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宋劍鋒應曹進的要求查探那塊玉玨蘊藏的玄機,他將心神浸入玉中發現竟然是以前一個遁甲宗掌門化巢道人留下的訊息。那道人先述說了宗門的滅門遭遇,然後又道出了遁甲宗長年以來因使用地遁之法而發現的九條神洲龍脈所在,正色言明此九脈事關中華興衰,不可輕動,且各有軒轅族人鎮守。其中有一脈為眾脈之首,位於蜀中一處群山之中,其地四周均設下迷幻餡殺之陣,中間有一谷,有軒轅族宗室和許多蛟龍棲息其中,名為「龍淵」。
那聲音敘述至此便中斷了,然後便是大量的信息紛紛湧入宋劍鋒腦海,這心神閱簡法確實神奇,信息閱讀速度奇快且如刻在腦中一般不會遺忘。這些信息便是遁甲宗的諸般遁法、獨門法術以及化巢的掌門秘術,還有些散亂的信息是化巢的修真心得和那些龍脈的所在地點。
宋劍鋒讀完信息,心神自回,放下玉玨猶自震撼不已。那伙所謂的「訪客」不用說,必是那些東瀛人,在遁甲宗作客時大概在食物或使別的途徑下了毒害了人家全門,搶了典籍,回去後搞出了什麼「忍術」,不外便是那五行遁術和遁甲秘法。只是這些東瀛人未曾料到這化巢還有歷屆掌門留下的氣遁和破遁二術,那氣遁之術是天下遁術之首無所不隱,這倒還罷了,最重要的便是破遁術,是所有遁術法門的剋星。如果在會破遁術的人面前使用遁術,不僅僅無所隱藏,甚至很容易便被對方困在遁體之中活活悶死!想是那伙強人當時被化巢突出引走,擊斃化巢離開中原後不久覺得事情蹊蹺,便再入中原查探那附近,卻是那家人早已搬走,他們察了不少年終於察到了曹進頭上還知道了那塊玉的事情,自然知道事情不大妙,欲下黑手,又怕強槍不成便又使出這卑劣的害人威逼手段。
還有那龍脈和龍淵,別人不知道,宋劍鋒卻是一清二楚,那是軒轅黃帝留下的族人鎮守的,屠群身為混元宗宗主九鼎真人,自然知道此事,與一些其他閒雜軼事一併刻在了那幾快玉瞳簡中。九條龍脈雖然蘊藏了巨大的能量,卻是事關民族興亡,不可或動。而那「龍淵」,卻是有莫大的好處在裡面,凡入那山谷中,但有機緣者,降得猛龍,便可得龍淵一百單八條蛟龍中一條的認可,藏於其身時時守護。屠群雖知此事,但當時已為上神,故未向公孫軒轅細問此事是以並不知曉詳細地點,不想竟在這飛遁玲瓏中得知了這天大的機密!
宋劍鋒把眼光離開玉玨,看向旁邊臉露期盼的眾人。
「怎麼樣?」曹進見他足足看了一個多小時才回過神來,忙急切地問道。薛昆知道事關機密,忙帶著兩個手下退了出去,谷淵也乖乖的作揖而辭。裴學譜笑了笑卻沒走,他人老心不老,正好奇著呢……
「這玉……對你來說,是個禍害。」宋劍鋒直言道。
「怎麼講?」裴學譜聽得宋劍鋒神色凝重,忙出聲問道。再看那本來充滿期待的曹進,已被這一句「禍害」嚇震住了。
「此玉中記載著那些日本人以前禍害我中原一個道門的經歷,那贈玉的道人便是唯一逃出之人,他把這玉給了你的先輩後出去引開強人,想是已遭了不幸。其中還有一些修真秘法和一個事關我中華興亡的機密,所以那些日本人是志在必得。而對於曹先生而言,並無什麼實際的好處,凡人若持此玉長久必為人害。我本不想這麼說,但因事關重大,我懇請你把這塊玉立即銷毀,我會做幾塊真正的清心避邪的玉珮給你。」
曹進本期望著裡面有什麼天大的好處,但聽宋劍鋒這一說卻是被嚇的不輕。雖然他不能完全排除宋劍鋒獨吞好處的可能,但這玉這麼多年來從沒帶來過什麼好處,他也察不出什麼端倪來,如果真如宋劍鋒所說,反而還要給他帶來災禍。畢竟家族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本來精明,兩相一比較,立刻做出了決定。
「一切但憑先生做主罷,我輩凡人,正是懷玉其罪。」他果斷的說道。
裴學譜聽了暗暗點頭,他剛才正尋思這老曹如果不同意,他便用強,也要把這玉毀了。
「恩……」宋劍鋒微笑著道「曹先生果然深明大義!」
把那玉握在手中,略一運功,便成了一把翠粉,「沙沙」的從指縫中漏洩而出。他手一鬆,那塊玉立刻成了地上一攤齏粉。
然後他取了幾塊薛昆送來的玉,便開始煉製他許諾的護身玉珮。
先取一通透冰種美玉,雖價值不如翠玉,卻是製作清心玨最佳的載體。他運起真元,打一手印,那玉便被禁固在空中,然後宋劍鋒放出自己的赤焰劍,細細灼燒這玉玨。卻是他沒有修到元嬰期,尚無三昧真火,只得用自己本命心劍瀝去玉中雜質。這燒也講法門,若是普通燒法,早把玉燒壞了,須得用手印控制只以焰心灼燒並不斷定縮玉石,不使灼裂,只慢慢化成一灘玉液,再用輕重手法瀝去雜質方可。
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不免有些緊張,好在屠群和遁甲宗留下的煉器法門一個精妙一個穩妥,他取捨著間或使用,終於順利的把玉中雜質去淨,再用空間隔空塑形法重塑外形,卻是一晶瑩剔透的玉貔貅。趁著玉玨通體滾燙、將固未固之時,他連忙打入陣決。這玉質確實上乘,先是一個清心決,再是一個避邪靈決,打完以後載體依舊尚有空間,便又刻入了一個避塵決,可以使衣物常潔也是可有可無。打完之後,那玉便漸漸冷固下來,這煉玉之道只有塑體未固之時可以刻陣,所以再好的玉也須先燒化了重新鑄形。
待將這玉煉畢,交於曹進,那曹進早忘了先前碎玉之痛,先時看宋劍鋒煉玉早看的心花怒放了,知道必非凡品。
「多謝先生贈玉,今天若非先生伸出援手,我孫女怕是也難逃厄運。我曹某雖是俗人,以後但凡先生有何要求,我曹家必竭力而赴。」真正是精明之極,他一個凡人最多便是弄點玉石之類的給宋劍鋒,人家是黑道魁首的幹將,那錢財還用他給嗎?倒是他以後有個什麼困難都可以拜託人家幫忙了,不說那玄奧之事,便是黑白兩道也能搭上一條大船。
「不必客氣,曹先生為大義而銷毀了祖傳之玉,我這只是小小的彌補而已。」宋劍鋒道。
宋劍鋒頭回煉器,著實是浪費了不少真元費力不小,現在還有些氣虛,再寒暄了幾句便辭別曹進和裴學譜一道走人了。
回到總部,已是傍晚,林鴻銳正和朱儉在辦公室等他們回來說說出去「做法事」的結果。
宋劍鋒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林鴻銳倒還好,那朱儉聽得居然有那麼邪門的妖物害人,又聽了宋劍鋒給人家做了清心辟邪玉珮,便硬求著宋劍鋒也給他搞一塊。宋劍鋒拗不他,只得答應下來。
正笑鬧間,林鴻銳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拾起話筒,不知和什麼人說話,語氣甚是客氣,對方好像是邀請他去參加什麼聚會。
「剛才新上任的市長韓莊的秘書打電話來,邀請義父和我們幾個去參加他後天在聚英樓的夜宴。阿鋒,你是新面孔,好好準備一下,搞的體面些,那些人和我們不同,都講究些什麼假斯文。」
「哦,好,我知道了。」宋劍鋒應道。
林鴻銳坐下在老闆椅上,點上根雪茄瞇著眼深深的吸了口,然後對宋劍鋒一笑,從抽屜裡拿出張支票拔開金筆刷刷寫上數額,道:「這是五百萬,是上次的獎金以及你新上任的補貼,你拿去先搞輛車和房子。別跟著虎王整天窩在下面,記得幫我看著武堂的人。」
於此同時,金龍門小區的一個裝修豪華的居室中,某位「外國友人」也接了一個大財團的電話。
「嗯,羅恩啊,什麼事快說,老子正和劉大媽他們搓麻將呢,奶奶的,真好玩!」
「什麼,聚會,新市長?不去不去,沒意思。」
「什麼,有許多美女?……這樣啊……什麼?還有高手出現!」
原來曹進那件事弄的動靜不小,羅恩他們接了指令時刻關注著中國的異能勢力以配合特雷多深入調查,這次曹進孫女被人下了邪法後他們一直在暗中關注,今天下午得知一個「高人」前去現了身手將事情擺平,便馬上查出了宋劍鋒的身份,並得知這個黑道干將很可能也會出現在後天韓市長的晚會上。
S市某郊區,一幢別緻的日式低矮建築裡,一個穿著白色的古怪中袖長氅的中年人從盤坐中醒來,雙手從泥丸漸漸平舉按下至丹田,長吁出一口氣收了功,臉色還帶著些蒼白。他凝神許久,忽然臉露猙獰凶狠之色:
「竟敢擾我忍門辦事,害我無顏歸國,看我怎麼收拾你!」
臉上肌肉一扭曲,兩顆眼珠頓時迸突出來,血絲密佈如那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