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軍官看到殷紅林,眼神微微一沉,卻沒有顯得慌亂,反而湧現了一絲絲好像挑戰的意味。他身邊的士兵到有些較大的反應,好像和殷紅林的衝突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後來看到殷紅林是獨自出現的,情緒又恢復了正常。
殷紅林其實一直都在關注劉鼎等人的動向,劉鼎剛剛入城,他就知道了。這胖子軍官為什麼要來找劉鼎的麻煩,他也是雞吃放光蟲——心中亮堂得很。殷紅林從九曲橋上面慢慢的走過來,漫不經意的說道:「麻東,你不呆在軍營裡,整天泡在這種地方,莫非你什麼時候充當起衙役的角色來了?怎麼沒看到你來我那裡報到呢?」
這個胖子叫做麻東,是保信軍忠字營的旅帥,忠字營指揮使乃是貝丹山,和貝然清一樣,都是貝禮翊的「義子」,兩人沆瀣一氣,在舒州長史薛成的支持下,試圖和刺史王博分庭抗禮。麻東是貝丹山的心腹,對於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低頭的。說到底,他根本就不擔心殷紅林能夠拿他怎麼樣,何況殷紅林身邊也沒有帶人。
麻東收起凸凸的大肚子,不緊不慢的說道:「殷校尉,你誤會了,卑職是來抓雷池水寇的。維護地方安全乃是我們軍人的天職,尤其是這種非常時期,淮西軍隨時可能西侵,如果放任雷池水寇橫行,擾亂鄉里,造成恐慌,倒是我們軍人的失職了。」
殷紅林誇張的東張西望,左看看,又看看,前看看,後看看。就是彷彿沒有看到劉鼎等人,驚訝的說道:「雷池水寇?這幾個池塘難道就是雷池?哎呀呀,原來我一不小心踩到了雷池的地頭上來了。麻指揮可要拉兄弟一把啊!我這臉上的傷疤現在還痛著呢!」
要說這個殷紅林地真本事,那是非常有限的,隨便一個鬼雨都戰鬥都能夠打翻他,但是這傢伙仗勢欺人的本事,卻也是高超得很,平時在麻東地面前憋了一肚子的氣,王博又沒有什麼資本,沒有機會發洩,現在明知道劉鼎等人會撐他的腰。他的腰桿兒馬上就挺直起來了,決心要給麻東一點顏色看看。
麻東平常對殷紅林也沒有好感。兩人經常發生衝突。聽他出言諷刺,想要發作,卻又最後忍住。緩緩地說道:「待卑職拿下他們,仔細的審一審就知道了。」
殷紅林拍手說道:「好極了。麻大指揮出馬,果然一個頂倆,只是不知道雷池水寇在哪裡?」
剛好有個鬼雨都戰士在令狐翼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令狐翼又來到劉鼎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劉鼎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於是令狐翼悄悄地退開。這所有的動作。都是在麻東的監視下進行地,鬼雨都戰士自己忙自己。根本就沒有當他存在。
麻東心中窩火,緊緊地盯著劉鼎,大聲說道:「你們這群雷池水賊,遇到本將軍,你們還不速速投降?」
殷紅林失笑起來。
麻東終於忍耐不住,冷冷的說道:「殷紅林,滾回去你地刺史府,這裡地事情不關你事。」
殷紅林笑瞇瞇的說道:「這裡的事情關不關我事另說,我倒是想知道,你麻東什麼時候升了將軍了?」
麻東頓時張紅了臉,這「本將軍」三個字,本來是他欺負老百姓地口頭禪,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殷紅林抓到,倒也無法解釋。他乾脆裝作沒有聽到,冷冷的說道:「來人,將這裡全部包圍起來,一個水賊都不許走掉!」
劉鼎心裡那個樂啊,又覺得老天真是不開眼,一個殷紅林已經夠讓人眼紅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更加白癡的麻東,要是在霍山縣或者壽州地區,這種外強中乾的人物,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偏偏他們還控制著富饒的舒州地區,自己這樣地人物只能守著霍山縣過日。這世道要是不換換過來,他心裡怎麼能夠服氣?要是主政舒州地都是這樣的人物,自己一定要將這個天翻轉過來。
心裡一時高興,劉鼎朝蕭騫迪淡淡地說道:「這位大爺厲害,要咱們舉手投降,你上去掂量掂量他們的能耐吧?」
蕭騫迪早就忍不住了,當即抽出橫刀,一個箭步衝了上來。
麻東氣得鼻子都歪了,招手叫一個士兵上來,要他上去將蕭騫迪抓住。
蕭騫迪愣頭愣腦的隨手就是一刀,橫刀自下而上,那個士兵急忙舉刀,結果兩刀一撞,那士兵的彎刀就脫手了。
撲通!
彎刀在天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直接調入了池塘中,濺起了晶瑩的水花。
那個士兵微微一愣,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蕭騫迪再跟上一腳,踢在那個士兵的小腹上,竟然將那個士兵直接踢翻在地上,再踢上一腳,那個士兵滾了兩滾,跟著摔入了池塘。
麻東大吃一驚,急忙抽刀,大聲喝道:「好膽!」
他麾下的士兵們一擁而上,刀槍劍戟,全部衝著劉鼎他們過來。
劉鼎隨意的一揮手,所有的鬼雨都戰士刷的一起拔出橫刀,雪亮陰冷的刀光瞬間照亮了整個二喬館。
麻東和那些士兵頓時愣住。
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結了。
麻東的嘴巴張的老大老大的,一時間竟然沒有辦法合攏回來。他雖然氣焰囂張,橫行鄉里,魚肉百姓,但是生死存亡關頭,還是能夠分辨強者和弱者的區別的。這些鬼雨都戰士一出刀,凜冽的殺氣頓時籠罩了他們。這種從戰場上殺戮出來的殺氣,絕對不是在街邊殺一兩個小混混就能夠鍛造出來的。
他忽然發覺,在別人的面前,自己原來才是獵物。
殷紅林最痛快地就是看到麻東吃憋,哈哈笑道:「麻大爺橫行整個懷寧。怎麼現在居然對幾個雷池水寇膽顫了?你不是要抓他們回去邀功領賞嗎?怎麼慫了?」
麻東已經練就了極厚的臉皮,彷彿沒有聽到殷紅林地冷嘲熱諷,滿腹驚疑的看著劉鼎。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什麼人?是兄弟部隊嗎?不要誤會,千萬不要誤會!」
蕭騫迪輕蔑地說道:「我是你爺爺!」
藏勒昭馬上跳開。
蕭騫迪怒聲說道:「幹嗎?」
藏勒昭說道:「你孫子要是這德性,咱們肯定得斷交!」
蕭騫迪忍不住仰天大笑。
其餘的鬼雨都戰士也都忍不住笑,卻又很快恢復正常,現場的氣氛依然十分的緊張。
饒是麻東的臉皮厚的就如同著城牆拐角,這時候也有點忍受不住了。他本來臉上就有很多的麻子,這時候整個麻子臉越來越漲紅,一顆顆疙瘩都在閃爍光芒,竟然也成了一道前所未有的風景。但是劉鼎勢大。他好漢不吃眼前虧,卻也不敢發作。只好苦苦的忍住。要是沒有殷紅林在旁邊,他完全可以栽贓嫁禍,指鹿為馬。調動更多地保信軍來收拾劉鼎他們,可是殷紅林既然在現場,這個計劃就不可行了。
劉鼎含笑說道:「我們不是雷池水寇了嗎?剛剛我們不就是雷池水寇麼?」
麻東臉上的麻子,越發光亮了,簡直可以從中間照見人。
他平日在懷寧城作威作福,看到不順眼地人,就給對方安上一個雷池水寇地罪名。然後將對方抓走。尤其是看上那些漂亮姑娘人家,給別人的丈夫安上雷池水寇的罪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他用這一個招數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卻從來不擔心遇上雷池水寇,事實上,真正地雷池水寇也從來沒有出現在這裡。
然而,今天他突然撞板了。
這傢伙也的確能屈能伸,立刻換上笑臉說道:「各位英雄豪傑,看起來相貌堂堂,哪能是雷池水寇呢?」
藏勒昭低聲嘀咕:「這傢伙居然能做到旅帥,我真是服了。」
蕭騫迪一本正經的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秦邁插口說道:「就是他這樣才能做到旅帥,像你這樣的醜脾氣,也只有大人才要你,換了我也不要藏勒昭瞪眼說道:「你找死!」
秦邁嘿嘿冷笑,絲毫不以為意。
藏勒昭欠他至少三兩銀子,他作為大債主,是肯定不用怕的。
劉鼎含笑說道:「如此說來,我們不是雷池水寇了?」
麻東笑瞇瞇的說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要是真的雷池水寇,我麻東一個手指就能捏死倆……」
話音未落,裡面有人接口說道:「好大地口氣!」
麻東還以為是劉鼎地麾下接口,自顧自的說道:「這是當然!我們保信軍忠字營是最積極清剿雷池水寇地,遠近馳名……」
嗖!
突然間,一枚箭鏃飛來,正好射中他的頭盔,頭盔當即向後跌落。
箭鏃去勢不減,掠過長長的九曲橋,直接沒入了後面的黑影裡面。
麻東大吃一驚,急忙低頭,他身邊的士兵也吃了一驚,急忙舉起武器擋在自己的面前。在鬼雨都戰士看來,這是非常可笑的動作,因為他們根本沒有盾牌,舉個武器擋在自己的面前又有什麼用?幸好,襲擊者並沒有繼續發箭,這些人才堪堪避過了一劫。
不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所有的鬼雨都戰士也是快速的一縮頭,伏低了身體,同時密切的監視著箭鏃到來的方向。剛才鬼雨都戰士就已經發現隔壁有異常的動作,裡面有十幾個懷藏兵器的大漢,因此對這個方向十分的在意,果不其然,真的是打起來了。
蕭騫迪向前跨上兩步,一把將殷紅林拉過來,將他擋在自己的背後。
殷紅林居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還迷迷糊糊的說道:「誰在亂放箭?」
蕭騫迪冷冷的說道:「真正地雷池水寇!」
殷紅林的眼神立刻凝結。
嘩啦啦!
只聽到東南方的水榭廂房門突然打開。隨著持續不斷地腳步聲,裡面衝出來十幾個古銅色皮膚的大漢,衝過九曲橋。出現在麻東他們的前面,鬥志昂揚的說道:「都說懷寧城的保信軍目中無人,果然如此,我們雷池水寇第一次登陸懷寧城,就見識到了,真是大開眼界啊!」
隨著話語聲,那些大漢操起武器,大部分都是特製的分水刺,向著那些士兵揮舞起來。瞬間就有兩個保信軍士兵倒地。卻也有人使用非常精細的短劍,在劍柄的末端綁著細細的繩子。就這樣揮舞起來。好像是袖箭,又好像是綢帶,專門攻擊敵人地臉頰部位。如果被刺到,也是非死即傷的結果。
那些保信軍士兵誰也沒想到,這裡真地潛伏有雷池水寇,結果被對方當場殺了個措手不及,轉眼就有三分之一地同伴被砍翻在地上。這些雷池水寇的身軀都非常高大,一個個移動起來,古銅色的肌膚。如同是抹了一層油似地。都好像是傳說中的野人一樣,也不知道他們的身軀是怎麼鍛煉出來的。他們的裝扮也十分的奇怪。古銅色的肌膚上有很多地刺青,而且大多數人都戴著圓圓地耳環,走動間耳環一晃一晃的,十分地特別。
麻東也彷彿愣住了,轉眼間雷池水寇就殺到了眼前,他才急忙舉起彎刀,盪開了來襲的兵器,同時急促的向後退,之前的豪言壯語自然是沒有了,反而被雷池水寇打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眼看雷池水寇緊追不捨,他一慌之下,直接跳入了水中,用一片殘荷將自己掩蓋起來,卻又很快被人發現,只好狼狽不堪的爬起來,渾身濕漉漉的,要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這股保信軍本來戰鬥力就是一般般,嚇唬嚇唬老百姓還可以,面對真正的戰鬥,頓時傻眼了。那些雷池水寇卻都是好手,進攻的時候非常的凶悍,武器總是往對方的要害之處招呼,顯然沒有留活口的意思,反倒似乎有點示威的味道。頃刻間,就有七八名保信軍士兵倒地,鮮血順著地板流淌,一直流淌到了鬼雨都戰士的面前。
濃郁的血腥味漸漸籠罩了清雅的二喬館,周圍的客人紛紛逃亡,二喬館的掌櫃縮在遠處,想要跑又不敢跑,想要看又不敢看,別提多麼的難受了。突然間,一個雷池水寇飛起一腳,將一個保信軍士兵踢入水中,水花遠遠的濺起來,落在那掌櫃的面前,那掌櫃的急忙轉身跑掉了。
麻東急忙下令吹響哨子,向軍營求救,淒厲的哨子聲頓時響徹全城。但是那些雷池水寇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求救,而是繼續追殺他們,麻東等人只好順著九曲橋奔跑,別提多麼的狼狽了。那些雷池水寇殺上了癮,絲毫不在意劉鼎等人在身邊,務必要將麻東等人趕盡殺絕。
蕭騫迪等人都不免有些蔑視,這個麻東率領的保信軍士兵,簡直比淮西軍的烏合之眾還不如,天知道他們是如何抵擋住淮西軍的進攻的。如果保信軍都是他們這種樣子,廬州肯定是沒有希望了。
劉鼎低聲的說道:「看那些雷池水寇,他們不像是烏合之眾!」
蕭騫迪頓時正經起來,眼光集中在雷池水寇的身上。
果然,那些雷池水寇不但驍勇,而且配合得當,彷彿有人在無形中指揮一樣。他們看起來很散亂,事實上分進合擊,都極有章法,絕對不會一窩蜂的上前,有人負責前面突襲,有人負責後面防禦,有人負責側翼,分頭追殺,包抄迂迴,決不亂跑。如此緊密協作,分工明確,倒像是一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隊。
麻東麾下的保信軍,被雷池水寇的前鋒壓制著,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只能狼狽不堪的逃命。可是雷池水寇緊追不捨,他們就算跑也跑不過雷池水寇,下場慘不忍睹。更厲害的是,有些雷池水寇直接跳入了池塘中,順著池塘游過去對面的九曲橋,然後一翻身跳上去。輕而易舉的截住了保信軍士兵的退路,於是又是一輪慘烈地屠殺。
雷池水寇中,有兩個帶頭的。十分的勇猛。當頭地一個,用的是沉重的銅錘,兩個眼睛長的也好像銅錘,保信軍士兵凡是被他遇上的,當頭就是一錘,就算不被他砸得粉身碎骨,也是非死即傷。不知道他手中的兩個銅錘到底有多重,看起來起碼有五六十斤,如果是實心的話。可能會更重。
他旁邊那個,用的卻是精細的短劍。短劍地長度不足一尺。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這個水寇既然敢用這麼短小的武器。說明他在這方面地造詣是非常深厚地。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搏鬥中,他的兩把短劍神出鬼沒,很輕鬆地刺穿敵人的盔甲,不過他最喜歡做的動作,依然是一刀掠過敵人的脖子,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好多鬼雨都戰士都覺得這個動作很熟悉。因為在劉鼎的教導中。這個殺人動作也是非常頻繁的。
撲通!撲通!撲通!
不斷地有保信軍地士兵掉下水去,在池塘中拚命的掙扎。將池塘中地殘荷攪動的亂七八糟的,卻暫時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別的保信軍士兵發現水中原來更安全,於是不等雷池水寇追上來,自己就搶先跳了下去了,麻東也是因此而保得自己的性命。一時間,本應該活躍在水中的雷池水寇,全部都在九曲橋的上面,而應該在陸地上的保信軍,卻全部都在水中。
那個用銅錘的大漢,一腳將兩個保信軍士兵踢下去水中,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輕蔑的說道:「恁廢物!」
殷紅林好像發現了什麼,失聲叫道:「雷暴!」
那個銅錘大漢有些驚訝的回頭看了一眼,似乎對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覺得十分的怪異,他的兩個銅鈴般的眼睛,看起來十分的威武,就如同是衙門前兩個石獅子的大眼睛。
殷紅林嚇了一跳,急忙縮回去藏勒昭的背後,大氣都不敢出。
銅錘大漢沒有看到殷紅林,還以為是劉鼎說的,於是凝視著劉鼎,緩緩地說道:「閣下是何方高人?怎麼認得我雷暴?」
劉鼎自然沒有回答。
銅錘大漢以為劉鼎是輕視他,頓時不高興了,拉長了臉說道:「既然不肯跟我雷暴打招呼,那咱們就走了吧!」
那些雷池水寇輕蔑的笑了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驀然間,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甚至還有戰馬奔跑的聲音,跟著密密麻麻的保信軍士兵出現在二喬館的周圍。
懷寧城的駐軍趕到了。
蕭騫迪微微一驚,低聲的說道:「來的好快!」
劉鼎點點頭,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收起了對保信軍的蔑視之
從剛才麻東發出信號到大批的保信軍出現,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這對於軍隊來說,已經是非常迅速的了。
只看到那些保信軍士兵刀槍如林,劍戟如雨,從四面八方推動進來,很快就將二喬館所有的出路全部堵死。
那些雷池水寇臉色微微一變,跟著馬上退縮到中央水榭的位置,利用石桌石凳掩護自己,準備負隅頑抗。他們的心思就和劉鼎他們一樣,懷寧城的保信軍反應居然如此迅速,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難怪上頭警告他們不要進入懷寧城,結果他們不相信,本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精神,決心到懷寧城來闖一闖,沒想到撞到別人的大網裡面來了。
保信軍士兵依然在不停的湧現,人數越來越多,他們首先佔據了二喬館周圍的各個制高點,控制了所有的出路,緊密的編織成一張大網,最後有秩序地壓縮空降,將這把大網拉得越來越結實。這些新來的保信軍士兵反應極快,紀律嚴明,沉默寡言,顯然平常是非常訓練有素的,和剛才麻東率領的保信軍士兵形成巨大的反差。鬼雨都戰士都看的有點好奇,如非親眼所見,實在很難相信保信軍內部居然有這樣兩種極端。
劉鼎的臉色忽然微微一變,急促的說道:「騫迪,馬上撤退到西南方的水榭!快!」
蕭騫迪一愣。
劉鼎低聲的說道:「貝丹山想要將我們也做掉!快!撤!」
蕭騫迪儘管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立刻傳令撤退,鬼雨都戰士馬上離開了原地,快速的向西南方水榭撤退。
藏勒昭拉著殷紅林就走。
殷紅林詫異的說道:「做什麼?」
劉鼎說道:「他們要將我們一起幹掉!」
殷紅林微微一驚,半信半疑的說道:「不可能吧?我還在這裡呢!」
劉鼎盯著他,毫不留情的說道:「你也得死!貝丹山準備將這裡的人全部殺掉,毀滅一切的痕跡!到時候,我們就是雷池水寇,你就是勾結雷池水寇的內奸,最好也不過是被雷池水寇劫持,壯烈捐軀!這就叫死無對證!王博也沒有機會幫你報仇!對於這一招,我太熟悉了!」
殷紅林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不由自主地被藏勒昭拉了就跑。
來到西南方的水榭,鬼雨都戰士馬上摘下背上的蛇脊長弓,虎視眈眈的瞄準了四周。水榭背後就是圍牆,通往外面的街道,不等劉鼎下令,秦邁等人已經將圍牆打碎,溝通了和外面的聯繫,同時在外面的街道上安排了警戒。街道上有不少的行人,突然看到一群大漢全副武裝的出現,頓時引起了極大的恐慌,驚叫聲連綿不絕,還有人亂叫:「淮西軍殺來了!淮西軍殺來了!大家快跑啊!」
懷寧城頓時陷入一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