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終於來了。”
同樣面對著剛剛下的文件指示,同樣接到了來自與主管機關的電話通知,但與星空如同末日來臨一般的氣氛大相徑庭,前途影視的總經理辦公室裡,氣氛雖然談不上輕松,但也沒有人流露出抱怨或是沮喪,似乎大家都已經有了思想准備,平靜,或許是一個最恰當的形容詞,就像朱少中剛剛說過的話。
屋裡的人並不多,除了暫時順理成章占據了惟一一個主人位子的朱少中,就只有付培申和匆匆趕來的徐滿。
徐滿不大確定朱少中說這句話的態度,盡管他在說話之前還笑了笑,畢竟這一紙公文,就宣告了人家花上千萬買回來的節目被硬性停掉,甚至很有可能就意味著這個節目從此壽終正寢,而這一切,似乎和自己以及自己的老板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幾天接到朱少中的邀請電話後,他就一直背著對方要興師問罪的包袱。徐滿還在苦思應該怎麼措辭才好,朱少中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著實嚇了他一大跳。
“何總的這一招,玩的還真是夠狠、夠絕!”
“這個,這個我想朱總有些誤會了……”
來不及想的更清楚,徐滿已經開始急著做起了解釋。
“不,”朱少中一抬手,止住了徐滿有些急不擇言的話,微微一笑道,“徐經理不必解釋了,其實現在這個樣子,我們之前也預料到了,而且,我們一致覺得,和你們楚河合作,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況且,走到今天,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之前何總不是也承諾過了嗎,把損失控制在5oo以內,截止到上一周最後的一期,在這三分之二季的《欲望》中,我們不但沒有虧損過5oo萬,而且還略有一些盈余,雖然不多,可是已經出了我之前最樂觀的估計,對此我們向您還有貴公司尤其是何總的大力幫助表示最真誠的謝意。一舉兩得嘛,何總順利的報了仇,我們也完成之前的目標,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朱少中並沒有說出當初何訪離京錢前對自己透露過的底細,自己早就知道了會有這樣的一個結局,不過他的誇贊卻也代表了他的真心。
“唯一可惜的是,我現在是越來越喜歡手底下有影視節目做出來給人家看,被人家誇,或者被人家罵的這種感覺了,一時停下來,還真有點不自在的感覺,估計晚上就該有老伙計跑過來問到底出了什麼情況,我這還沒想好說什麼呢。“
徐滿這次真的聽出了朱少中的輕松並不是故意來給自己看的,也不是那種表裡不一的硬撐。
不過,為什麼呢?既然朱少中已經猜出了背後黑手和何訪有關,卻還是表現的這麼輕松,仿佛和自己沒有太大的關系。商人的本質不就是追逐利益嗎?不虧不賺,又怎麼能夠讓這個億萬身家的大老板覺得滿意?是正好借此結束了玩票甩脫了包袱之後的徹底放松,還是深厚的身價讓他可以把這一切從容看淡?
徐滿的腦子不斷的畫著問號。
朱少中回答,但是接下來他提出的一個問題,卻無異於給了徐滿一個答案。
朱少中的問題很簡單。
“徐經理,這一段時間節目的順利制作播出,都要感謝您的幫助,我想問問依照徐經理的眼光看,現在前途的這些年輕人中間,誰更適合繼續從事這項工作?畢竟這一個多月,您和他們接觸的時間還是蠻多的。”
朱少中的話沒有說錯,自從帶領一幫手下接下了後面幾集《欲望》從前到後的全套工作之後,徐滿作為實際上的工作總監,和來自於前途的那些新進員工接觸的機會不少,他們的工作表現如何,徐滿也有一個大致的印象。不管徐滿的回答是不是會真的影響到朱少中對於手下人的使用,但這樣的一個問題,也就很明白的說明了另外一件事——即便是失去了《欲望無限》這塊已經搖搖欲墜的金子招牌,他也不會退出影視這個行業,相反的,他會更重視、更認真的對待這個新開的領域。
徐滿瞬間轉過這些念頭之後,開始用心思考回憶起來,應該說從一開始合作到現在,朱少中對於自己的支持還是相當多的,作為一個外來的節目監制,他的要求幾乎被全部滿足,所以無論是道義上還是感情上,他都要認真的對待朱少中的問題。
“我覺得……”
終於,徐滿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而對面的朱少中在保持著微笑的同時,眼睛中也閃過一絲一樣的神情,似乎有些高深莫測……
三天後,消逝在眾人視線中很久的何訪,帶著三個最親密的伙伴,一同出現在楚河所在的那棟小樓之中,而迎接他們的是已經修整了一個多月時間的所有公司高層核心人員,以及唯一一個始終工作著的部門負責人徐滿。
“好了,他們的日子結束了,我們的月子也應該做完了,大家給開始干活了。”
聽完了徐滿的詳細匯報(與其說這是匯報給何訪,倒不如說是向其他沒有參與到其中的人通報一下情況)之後,何訪滿嘴跑舌頭的開場白剛說完,馬上遭到了一陣刀劍般的白眼攻擊,那刀光劍影中的幻化出來的一句話,何訪看得明白——“你說的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好好說話!”
經過這幾年來的刻苦訓練,何訪的抗擊打能力已經有了明顯的增幅,成長的屬性基本上和他臉皮的厚實程度成正比,就算說不上百“毒”不侵,但尋常的眼神、手“勢”,基本上都是無功而返。借用蒙芊卉與之獨處時的一句個人評價,那就叫做“沒皮沒臉”,只是某人對此評價不但毫不介意,反而還相當得意。不過,打擊可以無視,命令卻必須執行。
何訪輕咳了一聲,言語間也變得正經起來:“咳,我剛才是借用了一下書名,不過我的意思大家應該也能明白,《欲望》也好,《星耀》也罷,那一段日子,已經徹底離我們遠去了,現在我們需要一個新的開始,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想大家也都休息的不錯,哦,當然徐哥是例外,這一陣子徐哥著實辛苦了,除了感謝之外,我會做出一些相應的獎勵與補償。“
看到徐滿一副要說什麼的樣子,何訪面帶微笑的輕輕揮手止住了他將要說的話,同時接著道。
“我知道這次徐哥是犧牲了和嫂子、女兒一起出國度假的機會,留下來幫我處理與前途合作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別的更合適,這個就當成我個人的一點心意吧。”
說罷何訪拿出一個印制精美的信封,向徐滿遞了過去。
徐滿接過何訪遞來的信封打開一看,頓時愣住了。
“這個,這個?何總,這個獎勵是不是太重了?”
好一會,徐滿才從眼前的這一份出行日期隨意的全家福歐洲15日游套餐計劃中撤出心神,話裡隱隱有些細微的顫動。加班一個月,固然是比其它人少了很多休息和陪同家人的時間,但公司已經在工資方面給出了不菲的補助,再加上重新讓他負責一攤獨立的工作,他已經很知足了,但今天何訪剛回到公司,就又是這樣一份價值幾萬塊的旅行計劃送到手中,這讓他心裡湧起陣陣的溫暖,這不是補償,更不是獎勵,這是心意啊。
“重?這怎麼會重呢?徐哥,楚河能有今天的成績,都是您還有在坐的各位共同奮斗的結果,這裡,”何訪張開雙手劃出一個圓弧,意指整座屋子,整間公司,“就像一個不斷成長,不斷變大的一個孩子,他生命力的每一個腳步,每一道軌跡,都凝聚著大家的心血,如果沒有了大家的支持,就算有再多的理想,再多的夢,這裡也只會是一座沒有未來的空屋。這份東西不但不重,而且我覺得實在是太輕了,只不過今天,我可能一時還拿不出更貴重的東西,但是我相信,只要大家還是在一起,還像以往那樣的團結、合作,將來我再拿出來的送給大家的,就絕不會僅僅是一份旅行計劃,而是更多,更好,更讓大家想象不到的好東西!”
罕見的慷慨激昂從何訪的嘴裡跳了出來,帶起一股堪比最優秀演說家一樣的漏*點與鼓舞的力量,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生出一種心潮澎湃的感覺,就連歲至知天命的方予青也覺得有一種熱血灌上心頭。
而一左一右坐在何訪兩側蒙芊卉和唐凝兩人同時眼睛亮起了一樣的光彩,只不過,蒙芊卉把這份光彩毫不掩飾的投射到何訪的臉上,而唐凝馬上收斂起來,讓那道亮光如同流星一般劃過。
何訪沒有注意到別人的表情,不管它屬於那一類,因為剛才說著說著,自己把自己也給說進到了那份漏*點之中,原本是為了在新的工作開始前激勵一下士氣,結果沒想到連帶著自己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狂熱來。
“或許是在法國呆的時間太長了,太悠閒了,該是刺激一下,讓神經興奮興奮了,就當是做一做精神層面的熱身功課。”
何訪好像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何總,我們真的要放棄綜藝這一塊嗎?”
石淑媛的問題,打斷了正漫天飛舞的逸想,把大家重新拉回到現實中,早在昨天,這些公司各部門的負責人就都收到了一份詳細的下階段公司運營方案,而和其他部門負責人不同,主管藝人統籌後來又兼管參賽選手遴選的石淑媛,沒有在公司的新計劃中找到太多合適自己的工作。
“呵呵,”何訪沖石淑媛笑了笑,他明白後者的擔心,“我想這也是大家共同關心的一件事,畢竟這麼些年來,我們一直在做的都是綜藝類的事情,甚至就連當初轉行做的另舞台,也和這個脫不了關系。看到這份計劃書,大家可能都覺得有點怪怪的,為什麼我們要拋掉過去自己保有優勢的大西瓜,而去撿那些不熟悉的小芝麻?”
在座的人中有人已經開始不自覺的點起了頭,保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我們不會輕易拋棄我們最擅長的東西,大家是不是覺得聽起來有點矛盾的樣子,既然這樣,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去做別的節目類型?不過,在我給出答案之前,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我們的最擅長的東西是什麼?”
“最擅長的當然就是何總你剛才說的綜藝節目,《欲望無限》即使我們的當家節目,也是楚河成立之後,唯一做的節目。”
現在的錢正明早就不用何訪的提示再做配合了,像這樣的問題,幾乎每次都是他先接下,至於回答的對錯,相比起來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沒有別的答案了麼?”
何訪巡視了一周,這次錢正明打的頭炮,難得的沒有人出言反對,看來答案都是相同的。
“其實大家說的也不能算錯,但陷入了一個慣性思維的圈子裡,習慣從單純節目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最擅長什麼,並不等於最擅長做什麼樣類型的節目,這幾年來,我們雖然都是再做《欲望》,但是大家也知道《欲望》是一直在不斷變化的,內容上的差異,拿剛剛結束的最後一季和最初的第一季相比,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並非簡單一個節目類型就可以概括的。但是有一樣東西,始終貫穿在其中,是維系節目生命力最重要的一個元素。”
說到這裡,何訪故意停了下來,眼光在眾人臉上掃過,他相信一定有人會明白自己所說的是什麼。
果然他看到了幾道清明的目光,身邊的兩位美女幾乎是同時通過眼神給出了正確答案,但也同樣的選擇了默而不答,對面的人群中,方予青、李闖以及徐滿這三位經驗豐富的老將也都在微微點頭。
“我知道了,何總,是娛樂,是娛樂的精神,這才是我們最擅長的。”
回答出問題,正是剛剛最早提出問題的石淑媛。
何訪毫不吝惜的給出一個贊賞的眼光:“沒錯,淑媛說的對,就是娛樂,這才是貫穿在我們所有節目之中唯一不變的根本,也是我們能夠取得成功的決定因素,電視是什麼,電視就是一個提供給全民的娛樂工具,影視劇、綜藝節目、咨詢報道、各種專題、甚至就連新聞和教育節目中間也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一種滿足人們娛樂需求的工具,娛樂到死,有些人認為是一種罪過、一種墮落,其實不然,電視從來就不應該承擔施教的責任,把什麼道德責任、社會責任統統推到電視這些媒體的頭上,本身就是一個極不負責任的行為。人們打開電視,最大的一個理由,就是有我想要看的東西,有我喜歡看的東西。不過今天不是電視本質研討會,我們想也在座的沒有誰會想去當什麼專家,我更不是什麼宣傳演說員,這個話題我看還是就此打住。”
何訪最後的一句話,讓現場的氣氛再一次輕松了起來,費了半天唾沫的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大大的喝了幾口,然後接著說了下去。
“我真正要說的是,既然我們掌握了娛樂的本質,為什麼不把它們作用到那些看上去缺乏娛樂精神的節目中去呢?為什麼不能讓那些咨詢、常識類的節目變得更好看呢?我想我們接下來這幾檔節目,並不代表著我們的長處沒有了用武之地,恰恰相反,我們帶著自己的優勢進入這塊天地,應該會取得比別人更好的結果。這才是我們選擇把這幾檔節目作為我們新項目的最重要原因。”
望著對面一片“了解“、”明白“的眼神,何訪嘴角的笑容也重新掛了上來:“當然,我也並非完全放棄綜藝這一塊,這麼一個價格好量又足的蛋糕,我想沒有會輕易的撒口,我也不會,而且,嘿嘿,不管吃著沒吃著,一直都很饞。”
或許是因為何訪公開的說出了不會放棄,或許是因為何訪的話說得有趣,在場的眾人紛紛笑出聲來。
“在這我也不妨給大家透個底,去掉三檔新節目的所有投入,我們公司現有的流動資金,應該可以同時支撐起兩檔《欲望》同等規模的節目先期啟動的費用,之所以到現在也沒有在這方面,做出什麼動作,還是出於對節目內容本身的考慮,資金的影響非常有限。說實在的,現在的市場雖然比以前更大,但是競爭也更加激烈,大家的眼界也比原來開闊的多,看一看現在火爆的那些節目,有哪一檔不是在搬用、借鑒、移植,甚至抄襲國外,尤其是歐美日這些電視達國家的主流娛樂節目?實話實說,我們的《欲望》也是少不了眾多其他節目的影子在裡面,之所以能夠一直順利,除了我們自己的不斷改良展變化之外,更主要的是我們在這一個小領域之內動手的時機比較早。而現在,要想再找到一個合適的突破點,並不像從前那麼容易。這也是我把大家找來的一個主要原因,我希望大家能夠集思廣益,拿出一個實際可行的方案來,完成的時間並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切入點和內容的獨到,以及強類的個性,才是我們開辟新的綜藝節目的立足根本。”
看了看大家對自己的解釋不再有什麼疑義,何訪隨即開始做出一系列的工作安排。
“再有一個禮拜的時間,策劃組和創意部的那些年輕人就會回來了,倒時候還是把他們組織到一起,不用考慮現在這幾檔小節目,而是把精力全都放在開新的綜藝節目這方面,這次和前途的合作,他們可是沒有出那些鬼點子,方老師,這件事情還是交給你負責,這方面的經驗還是您最豐富,小節目這部分,還是由唐凝來負責,以前你找來的那些做創意的如果有合適的可以繼續使用,也可以再考慮找些年輕人。這些節目的制作播出事宜,就麻煩徐哥和李老師您而為多辛苦一下了……”
就在各位公司高級主管們紛紛翻開筆記本做著記錄的那一刻,楚河的假期已經結束了。
東三環旁的一個住滿了純正老外以及披著各色國旗的疑似華人的高檔小區,最深處的一棟小高層。
“姐,就這麼完了?還有扳回來的希望嗎?”
送走了已經是第五次專門登門找谷致華簽字的財務羅經理,嚴斯晨有些頹然的問道,盡管這樣的結局,並沒有太出乎之前的預計,但畢竟還是在這間公司裡呆過一段相當的時光,眼睜睜的看著大廈將傾,卻又無力回天,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充斥在她的心裡。
“希望?希望是建立每個人的心裡,但是希望不會建立在規則的行動之上。如果上面的那些人沒有特別的意願,星空應該說已經完了。”
“那,上面……”
“我們這間公司對於整個天宇集團來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實驗品,而且是一個已開始就營養不平衡的怪胎,對於總部來說在這裡打下一個釘子,對外宣告我們已經到了,這已經足夠了,真正的開計劃,到現在也沒有做好,董事會現在更像是一個元老會,他們想保住三大的地位勝過了其它一切的心思,而星空存留的真正決定權,一直是在亞太區總部的手裡。我想他應該沒有為了星空這樣一間小公司去花費更多精力的心思,再說了,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讓這個牽扯了太多正常之外因素的公司徹底從自己的管轄中消失掉,可以省卻很多不必要的煩惱。”
能夠感受得到嚴斯晨的那份難以表達的情緒,谷致華卻還是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徹底斷絕了嚴斯晨細弱如絲的最後幻想。
“亞太總部?賽思那那個老頭?他好像一直看你不順眼啊,上次我們做的那麼好,他竟然還了一封斥戒信,這次明明知道是靳昌澤全權負責,才搞出那麼多的事情,直到最後不可收拾,卻還是給你打電話,說是你監管不利,沒有起到一個公司負責人的作用,怎麼起作用,我們干什麼他都說不對,讓你的狗腿子來當這個節目總監,當初也是你的主意,現在反到要姐你來負責,真不知道這樣的老糊塗是怎麼當上大區總裁的。”
一提起這為亞太大區的總裁,嚴斯晨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別人不知道有這些內幕的存在,她作為室友和伙伴,卻是一清二楚。
谷致華卻沒有嚴斯晨這麼激動,她輕輕拍了拍女友的肩,淡淡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行,在其位謀其事,這或許就是大公司生存的經驗吧。我也是剛剛才明白的。”
“那,姐,你呢?”
相比公司的命運,谷致華才是嚴斯晨真正關心的。
“我?”
谷致華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惘,只是時間很短,很快又恢復了如常的淡然神情,就連一直注視著她的嚴斯晨也沒有捕捉到。
“我畢竟還是這間公司的總經理,現在公司遭到這麼大的損失,總要有合適的人來承擔責任,也總要有合適的人出來收拾局面。”
谷致華話裡特別強調的兩個“合適”,讓嚴斯晨的心,也跟著深深的沉下了兩次,她聽得懂這意味著什麼,但她有找不到合適的安慰之詞。
“至於以後,順其自然吧。”
谷致華說罷,像是很自然的把臉轉向一旁正開啟著的電視機,五彩紛雜的畫面之中,隱約映出一張絕美的容顏,只不過,美麗中有些憔悴,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