野中,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陳文志覺得心中無限暢快。

    陡然,一聲淒厲的慘呼劃破靜謐的夜空,傳入陳文志耳中。

    蘊含莫大恐懼和痛苦的慘呼聲迴盪在空曠的荒野中,令人毛骨悚然!

    可陳文志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好奇心大起,循著逐漸減弱的慘呼聲全速掠去。

    片刻工夫,一個村落出現在陳文志眼前,這時慘叫聲已低不可聞。

    轉目一掃,一團若隱若現的火光吸引了陳文志的注意,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陳文志不敢大意,把功力提升至極致,無聲無息的向火光處摸去。

    隨著急速靠近,一股刺鼻的肉焦味傳入陳文志鼻中,其中還夾雜著濃濃的血腥氣,陳文志心中忽然泛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終於來到火光不遠處,隱在暗中,陳文志定睛觀瞧,可入目的情景卻讓他目眥欲裂,胸中殺機狂湧!

    那發出火光的竟然是一個人,此刻在熊熊火焰灼燒下發出滋滋響聲,皮肉俱焦,甚至某些部位只餘骨頭在燃燒,生機早絕。

    火光另一側面對陳文志的方向卻站著四個人,全身都裹在黑袍裡,臉孔也用黑布緊緊遮住,只餘幾雙在跳動火光映襯下顯得極為殘忍嗜血的眼睛,其中一人正看著火光桀桀的怪笑道:「沒想到竟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卻讓我們得以欣賞到如此令人興奮的一幕!」

    四人周圍躺滿了死狀各異的屍體,看裝束應該是村裡的普通村民,其中尚有數具赤身**的女屍。

    看著眼前的慘狀,聽著耳中滅絕人性的話語,陳文志再也壓抑不住滿腔怒火,噌的一聲從暗處跳出,戟指四人暴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竟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未料到暗中有人窺視,四個黑袍人驀然抬首望向陳文志,並不答話,眼中凶光閃過,不約而同的對著陳文志一揚手。

    「嘶!」

    輕微破空聲響起,四道烏光閃電般向陳文志射來。

    沒想到四人如此狠辣果決,甫照面便下殺手,陳文志盯著激射而來的四道烏光,不知是何暗器,安全起見,探手握上刀柄。

    匹練般的刀光閃過,準確掃中四道烏光,不料異變陡生!

    四道烏光並沒有應刀盪開,而是「波」的一聲同時爆開,點點幽藍火焰隨著爆炸飛濺而出,將陳文志籠罩其中!

    陳文志心中大驚,忙盡力躲閃格擋,但猝不及防之下,仍被幾點火焰落在身上。

    「轟!」

    如豆的幽藍火焰遇物急劇燃燒,剎那間,陳文志身上,周圍地上,乃至鋼刀之上都冒出簇簇火焰,轉瞬之間,陳文志已陷於熊熊火海之中!

    「桀桀!」

    片刻後,一個黑袍人望著已將陳文志完全吞沒的火海,發出一陣刺耳的怪笑:「毛頭小子一個,竟敢多管閒事,真是不知死活!」

    「哈哈!」另外三人也隨之發出一陣肆意的大笑。

    倏地,笑聲戛然而止,四人盯著火海的眼睛陡然睜大!

    陳文志的身影從火海中緩緩走出,渾身焦黑,還繚繞著絲絲青煙,雙目中冷光閃爍,恍若從地獄中鑽出的魔神!

    四個黑袍人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怎麼可能?」

    對奪命冥火梭中暗藏的蝕骨冥火的威力他們十分清楚,此火極為歹毒,一旦沾身,便如附骨之蛆,極難撲滅,且蔓延極快,若不當機立斷將燃燒的皮肉切掉,則難逃焚身之厄,一時半刻便會化為灰燼,縱有通天內力也是枉然。因此他們使用時都極其小心,唯恐沾上一星半點,但眼前此刻的情景卻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原來,陳文志甫被火焰沾身便發現這種火焰極為霸道,那種燒到骨子裡的感覺讓陳文志想到剛才燒死那人身上骨頭都在燃燒的駭人情景,心中不禁大為恐慌,一把扔掉仍在燃燒的長刀,雙手連連拍打,試圖將身上的火焰撲滅。不料,拍了幾下,身上的火焰不但未熄,雙手反而因沾上火焰也開始燃燒起來。

    身上和雙手傳來的劇烈灼痛感讓陳文志差點慘叫出聲,看著身上火焰急劇蔓延,陳文志正心中惶恐、手足無措時,體內烈陽訣真氣卻突然自行運轉起來,隨著真氣迅速流轉全身,燃燒著的簇簇火焰在猛然一亮後竟紛紛熄滅,看到這種情形,陳文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心中狂喜:「原來烈陽訣真氣竟是此火焰的剋星!」

    其實烈陽訣能被稱為江湖中至剛至熱的功法,那種灼熱的特性絕非蝕骨冥火可比,若陳文志在猝然遇變時不是心慌意亂,而是及時的運轉真氣護體,完全可以避免這番皮肉之苦。不過幸運的是烈陽訣真氣被體外的火焰引動,自行流轉之下,將蝕骨冥火那點火種瞬間燃盡,否則陳文志可就真的象被燒死的那人一樣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內力過處,身上火焰盡熄,感受著全身傳來的陣陣疼痛,陳文志暗暗自責:「在刺殺孟知秋之前自己就已想到心境的重要,可現在一晚未過,自己就先被憤怒擾亂了心神,後又因遇到突變而導致心神完全失守,否則別說忘記運轉真氣護體,憑自己的出手速度,就是火焰也不會容它濺落到自己身上,又怎麼會落到這副狼狽模樣!」

    突然「啪」的輕響傳入耳中,像是有物掉落地上,陳文志忙低頭觀瞧。

    原來,背上的刀鞘,懷中的銀兩和勾索都掉在地上,不過勾索只剩下一個鋼勾,長索已經消失。

    看到這些東西,陳文志面色倏地一變,忙探手入懷,不料手過處,仍貼在胸口的焦黑衣衫片片破碎,化為飛灰。

    攤開手掌,看著手中灰燼,陳文志呆住了,原本放在懷中的烈陽訣秘籍已化為灰燼,雖然他已經將烈陽訣倒背如流,完全可以再寫一本出來,但那卻是鐵傲留給他的唯一一樣東西,現在,毀了!

    這時四個黑袍人張狂的大笑聲傳來,陳文志頓時眼睛充血,心中殺機升至極點。但手中的灰燼讓陳文志明白,如果就這麼出去,也許自己連悔恨的機會的都沒有了。

    因此陳文志並沒有莽撞,而是全力運轉真氣,小心戒備的緩步從火海中走出,每走一步,心神便平靜一分,行至四個黑袍人丈許遠處時,陳文志的心已靜如止水。

    盯著四人,陳文志冷冷道:「你們,該死!」

    蘊含無限殺機的冰冷話語把四個黑袍人從震驚中驚醒,看著陳文志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神,四人心中一顫,毫不遲疑的八手齊揮,頓時各式各樣的暗器鋪天蓋地的射向陳文志。

    但此時陳文志已晉入那種玄妙境界,盯著射來的無數暗器,陳文志倏地急速前衝,烈陽拳法撥雲見日全力施展,密佈烈陽訣真氣的重重拳影將襲來的暗器盡皆砸飛,偶有暗器爆開,火焰濺到陳文志身上也是乍現即熄,絲毫不能延緩陳文志急衝的身形。

    濺到陳文志身上的火焰雖熄,但濺到周圍地上的卻迅速燃燒,在陳文志所過之處形成熊熊火海,使陳文志看起來像挾無盡烈火而來的奪命使者。

    看著陳文志在蝕骨冥火中安然無恙的情形,四個黑袍人確信陳文志能從火海中出來不是意外,他們明白這次遇到剋星了,看著陳文志越來越近的冷厲面孔,四人知道若被陳文志抓到定是死路一條,而他們雖然暗器厲害,但武功卻一般,逃是逃不掉了,於是四人並沒有試圖逃走,其中三個轉首望向最左邊的那個黑袍人。

    這個黑袍人僅露的雙眼中厲芒一閃,右臂倏動間,一丸黑黝黝的小球已滾落掌心。

    其他三人見狀,眼中均流露出絕望而又瘋狂的光芒,而手持小球的黑袍人則盯著已近在咫尺的陳文志,瘋狂的獰笑著吼道:「一起死吧!」

    隨著話音,這人右手倏地握緊,全身功力猛的灌入掌心。

    陳文志這時已掠至四人近前,正要出手擊斃四人以洩心頭之恨,突聽到吼聲及注意到大吼的黑袍人的動作,陳文志心裡沒來由的一緊,危險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時想出手阻止已來不及,陳文志當機立斷,真氣猛的灌入雙腿,雙腳用力蹬地,隨著腳下飛揚的塵土,陳文志前進的身形倏地向後飄退,這瞬間的真氣逆行激的陳文志的氣血一陣翻騰。

    就在陳文志蹬地向後飄退的同時,「轟!」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撕裂寂靜的夜空,遠遠傳揚開去。

    陳文志尚未來得及退遠,猛烈的氣浪已當胸撞至,陳文志只覺得宛若一柄重錘敲在胸口,內腑激盪之下,一口鮮血脫口噴出。

    陳文志卻顧不得傷勢,因為在火光掩映下氣浪中那激射的點點烏芒他看的清楚,聽著那細微而尖利的破空聲,陳文志不知道憑借護身真氣能不能擋得住,因此不敢大意,大吼一聲,力灌雙腿,牢牢穩住身形,否則若被氣浪撞至空中,躲閃不易,定會被這些烏芒擊中。

    穩住身形,陳文志不敢怠慢,身體隨著氣浪的衝擊倏地向後躺倒,雙手則閃電般伸出,抓住地上的兩具屍體擋在身前。

    「嗤!」「嗤!」

    點點烏芒帶著尖細的破風聲從陳文志上方劃過,但是烏芒太多,幾乎將爆炸處三丈之地完全籠罩,因此有一些烏芒射到了將陳文志遮掩的嚴嚴實實的兩具屍體上。

    破空聲消失,但卻有「滋滋」聲不斷傳出,更有腥臭難聞的氣味傳來。陳文志一把推開身上的屍體,定睛瞧去,一看之下,不僅倒抽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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