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六章 子母撼天雷
    只見周圍滿地的屍體都在發出滋滋的響聲,伴隨著響聲以極快的速度消融,腥臭味道正是從這些消融的屍體上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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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之間,這些屍體便消融殆盡,只餘下一灘黑水,隨即這些黑水在腐蝕了地面後滲入地下,只餘下黑黑的印記。

    「好厲害的毒!」

    陳文志頭皮發麻的轉頭看向替自己擋住烏芒的兩具屍體,卻發現也已變成兩個黑色的印記。陳文志不禁驚出一身冷汗,自己距爆炸之處如此之近,如果不是幸運的有這兩具屍體擋著,自己萬難躲開那密集的烏芒,那時恐怕自己也已變成黑色的印記了吧。

    想到這裡,陳文志不禁對著那兩個救命的屍體所化的黑色印記恭敬的鞠了三個躬:「先前對二位的遺體不敬,實屬無奈,還請二位原諒小子無禮,文志在這裡給你們賠不是了,文志感謝二位的救命之恩!」

    拜了三拜後,陳文志瀏目四顧,在四個黑袍人站立之處多了一個大坑,而四個黑袍人卻已經被炸的屍骨無存,大坑四週三丈範圍內,在烏芒的籠罩下,所有的一切包括原來地上村民的屍體都已消失,只餘下一片黝黑的地面。

    陳文志痛恨四個黑袍人殘忍之餘也不禁暗暗咂舌:「這些人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不僅對別人,對自己也這般殘忍,而這暗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威力如此巨大,又如此歹毒,以後遇上定要萬分小心才是。」

    理了理思緒,陳文志騰身躍出被黑色籠罩的土地,將外圍那些沒被烏芒消融的屍體都放到被炸出的大坑中,掩埋起來。隨後看了看自己滿身焦黑的狼狽樣子,陳文志想到被焚燬的師父留給自己的唯一遺物,眼眸中湧出悔恨之色,若非自己心志不穩,怎麼會被敵人所乘?但此時再後悔已無濟於事。陳文志緩緩低下頭,默立片刻,再抬起頭時,眸中的悔恨之色已消失,代之的則是一片平靜,連臉色也顯得格外淡然。

    微一搖頭,陳文志轉身走進已無人跡的村落,找了一套合適的衣服穿上,來到外面,將自己的銀兩揣入懷中,撿起地上鋼刀,發現鋼刀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歎了口氣,持著鋼刀來到黑色土地旁,小心翼翼的尋找那些射入地上的烏芒。

    那烏芒上的毒如此厲害,陳文志可不敢冒然直接用手去碰觸。

    將黑色的泥土翻來,陳文志終於看到了烏芒的樣子。那是極細極小的針,通體烏黑,陳文志正要用鋼刀挑起細針看個仔細,驀地,有衣袂破空聲傳入耳中。

    陳文志挑了挑眉:「來人應該是聽到爆炸聲過來查探情況的。」畢竟剛才那爆炸聲實在太大了。陳文志不欲與來人照面,看了一眼手中鋼刀,一把丟掉,悄無聲息的沒入遠處一處茂密的樹叢中。

    陳文志剛隱住身形,「唰!」五條人影落在空地上。

    這五人一落地,立即戒備的四處打量,片刻後見沒有什麼異常,才開始觀瞧起空地上的情形。

    這時空地上燃燒的火焰仍沒熄滅,五人中的一個老者仔細的看了兩眼幽藍的火焰,忽然臉色大變道:「蝕骨冥火!」

    他旁邊一個中年人色變道:「莫非有雷火堂的人在此打鬥?」

    老者沒有回答,而是面色凝重的蹲下身仔細觀察黑色的地面,看了片刻,老者伸手拔出背上長劍,小心翼翼在地上掏挖起來。

    那個中年人站在旁邊默然的凝神看著老者動作,而其他三個年輕人則有些不明所以,可是看著老者凝重的臉色,都識趣的沒有說話。

    一會兒工夫,老者端起長劍湊到眼前觀瞧。劍尖處正挑著一枚極小的黝黑細針。

    看著這枚針,老者臉色發白的喃喃道:「子母撼天雷!真的是子母撼天雷!」

    中年人聞言一震,駭然道:「這種霸道歹毒的暗器雷火堂竟然還敢煉製使用?難道他們忘記百年前的教訓和那個約定了嗎?」

    老者搖了搖頭,沉重的歎道:「經過百年的休養生息,雷火堂應早已回復了元氣,現在子母撼天雷這有違天和的凶物再現江湖,恐怕雷火堂一統江湖的野心又死灰復燃,這平靜的江湖恐怕要面臨一場浩劫啊!」

    中年人深以為是的點頭道:「是啊,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這場浩劫中喪生。」

    其中一個年輕人看著老者和中年人對雷火堂很是忌憚的樣子,不禁疑惑道:「師父,雷火堂是什麼門派?子母撼天雷是什麼暗器?就是這枚細針嗎?」

    老者應道:「這事說來話長,這裡不是說話之所,以後我會仔細的告訴你們,等你們單獨行走江湖時一定要小心雷火堂的人。雷火堂的暗器不是你們能應付的了的。」

    這時另外一個年輕人忽然叫道:「師父,看,那裡有一把刀。」

    老者轉首望去,正是陳文志丟掉的那把鋼刀。

    年輕人說完話奔至鋼刀旁,伸手就要撿起來。

    老者急忙喝道:「別動!」

    年輕人愕然縮手,不解的望向老者。

    老者急步來至鋼刀旁,對著年輕人斥道:「這裡到處都是毒,若沾上了,我都救不了你,不是和你們說過嗎,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你怎可如此大意?」

    年輕人訕訕的低下頭。

    這時中年人走了過來,看著被燒壞的鋼刀,皺了皺眉,又看了一眼鋼刀邊被翻開的泥土和刀尖旁的細針,若有所思的四周掃視了一眼,正好看到陳文志丟下的刀鞘和勾索的抓頭。

    中年人走過去仔細的看了看,對老者道:「師兄,這把刀應該是和雷火堂動手那人留下的,而且看樣子這人像是中了奪命冥火梭中的蝕骨冥火。」

    老者一振,顧不得教訓弟子,仔細查探了一番,點頭道:「應該是這樣,不過這人應該沒有死在蝕骨冥火下,否則雷火堂的人也不會使用子母撼天雷。」

    中年人驚道:「怎麼可能?蝕骨冥火極為陰毒,一旦沾身便如附骨之蛆,極難撲滅,而看這勾索被燒的只剩抓頭,應該是從這人身上掉下來的,說明這人身上都著了火,在這種情況下竟還能活命?」

    老者搖頭道:「不僅如此,看這地上被翻挖的痕跡,說不定這人在子母撼天雷的爆炸下也活了下來。」

    中年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道:「在巨大的衝擊波和可破護身真氣的噬魂針下還能保住性命,這人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種地步!」

    樹叢中的陳文志聞言,不僅暗暗慚愧,如果不是烈陽訣自動護主,如果不是那兩具屍體救命,自己早就屍骨無存了。

    老者歎道:「人外有人,也說不定那人早死了,這痕跡只是有人先我們一步過來查探留下的,看樣子這村裡的人都成了雷火堂實驗暗器的靶子了,已無查探必要,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速速離開吧。」

    中年人點頭道:「嗯,不知道那些大門派對這次的事情是什麼態度,我們還是通知一下門人做些準備的好。」

    招呼了一聲三個年輕人,五人騰身而起,掠入黑暗中。

    幾人離去的破空聲漸不可聞,陳文志暗歎道:「這就是江湖經驗,查探一番便將事實推測的差不多了。嗯,奪命冥火梭,子母撼天雷,雷火堂,看樣子雷火堂還大有來頭,以後要打聽一番,小心戒備此門派中人,也許下次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思索了一會,陳文志就要起身離開,倏地心生感應,忙壓下起身的念頭,定睛望向空地。

    沒有絲毫聲息,一個黑衣青年鬼魅般突然出現在空地上。

    陳文志一驚:「好高明的輕功!竟聽不到絲毫破風聲,如果不是我的心神沉浸在那種奇妙的境界,對周圍的感應極其敏銳,休想發現此人!不知此人是誰。」

    陳文志躲在樹叢中偷偷的打量起這個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濃眉大眼,鼻樑挺直,臉部輪廓稜角分明,予人一種陽剛堅毅之感,唯神情略顯冷漠,雙手抱著一把長劍環於胸前。長劍較之一般略寬,劍鞘漆黑,有一種厚重的感覺。此時黑衣青年正皺眉打量著黑色土地上被翻來的地方。

    就在陳文志不停打量時,黑衣青年像有所察覺般倏地抬頭望向陳文志藏身的樹叢,雙目精光電閃,冰冷凌厲。

    陳文志沒料到黑衣青年的感應也如此敏銳,忙將雙眼瞇起,只留下一條縫關注著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掃了樹叢兩眼,便回頭繼續看向翻開的痕跡。

    片刻後,黑衣青年臉色變了變,冷哼道:「子母撼天雷!」

    隨後黑衣青年便不再看,身形毫無徵兆的若柳絮般飄飛而起,疾快的沒入黑暗中。

    靜等了一會兒,確認黑衣青年已離開後,陳文志才舒了一口氣,從樹叢中走出來,盯著黑衣青年離開的方向,喃喃道:「這些人都是向定陽方向去的,看來應該都是沖龍威鏢局的那趟鏢去的,說不定還有比黑衣青年更厲害的人物出現,這下有熱鬧看了。」

    想到可以見到眾多江湖高手,增長自己的見聞,甚至可以從他們的交手中學到一些東西,要是能學到一些輕功身法是最好的,陳文志雖仍是神情淡然,但心裡卻不禁有些興奮,再不遲疑,長身掠起,投入一間無人民居中,靜坐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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