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劉鼎他們只是控制了街道,並沒有繼續前進,懷寧城的慌亂在漸漸的平靜下來,街道上卻已經多了許多雜物了。懷寧的民眾以為淮西軍來了,丟下自己的攤檔就跑,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等到逐漸平靜下來的時候再回去,攤檔已經變得空蕩蕩的,早被人洗掠一空了,只好欲哭無淚,婦女小孩都坐在地上哭。
二喬館裡面的氣氛卻是極其安靜的:山雨欲來風滿樓那種安靜。
劉鼎他們佔據的這個水榭是獨立的,那些保信軍士兵來來往往,卻無法將他們也納入包圍圈,只好在他們附近列隊,將裡面的雷池水寇團團包圍起來。這時候鬼雨都戰士和保信軍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三十步,相互都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殺意,相互間都小心翼翼的提防著。
蕭騫迪和藏勒昭等人,都在細心的打量著那些保信軍士兵。這些人的素質要比麻東的麾下高多了,無論是人的精神面貌,還是武器裝備,甚至是訓練水平,都完全要高出幾個檔次。保信軍控制了舒州、廬州、和州等地區,財政收入相當的豐厚,因此在軍隊的裝備上有明顯的改善,盔甲已經配備到骨幹士兵,只要是軍官,都從頭到腳保護的嚴嚴實實的,明光鎧是最普通的裝備,高級點的軍官大多數都配備著鎖子甲,黑的發亮,珵亮珵亮的令人羨慕不已。
鷹揚軍自從成立以後,主要的對手就是淮西軍和大別山的匪徒,他們的裝備和保信軍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如果淮西軍有保信軍這樣的精良裝備,鷹揚軍恐怕戰鬥起來會非常的吃力。難怪淮西軍調集了近十萬人進攻廬州,也無法啃下來,這其中除了淮南軍的增援意外,保信軍原來也是蠻有戰鬥力的。
一個彪悍地保信軍軍官衝過來,遠遠地對著劉鼎他們大喝一聲:「你們是什麼人?」
殷紅林大聲說道:「他們是刺史大人請回來的壯士!休得無禮!」
那軍官顯然認識殷紅林,微微一皺眉頭。然後說道:「原地勿動。」
殷紅林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劉鼎制止了。
「多聽少說,多用眼睛少用嘴巴。」這是劉鼎平常訓練鬼雨都戰士說的最多的語言之一。
在他們的注視中,外面還有大批大批的保信軍湧來,數量足足有七八百人之多,衣甲鮮明,裝備精良,前鋒部隊配置的全部都是強弓怒矢。不過好像沒有看到伏遠弩和擘張弩地存在,他們牢牢地包圍了剛才廝殺的地方。剛才劉鼎他們所站的地方,也都在強弓怒矢的射擊範圍,那塊地方甚至連遮頭地瓦片都沒有。一陣密集的箭雨下來,後果可想而知。
殷紅林臉色煞白,終於意識到劉鼎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劉鼎等人的臉色,也都顯得相當的凝重。
他們已經完全收起了對保信軍的蔑視心理。
這些隨後趕來的保信軍士兵,才是真正的保信軍精銳,不需要瞭解他們平常是如何訓練和戰鬥的,只需要看他們地精神面貌,就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絕對不是淮西軍那樣地烏合之眾。或許保信軍內部的確是爭權奪利,勾心鬥角。但是他們軍隊的戰鬥力,還是比較可觀的。他們是一支名副其實的軍隊。
之前麻東率領的那群保信軍士兵,懷疑根本就是小混混冒充的,目地不過是用來麻醉保信軍地敵人,準確來講,可能是貝禮翊這一方用來麻醉林度這一方的,平常保信軍扮豬吃老虎,說不定將林度和王博蒙騙過去了。由此推斷。這個貝丹山和貝然清。都不是紈褲子弟,看來之前地情報有必要修正了。
劉鼎沉吟著說道:「這個貝丹山不簡單。瞬間就能想到一石二鳥的辦法,想要將我們和雷池水寇全部埋葬到一起,這樣就可以給你和刺史大人安上勾結雷池水寇的罪名!不知道這是薛成的指點還是貝丹山自己的策略,如果是貝丹山自己想出來的,這個人肯定不容易對付!」
殷紅林用力的握了握拳頭,惱怒的說道:「這個老混蛋,我跟他沒完!「
正在說話的時候,保信軍隊伍分開一條道路,一個高級軍官騎馬出現在劉鼎他們的視線中,赫然就是保信軍忠字營指揮使貝丹山。貝丹山看起來相貌很普通,說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全身大部分都籠罩在厚厚德鎖子甲裡面,但是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兵痞子的味道,無論他為人處世如何,這傢伙絕對是從戰場上實打實的幹出來。
保信軍節度使林度是文人出身,為了和淮南軍對抗,不得不依靠武人出身的貝禮翊,以致最後讓貝禮翊掌管了大部分的軍權。在保信軍的內部,林度被架空乃是不是秘密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只是沒有挑破表面那層窗戶紙,因為一旦挑破了,對林度和貝禮翊都沒有好處,反而給淮南軍直接干預的口實。
當初朝廷為了削弱淮南軍節度使高自遠的實力,愣是在淮南道的西部劃出了三個新的節度使區域,成立了清淮軍、保信和漢陽軍,這三支軍隊雖然基本上都是從最初的淮南軍劃分出來的,在很多時候也要看淮南軍的臉色行事,但是,他們畢竟是名正言順的節度使軍隊,其中也不凡有野心的人,不免想要真正脫離淮南軍而生存,貝禮翊就是其中的一個。如果說要在保信軍裡面找一個對淮南軍態度最決裂的,不是節度使林度,而是副大使知節度使事貝禮翊。從這一點上來,朝廷削弱淮南軍的目的是達到了,可是這些有野心的人,是否能夠歸依朝廷,只有天知道,反正沒有人聽貝禮翊提起過「朝廷」兩個字。
目前保信軍總共有十二個營的兵力,總兵力在兩萬人左右,每個營的兵力在五百人到兩千五百人不等,各個營都是用一個字來命名的。分別是「炯、貞、玉、韌、英、明、傑、奮、忠、誠、驍、勇」。這個命名充分體現了林度的文人墨客特色,卻沒有什麼威懾力,大部分的軍隊也都不買他地帳。
保信軍地主力都在廬州周圍地區,在舒州只有四個營的兵力,分別是貝然清麾下的勇字營,貝丹山手下的忠字營,龐丹手下的韌字營。董瀾手下的奮字營。貝丹山和貝然清都是貝禮翊的「義子」,兩人沆瀣一氣,控制了大部分地兵力。這四個營的兵力不等,又以貝然清的勇字營兵力最為強大。達到了一千五百人,貝丹山麾下是一千人,龐丹和董瀾兩個營加起來也不足一千五百人,從兵力上來講,貝派是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地。
當日在三祖寺外面準備伏擊王博的,正是貝丹山派出去的敢死隊,結果這批敢死隊沒有了蹤影,王博卻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貝丹山心知肚明自己做的事情已經被王博知曉,只是王博暫時還沒有能力奈何自己。如果有機會,王博一定會首先拿自己開刀的。因此。無論如何,他都絕對不能給王博擁有可以拿自己開刀的實力。
「你想招攬劉鼎?我首先送他去地獄!」貝丹山惡狠狠的在內心裡對王博說。
接到求援的信息以後。貝丹山馬上作出了安排,準備將劉鼎和雷池水寇都一網打盡,可惜如意算盤暫時落空。貝丹山遠遠的就注視著劉鼎等人地動靜,結果發現劉鼎等人已經跳出了他的包圍圈,情不自禁地有點失望,臉色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轉過頭去。緊盯著水榭中的雷池水寇。最後輕輕的一揮手。
「預備!」
有軍官沉聲喝道。
保信軍的兩百餘名弓箭手同時舉起蛇脊長弓。
「放!」
那個軍官毫不猶豫地下令。
嗖嗖嗖!
一陣密集的弓弦響,密密麻麻的箭鏃落在水榭的中間。
水榭上面是有涼亭地。但是根本擋不住保信軍地箭鏃,片刻之後,就有幾個雷池水寇慘叫著倒地,他們的身體剛剛一暴露,就被更加密集地箭鏃射成了刺蝟模樣。殘餘的雷池水寇利用石桌石凳作為掩護,在水榭裡面苦苦的支撐,最後連同伴的屍體也被他們當作了擋箭牌來使用。保信軍弓箭手根本不吝嗇弓箭,連續射了十二輪以後,才堪堪停手。暗紅色的鮮血從水榭中慢慢地流淌出來,順著小溝源源不斷地流入旁邊的池塘,卻不知道雷暴到底是死還是活,反正裡面聽不到絲毫的聲音。
劉鼎眼神微微一沉,好個保信軍,看來是在對自己進行下馬威啊!
「停!」有個保信軍軍官一揮手,弓箭手停止了射擊,跟著上來一百二十名的長槍手,後面跟著一百二十名的刀盾手,最後又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他們在空地上整理好隊形以後,開始漸漸的向著那座水榭壓迫過去。
水榭靜悄悄的,彷彿已經沒有了活人。
前面的長槍手伸出長槍,將可以看得見的屍體扒開,同時挑開零散的石桌石凳,仔細地尋找漏網之魚,水榭內非常的安靜,眼看整個搜索過程已經基本完成,依然沒有發現活著的人。
嘩啦啦!
就在大多數人都覺得雷池水寇已經全軍覆沒的時候,廢墟中突然跳起來兩個人影,他們一把撒出白色的灰塵,擋住了保信軍士兵的眼睛,跟著身體飛速的向後退,向著劉鼎他們所在的方向奔過來。
「放箭!」貝丹山不假思索的吼叫起來。
嗖嗖嗖!
保信軍士兵毫不猶豫地放箭。
箭如雨下,箭鏃落在兩人的後面,卻沒有追上這兩人逃亡的腳步。
兩人連續跑過了兩道九曲橋,保信軍士兵的箭鏃依然死死的追著他們,眼看就要射到劉鼎他們的面前。
殷紅林大聲說道:「貝丹山,他們是刺史大人請來的客人,休得亂來!」
貝丹山陰沉著臉,彷彿沒有聽到。
劉鼎等人拖著殷紅林,迅速的後撤到圍牆外。
貝丹山深深的眨了眨眼睛,不得不說道:「停止射箭!」
那兩個雷池水寇趁著這個空檔,一個箭步就從圍牆的缺口衝出去。
蕭騫迪、秦邁等人從兩邊包抄而上。
這兩個雷池水寇已經是強弩之末。能夠衝到這裡已經是萬幸。再也不是劉鼎他們地對手,輕而易舉地就被活捉了。
殷紅林快速的說道:「快!跟我來!」
劉鼎不假思索的一揮手,鬼雨都戰士挾起兩個雷池水寇就走。
貝丹山臉色一變,大聲說道:「殷紅林,留下兩個水賊!他們是我忠字營抓到的!」
殷紅林一邊走一邊回答:「貝指揮,我現在馬上就將他們交給刺史大人處理!」
貝丹山臉色一沉,狠狠地說道:「彭勃。追!務必將他們搶回來!」
那個叫做彭勃的軍官大聲說道:「得令!」
當即帶了三百名士兵追趕劉鼎等人。
殷紅林額頭上都是汗水,帶著劉鼎等人快步而去,彭勃和三百名保信軍士兵則在後面拚命追趕。
蕭騫迪奇怪的說道:「不就是兩個水寇嗎?給他們又有什麼問題?」
殷紅林強硬的說道:「他們必須帶回去刺史府!」
蕭騫迪悄悄地問黎霏嫣:「邀功請賞?」
黎霏嫣說道:「你錯了,不僅僅是為了邀功!」
劉鼎低沉地說道:「騫迪。小藏,你們應該動動腦子。這些雷池水寇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是為什麼而來,中間有哪些聯絡人等,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不過,他們的招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需要什麼樣地口供。殷紅林之所以一定要將他們帶回去刺史府,就是要從他們口中得到不利於薛成的口供。這是一定的,因為所有的口供都是可以編造的。現在王博和薛成的關係非常的微妙。兩人都在不遺餘力地打擊對方,這兩個雷池水寇就是最好的借口。」
蕭騫迪苦笑著說道:「這種事情太複雜,我還真的想不明白。」
劉鼎說道:「簡單的說來,就是這兩個雷池水寇到底是王博引入來地,還是薛成引入來的。王博抓住了他們,當然是薛成將他們引進來地,薛成必須為此承擔責任。貝丹山多半要倒霉;如果是薛成控制了他們。罪魁禍首就是王博了,他這個刺史的位置也該讓出來了。這下子總該懂了吧?」
蕭騫迪說道:「還是不太明白。」
黎霏嫣歎息著說道:「這種事情。又有幾個人想得明白呢?我們現在已經上了王博的船,就必須保住這條船不沉,凡是試圖對這條船不利的,都是我們打擊的對象!」
刺史府就在懷寧城的西南角,中間隔著三條繁華的街道。劉鼎他們一群人扛著兩個水寇,從街道上瘋狂地穿過,將周圍地民眾都嚇壞了,還以為是淮西軍打進來了,急忙四散奔跑,一時間地上灑滿了水果、穀物、魚類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當蓬勃帶人追過這裡地時候,好幾個士兵腳地下一滑,被摔得頭暈腦脹,眼冒金星。
蓬勃氣壞了,大聲喝道:「殷紅林,你給老子站住!」
殷紅林嘟囔著說道:「你以為老子傻啊,站住!」
腳底下卻是絲毫不慢。
片刻之後,刺史府在望。
殷紅林遠遠的就大叫起來:「彭勃想要造反!彭勃想要造反啦!兄弟們,抄傢伙啊!」刺史府的守備已經看到了這一幕,正在驚疑,驀然聽到殷紅林的叫聲,大吃一驚,急忙吹響了哨子,敲響了鑼鼓,通知城內的另外一批駐軍:龐丹的韌字營。同時刺史府的所有守衛,也都爬上了箭樓和圍牆,彎弓搭箭,緊張的對著前面的街道。刺史府的警衛不多,但是武器卻十分精良,尤其是淮西軍攻破桐城以後,刺史府周圍安裝了不少的連環駑,殺傷力卻也不敢小覷。
當殷紅林帶著劉鼎他們進入刺史府以後,黃銅大門馬上關閉起來。後面用麻袋裝泥土將大門堵死。就算用檑木也難以短時間撞開。那彭勃帶人追到刺史府前面,發現刺史府已經張牙舞爪的,全副武裝的戒備,而且還通知了龐丹地駐軍,知道自己已經無能為力,只好長歎一聲,下令撤軍。
看到彭勃帶人離開。殷紅林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剛才的急促奔跑,幾乎讓他窒息過去,這時候險情解除。他乾脆一屁股兒坐在地上不想動了。劉鼎一把將他拉起來,說道:「走走,走走,這樣坐下去,萬一起不來就完了。」
殷紅林好不容易站起來,艱難的走了兩步,惱怒的說道:「貝丹山也忒囂張了!」
劉鼎內心說道:「王博重用你這樣不學無術的傢伙,別人不造反才怪。」當然沒有說出來。
殷紅林喘著大氣,又悻悻的說道:「龐丹的反應也太慢了,警報響起這麼久。還沒有到達!」
轉頭對著刺史府地侍衛大聲吼叫:「敲鐘,敲鑼。催龐丹快點!」
劉鼎內心一動,隨口說道:「不用了。龐丹該來的始終會來,求救太急他反而不來了。」
殷紅林說道:「什麼道理?我不懂。」
劉鼎只好說道:「你要是不斷敲鐘,說明彭勃真的是在攻打刺史府,這就意味著薛成和刺史大人是公開撕破臉了,龐丹當然要仔細考慮,為他自己和麾下的幾百名士兵考慮。看投靠哪一邊比較划算。如果這邊安靜了。他反而覺得事情沒有那麼嚴重,興許會盡快地趕來。」
殷紅林歪著腦袋。似乎有些明白,似乎又有些不明白。
劉鼎恨不得抓住他的腦袋,在他的耳邊大吼:「你這樣的人作為刺史府的護衛隊長,我也想造反啊!」
果然,大約半刻鐘以後,有人報告,保信軍韌字營指揮使龐丹率軍來到,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殷紅林急匆匆地出去了,大概是向龐丹述說情況,但是他一會兒又回來了,滿臉悻悻的樣子。
劉鼎心知龐丹肯定是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卻故意問道:「怎麼啦?」
殷紅林說道:「龐丹也太可惡,居然說我聳人聽聞,挑撥離間!氣死我了,我要去找大人投訴他!」
殷紅林迫不及待的下令侍衛將雷暴和白樸押解到地牢裡,嚴加看管,隨後又說道:「劉校尉,這次一定要麻煩你們在這裡住上幾天。你們立了大功,大人非常欣賞你們。」
劉鼎心知肚明怎麼回事,不過是殷紅林想要自己做他的免費警衛罷了,不過倒沒有關係,他本來就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於是肅容說道:「這個自然。」
殷紅林派人安排劉鼎他們駐紮地營房,還有伙食等相關工作,跟著就轉身走了,急急忙忙的向王博報告相關地事情。
直到深夜,殷紅林才從王博那裡回來,這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看不出王博對這個事情是什麼態度。劉鼎也沒有仔細追問,倒是詳細的問起有關雷池水寇的事情來。
原來,這兩名雷池水寇,一個叫做雷暴,一個叫做白樸,那使用銅錘的就是雷暴,使用短劍的就是白樸。他們都是舒州刺史衙門懸賞捉拿地水寇頭子之一。那雷暴傳言有萬夫不當之勇,白樸卻是個浪裡白條,舒州刺史衙門費了好大地力氣,也沒有抓到他們兩個,想不到今日得以竟全功。殷紅林臉上的傷疤,就是一不小心給雷池水寇地分水刺給弄的,因此恨透了雷池水寇。
殷紅林有求於劉鼎,於是將雷池水寇的事情具體介紹了。
雷池其實是舒州西南方連綿不斷的湖泊的統稱,主體位於望江縣雷池鄉,在望江縣城東南大約二十里,緊靠長江北岸,面積很大,浩瀚無邊,入江處為雷港。因古雷水自湖北黃梅縣界東流至此,積而成池,故名雷池,亦名大雷池。東晉時置大雷戌,為江防要地。鹹和二年(公元327年)歷陽(今和縣)鎮將蘇峻聯合壽春(今壽縣)鎮將祖約叛亂,向京都建康(含南京)進攻,忠於朝廷的江州刺史溫嶠慾火速統兵去保衛建康。在建康掌管中央政權的庾亮得知後,擔心當時手握重兵的荊州刺史陶侃乘虛而入,因此在《報溫嶠書》中說:「吾憂西陲,過於歷陽,足下無過雷池一步也。」意思叫溫坐鎮原防,不要越雷池而東。後來用以表示不可逾越的一定範圍。
「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成語,即源於此。
沒有人知道雷池水寇最初出現是什麼時候,殷紅林推斷應該是元和年間,當時的皇帝憲宗在鎮壓地方藩鎮方面,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效果,導致部分藩鎮不得不削減牙兵的數量,但是這些當兵的,除了打架殺人,別的事情基本幹不來,既然在陸地上沒有活幹,他們只好往水中去,結果就在雷池和長江邊出現了水寇。
此後,雷池水寇一直是舒州的大患,無法根絕,反而耗費了舒州大量地人力物力。雷池靠近長江,東南邊是江南西道的江州、饒州、池州等地,因為分屬不同的節度使,剿滅起來格外的困難。當初劉巢起義軍渡江南下,渡江北上,都有雷池水寇參與的影子,後來劉巢起義失敗,部分起義軍士兵也投靠到水寇的行列,使得水寇的勢力大漲。保信軍在望江縣只有一個營不足六百人的兵力,論數量還不掃水寇的三分之一,當然只能睜隻眼閉只眼,甚至是和水寇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處了。
正在說著,外面腳步聲響,卻是一個侍衛到來,對殷紅林說道:「殷校尉,大人請您帶劉校尉一起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