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雙終於搬到了隔壁,與鄭玉同寢,而江游搬進了洪弘的房裡,入夜,當洪弘靠在窗口無精打彩的看著江游將最後一件東西搬進屋時,輕歎了口氣
終於還是走了,可是心裡為什麼反而變得壓抑了?洪弘轉過身抬頭望著夜空,明月如初,卻好似比往日更清冷了幾分。
「玉,快幫我把桌子移到窗下去。」
「哎,不對不對,那衣櫃放在床邊要好一點。」
「你行不行啊,算了算了,就這麼放吧」
……
鄭玉與金成雙這邊顯然要忙碌多了,只見金成雙將兩隻袖子高高挽起,月色的長袍也被她扎進了腰帶裡,露出寬鬆的月色長褲。
此刻的她邊動手搬動著房內的家什,邊不停的指揮著鄭玉,嫣然一副家庭主人的樣子。
鄭玉喘著粗氣,抬著寬大的衣袖輕輕拭去臉上的汗,然後直起腰環視了一下二人一個下午忙下來的結果,頓時只在潛意識裡聽到了『喀崩』一聲脆響,那是神經斷裂而崩潰的跡象。
金成雙抿著嘴,轉身見鄭玉呆滯的神情,很是得意的笑著走到鄭玉身前重重的在他肩上一拍道:「怎麼樣?被我改造過後的房間很不錯吧。」
鄭玉聞言差一點噴血,疲憊的扯開嘴角笑道:「呵呵,嗯,是……是不錯啊,呵呵……不錯……不錯得很……」話到最後他似是低聲自言自語一搬慢慢轉過身拖著沉重的步子朝床前走去。心中暗道:「真是沒救了,忙活了大半天,最後還是原來的樣子,根本就沒變一點。」
皇宮,御花園,湖心亭
淡淡的月色下,整個皇宮似是沉睡一般,了無生氣,只有湖心亭中有微微的燭光傳來,跳躍的光影中隱隱的現出一個黑影。
黃鄴手握一把閃著白色寒光的長劍,立於亭中,周圍一層層的木架齊齊的擺著一排排蠟燭,燭光閃動,照亮了整個空曠的圓亭,他的腳下赫然是一副巨大的八卦圖,那太極八卦以亭中為心,遍佈圓亭的整個地面,此亭獨立於湖心,呈八角,門窗八面而立,因而此亭名喚『玲瓏亭』。
黃鄴右手持劍在八卦中心立了良久,才慢慢提劍橫於眼前,雙目深邃卻冷如冰,左手以食指與中指平壓於劍腹,自劍柄處慢慢滑向劍尖,就在手指離開劍尖的那一瞬間,右手持劍柄往身前一劃,劍光閃過身體騰躍而起,緊接著只見亭內劍光閃現,白影騰躍,四周的燭光跟著亂而有章的風四周搖擺。
就在此時,突然亭外傳來一絲輕微的腳步聲,黃鄴聞聲迅收了劍,劍光一閃,一個空翻再次回到了八卦圖中心盤腿端坐了下去,這時牆角的明處傳來『嚓』的一聲,卻是那劍回了劍鞘所出的摩擦聲。
也就在這時緊閉門窗的亭外的人駐腳,半福著身子恭敬的說道:「萬歲爺,奴才是四賢。」
黃鄴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但臉上表情並無多的變化,只輕咳了一聲道:「進來吧。」
隨著『吱呀』一聲輕響,一股清風拂進,屋內的燭光同時往裡一斜,四賢滿臉通紅的出現在門口,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在寧靜的亭內顯得格外響亮,胸口也在劇烈的起伏著。
四賢緩了口氣,轉身將門重新合上,然後回過身『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高高捧著一封草黃色的信道:「爺,這是幽暗門在京城附城安陽鎮截獲的一封信。」
黃鄴安晴看了一眼那信,與普通的信不異,那樣平淡安靜的躺在四賢那雙細長的手裡,他慢慢抬手拿過了那封信,見無異常後才拆開信,黃鄴看了片刻,眉頭皺了起來,一把將信甩在了四賢身前。
抬眸瞪著跪在身前的四賢微怒道:「你們截的這是什麼信?」
四賢一愣,偷偷抬眼見黃鄴整個臉陰沉了下來,不解之下忙抓過那信邊看邊念了起來: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出自鳳求凰·琴歌)
念完後四賢不覺啞然,這信可是幽暗門花了不小的功夫才截來的,不想卻是一封情詩。
眼下四賢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時,突然頭頂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道:「這信是從什麼身上劫來的?」
四賢一驚,見黃鄴已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自己卻是被罩在了他高大的身影之下了,一雙金龍靴就那樣平穩而大氣的踩在他的眼前,忙道:「是從一個白蓮宮弟子身上弄到的。」
「白蓮宮,白蓮宮……」這下黃鄴背著雙手蹙眉低聲道,似是自言自語般的轉過身慢慢的在亭內踱起了步子。
過了一陣,他突然收住腳道:「把那封信呈過來。」
四賢聞言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只是呆了一下,好似消化那句話似的,而後才舒展了眉頭,腿剛動,不由的咬了牙,這才現興許是跪太久,雙腿已了麻,雙膝之下如千萬隻螞蟻在咬一般。
黃鄴似是現了四賢的異樣,只是那四賢見黃鄴轉身,卻裝作若無其事般的咧開嘴,只是那雙眼卻似被霧蒙住一般。
黃鄴見四賢如此,乾脆背過身,冷冷道:「四賢,今日你辦事一點也不盡心啊,朕讓你呈封信也如此之慢?」
四賢一聽忙踉蹌著站了起來道:「皇……皇上,這就呈到。」說完大跨步將信呈了上去。
黃鄴拿過信思索了片刻突然展眉,忙轉身道:「四賢,擺駕勤政殿。」
「啊?」四賢顯然還未跟上黃鄴的步伐,又是一呆,但下一刻忙站直身子提著尖細的嗓門兒朝亭外高喊道:「皇上擺駕勤政殿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