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一卷 初窺武道 第十三章 下山
    看著滿地的碎屑,陳文志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不過看到丈外那滿地的落葉,陳文志心中不禁暗暗歎息:「可惜,我沒有學過輕功身法,只能憑借腳步移動籠罩這一丈之地。WEnXUeMi。CoM」

    相對而言,輕功身法是陳文志的弱項,不但沒有人教,《烈陽訣》上也沒有記載,全靠陳文志自己琢磨,到現在對於輕功陳文志只是掌握了基本的提縱之術,而身法,陳文志只是通過觀察水中游魚,天空飛鷹,樹上靈猴學到了一些皮毛。

    「要學輕功身法只有等以後行走江湖時再想辦法吧,」搖了搖頭,陳文志驅除雜念,取出長刀,練習起烈陽刀法來。

    長刀舞動,快如電閃,刀氣縱橫。

    陳文志把烈陽刀法施展了一遍又一遍,內力逐漸灌注刀中。

    鐵傲曾告訴過他,烈陽訣真氣極為霸道,一般的刀根本承受不住,這話陳文志一直謹記在心,以往他練習刀法時從沒有灌注過內力,因為他需要這把刀習練刀法。

    但此時,陳文志心中另有打算,他的武功已有所成,速度也達到了自己的極限,內力在何處都可以修煉,而輕功身法及打鬥經驗卻只有到江湖中才能修習積累,因此現在再呆在山中修煉已無必要,是下山的時候了。

    所以這時陳文志把內力灌注刀中,一個是想親眼見識下烈陽訣真氣是如何的霸道,另一個是因為下山在即,這把刀壞了可以再買一把,無需擔心。

    隨著內力的運轉,刀勢更為快捷,宛如狂風驟雨,將烈陽刀法的剛猛凌厲展現至淋漓盡致,而隨著內力的灌輸,長刀發出璀璨光芒,在急劇的舞動之下,重重刀影將陳文志完全遮住,刀影相連,彷如一輪明日,霞光萬道,熱浪翻滾。

    逐漸的,長刀越來越紅,陡然,「啪」的一聲爆響,長刀碎裂,火紅碎片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四處激射,再現當年鐵傲震碎長劍的場景。

    陳文志早有防備,看準來勢,身體倏地後仰躺倒,將向他射來的碎片盡數躲過。

    碎片過後,陳文志站直身體,看著幾枚碎片鏗鏘有聲的射進石地,心中暗歎:「烈陽訣果然霸道!看來自己以後一定要找把好刀才行。」

    感歎幾聲,陳文志就地盤膝坐下,恢復消耗的功力。

    兩個時辰後,陳文志睜開眼睛,驀地起身:「下山!」

    簡單的兩個字,蘊含了陳文志多少的心血和汗水,整整七年的苦練,無人指點,無人陪伴,其中孤苦、寂寞盡在不言中。陳文志也由一個幼稚少年成長為一個氣宇軒昂的青年。為的是什麼?就是此刻!鐵傲的深仇和未了心願,他的站在武道巔峰的夢想都等著他去完成!

    走回石室,簡單的收拾一下,穿上自己用獸皮粗製的衣服,揣起《烈陽訣》,帶著自己攢下的銀兩,深深的環顧一眼寬敞的石室,陳文志毅然轉身離開。

    踩著滿地的枯葉來到石壁邊上,陳文志轉頭認真的盯著有些蕭索的石台,將這裡的一切都記在腦海中,帶著幾分感慨,幾分惆悵,騰身而起,在石壁上微一借力便已登上山頂。

    卓立絕頂,仰望無盡長空,俯瞰無邊大地,陳文志心中生出一股天上地下,唯我一人的沖天豪氣,一聲長嘯脫口而出!

    激越如龍吟的嘯聲響徹缺月山,連綿不絕,久久迴盪。

    所有情緒盡皆化作一聲長嘯,陳文志心中頓覺暢快,身形一展,疾快的向山下掠去。

    享受了一番風馳電掣的動人感覺後,陳文志已至山腳,找到附近的一處農家,梳洗一番,用身上獸皮換了一套粗布衣服穿在身上後,陳文志才趕往潭州城。因為他頭髮蓬亂,身裹獸皮,衣不蔽體的樣子實在太過惹眼。

    悠閒的走在官道上,陳文志扯著極不合體的衣服,心中浮現出那對農家夫婦初見到他的樣子時那副驚駭的表情,不禁暗暗好笑。

    小半個時辰過後,陳文志便進了潭州城。

    重回故地,來不及感慨,陳文志急忙找了一家賣衣服的店舖,買了兩套合身的衣服。他身高八尺,而那農夫比他矮了近一頭,衣服能合身才怪,穿在身上,那種束手束腳的彆扭感覺,把陳文志折磨壞了。

    換上衣服,陳文志又找了一家鐵匠鋪買了把鋼刀背在背上,出鋪時,卻看到牆上掛著數條勾索,心中一動,又回身買了一條揣入懷裡後才步入熙攘的大街,向潭州城最大的酒樓一品居走去。

    他離開這裡太久了,七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因此他需要探聽一下消息,看看孟知秋是否還是潭州知府,江湖中有什麼事發生,更重要的是有沒有鐵鳳菲的消息。而陳文志做游童時便知道酒樓妓院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一個是因為人喝點酒就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個則是因為大多男人見到漂亮女人就忍不住賣弄自己的見多識廣。

    陳文志邁步進了酒樓,挑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叫過小二,忍痛扔給他一塊碎銀,便輕易而又不著痕跡的從喜笑顏開的小二口中得知一個重要消息。

    原來孟知秋陷害鐵傲有功卻沒有得到陞遷,仍任潭州知府,而且今晚孟知秋會在一品居宴請幾個從京城來的富商。

    隨便點了幾個菜一壺酒,打發走小二,陳文志暗暗咬牙:「孟知秋,今晚就是你這狗官的亡命之時!」

    不多時,酒菜上來,陳文志自飲自酌,暗中則定下心神,功聚雙耳,從酒樓裡那噪雜的聲音中搜尋自己想聽的消息。

    半個時辰過去,陳文志已吃飽喝足,消息也聽了不少,卻沒有一條是讓他感興趣的,更別提關於鐵鳳菲的消息了。

    失望的微一搖頭,陳文志便打算收功,結賬離開,突然,一把粗豪的聲音傳入耳中:「汪兄,你聽說過鐵傲吧?」

    陳文志心中一震,沒想到最後竟聽到和師父有關的消息,忙仔細傾聽。

    一個低沉聲音接道:「略有耳聞,據說他少年時便憑借鐵家絕技烈陽訣名震江湖,而後成為大元帥,威震一方。不過前些年江湖盛傳他遭高手圍攻,最終重傷而死,距今也有六七年了吧,馮兄怎麼會突然提起他?」

    粗豪聲音神秘道:「你知道嗎,雖然鐵傲已死,鐵家也被滅門,但鐵傲仗之縱橫江湖的鐵家秘技,以至陽至剛聞名江湖的頂級內功心法烈陽訣卻並沒有因此失傳。」

    低沉聲音驚訝道:「竟有此事?」

    粗豪聲音忽然壓著嗓子道:「告訴你一個最新消息,龍威鏢局近期會在定陽接一趟鏢,押往淮州,而那鏢物正是烈陽訣秘籍!」

    低沉聲音彷彿被這消息震住了,半天沒有說話。

    暗中竊聽的陳文志也是心中一驚:「怎麼會還有一本秘籍?師父並未和我說過啊!」

    倏地,陳文志腦海中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師姐遭遇了什麼不測?」

    可轉念一想,陳文志又排除了這個差點驚出他一身冷汗的猜測:「不對,師父說過師姐並沒有修煉烈陽訣,而且師姐應該也沒有秘籍,否則師父也不會為了烈陽訣的傳承而叮囑我將秘籍交給師姐,那這鏢物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低沉聲音再次傳來:「馮兄,這麼重大的消息我怎麼沒有聽到半點風聲?再者,這消息本該非常隱秘才是,你又是如何得知?」

    粗豪聲音得意道:「汪兄,實話告訴你,馮某即使不是最早得知此消息之人,但也差不多,現在消息還沒有在江湖中傳開,若沒有特殊渠道,怎能聽到風聲!至於我怎麼知道的你不用管,但我可以人格擔保消息絕對真實,相信過幾日江湖上便會傳的沸沸揚揚,到時你就會知我所言非虛。」

    低沉聲音笑道:「馮兄的話,小弟豈敢不信!來,喝酒!」

    觥籌交錯聲響起,隨後,粗豪聲音道:「怎麼樣,汪兄,動不動心?」

    低沉聲音歎道:「那是自然,烈陽訣可是江湖上的絕頂秘籍,誰不動心!可是小弟武功低微,實在是有心無力呀!」

    粗豪聲音反駁道:「話不能這麼說,等消息傳開,對烈陽訣起心思的人定會有很多,到時候誰能拔得頭籌還很難說,說不定咱們兄弟命好,真能搶到手呢,再說,即使運氣不佳,去看看熱鬧也好啊,恐怕這次是近幾年來江湖上最大的一次熱鬧了。」

    低沉聲音讚道:「馮兄所言極是,小弟聽你的。」

    粗豪聲音笑道:「好兄弟,趁著消息還沒傳開,不如咱們先去碰碰運氣,今天就出發趕往定陽,如何?」

    低沉聲音乾脆道:「好,咱們這就走!」

    隨後聲音消失,想是兩人已結賬離開。

    聽到後面這番話,陳文志心中一動:「說不定秘籍只有我這一本,傳出消息之人只是故意捏造一本烈陽訣秘籍出來,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吸引大批高手的覬覦,從而陷害龍威鏢局。」

    雖覺消息中的烈陽訣秘籍純屬子虛烏有,陳文志仍有些擔心:「萬一是真的呢?也許是師父忘了告訴我甚至是連師父也不知道的復本,如果真的有另一本秘籍流傳在外我卻置之未理,那豈不是對不起師父,對不起鐵家?不行,無論消息是真是假,我都要去定陽打探一番,眼見為實,如果秘籍真的存在,定要讓之物歸原主。」

    打定主意,陳文志又聽了一會,再無有用消息入耳,於是起身結賬,離開一品居,找店舖買了些紙錢後,向破祠堂方向走去。

    再歷七載風吹雨打,破祠堂僅剩的半邊屋頂已經全塌,只餘斷壁殘垣蕭瑟孤立,看著眼前面目全非的祠堂,陳文志不禁有些感慨。

    轉到祠堂後,尋到標記,陳文志撲通跪倒,眼淚奪眶而出,磕頭道:「師父,徒兒不孝,七年都沒有來看您,不過文志沒有讓您失望,如今已習武有成,今晚定會用孟知秋的項上人頭來祭您的在天之靈!」

    言畢,陳文志撲倒在鐵傲的埋骨之地,放聲痛哭。壓抑在心底七年的思念、悲傷在這一刻完全爆發,盡情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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