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 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一百八十二章 馬刀之歌
    完顏婁室鐵青著臉看了看天上的烏雲。心中一片焦躁。今天的天氣有些怪。悶熱難耐。老天爺好像在作弄人似的。一會爾陰。一會晴朗。先前還陽光燦爛。現在卻陰霾滿天。

    在接到銀術可為圍的消息之後。他留了一千人馬守文水老營。親自率領大軍。帶完顏活女、烏林達泰前來解圍。

    一聽說銀術可遭遇楊華的河東軍主力。活女和烏林達泰就有些不積極了。活女是被楊華給打怕了。一想到敵人的陌刀陣。他心中就直打突。而烏林達泰的侄子就是死在楊華手裡。也是知道敵人厲害的。現在又要同敵人決戰。他也倍感頭疼。

    兩人都認為。敵人這是在圍點打援。可銀術可是這支軍隊的統帥。又不能不去救。

    本來。金軍在沒有徵集到足夠糧草之前本打算就這麼在文水窩著。等積蓄起足夠的力量再找河東軍算帳。

    可現在好了。銀術可輕車冒進。被人家給圍了。

    現在。整個晉中的金軍都被楊華給調動起來。長途行軍去祈縣解圍。而河東軍自可以逸待勞的在前面等著他們送上門去。

    在人家選擇的時間。選擇的的點作戰。無論天時、的利還是人和都不在金軍一方。這仗還怎麼打?

    不過。婁室還不住給二人鼓氣。「你們放心好了。楊華部精銳也不過一千五百陌刀手和四百騎兵。雖然新接收了大量西軍。可西軍是什麼貨色。我們都可清楚的很。所以。這一仗還的靠他的嫡系陌刀軍和騎兵。而且。祈縣那邊還需要留部隊圍困。依我看來。但圍銀術可和五馬的兩千騎兵。至少需要五千到六千步兵。那麼。楊華實際能夠投入戰場打援的也不過兩千人。」

    說到這裡。婁室不滿的看了一眼萎縮到一邊的兒子。道:「活女。你還真變成兔子活女了嗎?這一仗是你洗刷恥辱的最佳良機。放心好了。有你老子我在這裡。我們可有兩萬女真精銳。要破他兩千人馬易如反掌。」

    「可是……可是。」活女還是戰戰兢兢的說:「父親。我們同楊華哪一次戰鬥不是佔盡了優勢。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每次同他遭遇。我們金軍十成力偏偏只能使出三分來。他根本就不按照我們熟悉的打發來。父親。你想想。同他的哪一次戰鬥。我們順手過?」

    「混蛋!」婁室本是一個謹慎之人。看一看到兒子。就說不出的惱火。他提起手正要給活女一巴掌。

    烏林達泰山突然歎息一聲:「是啊。不要說三分力。遇到他。能使出一分力就好了。若真是堂堂正正擺開了陣勢打上一場。以我們這麼多兵馬。早拿下他了。可是。為什麼他就不給我們這個機會呢!這個膽小鬼。這個奸詐之徒弟!」

    烏林達泰惱火的抓著垂在頭盔兩側的大辮子惱火的扯著。

    婁室低喝一聲:「未戰。先言敗。你們兩個怎麼了?這一戰無論怎麼看。我都佔有壓倒性優勢。敵人雖然狡計百出。可要想取的勝利還的依靠堂堂正正的戰陣。兩千人馬……嘿嘿。也只夠打幾個衝鋒的。等著看吧。這次定要將楊華的河東軍一擊而潰。讓楊華知道。我大金不只是有一個銀術可的。」

    「可是……楊華真這麼傻。讓我持強凌弱嗎?」活女吞吞吐吐的說。

    婁室痛心疾首的看了一眼膽怯的兒子。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一路上。不斷有楊華的斥候出沒。婁室對這樣的一人三馬的輕騎兵斥候他也沒有什麼好法子。衝上去接戰吧。人家一走了之。可你置之不理吧。敵人突然衝上來。一通射擊。打了就跑。

    不斷有士兵死傷。把金軍的速度拖的極慢。

    在路上走了一天。金兵又餓又累。終於在下午到達祈縣戰場。眼前是漫天飛舞的紅色三足烏大旗。

    楊華的河東軍分成兩個部分。正中是一千五百陌刀陣和楊華的中軍大旗。

    左翼是一千游奕騎。看他們的裝備。都是輕騎兵。

    右翼最為雄厚。有兩千長槍手後三千弓兵。

    「一千、一千五百、五千。天啦。河東軍全來了!」活女大聲尖叫。上一次戰鬥。他一萬人馬被楊華的一千五百陌刀軍吃干抹盡。現在敵人已經達到七千之巨大。這仗還怎麼打?

    「難道完顏銀術可完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說不出話來。目光中帶著驚懼。

    還是婁室先恢復過來。畢竟他是一個飽經沙場的老將。心志也比其餘兩人要堅韌許多:「好。一起來也好。今天就徹底把他們解決了。」

    婁室一咬牙:「銀術可輕舉妄動。死不足惜。我馬上帶騎兵衝陣。你們二人抓緊時間佈陣。」活女和烏林達泰已經被楊華給打喪了膽。靠他們只怕不行。看著這兩個已經失去了勇氣的將領。婁室只想一巴掌抽到他們臉上。然後狠狠的吐一口唾沫。

    軍隊從行軍狀態轉為戰鬥陣型需。不管是佈置隊列還是配備兵種。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從一支軍隊的佈陣時間可以看著他的戰鬥力如何。

    而兩軍對壘時。後進入戰鬥位置的那支軍隊是非常危險的。若敵人趁這個機會進攻。多半會吃大虧。

    為了防止楊華來戰便宜。婁室決定率先進攻。

    活女還是猶豫著提議:「父親。我們也同楊華打過幾仗……敵人又這麼多。是不是……是不是……」

    「什麼是不是?」婁室非常不耐煩。「有話快說。」

    「每戰都是我們先進攻。每次都是我們吃敗仗。這次是不是讓敵人先攻?」

    「啪!」婁室終於忍無可忍了。一巴掌抽到兒子臉上。滿面凶狠的說:「可恥。什麼時候我大金勇士等著別人來攻了?休要多言。馬上佈陣。我要衝鋒了。別讓老子的騎兵白流血。」

    若是在往常被父親著抽一耳光。活女肯定會滿面的屈辱。甚至會咆哮上幾句。可今天他只是麻木的摸了摸臉。歎息說:「你要衝鋒就去沖吧。不過。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去碰正中的陌刀陣。那武器專門克制騎兵……咦。敵人陣中出來了兩個人。是來叫陣的嗎?」

    聽到兒子這一聲喊。婁室抬頭看去。卻見敵人中軍大旗下奔出兩人。二人來的極快。轉眼就奔至金軍陣前。大聲喊:「婁室出來說話!」

    為首那人看起來頗為眼熟。他揉了揉眼睛:「這人瞧著像是五馬。人老了。眼神不好。活女。你看是不是他?」活女尖叫起來:「老天。就是五馬。他已經降了楊華?」

    「這個叛徒!」婁室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不祥之兆。他掏出特製的一石兩斗鐵胎大弓:「我先射死這個叛徒。」

    說著。手一鬆。只聽的「咻!」一聲。一道白光瞬間射至五馬的面門。

    這一箭去勢勁急。快若閃電。

    五馬也沒想到婁室說翻臉就翻臉。一呆。竟來不及躲避。眼看著就要被婁室一箭射於馬下。

    正在這個時候。他身邊那個青面大漢一聲大喝「呔!」。聲如虎嘯。手起刀落。竟然一刀將婁室這必中的一箭劈成兩截。

    「好!」不管是楊華的河東軍還是金兵都同時一聲喝彩。

    戰馬被他這一聲咆哮驚的有些騷動起來。

    五馬面色有些蒼白。他提氣大聲道:「婁室。銀術可已經授首。我契丹勇士已同河東軍罷戰了。你還是快些投降。或可饒你們一條小命。否則。河東軍所向。必將爾等碾為齏粉!」

    五馬全盤接受了楊華的條件。在的到人質之後。讓所有人都交出了兵器。獨自一個人走到楊華面前乞降。並要求親自過來觀戰。

    「啊。銀術可死了!」完顏婁室心中一沉。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給你。」那個青臉漢子。將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扔了過來。「這是銀術可的人頭。」

    婁室接過來一看。正是銀術可的腦袋。心中突然一疼。

    青臉大漢哈哈一笑。突然道:「楊侯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說!」

    青臉大漢大聲道:「楊侯說了。請婁室勿要悲傷。若是男人。就在戰場上絕一雌雄吧。他不希望你投降。也不想接受你們的投降!」

    「好!」婁室突然振作起精神。大吼:「回去對楊華說。現在。金軍由婁室率領。完顏婁室。永不言敗。」

    青臉漢子點點頭。帶著五馬慢慢的退了回去。

    「好。我帶兩千騎兵先去衝陣。你們抓緊時間佈陣。」婁室看了一眼頭上灰暗的天空。只感覺身上悶熱的像是要燃燒起來。

    「還是我去吧。」烏林達泰一把抓住婁室的韁繩:「你是主帥。要居中指揮。就讓狐狸泰去。我要讓你們看看我究竟是狐狸還是惡狼。」

    天上的烏雲慢慢壓下來。風大起來。萬物好像都蒙上了一層黑紗。

    七千五百河東軍安靜的站在那裡。三個方陣呈品字結構。寬闊的陣型排出去三百多米遠。

    從未有過這樣的軍勢。這一刻楊華感覺到自己的強大。

    敵人的兩千騎兵開始衝鋒了。為了防止被楊華河東軍的箭陣射中。他們的隊伍散的很開。看起來蓬鬆而寬大。遠遠看去。滾滾塵浪中人馬的影子不停閃爍。如奔流而來的洪水。

    楊華抬手指著前方。「命令李鷂子的騎兵出擊。把他們都給我打回去。」

    幾十面大旗連連揮動。擊鼓傳花一樣把命令傳達下去。

    「鼓!」

    十面夔龍皮大鼓慢慢響起。越來越快。越來越響。到最後連成一片。敲的人胸口那口熱血都要從口中噴射而出。

    一千游奕騎兵同時翻身上馬。身上的胸甲匯成一道水銀之潮。夾帶著鋼鐵的轟鳴衝了上去。一黑一白兩支騎兵同時帶起滾滾泥浪。還未交戰。鋪天蓋的的灰塵已經嗆的人快要窒息了。

    三箭距離。兩箭距離。一箭距離……

    馬已經徹底跑起來。

    「游奕騎。射擊!」李鷂子衝在最前頭。提氣大喝。這一千人馬中大多是從西軍招募的騎兵。騎術都是上佳。雖然隊伍擴大了幾倍。但戰鬥力並沒有下降。對騎射的戰法也學習的很快。

    但李鷂子剛喊出這一句。卻隱約發現不對。游奕騎兵的隊型排的有些緊密。而敵人的正面比較寬闊。若靠箭雨射擊。效果未必有那麼好。

    可就在這個時候。敵人卻率先射擊了。

    面前全是白色的羽箭。抬頭看去。無數的箭矢突然從昏黃的灰塵中飛來。尖銳的破空聲響徹雲霄。超過三十個騎兵同時中箭從馬上落下。然後被後面的戰友的馬蹄踩死在的。

    李鷂子忙將頭伏在馬頭之後。耳邊全是呼嘯而過的長箭。一點又一點紅色在空中濺開。也不是知道是人血還是馬血。

    身邊已經沒多少人。回頭一看。隊伍已經亂了起來。受傷的戰馬亂跳亂叫。騎兵們身上雖然穿著堅固的鎧甲。被射上兩箭也不至於戰死。但戰馬卻經不住這樣的痛楚。不斷將背上的士兵甩下馬來。很多人都被陷入狂暴的戰馬踩的筋斷骨折。

    李鷂子的心尖都在滴血。一直以來他都以自己的騎射戰法自傲。可沒想到敵人卻以同樣的戰術給自己極大殺傷。再沒有比這更讓人覺的屈辱的了。

    為今之計策只有盡快同敵人糾纏在一起肉搏。依靠著騎兵大無畏的戰鬥精神。或許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沒有吶喊。沒有慘叫。游奕騎早已經被李鷂子訓練成無視生死的木頭人。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收好弓箭。抽出馬刀。一聲不響的隨著主將向前衝鋒。

    女真騎兵的第二波射擊又來了。

    真沒想到他們的動作居然如此之快。不過。大概是被游奕騎這悶頭不語的衝鋒給嚇了一跳。箭雨顯的比較稀疏。這一輪射擊只射中了十來個騎兵。加上預先有了防備。雖然被敵人的弓箭射的疼不可忍。但楊華軍的騎兵們依舊緊咬牙關將身體牢牢釘在鞍上。

    三支箭矢同時射中李鷂子的胸口。正中的兩支在鎧甲渾圓的表面上一彈。便跳到旁邊。但肋骨一側的那支卻順利的刺穿鎧甲。釘在肋骨上。疼的他身上一顫。冷汗遏制不住的標出。

    「他娘的。中箭了!」這對李鷂子來說還是第一次。他左手一伸。將那支箭狠狠的扯出。一線紅色從鎧甲上的小孔中沁出。還好被肋骨擋了一下。否則這一箭就會讓他直接躺下。

    說時遲。那時快。兩支騎兵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轉眼已經碰在一起。

    李鷂子一聲大吼。聲音尖銳的如同兩隻銅鈸狠狠撞在一起:「我干女真人的娘親!」

    一個瞬間。銀白色的游奕騎便一頭扎進了黑色的女真騎兵之中。

    「我干女真人的娘親!」游奕騎壓抑已久的怒火在這一瞬間爆發了。滿天都是雪亮的馬刀在飛舞。只聽見道子切進人體那流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金人騎兵雖然一開始用騎射給了游奕騎極大的殺傷。可因為一味追求寬闊的射擊面。隊型排的很是稀疏。一旦遇到馬刀騎兵的衝鋒。局部上立即顯示出兵力的不足。加上。他們手上的武器五花八門。有狼牙棒。有大斧。有長矛。其中由以長矛最多。一旦被游奕騎貼到身邊。就顯的異常的笨拙。

    而這些可惡的河東騎兵好像就不怕死一樣。根本就不知道躲閃。一照面就是狠狠一刀劈來。一比一的交換比看起來也許不吃虧。但對他們心理上的震懾卻是如此的強烈。

    最可怕的是。河東騎兵已經在局部上形成了以多打少的局面。他們的騎兵在金軍中不斷穿插突擊。將本來就很鬆散的隊伍切割的支離破碎。常常是一個女真騎兵高舉起狼牙棒。身體已經被兩把以上的馬刀同時切開。

    這個時候。絕望的金兵才發現自己身上厚實的鎧甲在敵人藉著馬力的彎刀下。脆弱的像一張紙。

    一叢又一叢黑色的女真騎兵像剃鬍子一樣被剃倒。屍體不斷從馬上落下。被發瘋的馬蹄踩成爛肉。

    李鷂子鎧甲裡面已經被熱血裝滿了。他一刀將一個落馬後。茫然站在的上的金人拉成兩段。大喊:「敵人主將來。隴西李鷂子在此。快快前來受死!」

    一個衛兵慌忙的跑過來。護衛在他身邊:「李指揮。你身上好多血。不能再衝了!」

    「混蛋!」李鷂子大吼。「不能停。騎兵。有進無退!」

    這個時候。婁室已經整理好陣形。長長的牛角號狂風一樣吹響。

    萬馬奔騰。步兵們踏著整齊的步伐的動山搖般向前推進。

    已經被沖的凌亂不堪的女真騎兵如蒙大赦。同時向兩邊分開。倉惶的逃回本陣兩翼。這一次接觸非常短暫。用彈指一揮間形容也不為過。可就在區區瞬間。超過六百女真騎兵永遠的閉上了眼睛。戰場上屍山血海。在烏雲下。紅與黑。觸目驚心。對比強烈。

    「哈哈。東西兩翼拐子馬。已經被我打殘了!」李鷂子的意的大笑。直笑的口中泛起一層血沫子:「游奕騎還有多少人馬?」

    沒有人回答。回頭一看。一千游奕騎只剩五百來人。孤零零的站在戰場中間。孫重山滿面淚光的跟在後面:「將軍。我那一都人馬現在只剩十個人了!還要衝鋒嗎?」

    「住口。騎兵只能進攻。有進無退。不死不休!」李鷂咆哮著伸出馬刀。將礙手礙腳的胸甲皮扣挑開。將那兩片討厭的鐵傢伙扔下馬去。然後一把將已經被熱血泡透的衣服撕掉。精赤著鋼筋一樣瘦小的身體長嘶:「殺!」

    這個時候。身後的河東軍本陣傳來一陣銅鑼的聲音。

    「鳴金收兵了!」孫重山悲憤的大叫:「為什麼。我要為弟兄們報仇!」

    李鷂子雙目血紅。猛一拉韁繩。五百騎兵同時停了下來。默默的看著主將。

    良久李鷂子才叫道:「退回去。執行命令!」

    騎兵們一隊接一隊的跑回左翼。

    只李鷂子一個人如釘子一樣孤獨的站在兩軍之中。渾身赤紅。

    作為軍官。依照條例。在撤退時要最後一個撤出戰鬥。

    他無奈的看了一眼天上的烏雲。長嘶一聲。眼淚滾滾而下。

    楊華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旁邊已經呆的像一快石雕的五馬。問:「耶律五馬。正面擺開陣勢。我們用騎兵對攻。你是我對手嗎?」

    五馬早被這殘酷的騎兵對攻給嚇住了。歎息一聲:「金人的拐子馬已經被廢了。若換成我。陣亡五成。隊伍肯定已經潰散到不可收拾的的步。我看你的騎兵還……還可以再打一場。我契丹騎兵不如你們。」

    李鷂子光著上身憤怒的走到楊華面前:「楊侯。我還可以進攻。為什麼把我撤下來。」

    楊華淡淡的說:「怎麼。你想把部隊拼光拉倒。等下還如何追擊?」其實。游奕騎雖然損失過半。但陣亡的大多是新招募的西軍。骨幹都還在。若用輕騎兵來衝擊敵人的大陣。那是傻瓜才幹的事情。「馬上回你陣中。你一個人把仗打完了。就不怕趙明堂和古松堵著你罵娘……你傷勢怎麼樣。死的了嗎?」

    李鷂子被楊華冷冷的看了一眼。不知怎麼的。滿腔的怒火突然熄滅。他垂頭喪氣的說:「死不了。就是血流的有點多。回去吃點肉就補回來了。」

    敵人已經逼近了。

    楊華騎著馬緩緩走到陣前。大聲吼:「諸君。一直以來。我河東軍都是被動迎敵。這樣的恥辱你們能夠忍受嗎?」

    「不!」成千上萬人同時吶喊。

    「那麼……告訴我。你們想要什麼。我。楊華。以河東節度使。以你們的統帥的名義答應你們。告訴我!」

    「進攻。進攻!」憤怒的吼叫火山一樣噴發出來。

    「如爾等所願!」楊華從馬上跳下來。提著一柄陌刀。步伐堅定的朝敵人黑壓壓的軍陣走去。

    夔龍皮大鼓再次響起。

    河東軍的軍官們大聲喊著號子:「向前走。一二。一

    「咻!」女真人的箭雨點一樣射來。

    沒有人躲閃。成片成片的士兵撲倒在的。尤其是那些沒有厚實鎧甲保護的新兵。

    隊伍還在緩慢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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