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一聲急促而尖銳的喇叭聲傳來。向雨田知道有一輛鐵盒子朝他衝過來,但這裡是幻境,只要這鐵盒子裡面的那個「人」不是此處主人朱浩的化身,就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威脅。
「吱——」橡膠輪胎與水泥地劇烈摩擦的噪音響起。一輛八成新的銀色廣本壓著向雨田的後腳跟掠過去,在一米外急剎車停了下來。
一個西裝革履雙目無神的中年胖子一臉驚惶的打開車門出來,先看車下面沒有人被壓著,轉頭去的時候恰好看到正朝前面走的向雨田,頓時放下心來。轉即馬上破口大罵道:「你***瘋了嗎?大白天的不在精神病院呆著,要跑到高速公路中間來。你找死啊!想死上吊跳樓喝藥割腕沒人攔你,跑高速路上來,想來訛詐?MLGBD瘋子……」這中年胖子一臉倒霉相,張口間還冒著酒氣,原以為是酒後駕駛,撞傷人就完了。此時見向雨田安然無恙,還是一副古人打扮,更是直叫晦氣。
向雨田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念就想到自己何必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動氣?於是不再理那個中年,繼續往前走。
本田男見對方不理他,罵罵咧咧的吼了幾句「精神病」、「瘋子」、「古裝癖」什麼的,也覺得沒有意思,便準備上車去。旁邊人行道上幾個來往的人指指點點了幾聲,覺得沒有熱鬧,也就準備走了。正是這時候。向雨田輕輕一勾手指,本田男的喉嚨上忽然冒出一個血洞,上半身掛在敞開地車門上,沒了聲息。
「聒噪!」向雨田自言自語的說了句,然後抬頭道:「朱將軍,你還是使點真本事吧。這樣的伎倆對老夫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本來已經準備散去的幾個看熱鬧的行人一見本田男忽然橫死,頓時幾聲高分貝的女士尖叫。稍微鎮定點地掏出手機報了110。
向雨田繼續往前走。下了立交橋,步上大街,隨意地欣賞周圍的一切。大街上人來人往,都是身著奇裝異服,男的大多短髮如同僧侶,女的更是衣著大膽、花樣百出。大約是初夏的時候,街上很多穿著低腰短裙涼鞋之類清涼性感的時尚女孩,還有許多挑染或者全染了五顏六色的頭髮的男男女女。更是讓他覺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向雨田地一身裝扮比漂亮美女更有吸引力,回頭率絕對是超過百分之百,男女老少通吃型。大街上路過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的。
「咦,這人好帥!」結伴逛街的某靚女看到迎面走過來的向雨田道。
「應該是酷吧!」另一女接口道。「是不是哪個明星拍古裝戲忘了卸妝了?你們看他像不像何潤東?」
「不像。表情好冷,一定是扮西門吹雪的,你看他腰間還有一把劍呢!不知道是哪個實力派偶像,我們要不要找他簽名?」
「不對不對,是扮東邪黃藥師的。他腰間還有一隻碧玉簫,你看!」
「黃藥師沒這麼年輕吧?他看起來最多三十歲,既滄桑成熟,又有男人味。要是能嫁給他就好了……」
向雨田理也不理,直接走過去。
「哇。他的頭髮好漂亮,又直又光,摸上去肯定很舒服。不知道用地是什麼洗髮水。」然後拉了拉自己挑染的橘紅色頭髮,即使一天洗一回,還是感覺有點毛躁。
「得了吧。肯定是假髮啦!你用的什麼洗髮水?」
「也是哦。我換了十幾種牌子的了,現在用沙宣。你呢?」
「我一直用海飛絲……」
大街上人流洶湧。充斥著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有人提著擴音器或者話筒打廣告促銷,也有點面前用大音響播放流行音樂,後面是《菊花台》,旁邊是《舞孃》,走幾步又是《青花瓷》。
向雨田當然能聽出這是音樂,但是這男伶口齒不清,女姬媚俗不堪,而且歌詞太白,在這大街上簡直比噪音更加噪音。(註:這是古人地看法,不是浩子的……)
一路上還是有不少人對他指指點點,嘰嘰喳喳的議論紛紛,不過多是逛街來的女孩子,說的也儘是些沒營養地話。不過就算是對方說有營養地話,他也不會注意。
在大街上漫步,帶著戲謔的目光看著周圍地一切。向雨田來到了一處廣場上,忽然皺眉,抬頭看了看天上。只一瞬間,周圍的一切彷彿不是那麼陌生了,這些東西很多在他看到一眼只有腦海中自動就會浮起相關的內容。比如高大幾十丈的房子叫樓房,那些會唱歌的「盒子」叫音響,女孩子們五顏六色的頭髮都是染出來的,原本都是黑色的,公路中間自動跑的鐵盒子叫做汽車……
向雨田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朱將軍,現在便忍不住要出手了嗎?」
廣場上一處噴泉旁邊幾個年輕而且意氣風發的學生擺著一張桌子和音響,桌子上放著募捐箱,旁邊擺著幾個大垃圾桶。為首的一個氣宇軒昂的熱血青年拿著話筒在喊:「……只要有心的,請將那些極度沒有素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還侮辱了我們同胞、一位身懷六甲的孕婦的五隻棒子明星們的海報、專輯、碟片或是其他什麼都來這裡扔掉,我們將把它們送到垃圾場統一銷毀!而且我們的四川同胞正在遭遇災難和痛苦,只要我們省下一塊錢,或許就能為他們中的一個添加一分早餐,十塊錢就能為已經房屋倒塌並災區下雨的同胞們添一件雨衣,一百塊就是一條取暖的棉被!……」
向雨田冷冷的看著,不一會兒,就有人將一張張碟片拿去,交給他們用小鐵錘打碎扔進垃圾箱,或者是海報之類的其他東西,直接撕碎了丟進去,還有許多有愛心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們往旁邊的募捐箱裡投錢,少的幾塊十塊,多的一百兩百,氣氛很快就在這幾個青年學生的帶動下活躍起來。
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向雨田正準備抬腳繼續往前走,忽然又皺了皺眉頭。周圍幾個帶有敵意的人快速朝他靠過來。精神力一掃,這幾個人的武力太弱,實在不像朱浩的化身。
一個國字臉神情堅毅的男子伸手將他攔住,從懷中取出警官證晃了一下,沉聲道:「你好,我是重案組便衣警察王暉。我們有事需要向你調查取證,請你跟我們到警察局走一趟!」
向雨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令對方不禁心生寒意,然後直接跨了過去。另外幾個便衣見狀立刻上去將他團團圍住,另一個瘦瘦高高的便衣看了看他手中的寶劍,冷聲道:「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並將你手中的劍交給我們檢查。否則我們有權將你拘留!」
向雨田瞇了瞇眼睛,眾人直覺眼睛一花,中間已經的向雨田已經消失了。幾個便衣舉目四顧,一個眼尖的指著前面叫道:「頭,在那邊!」
順著他指的方向,眾人看去,向雨田已經在三十米外了。還是一副閒庭信步的樣子,但是轉眼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見鬼了!」那個高個子低聲咒罵了一句,「劉翔跑路也沒他走的快!靠,不會是傳說中已經絕跡的絕世高手武林中人吧?」
「我們上車追!這人嫌疑很大,也是個重要線索!」王暉揮斷他的話,伸手逃出要是三步化作兩步衝到一輛桑塔納前拉開車門。
幾人鑽進車裡,一邊報告情況請求封鎖和支援,一個名叫黃石,長相精靈的小個子道:「這古裝癖好誇張,我都沒看見他怎麼走出去的!」
「我們也沒看見,真是見鬼了!」
「哎,頭,雙橋立交上死了的那個,周圍的目擊者不都說沒看見這古裝癖出手嗎?」
「對啊王頭,死者喉嚨上的那個洞第一眼看去像是槍傷,我還以為是有狙擊手干的,但是傷口平滑,進口和出口一樣大,卻明顯不是槍傷。」
王暉皺眉道:「這嫌犯很奇怪,氣質穿著很獨特,不像是裝出來的。以我的直覺,這人跟案情關係重大「那傷口不是槍傷又是什麼傷?」高高瘦瘦的李明問道。
黃石道:「應該是某種尖銳的圓形鈍器穿過去造成的傷勢。」
「別廢話了,好好的盯著路邊上,不要看錯了。」王暉將他們的話頭打斷。
「哪會啊,那古裝癖就像黑暗中的螢火蟲一樣誇張,不用看都能燙傷人的眼睛!」高個子打趣道。
「看螢火蟲會燙傷眼睛?我怎麼不知道?」黃石疑惑問道。
「打個比方而已……」高個子訕訕道。
廣場上那段只代表個人看法,不喜直接無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