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忍不住道:「是金髮吧,怎成黃毛了?」
「都是一個意思,差別不大。」寇仲揮揮手,放低音量道:「雲帥帶領一萬突厥兵進入中原可不是一件小事,可是在師妃暄出言提醒之前我們的確是沒有得到什麼風聲。可見雲帥這人還是有些真本事的。他來這裡肯定是宇文閥的貴賓,我們應該可以通過宇文化骨來找到他。」
徐子陵翻了翻眼皮道:「你的辦法倒是簡單,但單憑我們兩個人如何到戒備森嚴的宇文化骨的軍營中探查消息?就算去了又如何從宇文化骨或其他重要成員口中問出有關雲帥的消息?」
「你說的也是,那麼陵少你覺得那一萬統葉大汗手底下的精銳突厥蠻子騎兵會在什麼地方呢?」
徐子陵道:「我哪裡知道,反正不是在弘農,不過想來應該是在關內吧。那樣既能夠快速投入戰場,也不容易被我們的人查探到起藏身之處。」
寇仲愁眉苦臉的道:「突厥蠻子們沒有到前線,而黃毛雲帥又很可能在弘農的某個地方經常與宇文化及會面聊天。我們又很難接近宇文化骨,該怎麼才能順著化骨這根籐摸到雲帥那顆瓜呢?」
徐子陵想了想,道:「老師不是說雲帥有個叫雲柔的漂亮女兒嗎?雲帥不好找,但一個外國的金髮小姑娘比起他來定要顯眼的多。只要雲柔不故意隱藏形跡的話,我們要打探到她的消息還不簡單?」
寇仲伸出大手做一個虛抓的動作,咂舌道:「我們真的要辣手摧花?」
徐子陵挽起袖子道:「摧也是摧外國地花,你心疼下不了手的話我來好了!」
寇仲大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徐子陵面容一肅,拂開寇仲的手道:「現在你是我的保鏢。可別忘了你地身份,莫大武師!」
寇仲訕訕收手,又氣道:「莫為少爺,你還真的當我是你保鏢了?」
寇仲和徐子陵在弘農宇文化及大軍的大本營附近探查雲帥兩父女的蹤跡的同時,襄陽的戰局再一次發生變化。南線原本準備斷掉隋軍後路地朱桀軍已經面臨分崩離析地狀況,正當南線竟陵守將劉子翊準備窮追猛打、消滅朱桀以及剩餘的一盤散沙狀的寇軍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他們的主力都消失了。不久之後得到消息,朱桀與寇軍殘餘的主力已經統合一處並集體向北轉移。目標大約是弘農的方向。與此同時,長安方面和洛陽方面均開始頻繁的兵力調動,大批的戰備物資和兵員都從大本營被調到前線,有正式開啟大戰的傾向。前線地氣氛再度緊張起來。
朱浩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上地幾份密報,一份是關於前線的戰報,詳述近幾天來洛陽和長安兩方面大軍的動向。值得關注的除了對方大量的將兵力調往前線外。就是李世民排除的前鋒尉遲恭組織小部隊對邊境實行了多次騷擾,雖然被滎陽軍的裴仁基給擋了下來,但總有點被動。
另一件密報就是關於那一萬突厥兵地。最高統領地確是雲帥,帶兵的是西突厥大將拓跋呼。現在這一萬大軍已經繞過長安城,可能現在隱藏在秦嶺地某個角落,也可能正趕往弘農。附帶的一點小消息上說師妃暄忽然在洛陽現身,似是在為李閥奔走。
最後一份是關於他背後楚軍和梁軍的動向的。楚軍和江淮軍大戰多日,依舊被牢牢的拖住,沒有北顧的實力。而梁軍似乎已經忘了當日湘水上發生的事情,開始厲兵秣馬。有北上頂替朱桀與曹應龍原來的位置封住隋軍後路。想要在襄陽大戰中分一杯羹。
朱浩放下密報,指節慢慢的敲著桌面,讓自己冷靜下來。
洛陽和長安依舊在親密無間的合作,王世充依舊沒有主動投降,連朱浩都在猶疑要不要真的排除寇仲徐子陵兩張王牌將王世充父子直接殺了了事。這也只是心裡想想,王世充遭遇一次刺殺,密報上說他睡覺時候身邊都安排著八百精兵保護。而且上次的內傷亦沒有恢復過來。行事更加的小心翼翼。想要再度刺殺,恐怕他親自去都不一定能成功。
至於蕭銑的行動。朱浩想來宋閥定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讓他出兵成功,所以不需要為蕭銑分
朱浩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低聲自言自語道:「山雨欲來風滿樓。看來又有一場好仗要打了。」
遠在弘農的一家小酒館的寇仲和徐子陵亦發覺宇文化及軍隊的頻繁調動。寇仲一手端著酒碗用肩膀一碰徐子陵肩頭,低聲道:「看來正戲要上場了,我們是不是該早點結束這裡的任務回去幫師父一把?」
徐子陵橫眉瞪了他一眼,放下竹筷道:「請注意你的身份形象,莫一心大武師!」
寇仲立即怒容以對,徐子陵微微一笑,道:「我們還沒查到雲帥父女的消息,回去怎麼交差?」
寇仲道:「這個好辦,我想到一個好方法。」
「哦?說說看。」徐子陵奇道。
寇仲自信滿滿的道:「我查到一個消息,宇文化骨有一個重要的心腹謀士,名叫張士和。此人是化骨兄的忠實走狗,參與了許多宇文閥密謀的事件,並在其中擔任重要角色。所以我猜雲帥和雲帥女兒的事他肯定是知道的。徐子陵眼前一亮道:「你是說我們可以讓張士和開口說出雲帥的所在?」
「對!」寇仲點點頭,道:「剛才我已經打探到張士和此人平時極為低調收斂,但骨子裡貪花好色,到了弘農之後就迷戀上附近那家叫翠紅樓的妓院的紅牌姑娘,好像是叫什麼香來的。三天兩頭的往翠紅樓跑。所以……」
徐子陵端起酒杯道:「好辦法,那你去查清楚張士和今晚去不去,或者我們直接到翠紅樓蹲點?」
寇仲立刻道:「我舉雙手贊成後一個提議!」
「不過你是否忘記我們一直都比較欠缺青樓運道?」徐子陵看他一副興奮無比的樣子,馬上開始潑冷水。
寇仲辯駁道:「那只是幾率事件,在我們不被別人認出來又不主動招惹別人的前提下,再度發生超出預計的事情的概率是很低的。」
徐子陵譏笑道:「這是老師講給我們的概率學分析吧?你還把它拿來分析我們的青樓運了?」
寇仲理直氣壯的道:「這是活學活用知道嗎?老師經常教導我們學以致用,我這不正是這樣做嗎?」
徐子陵直接翻白眼道:「老師還說思想要純潔你怎麼忘了?」
華燈初上之時,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已經在鴇母的熱情招待下踏進了翠紅樓的朱紅大門。徐子陵打扮雖然不算富貴,但出手闊綽的他早讓勢利眼的鴇母眼睛直冒金光。
早已年老色衰的鴇母堆起諂媚的笑容,拉著徐子陵的衣袖嗲聲嗲氣的道:「莫爺定是頭一次來我們翠紅樓吧?我們這裡的姑娘個個色藝雙絕品貌出眾,什麼樣的都有,保管你滿意!」
徐子陵裝作不經意的道:「哦?那麼你們這裡最出色的姑娘是哪一位?你儘管說,本人自問還出的起價錢。」
鴇母更加興奮的招招手喚來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紅姑過來,一邊媚笑道:「我們這裡最出名的當然是三香四碧七位姑娘了。她們個個都是天仙似的,還各有一樣絕活。若是莫爺看上她們哪個儘管說給老身,老身馬上喚她來陪。」又轉臉對剛湧上來的幾個紅姑道:「你們幾個可要好好服侍莫爺,要是讓莫爺不順心了,看我不撕爛你們的皮子!」
「知道啦媽媽!」
寇仲和徐子陵被一群環肥燕瘦包圍,耳邊儘是鶯鶯燕燕,更要命的是身體的一些敏感部位還被幾乎掛在身上的幾個紅阿姑有意無意的碰著。他們尚要裝成一副花叢老手的樣子,連躲都不能躲,也只有玩心較重的寇仲還比較能放開手腳沾點便宜,而作為她們重點照顧對象的徐子陵現在更是被她們的熱情弄得想要立即轉身逃跑了。徐子陵一邊鎮定心神一邊道:「三香是哪三香?」
攬著他一隻胳膊的以為綠裝女子搶先道:「奴家知道奴家知道,三香是我們翠紅樓的含香、凝香、怡香三位姐姐,也是我們翠紅樓最紅的紅牌!」
「哦?」徐子陵裝作不在意的問道:「那麼三香中間哪個最漂亮?」
那綠裝女子頓時一副哀怨的樣子道:「莫爺討厭,當我們幾個姐妹是透明麼?」
「是啊,莫爺真狠心。」旁邊幾個立刻嗲嗲的甩著他的胳膊抱怨。
徐子陵條件反射的想要道歉,不過想到自己的立場,馬上掏出一塊金子和一塊碎銀,將碎銀塞給給那立即露出驚喜的綠裝女子,又隨手將金子扔給老鴇道:「含香這名字不錯,我想請她上去和我喝一杯酒。」
老鴇誠惶誠恐的收好金子,只是聽到含香的名字的時候臉上堆滿笑意一滯,勉強笑道:「含香最近染了風寒,不方便見客。不如老身喚凝香或者怡香來陪莫公子吧?
張士和是宇文化及手底下的紅人和心腹,最近更是把含香視為自己的禁臠,鴇母也不敢私自讓含香接其他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