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嬴嘯很掃興,這傢伙,還是賊心不死啊。還想著讓自己和安息開戰,其實這個時候秦國和安息依然在戰爭,只不過戰爭的主角變換了而已,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了。
「哈德良,現在即便朕出兵,能出動多少人?沙漠之上,大兵團的後勤補給根本不可能保障,這樣的仗,你會打嗎?」
哈德良也只是歎氣,嬴嘯是打定主意不繼續戰爭了。他再怎麼樣也是無法說服他的,當即轉換了口風:「皇帝陛下,您擁有最強大的騎兵。讓人羨慕,我們凱撒想買一些戰馬,你看這可以嗎?」
「買馬?這當然可以,只是馬匹從海路運輸過去後,會有很大的損耗,你不覺得可惜嗎?」
馬匹,秦國有的是好馬。朕有最大的牧場,有最好的馬匹。賣給你們當然可以,就是秦國次等的戰馬,到了羅馬也是很好的戰馬,羅馬太缺乏戰馬了。
不過這羅馬發展騎兵?似乎不吉利啊,羅馬、羅馬、與落馬同音,戰場之上,騎兵落馬那和死亡的區別就不大了。嬴嘯在心中惡趣味了一下,繼續和哈德良談了起來。
現在出售給羅馬一些戰馬對秦國是有益無害的,羅馬若和安息打的更激烈一點,對自己以後的戰略是很有幫助的。而賣給他們的是次等的戰馬,等他們騎著這些次等的戰馬與秦軍騎兵交戰的時候就會發現,他們的馬匹各方面都跟不上,根本是秦騎兵的箭靶。
秦國現在是在出售淘汰地武器裝備,可規模都不大。同時對海船掌握的非常嚴格,根本就不賣。造船可是很麻煩的,要不是因為有南洋提供了大量的造船材料,秦軍現在是不可能有這麼大規模地艦隊的。
「對了。尊貴的秦國皇帝陛下。你們的弩是不是能賣一些給羅馬呢?據我所知,對抗安息騎兵,弩實在是一種非常好用的武器。」
「呵呵,這個弩是一種非常昂貴地武器。朕的軍隊中也只有一小半裝備了弩。製造弩太費時間了,我們只可能提供很小一部分。只是朕聽說你們羅馬軍隊不是酷愛使用標槍嗎?怎麼想買弩呢?」
嬴嘯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地正規軍全部都是秦弩。不過這話也不能說是錯的,因為龐大的預備軍根本沒有弩…………
淘汰地弩賣給他們一小部分也沒有什麼。況且大秦地弩箭製造技術羅馬根本不會。他們即便想仿製也不是那麼容易地事情。況且自己不賣。羅馬人不會偷嗎?全帝國地弩多了。又不是什麼秘密。倒不如大方一點。讓羅馬人和安息人地血在流地多一些。
「仁慈地皇帝陛下。我代表凱撒想您致敬。」
「哈哈。對了。朕聽說你們和安息之間地戰爭停息了。你們地凱撒這就滿足了嗎?」
「當然不會。不消滅安息這個強盜。我們凱撒是不會這樣罷手地。現在國內萬眾一心。同仇敵愾。定然要消滅了安息這個心腹大患。」
對於這樣地外交辭令。嬴嘯是都忽略不計地。不過現在他和哈德良是在互相試探。也沒必要當真。真正地情報來源是他地密探。
「陛下。馬國丈不行了。」
剛回到皇宮,一個不好的消息就呈現在嬴嘯面前:「什麼?岳丈他怎麼樣了?」
「太醫們用盡辦法都救不過來,怕是不行了,皇后請旨回去探望。」
馬騰不行了,這也讓嬴嘯心中不是滋味。馬騰不但是自己的岳父,還是自己的舅舅,他們之間的感情很深厚。年前馬騰身體就不對了,為此,嬴嘯專門將馬騰接到長安來,請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藥物。
可惜這生老病死實在不是人能控制的,就算他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也無法控制:「准,朕也去馬府,至少要見最後一面吧。」
嬴嘯也不要什麼車駕了,直接帶著馬雲就去了馬家。等他們來到的時候,馬家一大家子都在。臉上都是一陣陣的悲傷,張機這位國手,也是在一邊歎氣,他救不過來啊。
在知道了這個消息後,看著在榻上昏迷不醒的馬騰,嬴嘯問到:「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恢復神志?讓大家都見他最後一面?」
「陛下,臣無能,什麼辦法都用過了,可就是無法讓馬老將軍醒過來。」張機也無奈。
嬴嘯是長歎一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馬騰年事已高,這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誰心中也不好受。
馬家是從嬴嘯開始就一直他的,現在嬴嘯對馬家可謂是恩寵備至。馬騰的兒子馬超已經受封上將軍,女兒名義上也是一國皇后,馬家也算的上兒孫滿堂,高官無數了。馬騰幫助嬴嘯看守西涼一輩子,在西涼也多得人愛戴。
「孟起,舅父有什麼遺願嗎?」
馬超英俊的面龐之上也是一副悲傷:「沒有,父親大人自昨日起就一直昏迷不醒,等請來御醫,已經來不及了。」
嬴嘯正在問話,想看看馬騰有什麼心願,自己定然幫他完成,可惜馬騰卻昏迷不醒,連張機這樣的國手都沒有辦法。
馬府有下人來報,馬騰的老搭檔,梁興來了。嬴嘯還記得這個傢伙,是個純粹的武夫,是馬騰的一大助力,他們的私人關係也很好。現在他這個皇帝在,大家自然要看他的意思。
「讓他進來吧,怎麼也不能阻止袍澤之間見最後一面。」
嬴嘯一發話,梁興得以進入,參見之後才問起馬騰的情況。心中也是麻煩,有陛下在這裡。還真是做什麼都不方便啊。不過他已經退役多年,倒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知道馬騰昏迷不醒,怕是要嚥氣了。梁興眼珠一轉,對著嬴嘯說到:「陛下。草民有辦法讓馬將軍醒來,只是怕驚擾了陛下。」
「梁興,朕記得你。你應該是第十級軍功爵吧,朕可沒有罷免你的爵位,何須稱草民?你有什麼辦法。儘管使用,只要能讓舅父清醒過來和大家見最後一面。朕沒有什麼不可以地。」
得到了嬴嘯的旨意,馬家人自然不會反對。卻見梁興跑出去拿了號角回來,一陣預警的號角聲吹響,而後扯開他那破鑼嗓子大喊:「不好了。胡人造反,夜襲大營了。」
他這一下,讓所有人納悶,這老頭子在搞什麼鬼怪?這是啥意思?可不及大家思考,在榻上一直昏迷不醒的馬騰卻呼地一下跳了起來,嗓門宏大:「賊子敢爾,某馬騰再此。」
看的大家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個時候的馬騰戰意雄雄。精神煥發,簡直比年輕人還精神幾分。那裡像是快死的人啊?
等馬騰喊完了,才發現眼前的狀況不對。這不是在自己家中嗎?看著眼前地一大群人,全是自家人。嬴嘯是他侄子,嬴武是外孫,當然也算自家人了。
「參見陛下。」
「啊,舅父你醒了,太好了,這般精神,你的病好了嗎?」
「應該是好了吧。」
只是這個時候,張機卻在給嬴嘯使眼色了。嬴嘯會意:「朕與張機有事要談,給朕找個靜室。」
等來到了僻靜處,嬴嘯才問起:「張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陛下,馬老將軍這是迴光返照啊。可惜想不到卻是這個樣子才能奏效,可歎,可歎,老將軍之剛烈實在讓人敬佩。」
「迴光返照?那他還有多少時間?」
「這個,臣說不好,這樣地事情臣聞所未聞,故而實在不好判斷。」
「算了,這也是無奈的事情。可惜了,朕還以為舅父的病好了呢。」
外間,馬騰卻和梁興跑一起喝酒去了,對於一大堆兒孫跟在後面,馬騰是一聲斷喝:「該幹嘛幹嘛去,都別在這裡晃悠,看的我眼花。」
沒一會,就剩下兩老頭在一起喝酒聊天了,唏噓著那以往地征戰之事:「對了,壽成,你剛昏迷的時候陛下還問你遺願呢,估計你現在說啥陛下都會同意的。」
「有啥遺願啊。我們老馬家現在還圖啥?榮華富貴?高官厚祿?老子滿足的很,有啥遺願啊?反正能活到今天都是賺的。自打第一次上戰場,就沒打算活著回來。對了,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因為聽到你的消息,我來看看你。反正在家鄉我是閒人一個,也沒什麼事情。」
「來,來,我們不醉不歸。這可是陛下賞賜的御酒,能喝上是你小子地福氣。」
兩個人誰也不見,連嬴嘯去也吃了癟,也只有回宮了。馬騰地時候誰也說不好,他雖然是馬騰的侄兒,可他更是帝國皇帝,要處理地事情多了。
只是這一夜,對於馬家所有人都是不眠之夜。馬騰和老搭檔梁興徹夜飲酒,爽朗的笑聲不絕於耳,可馬家所有人都知道,這誰知道老爺子會什麼時候走啊?
直到天明,才沒有兩個老頭子地聲音。急忙有人跑去看,卻是來不及了,屋子裡只有兩個含笑而去的老頭子,一起上路,走的很快樂,沒有一絲傷悲。將星閃爍的帝國星空,隕落下了一顆將星………………
頓時,哭聲瀰漫在馬家。而嬴嘯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是默然無語。這麼多年了,馬騰一直為他守護著西涼,那是他的發家之地,是他老爹經營了一輩子的地方。那裡人員複雜,羌胡人時有作亂,可在馬騰的威壓之下,西涼一直是很安穩的。
現在老爺子走了,嬴嘯沉默了一會:「來人,叫匠人去為老將軍著畫塑俑。」
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凌霄閣中將再添新人。馬騰雖然去了,可這份榮譽卻也是上天了。嬴嘯對馬騰的追封無數,可什麼封號也不及平寇上將軍這個封號來的顯眼。
馬家,馬超已經是上將軍了,現在馬騰雖然已經死了,可追封為上將軍,一門之中,兩名上將軍,可謂帝國獨此一家了。
馬騰,封為平寇上將軍,入凌霄閣。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抱怨,人都死了,追封進入,誰會嫉妒?況且馬騰身份放在那裡,國丈、皇帝的舅父、守護西涼幾十年的刺史。那一個都是無比的顯眼,他的功勞也是足夠的,在當年與羌人、胡人的戰爭中,馬騰可謂是威風一時。
當年的羌、胡人中有一個說法。但有馬兒在,不敢窺西涼。馬兒,是馬騰的諢號,這個說法一直延續到現在,雖然羌胡人已經完全歸化了,可這個傳說卻一直存在,足見馬騰在西涼有多麼巨大的影響力。
在軍界,馬家的影響力是無與倫比的,馬騰的葬禮與受封儀式都是盛大無比。嬴嘯親自出面主持了葬禮,給予了他最高的榮譽,身後事算的上是風光無限了。
帝國又趨於平靜,可是馬騰死後,長安城中一場嚴打,安息人與羅馬人的奸細算是倒霉了。你說這叫什麼事情啊,你嬴嘯死了岳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真是冤啊。
當然嬴嘯這麼做也不是為了出氣,而是為了下一步的戰略計劃。安息人和羅馬人的奸細太多了,應該整頓一下了,他們最近活動太頻繁了,刺探情報,盜取機密。也該藉著這個機會敲打一下了,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能為所欲為。
現在安息和羅馬雖然暫時的和平了,可卻是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隨時都可能打起來。雙方都在積累著自己的力量,準備全力爭奪兩河流域。
安息人與羅馬人的談判徹底崩潰了,對於塞魯維這個傢伙。安息的使者是無可奈何,頗有些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塞魯維根本不可能放棄兩河流域,倒是願意和安息人一起對付秦國。現在的秦國,已經讓他們兩家都感覺到了威脅。
只是阿爾班達的狂妄個性,怎麼可能同意放棄兩河流域?不但是因為他嚥不下這口氣,更因為兩河流域是安息的生命線,容不得他放棄。失去了兩河流域,他們就無法在稱呼為安息帝國了,最多稱呼為國家。
安息之中,秘密籌備的軍隊已經開始向泰西封開拔,這一次,阿爾班達通過與秦朝的貿易購買了大量的軍事物資。現在他不能在拖了,秦國現在低價賣出物資,民間已經開始接受了秦國人的存在,這樣的事情在繼續上兩年,一旦秦國打過來,他在號召全民抵抗的話,會有多少效果?
可現在不依賴秦國又不行,沒有兩河流域,他根本沒有那麼多的物資來戰爭、平定民生。若是他現在禁止秦國人在安息國內的貿易,那是自尋死路。
這次他準備御駕親征,與羅馬人在兩河流域決一死戰。他不但調來了東線的軍隊,還徵召了新的軍隊,現在可以說是他最後的一戰了。勝利了,才能有機會發展起來,而失敗了,他便失去了一切。不但要面對羅馬人、秦國人這兩個猛獸,還要面對他國內的敵人,因為最近,國內的主祭祀薩珊#8226;穆護#8226;穆貝德已經有了不穩的跡象,這傢伙勢力強大。所以說,這是決定他存亡的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