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一下這次得以逃脫的經過,之所以能成功,一是因為有少許的帳篷掩護,二是因為金兵想拿活的,否則他們完全可以拉住馬朝我射箭,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我跑的快!
據徐得龍事後回憶,他篤定地說我絕對沒超過一分半,這在世界上可能還不算特別驕人的成績,可也絕非一般二般的人能達到的,而據另一目擊者李靜水回憶,當時300有一多半的戰士是被我的速度甩在身後了,這可不是說著玩的,他們是一幫正值青春歲月的年輕人,還是特種兵裡的特種兵。
500米跑進一分半是個什麼概念呢?就拿博爾特來說吧,他的個人400米最好成績是45秒28,我跑500米比他只多用了半分多,咱們上學的時候都跑過5米,能跑進7秒那就已經相當快了(從側面看出110米跨欄記錄12秒88那有多快了),也就是說加上耐力損耗,世界飛人跑500米也需要一分左右,我比他多用不到30秒,哇卡卡,難怪二胖小時候跑不過我……
由此引發了我深深的思考:人類的極限到底在哪裡?或者說,人類到底有沒有極限?就拿100米來說吧,現在的世界記錄是9秒69,以後每年往前趕個零點幾秒,到公元三零零幾年的時候,百米記錄很可能已經被刷新到1秒甚至更短,這裁判槍一響,所有人幾乎同時瞬間轉移到了終點,只能通過把錄像放慢N倍來裁決誰是冠軍,因為有觸線的問題,所有運動員都不得穿加厚上衣,必須由主辦方統一配發,不過那時胸部的大小很可能將成為制勝的關鍵。女運動員的成績將遠遠超過男運動員,而且,歐洲女運動員將遠遠超過亞洲女運動員……
呃……這是扯哪去了?
我一跤摔倒扭頭觀望,只見身後大批大批的金兵消失在平地上,這時的第一排坑體也被踏壞了。只要一角崩潰,方圓10米內就會驟然坍塌,伴隨著轟隆轟隆地聲響,一隊隊的騎兵被陷了進去,一人半高的坑雖然不算深,但加上馬的速度,人掉進去以後難免被撞得鼻歪口斜,前排的人掉進去。後邊地人來不及勒馬就趕了上來,很多坑是被填平以後又被後人踩踏而過,更有不少人甚至是身在半空就做了後邊的踏板,最前邊的金兵死傷慘重哭爹喊娘,最後邊的金兵還懵然無知地繼續前進,眨眼的工夫10排巨坑就吞噬了無數人馬,只有最後一批人得以保存。但已經10成去了七八成。
這一萬的人衝鋒遇上這些坑,就像把一大把細沙劃拉向滿是坑凹的桌面,坑凹被嵌滿,沙子也所剩無幾。
不得不說徐得龍他們已經在過去無數次跟金兀朮的交手中積累了豐富地經驗,他們好像算準了金兵的人數,10排坑剛好能容納一萬人——有條件的朋友可以找一萬人馬試試。
我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呆呆看著眼前的景象,說實話造成這麼大的傷亡並非我的本意,可項羽也說過,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離我最近地一個坑裡,一個金兵摔進去以後唉聲歎氣地想爬出來。這時我的心裡充滿悲憫之意——一腳又把他踹進去了,死人歸死人,在這個時刻我不當人不就完了嗎?
300岳家軍也全部脫離了陷阱區,這會的主要工作就是把還有戰鬥力的金兵推進坑裡,在我們逃跑的過程中,梁山軍已經悄悄潛過來,這時悉數殺到,用長槍幫著300往坑裡推人,金兵最後邊那不到兩千人的倖存者眼見大勢已去,撥馬落荒而逃。
坑裡的八千人其實絕大部分還都活著。只有坑底被壓死了一部分,中間的被馬踩得骨斷筋折了一批,多數是被自己人已經出鞘的長刀給扎傷的,最上面一層人被我們團團圍住,站在同僚地身上衝又衝不出去。腳脖子不停被人扒拉。尷尬異常。
我見景況過於悲慘,也不為已甚。吩咐道:「活著的只要繳械投降我們不殺。」
金兵聽說忙把武器紛紛扔出坑外,梁山士卒收走他們的兵器,便叫還能行動的人自己走出來抱頭蹲成一排,吳用擔憂道:「拉出來的金兵人越來越多,萬一反抗我們難免也有損傷。」
我揮手道:「把他們褲帶都繳了!」
結果剩下的金兵只能一手提著褲子站在一邊,金人凶悍,其中不乏好勇鬥狠之徒,可你要讓他們光著屁股打仗那是死也不敢的。這跟你犯了事進拘留所先沒收褲帶是異曲同工之妙。
越拉到後來,傷亡情況就越重,死的不說,幾乎一大半人落下了終身殘疾,坑底的殘兵傷馬只能用長長的搭鉤撈出來,大致打撈工作做完,再看這些人躺著地爬著的,腦袋上大窟窿的,真是慘不忍睹,曾一度追著我跑那小子被十來匹馬壓得火車道上耗子一樣了。
幾千傷兵相互攙扶,在梁山士卒的看押下一個個沮喪地低著頭,看來也不抱什麼生望了,吳用小聲問我:「這些人怎麼處理?」
我大聲問:「你們這裡誰職位最高?」
金兵左顧右盼,最後推舉出一個兩條胳膊都耷拉在腳面上的將領來,我看了看他說:「我不殺你們,回去告訴你們元帥,這次只是一個小教訓,為地是償還一部分他以前欠下地血債,還有,我再說一次,我對你們的事情並不感興趣,讓他趕緊答應我地條件。」
那金將聽我口氣似乎是還有生還的希望,甩了甩兩條斷臂表示禮貌,帶著人就要走,我喝道:「站住!」眾金兵臉色一變,又都回過身來,我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那金將哭喪著臉道:「那還要怎麼樣?」
我指了指滿地的大坑說:「看看,為了你們我這營地挖成什麼了。你讓我怎麼住?給我把坑都填上再走。」
那金將又甩甩胳膊道:「可是我幹不了活了。」
「你幹不了不是還有別人嗎?」我說:「你認便宜吧,你是沒碰上白起,我們沒打你沒罵你還想怎麼樣?」
那金將還想再說什麼,我變色道:「你們是想給我填坑呢還是想讓我拿你們填坑?」
眾金兵聞言不由分說趕緊幹活,挖出來的土就堆在旁邊的帳篷裡。也好在填坑比挖坑省勁,少數的人就拿鐵鍬鏟,大部分缺胳膊短腿的就用身體拱,總算把幾十個大坑填了個大致平,我看著一幫傷兵給我幹活,歎氣道:「哎,這就是戰爭對人性的摧殘啊——我發現我越來越不善良了。」眾人:「……」
幹完活,我揮手道:「都滾吧。」
幾千殘兵敗將拖著同伴地屍體提著褲子像魂魄似的晃悠回金營了。
其實我說的沒錯。雖然來偷襲我們大本營的金兵損失慘重,可至少我們真的沒有動他們一指頭(我那一腳除外),殺到唐軍大營和蒙古人地盤上地那兩隊就沒他們這麼幸運了。
攻打正西方的那支金兵被唐軍10萬人圍住,一愣神的工夫就被兩邊的斧頭幫和標槍黨丟了個傷亡過半,領隊的頭頭倒是很有大將之風,在危急關頭還想著觀察一下局勢,看哪邊比較弱好突圍。可是他剛往西一跑東邊就立刻露出破綻,他再指揮人往東打的時候西邊又好像出現了混亂,就兩邊一倒騰的工夫,他帶來的人已經像花瓣似地被唐軍剝落了一層又一層,等他反應過來,手下已經就剩一千人馬了,唐軍暫時停止攻擊,金兵領隊滿臉悲憤,把刀豎在鼻樑上,是當悲情英雄還是投降這兩個念頭在他腦海裡轉來轉去。正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秦瓊催馬出陣,失笑道:「投降吧兄弟,你一個侵略者還玩什麼英雄主義呀?」
那金軍領隊受了侮辱,把刀橫在脖子上想要自刎,手下一看也都紛紛效仿,金兀朮治軍極嚴,若是主將投降,那責任自然有他去擔,但主將戰死士兵私自投降那回去也沒有活路。那金將把刀橫了半天,開始還有點下不去手,最後長歎一聲,他身後好幾個士兵被他那一聲長歎所感,以為他們的敬愛的隊長要決心以身殉國。結果刀往後切了幾寸才發現誤會了——他們的隊長長歎一聲。扔了刀下馬投降了……
羅成啼笑皆非,鄙夷道:「你投降就投降。瞎比劃什麼呀?」
秦瓊來在一干降兵面前,大聲道:「我們蕭元帥有好生之德,你們回去以後讓那個完顏兀朮速速放了李師師和元帥夫人,不然我們800萬聯軍朝發夕至,讓你們灰飛煙滅!」
一群金兵丟下馬匹兵器,唯唯諾諾倉皇出逃,還有好幾個騎在馬上不動的——那是剛才自己把自己給「誤殺」的。
蒙古軍大營,經過一次摩擦式地對沖,金兵5000人已經所剩無幾,在他們外圍,是滿坑滿谷的蒙古兵,剩下的這些金兵都是僥倖沒有對上對手的,其餘人就像被砂輪打過一樣破爛不堪地掉在馬下,活下來的金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異非常,這是他們第一次在馬上吃這麼大的虧。
木華黎笑瞇瞇地把刀插好,在馬上抱著肩膀道:「放下武器,脫下盔甲,人可以走,馬得留下。」
被蒙古人嚇破苦膽的金兵一言不發地扔掉武器脫下盔甲,徒步跑出包圍圈,木華黎在他們身後叫道:「記住,不殺你們是為了得幾副完整的盔甲好給我們大汗做紀念,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
這一戰直到凌晨4點多才徹底結束,以聯軍的完勝而告終,金兀朮的兩萬精銳只回去不到一萬,還有戰鬥力地不足4000,我們除了打壓了其囂張氣焰,還送給他一萬被繳械沒了馬的騎兵和5000多需要被人照顧的老爺兵。
天大亮之後,金營還是一片平靜,但從營門守衛那看我們驚懼的眼神可以看出我們想要的威懾作用已經起到了,金兀朮大概再也不會把我們當成一群農民了,他應該能看出來他經歷的這場失敗是一幫技藝嫻熟的職業軍人所為,在唐軍和蒙古軍那裡吃的虧只是讓他明白了敵人的實力,而偷襲的失敗才最讓他感到震撼,他可能意識到自己碰到了空前強大地對手。
也不知道逃回去的金兵把我的意思帶到沒有,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呀,只是兩個女人而已,其中一個還是個又醜又懷了孕的女人,另一個按劉邦地話說,也就「頗有幾分姿色」,值得讓上百萬人一起捲進去嗎?
可是早飯地時候,金兀朮不但沒有任何要講和的意思,還派出大量地士兵加固營防。
吳用在帳篷裡踱來踱去,納悶道:「這個金兀朮難道真想跟我們決一死戰?」
我說:「這小子八成還有點下不來台轉不過彎,剛吃點虧就賠著笑臉來求和,那他以後還怎麼混?」
吳用忽然恍然道:「不錯!他這是在做表面文章,我們要防止他南躥!」
這時忽有梁山探子大聲來報:「報各位頭領,我們南方突然出現大批朝廷軍隊,約有20萬左右,請哥哥們下令我們該怎麼辦?」
盧俊義道:「朝廷軍?20萬?他們是抗金來的還是剿匪來的?」
林沖百思不得其解道:「朝廷現在還能組織得來20萬軍隊嗎?」
我說:「20萬總不難吧?」
林沖呵呵一笑道:「打咱們梁山那陣是有,可這短短幾個月裡都被金軍打散了。」
我也跟著納悶:「那這朝廷是……」隨即猛的一拍額頭,「不是朝廷!只能說是宋軍——趙匡胤的人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