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 正文 第180章 一片旌旗出石頭(1)
    金陵城,夜色深沉,空氣中積聚著濃郁的腥臭味。白天的暴風雨,將城外的血水和糞便沖走了大部分,但是空氣中濃郁的臭味還是無法消除。空中還飄蕩著輕微的雨滴,街道上到處都是泥濘的雨水,很多水窪裡面都漂浮著各種各樣的雜物。白天的暴風雨肆虐了三四個時辰以後,終於漸漸的變小了,卻始終沒有停止。

    劉鼎在金陵城交代了一些事情以後,馬上趕往江邊的碼頭,準備在那裡坐船前往石頭鎮。碼頭上還是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胡亂堆砌起來的行李,大量的難民想要逃避戰火的洗禮,拖兒帶女在雨水中等候,一個個都面有菜色。鷹揚軍的到來,給了這些人希望,他們迫切的想要坐上來自舒州的船隻,然後逃離這個快要變成地獄般的城市,雖然鷹揚軍水軍已經派人在碼頭上維持秩序,但是碼頭附近的道路還是被擁堵的水洩不通。

    龍歌和馬躍帶領龍戰士在前面開路,好不容易才將劉鼎護送到了碼頭邊上。這一路上走來,兩邊都是苦苦哀求的難民,他們用各種各樣的可憐巴巴的姿勢,還有軟弱無力的聲調,請求劉鼎能夠給他們一個離開金陵城的機會。儘管鷹揚軍已經順利的打開了金陵城的海上通道,但是刁和裴易靖都不願意金陵城的居民都跑到舒州去,人都跑光了,他們就算控制了金陵城,又有什麼用?

    「劉將軍,救救我們吧!」

    「劉大人,你讓我們到舒州去吧,我們願意跟隨您!」

    「劉大人。您行行好,讓小人上您的船吧,小人給您磕頭了!」

    諸如此類的話不斷的傳來。充斥著劉鼎的耳邊,甚至連旁邊龍歌地話都聽不到。劉鼎只好向著人們舉手示意,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但是,湧動的人們哪裡能夠安靜下來?雖然劉鼎的手舉起了半天,耳朵裡還是各種各樣地哀求,真是杜鵑啼血猿哀鳴,整個碼頭附近恍若人間地獄,比東門的殘酷戰鬥還要讓人難受。

    龍歌專門挑了個嗓門大的戰士。大聲叫道:「大家不要恐慌,不要著急,金陵府尹已經有安排,希望大家遵守金陵府尹地安排,不要做無所謂的蠢事。紅巾盜已經被打敗,金陵城很快就安全了。到時候,大家依然可以過回從前的日子,希望大家冷靜。冷靜。冷靜!」

    然而,碼頭上的人群還是沒有退去,在他們看來,金陵城始終是個危險的地方,周寶和裴泰鬧翻了,說不定哪天戰事又會爆發,只要兩人的矛盾沒有解決。金陵城就絕對不可能安靜。因此。儘管金陵府尹也派出官員和衙役前來勸阻,甚至動用武力逼迫他們散去。碼頭附近還是亂糟糟地,摩肩擦踵,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當裴凝紫和裴雨晴坐著馬車到來的時候,這些難民們的情緒更是激動到了極點,不顧一切的和阻攔他們的衙役甚至是龍戰士發生了衝突,龍歌和馬躍不得不下令龍戰士全體握著利刃,擋在難民們的面前,同時派出小隊人馬到人群裡面去搜捕那些挑撥煽動暴亂的傢伙,才勉強地維持住了現場地秩序。最後,刁又派來了五百名的鎮海軍士兵,才徹底的控制了碼頭的混亂,但是難民們還是不斷的叫嚷著,哀求連天。很顯然,這些可憐的人們,是將她們兩個的撤離,當做了金陵城即將淪陷地標記,內心裡地恐慌一旦被引爆,一切行動都失去了理智。

    裴雨晴在馬車裡面已經聽到外面的動亂,下車以後更是被輕輕地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避到了龍戰士的中間,直到看到了劉鼎,才稍稍平靜下來,皺眉說道:「看來我們走的不是時候,晚走兩天興許更好。」

    劉鼎從來不跟她客氣,不以為然的說道:「四小姐,你上來,哪有那麼多的廢話?」

    說著就伸手將裴雨晴拉上船來,裴雨晴也自然而然的遞出手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反而是裴凝紫拒絕了劉鼎的攙扶,自個兒順著跳板上來了。裴雨晴是應裴凝紫的邀請,到舒州去做客的。現在的金陵城,雖然說暫時是安全的,但是以後還會有什麼樣的變故,誰也說不清楚,為了防止萬一,裴府已經在下意識的開始疏導部分後輩人物了。

    經過裴泰的公開,劉鼎和裴凝紫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成了定局,裴凝紫自己也默認了這門親事,但是裴凝紫還是希望能夠看到自己的母親魚玄機,和她說明情況,然後再決定和劉鼎的事情,反正劉鼎身邊的女人很多,就算要她也不必急在一時。劉鼎倒是開通得很,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但是劉鼎覺得金陵城同樣不安全,要裴凝紫回去舒州,裴凝紫也答應了,順便提出要邀請裴雨晴到舒州去做客。

    裴雨晴一直想到外面去走走,只是限於裴府的規矩,平常最多只能在金陵城內走走,外面的世界太危險,她是沒有機會領略的,唯獨舒州是個例外。令她感覺到奇怪的是,她才剛剛向父母提起這個事情,爺爺裴泰的話就傳來了,允許她到舒州去居住一段時間。裴雨晴頓時歡喜萬分,急急忙忙的跟著裴凝紫出來了。當然,隱隱約約之間,她也知道裴府有些用自己來討好劉鼎的意思,尤其是她的母親,簡直是將這樣的意思寫在臉上了。不過裴雨晴從來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在她看來,劉鼎身邊的女人已經足夠多,她可沒有意思參雜到裡面去,而且劉鼎好像也在故意的避免這樣的意思,既然落花無意,流水無情,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龍歌和馬躍將兩個美女送上了樓船以後,就帶著龍戰士回到了艦隊去繼續戰鬥。他們畢竟最擅長的是戰艦之間的接舷戰。現在鎮海軍水軍暫時撤退,在潤州重新集結,試圖捲土重來。鷹揚軍水軍還要繼續對敵人窮追猛打,到決戰地時刻,自然少不了他們這些人。這次龍戰士在金陵城。可謂是打出了自己的威名,現在金陵城的大部分居民,都知道劉鼎麾下有一支叫做龍戰士地精銳部隊,個個能夠以一當十。

    「保重,小心不要凍著了。」劉鼎關切的對裴凝紫說道。

    「你……也一樣。」裴凝紫含羞答答的說道,似乎關係被公開了以後。她顯得更加地羞澀了,

    「四小姐,你同樣保重。」劉鼎又對裴雨晴說道。

    「呵,我會的,我還以為你不會跟我說同樣的話呢!」裴雨晴笑語盈盈的說道。

    劉鼎笑了笑,跳上另外一艘樓船,目送載著她們倆的樓船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從這裡上去舒州,可能需要一天地時間。現在江水洶湧。逆流而上的船隻速度都很慢,不過這段路程完全掌握在舒州水軍的手中,肯定不會出什麼意外的。在這艘樓船離開的同時,又有更多的船隻順流而下,填滿了金陵城的碼頭。

    江面上已經沒有了鎮海軍水軍的阻撓,來往地都是舒州前往金陵城地船隻,他們送來糧食和各種物資。同時帶走金陵城的大量金銀財貨。順便將願意撤離的難民全部撤退到舒州。那些來自舒州的船隻,運來物資的同時。全部都是現金交易,要當場支付的。刁和裴易靖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是也沒有辦法,魚多均滿臉的笑容,讓他們覺得不太好意思下手。

    魚多均帶來了一攬子地後勤解決方案,幫助金陵城從困境中走出來,這個解決方案包括了武器裝備、糧食物資,甚至還有造船用地木材等,可謂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要武器?有!四百文錢一把彎刀,五百文錢一把長矛,六百文錢一把蛇脊長弓配三十枚箭鏃,全部都是舒州鐵匠鋪出產的新產品,質量絕對過硬。要糧食?有!八十文錢一斗米!要布匹?有,上好棉布,兩百文錢一大丈,絕對是價廉物美。要船隻?有!不過要預定,而且需要經過劉鼎地批准……

    不可否認,這些物資的價格的確有點高,比平時要高了一半都不止,可是現在金陵城處於被包圍當中,城外的物資糧食早就被紅巾盜糟蹋了,北面又是淮南節度使高駢的轄區,高駢和鎮海軍素來不合,不來搶上一份就算仁慈了,別想指望從他那裡弄到物資。唯一能夠弄到的物資,自然是舒州。縱然價格是高了點,金陵城也不得不接受。於是舒州積壓了大半年的棉布、糧食、魚乾之類的貨物,源源不斷的輸送到金陵府來,多個鐵匠鋪也是開足了馬力生產。

    對於送上門來的物資,刁和裴易靖當然歡迎,可是總是覺得魚多均實在是市儈了一點,什麼東西都要錢,如果沒有錢,一切都免談。如果是換了平時,裴易靖早就閉門謝客了,可是現在不行,現在金陵城的二十多萬人,二十多張口,都要吃的,要穿的,要用的,這裡的鎮海軍需要武器,需要盔甲,少了哪一樣都不行。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將金陵城積存多年的財貨,全部都送到了魚多均的手中。

    舒州下來的船隻,進入金陵城的時候,吃水線是很深的,離開金陵城的時候,吃水線同樣是很深的,顧琦方和江宣銘等商人,終於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狠狠的賺了一筆,隨即帶來的是舒州各地書院遍地開花,少年兒童免費入學的時代正式開始。因為收入非常的可觀,連舒州司馬諸葛斌都抽時間來到了金陵城,專門宴請了裴易靖和刁等人,聯絡雙方之間的感情,又和金陵府的商人展開茶話會,歡迎他們到舒州來做生意,當然,這些乃是後話了。

    「走吧!」劉鼎用力了摸了摸臉上的雨水,對雷洛說道。

    雷洛擺擺手,大黃蜂號樓船緩緩的向下游開去。

    石頭鎮距離金陵城很近,大黃蜂號樓船順流而下,很快就到達了。隨著樓船緩緩的靠岸,在碼頭上等候的人影。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蕭騫迪、屠雷、衛京幸、沈夢、烏傑、狄火揚等人都在碼頭等待劉鼎的到來,好多天之前,鬼雨都戰士就已經到達這裡。控制了這裡,但是正式露面卻是現在。

    「大人!」

    「大人!」

    「大人!」

    看到劉鼎下來,眾人都七嘴八舌地問候著。他們有好多天沒有看到劉鼎了,還真的有點想念了。他們都不知道劉鼎被李嗣源暗算的事情,還以為他和袁思禮真地是去廬州刺殺貝禮翊,一個個都在內心裡佩服的不行。這種單槍匹馬的個人英雄主義行動,在公開場合固然要被狠狠地批評,但是對於絕大多數的戰士們來說。絕對是最引以為傲的事情,如果他們有劉鼎那麼好的身手,他們多半也會這麼做的。

    「大家辛苦了。」

    劉鼎簡短的和大家握握手,隨即進入了旁邊地臨時住所。

    張家大院已經被夷為平地,其餘的居民被假冒的紅巾盜遷怒,當場來了個大血洗,然後一把火將整個石頭鎮燒成了白地,根本找不到一間完整的房屋。蕭騫迪他們好不容易才在郊外的地方找到個土地廟。可以暫時作為落腳的地方。劉鼎就在這家土地廟裡面,坐在土地公公的面前,聽取了屬下的報告。

    狄火揚簡單地介紹了周邊地情況。紅巾盜還沒有留意到這裡多了兩百人,大概是忙著攻打金陵城,派出的斥候也沒有深入到石頭鎮裡面仔細的偵查,只是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派人眺望長江,以免發生意外。狄火揚已經掌握了紅巾盜的斥候行走路線。隨時都可以將他們格殺掉。但是這樣一來,同樣會暴露鷹揚軍到達這裡的信息。他們抓了好幾個紅巾盜的舌頭。從彙集到地情況來看,紅巾盜雖然不確定鷹揚軍是否會插手,但是私底下是有這樣地流言傳播的。

    蕭騫迪帶領鬼雨都戰士在這裡潛伏了好幾天地時間,將周圍的地形和敵人的兵力等,全部都掌握了,現在的紅巾盜主要兵力,都在一個叫做白竺園的村莊附近,原來的紅巾盜指揮官楊琨就寄宿在白竺園,現在楊琨死了,紅巾盜的指揮所依然在白竺園沒有變化。白竺園的位置,剛好在金陵城和鍾山要塞的直線中間,距離石頭鎮只有不到四十里的路程。本來駐守這裡的紅巾盜有差不多三萬人,但是經過劇烈的戰鬥消耗以後,現在還有戰鬥力的,應該不到一萬人了。由於攻打金陵城沒有效果,現在紅巾盜的士氣都相當低落。

    「好!做得好!」

    劉鼎詳細的研究著他們的勞動成果,慢慢的思索著作戰方案。

    紅巾盜顯然沒有想到鷹揚軍會在石頭鎮登陸,因此沒有在這裡安排兵力駐守,在他們的慣性思維裡面,鷹揚軍首選的登陸地點,應該是金陵城,然後從金陵城發起反擊。因為只有在金陵城上岸,才能獲得最大的支持,如果在石頭鎮登陸,所有的後勤物資都要從舒州運來。鷹揚軍已經做到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接下來就是如何利用對方的錯誤判斷,盡量的擴大戰果了。

    當然,因為紅巾盜的數量很多,所以鷹揚軍登陸第一戰也不是很好打,而且石頭鎮距離白竺園有差不多四十里的路程,行軍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到達,如果是攻擊中前進,需要的時間會更多。而且,鷹揚軍在石頭鎮登陸以後,肯定需要一到兩天的時間來準備物資,調整隊伍,他們可不是現代的海軍陸戰隊,剛剛從船上下來,一個個都七吐八洩的,得休息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戰鬥力。

    萬事開頭難啊!

    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是,紅巾盜和淮西軍一樣,只能打勝仗,不能打敗仗,否則士氣和軍心就要急促下降,最終導致潰敗。如果鷹揚軍能夠在開始的幾仗痛擊紅巾盜的話,以後打起仗來將會越來越順手,只是,遠途而來的鷹揚軍,如何才能開張大吉呢?還有那個該死的周寶和丁從實,他們又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呢?鷹揚軍這次出征鎮海,可不能拖得太長久,否則一旦淮西軍猛攻桐城。那就要後院起火了。

    越想越多,越想越複雜,劉鼎在那裡默默的思索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天色大亮。蕭騫迪前來報告,說剩下地鬼雨都戰士就要到了。果然,一大早。秦邁和令狐翼等鬼雨都戰士趕到了,他們因為額頭上的圖案,無法瞞過鎮海軍的盤查,因此只有蕭騫迪一個人隱蔽在魚艙中秘密前來,其餘地人都在皖口城等待命令。雷洛擊潰了鎮海軍水軍以後,他們終於可以迅速的趕往金陵城了。

    劉鼎隨即到碼頭去迎接各部隊的到來。秦邁和令狐翼等人見面以後,當然激動地不行。下過雨的土地,泥濘一片,非常的濕滑,但是大家的勁頭都非常高,對未來的戰鬥充滿了畢勝的信念。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在短暫地見面以後,鬼雨都戰士就離開了石頭鎮。前往紅巾盜的前沿。監視紅巾盜的動靜,掩護後面大部隊的到來,只有秦邁和令狐翼留在劉鼎的身邊。

    天亮以後,一艘接一艘的大船不斷的靠岸,大量的鷹揚軍官兵從樓船上下來,他們都是昨晚連夜上船,然後連夜順流而下。終於在天亮時趕到了石頭鎮。當天上午。李天翔率領忠字營全部到達,總兵力一千五百人。他們到來以後。馬上從船上卸下物資,然後臨時安營紮寨,同時向西南方向派出掩護部隊,以防止紅巾盜地突襲。

    「咦?你怎麼來了?」

    劉鼎忽然詫然地說道,原來是看到了馬冰蝶的身影。

    「他們叫我來的,不是我要來的啦!」

    馬冰蝶冷淡的回答,帶著居然熊霸從劉鼎的面前過去了。

    自從來到了馬冰蝶的身邊以後,野人熊霸吃好睡好,體積是越來越大,簡直快要比得上兩個劉鼎了。那些沒有見過熊霸地戰士,都免不了被這個大傢伙嚇一跳,這傢伙地手臂都要比別人的大腿還粗,實實在在是個怪物,隨即看到這個大傢伙居然被個小姑娘指揮地團團轉,一絲不苟的幫忙修理弩機,除了目瞪口呆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話好說了。大人,是屬下提出請求,請馬姑娘前來的。」

    李啟鳴出現在劉鼎的面前,恭敬的說道。

    原來,忠字營這次可謂是全軍出動,就在火龍崗軍營留下了幾個馬伕,弩機旅的行動,少不了攜帶大量的弩機,這些弩機時刻需要工匠的維修,雖然說舒州的工匠們技術水平很不錯,完全可以滿足維修弩機的需要,但是李啟鳴還是不放心,於是又提出建議,請馬冰蝶帶著熊霸前來。有馬冰蝶在旁邊,就算弩機出現天大的問題,她和熊霸兩個人都可以搞定的,在心理上能給弩機旅的士兵極大的鼓勵。

    馬冰蝶是無所謂的性格,大明湖也有點呆膩了,她年紀還小,對男女間的情愛一知半解,心思完全沒有轉到這方面來,對劉鼎也沒有特殊的感覺,平常和一群女人呆在一起,自然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帶著熊霸到街上卻溜,東看看西看看,尋找那些富有技術含量的玩意兒,只是熊霸太過驚世駭俗,出去了幾趟以後,鬧出了不少的風波,馬冰蝶只好無奈的呆在大明湖裡面。聽說可以來金陵見識見識,馬上就答應了。

    不但馬冰蝶來了,還有孫婧慈也來了,還帶著整套的醫用工具。原來,孫婧慈是專門來給劉鼎療傷的。劉鼎背後中了一箭,大明湖的女人們可是擔心的不行,雖然白樸匯報說傷口已經結疤,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她們還是請孫婧慈跑一趟金陵,再次確診劉鼎的傷勢,可千萬不要留下什麼暗傷才好。

    「孫神醫妙手回春,我劉鼎可是要多謝了。」

    劉鼎笑嘿嘿的說道,帶著令狐翼和孫婧慈進來,然後脫去了上衣給孫婧慈檢查。

    孫婧慈仔細的查驗著傷口,有些狐疑的說道:「這好像不是中原的箭鏃……」

    劉鼎急忙將衣服放下來,將傷口蓋住,淡然自若的說道:「管他是什麼呢?只要沒事就好。」

    孫婧慈倒沒有怎麼放在心上,點點頭說道:「你的傷勢本來很嚴重,又在江水中浸泡了這麼長的時間,不過幫你處理傷口的郎中,醫術卻也不凡。本來這種分叉的箭頭,是很容易要人命的,幸好你命大,遇上了這麼好的郎中。嗯,沒事了,你的夫人們都可以放心了。」

    劉鼎內心裡微微一動,說也奇怪,他後背上的傷口雖然是處理好了,可是他還真的沒有見過那個幫自己醫治的郎中,更別說當面道謝了。當時自己覺得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聽孫婧慈一說,那個郎中的醫術倒也是出類拔萃,可是自己當時好像根本沒有印象,後來張曦均和張祥鶴父子也沒有提起過,按理說,郎中醫好了自己以後,總應該露一下臉的,真是奇怪,可惜張祥鶴現在不在自己的身邊,就算要問也問不到。

    孫婧慈忽然想到了什麼,仔細的盯著劉鼎的傷口,若有所思的說道:「奇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縫針手法……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嗯,對了,救你的一定是九華山的人。」

    劉鼎疑惑的說道:「你怎麼知道?」

    孫婧慈油然自得的說道:「每個郎中都有自己不同的縫針手法,尤其是那些出色的郎中,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像你後背傷口上的線縫得這麼細密,這麼有條理,這麼有美感的,只有九華山的姑娘們才有這樣的耐心。要是換了是我,只要能將你的傷口縫住就好,不需要弄得那麼美觀,因為完全沒有必要。只有她們從小接受這樣的訓練,才會下意識的將針法擺弄的如此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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