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 正文 第179章 千尋鐵鎖沉江底(2)
    「上去!將那艘船幹掉!」

    鮑澤煥感覺鐵索要出問題了,當即下令迎戰。

    鎮海軍水軍的戰船,逆流而上,緩緩的靠近鐵索,但是,鐵索總共有三道,相互間的距離差不多有十二三丈,也就是說,即使鎮海軍的戰船靠得再近,中間也有二十五六丈的距離,使得弩箭的威力大大的縮減。逆流而上的鎮海軍戰船,好不容易才靠近最下面一道鐵索,卻發現上游的舒州水軍,早就虎視眈眈的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發射!」

    雷洛將大手一揮,斷然冷喝。

    嗖嗖嗖!

    樓船和鬥艦上的大型弩機毫不猶豫的發射,發出刺耳的聲音。

    紛飛的弩箭,掠過陰沉的江面,向著鎮海軍戰船射過去。飛行中的弩箭,在火光的照耀下,留下長長的身影,漆黑發亮的箭頭居然變成了暗紅色,如同是投射在江面上的鬼魅。江水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的渾濁,翻滾起來的濁浪,好像隨時都可以將戰船吞沒。

    噗噗噗!

    下游的鎮海軍水軍戰船,紛紛中箭,弩箭射在它們的船舷上,射在它們的船頭上,發出連綿不斷的聲音。鎮海軍水軍是逆流而上,想要射擊舒州水軍,就必須將側舷調過來,也就是說,要橫在長江上,才能向上射出整齊的弩箭。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因為水流會將它們慢慢的推到下面來,他們必須派出大量的水手,以維持船身的穩定,而舒州水軍則依靠鐵索的力量,穩穩當當的停在江面上,因此射出的弩箭十分地兇猛,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好幾艘鎮海軍的走舸和遊艇被擊沉,渾濁的江水很快就將它們全部吞沒了。

    嗖嗖嗖!

    雷洛很快發現了,弩箭並不能完全破壞對方的戰船,於是下令改用投石機進行攻擊,同時將弩箭射擊的角度抬高,專門射擊敵船甲板以上的人員。鎮海軍水軍為了保持船身的平衡,需要派遣水手張開船帆,這些水手就在高高的桅桿上幹活。這樣一來,他們就全部暴露在舒州水軍地怒箭下。只看到一枚枚的弩箭呼嘯而去。不斷有鎮海軍的水手從桅桿上掉下來,有的是被弩箭當場射死了,更多地卻是跌在甲板上摔死,還有些直接摔入了滾滾江水裡面。消失的無影無蹤。

    弩箭不但給鎮海軍水手帶來了巨大地傷亡,而且還撕裂了他們的船帆。使得他們的船身有點搖擺不定,射出來的弩箭準頭往往誤差很大。舒州水軍是順流而下,船帆全部都收了起來,只剩下光禿禿的桅桿,甲板上只有操作弩箭地水手。哪怕鎮海軍地弩箭非常猛烈。給他們造成的傷亡也不是很大。相反的,鎮海軍水軍要減少傷亡,就要將船帆收起來,但是將船帆收起來,就無法控制船身的平衡,而且還會被滾滾江水慢慢的向下推移。

    對於每一艘鎮海軍戰船的指揮官來說,真是個要命的選擇。要繼續戰鬥。就要付出大量地傷亡,想要減少傷亡。就要脫離戰鬥。更要命地是,鐵索終究會被舒州水軍燒斷的,到時候,舒州水軍一下子衝下來,他們連逃都逃不掉,這種處於逆境地狀態,不可避免的影響了鎮海軍水軍的士氣。使得他們在迎戰的同時,還要時刻注意自己的逃跑路線。

    彭彭彭!

    連續有幾枚石彈掠過天空,砸落在下游的江面上,就落在鎮海軍水軍的戰船之間,濺起大量的水花,原本翻激盪的江面,現在完全沸騰起來了。鎮海軍水軍情不自禁的顯得有點慌亂,好些戰船都出現了轉身不靈的情況,在江心不斷的打轉轉,桅桿搖擺不定,船帆在江風的吹蕩下,東倒西歪,險象環生。不是他們不勇敢,而是他們所處的地形非常不利,注定了他們只能是被動挨打的結局。

    在長江上的戰鬥,兩軍相遇,處於下游的絕對是吃虧的,因為對方擁有水流上的優勢,不需要操帆,自然可以騰出更多的水手參與進攻,同時可以減少人員的傷亡。這一點在此時也表現的非常明顯,舒州水軍依靠著江水的湧動,可以輕而易舉的衝向鎮海軍水軍,不但弩箭和投石機都在全力運作,甚至有些臂力大的水手,居然向下投擲標槍。而鎮海軍水軍則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不但要增派水手維護戰船的穩定,而且還要時刻注意撤退的路線,在這樣一心兩用的情況,出現差錯是在所難免的。

    鎮海軍水軍的前鋒官叫周海濱,是周寶的遠房堂侄,素來以勇猛著稱,他是鎮海軍水軍裡面支持周寶的中堅分子,舒州水軍此刻到來,破壞了周寶的計劃,周海濱十分的惱火。周海濱不斷的喝令自己麾下的水手繼續戰鬥,嚴禁他們撤退,還親自跑到了最前面的鬥艦上,帶頭向舒州水軍發起反攻。周海濱凝視著燃燒的火船,惡狠狠的喝道:「衝過去!衝過去!」

    鎮海軍水軍的戰船想要努力靠近燃燒的火船,將它擊沉,又或者是將它脫離鐵索的位置,以免鐵索被燒斷。這時候的鐵索,已經被燒得通紅,隨時都會熔斷。然而,無論周海濱如何的努力,鷹揚軍水軍還是牢牢的封鎖了火船的周圍,一排排的箭鏃不斷的射過來,還有石彈也不斷的落下,周海濱根本無法靠近。一不小心之下,還挨了兩枚石彈,船帆被撕裂了巨大的口子,船身劇烈的顫動著,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

    周海濱跳到另外一艘鬥艦的上面,喝令這艘鬥艦向著火船靠近,繼續進攻。這艘鬥艦的舉動馬上引起了舒州水軍的注意,雷洛下令自己的樓船重點攻擊這艘鬥艦。雷暴噗的一聲跳到了一艘鬥艦上面,指揮這艘鬥艦的弩機不斷的將弩箭發射出去。兩軍的前鋒官,在這一刻暗暗地鉚上了。

    噗噗噗!

    不斷有沉悶的聲音傳來,周海濱所在的鬥艦,連續被弩箭集中,兩邊的船舷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箭鏃。不過。因為雙方距離還是比較遠,中間還相隔著三道鐵索,所以弩箭射入了船舷以後,威力已經不大,否則,密密麻麻的箭鏃,早就將這艘鬥艦粉碎了。不過饒是如此,這艘鬥艦上暴露的水手,也被弩箭狠狠的掃入了渾濁的江水當中。最慘地是桅桿上面的水手,他們完全暴露在敵人的弩箭下,簡直是待宰的羔羊,連續十多人被射下來以後。無論周海濱如何地威逼利誘,都再也沒有水手願意到桅桿上面操縱船帆了。

    沒有人操縱船帆。鬥艦馬上變得很不靈活,只能在原地不斷的打轉,而且還被水流沖得向下游不斷地滑落。周海濱盛怒之下,揮刀斬殺了四個不聽命令的水手,才將另外六個水手趕到了桅桿的上面。但是他們才上去不久。舒州水軍密集的弩箭射過來,他們又紛紛的掉了下來,其中一個水手剛好落在周海濱地頭頂上,頓時將他壓倒在甲板上,眼冒金星,眼前一片地漆黑。

    就在這時候,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驚醒了差點昏迷過去的周海濱。迷迷糊糊之間,他只聽到猛烈的崩的一聲。差點震裂自己的耳膜,他馬上明白過來了,第一道鐵索被熔斷了。

    嘩啦啦!

    果然,舒州水軍發出一陣震撼的歡呼聲,跟著無數地戰船頓時順流而下,壓倒了第二道鐵索地上面,這道鐵索頓時被深度彎曲,變成了弓背的形狀。雷暴指揮地鬥艦,馬上縮短和周海濱的鬥艦之間的距離,剛好周海濱從甲板上努力的爬起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雷暴的身影。幾乎是同一時刻,兩人都狂吼著射出了弩箭。

    啪啪啪!

    這一次,弩箭命中對方的聲音,要顯得清脆多了,威力也比剛才猛烈多了,造成的破壞效果也很大。周海濱的鬥艦上,被射出了五六十個拳頭大小的洞,沸騰的江水,不斷的從這些小洞湧入,鬥艦上的水手們根本來不及堵漏。雷暴自身的鬥艦,船頭的位置也被射穿了幾個洞,同樣有拳頭大小,但是總體而言,還是雷暴佔據了上風,因為他的鬥艦是順流而下,船頭的江水從兩邊掠過,入水的速度不是很快。相反的,周海濱的鬥艦和江水是反方向的,江水激盪之下,湧入的速度十分的兇猛。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在兩艘鬥艦猛烈的弩箭射擊下,旁邊的戰船也跟著遭殃,兩艘鎮海軍水軍的走舸躲閃不及,當場就被射斷了桅桿,跟著船帆被硬生生的撕碎,整艘走舸都翻側在江水裡面,然後慢慢的沉沒。在渾濁的江水裡面,浮現出咕嚕嚕的聲音,然後兩艘走舸慢慢的消失,最後,江面上竄起一連串渾濁的水花,這兩艘走舸就再也沒有蹤影了。

    彭彭彭!

    投石機不斷的投擲出石彈,落在鎮海軍水軍的區域中,大部分的石彈都落在了水中,但是也有極少數的石彈,砸中了對方的船隻。這次舒州水軍使用的都是標準大小的石彈,重量一般都在三四十斤左右,對樓船的傷害不算很大,對艨艟和鬥艦的傷害也不是很大,但是,這種石彈的發射速度快,射程遠,如果目標船隻連續被擊中的話,還是非常糟糕的。很多鎮海軍戰船的船帆都被石彈撕裂了,想要繼續保持隊形已經不可能,他們只好無奈的選擇後退。

    「保持隊形,保持隊形!」

    鮑澤煥在後面大聲的喝令。

    舒州水軍大舉壓上,其餘的鎮海軍水軍戰船唯有後退,距離第二道鐵索越來越遠,這意味著他們是在放棄進攻,甚至是連防守的隊形都放棄了,一旦隊形出現了混亂,鮑澤煥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將它們重新聚集起來。然而,無論鮑澤煥如何的喝叫,如何的暴跳如雷,大部分的戰船還是不顧一切的順流撤了下來。

    雷暴等人故技重施,又一艘火船被慢慢的釋放出去,在第二道鐵索的下面燃燒起來。

    其餘的戰船,都隔著兩道鐵索互相戰鬥,鎮海軍水軍在周海濱地帶領下。大約有三分之一的兵力還在頑抗,其餘的都悄悄的順流而下。本來雙方的兵力相差不多,可是舒州水軍佔據了地形上的優勢,迫使鎮海軍水軍不得不暫時撤出戰場。周海濱個人的武勇挽救不了這個艦隊,他也只好遺憾的下令暫時撤退,結果他的鬥艦撤退到一半,就因為入水太多而沉沒了,幸虧他本人走得快,否則。也要被滔滔地江水淹沒了。

    大半個時辰以後,第二道鐵索也被熔斷,舒州水軍再次順流而下,壓到了第三道鐵索的上面。這已經是最後一道鐵索。無數的船隻將鐵索壓成了弓背的形狀,鐵索不斷地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好像隨時都會斷裂。在這道鐵索地下遊方向,已經沒有鎮海軍的戰船在堅守了。

    鮑澤煥在樓船上密切的注視著戰況,下令船隻在下面組成戰鬥隊形,但是,周海濱的返回。讓鮑澤煥改變了主意。周海濱吃虧之後。覺得舒州水軍已經完全取得先機,鎮海軍水軍現在組織起來不容易,如果第三道鐵索被熔斷,鎮海軍水軍可能連撤退都有困難了,他強烈建議暫時撤退回潤州,等組織好了隊形之後,才對舒州水軍發動反擊。根據他的推斷。舒州水軍目前主要是解金陵城地圍。暫時還沒有時間對鎮海軍水軍窮追猛打。

    「大人,來日方長。」周海濱陰沉地說道。

    「撤退吧!」鮑澤煥只好遺憾的下達命令。

    各種顏色的旗幟不斷的飄舞。通知所有的鎮海軍戰船迅速撤退。鎮海軍戰船馬上順流而下,迅速的撤離戰場,原來熱鬧的江面上,頓時變地空蕩蕩地,只是江水越來越混濁了,不斷有波浪將各種各樣的雜物翻滾上來,然後又深深地壓下去。雷洛看著鎮海軍水軍的戰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因為還有一道該死的鐵索攔阻著他們。

    崩!

    大半個時辰之後,最後一道鐵索終於也被熔斷,所有的舒州水軍戰船,馬上向脫韁的野馬,向著下面的江面衝過去。他們率先要佔領的目標,就是金陵城邊的水軍碼頭,尤其是鐵索的絞盤。有些跑的比較慢的鎮海軍戰船,當場成為了弩箭的犧牲品,負責操縱絞盤的鎮海軍士兵還沒來得及走遠,就被猛烈的弩箭全部射死在江邊。

    轟隆隆……

    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響過,豆大的雨點灑落下來,瓢潑大雨傾瀉在江面上,天地間頓時一片的飄搖,有些受傷的小船,就這樣在風雨中沉沒,消失的無影無蹤。圓覺號樓船的上面甲板,都被豆大的雨點敲打的砰砰砰的亂響。鮑澤煥只能暗歎老天不幫忙,如果這暴風雨來得更早一些,都可以澆滅舒州水軍的火船,讓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燃燒掉三根鐵索。

    天助劉鼎啊!

    在劇烈的暴雨中,大黃蜂號樓船靠上了金陵的碼頭,這裡已經是混亂一片,到處都是試圖逃離金陵城的難民,拖兒帶女的,在暴雨中顯得十分的狼狽和孤苦,看到有大船靠岸,馬上蜂擁而上,不少人就這樣被踩死在泥濘裡面。雷暴不得不帶著全副武裝的水手上岸,將亂糟糟的難民擋住,才能在人群中開出一條通道來。龍歌已經在那裡迎接他們,他那條紅色的絲巾,在人群中顯得十分的引人注目,雷洛遠遠的就看到了。

    「大人呢?」雷洛急切的問道。

    「在東門的城頭上。」龍歌簡短的回答著,轉身帶著雷洛去找劉鼎。

    雷洛急匆匆來到東門的城頭上,果然看到了劉鼎的身影,急忙大聲叫道:「大人!」

    劉鼎轉過身來,輕輕的點點頭,聲音嘶啞的說道:「你們來了,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他的神情看起來有點憔悴,可是臉頰上面明顯洋溢著興奮的神情。

    雷洛悄悄的走到城牆邊上看著下面,才發現劉鼎剛剛帶人打退了紅巾盜的又一次進攻,在金陵城的東門下面,躺滿了紅巾盜的屍體,現在暴雨來襲。雨水將血水沖刷出去,整個天地間都是暗紅色地一片。但從層層疊疊的屍體來看,就可以推測到金陵城這幾天的戰鬥之激烈。還有,雷洛聞到了強烈的臭味,簡直可以將自己臭的暈死過去,可是又不是屍臭,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整個金陵城的周圍,都已經變成了巨大的茅坑。

    實際上。這幾天金陵城的戰鬥的確激烈,已經到了白熱化地程度,紅巾盜是豁出去了,金陵府也是豁出去了。金陵府的每一分力量。都已經投入到守城中去。在城牆的外面,是大量的紅巾盜屍體。在城牆地裡面,則是大量的守軍屍體,搬運傷員和遺體地人員,也不再是壯丁,而是健壯的婦女。她們都已經麻木了。對於眼前的一切都視若無睹。

    當日離開了裴府以後,刁率先行動,逮捕了田倍,佔領了金陵府尹衙門。既然已經決定和鷹揚軍合作,周寶就是最大的敵人,田倍既然效忠於周寶,那只有死路一條。隨後。田倍的家人和他地心腹三百多人。全部被秘密處死,其中還包括鳴鳳嘍地老闆娘在內。

    事實上。田倍雖然是周寶的人,在這場金陵城保衛戰裡面,田倍並沒有投降紅巾盜,相反的,在南門的抗擊中,田倍還表現的非常的堅決,然而,鬥爭就是這樣的殘酷,站錯隊永遠都是最致命地錯誤,田倍從此消失在歷史地長河裡面,再也沒有人記得這個名字。

    新任金陵府尹正是裴易靖,這是任何人都沒有異議的任命。上任伊始,裴易靖就在城內貼出了多張地公告,闡明周寶和紅巾盜勾結,要將金陵城送給紅巾盜的內幕。本來這個謠言就已經傳的滿天飛,現在正式公佈,金陵城的居民自然沒有絲毫的懷疑,自然恨透了周寶。

    在公告的最後,裴易靖含糊不清的表示,朝廷已經派調解鎮海節度使內部的矛盾,在可以想見的將來,鎮海將會恢復平靜。裴易靖在這裡耍了一個小小的花招,那就是在公告上點名是朝廷詔令鷹揚軍插手鎮海的事務。現在皇帝被困在關中,政令不出潼關,誰也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問題,只是金陵府的人對劉鼎和鷹揚軍都沒有什麼認識,因此不免有些失望。在他們看來,朝廷如果要調解鎮海軍的內部矛盾,最起碼應該委派一個更出名的官員。

    但是對於紅巾盜來說,這絕對不是好消息,金陵城和劉鼎的聯合,意味著舒州水軍隨時都會南下,解圍金陵,同時在紅巾盜的側翼發動登陸作戰。在這幾天的時間裡,他們發動了好幾次的猛攻,試圖在劉鼎的軍隊到達之前拿下金陵,因此,紅巾盜冒雨進攻。劉鼎和刁當然知道最後這幾天是最艱難的,因此,將城內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都全部動用起來了,甚至包括金陵城的糞便在內。

    那天,李怡禾不知道聽誰說了句什麼,腦海裡靈光一閃,建議將大量的糞便傾倒在城牆的下面,這樣一來,紅巾盜在發動進攻之前,必須先從糞便中經過,而且他們戰鬥的地方,全部都被糞便所包圍。就算他們不戰死,也要被鋪天蓋地的糞便熏死。事實證明,這個惡毒的計策非常有效,並不是所有的紅巾盜都有勇氣面對無邊無際的糞便的,至少有兩天的時間,紅巾盜都畏縮不前。據說李君也親自來到了金陵城的外面,發現金陵城的周圍都被糞便包圍起來了,惡臭連天,忍不住大聲痛罵城內的人卑鄙無恥。

    折騰了幾天以後,金陵城的居民都習慣了古怪的一幕,就是他們排出來的糞便,都成了打擊紅巾盜的武器。金陵城裡面大約有二十多萬人,每天產生的糞便可不是小數目,但是李怡禾覺得還不夠,於是鼓勵大家繼續排便,越臭越好,越多越好,一桶桶的糞便從城頭上傾瀉下去,形成了戰爭史上的奇觀。當然,糞便只能暫時延緩紅巾盜的進攻,金陵城裡面的所有人,也都被臭得快要暈死過去了。

    在李君的督促下,還是有紅巾盜發起了猛攻。在持續不斷的作戰中,金陵城守軍的傷亡很大。刁指揮的鎮海軍,人數已經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但是刁狠命的擴軍,將大量的民夫編入部隊,居然又將人數提到了上萬人。金陵城的所有青壯年,都被強行編入了鎮海軍的預備部隊,一邊跟隨正規軍戰鬥,一邊擔任民夫的工作。張祥鶴和李怡禾都先後負傷,被迫撤到了後面,龍歌和馬躍還在率領龍戰士繼續浴血奮戰,最終,他們成功的堅持到了舒州水軍的到來。

    雷洛迅速的匯報了剛才的情況,遺憾的表示,鎮海軍水軍撤退的很快,他們來不及追趕,同時,他又向劉鼎報告了以下的信息:李天翔已經率領忠字營的官兵從皖口城順江而下,預計明天就可以到達,經過加強以後,兵力有一千五百人;楊璧鱗率領的勇字營,明後兩天也會到達,兵力同樣有一千五百人;龍孟堯率領的水軍隊伍,也會在明天到達,兵力一千人;董瀾親自坐鎮楊葉洲,防止後院起火,預計步軍登陸的地點,是石頭鎮。

    雷洛目光熠熠的盯著石頭鎮的方向,充滿期待的說道:「大人,我們的任務……」

    劉鼎斷然說道:「繼續進攻,封鎖丹徒附近水道,完全徹底的消滅鎮海軍水軍!」

    微微頓了頓,劉鼎沉聲說道:「現在送我到石頭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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