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警察的車從向雨田身旁開過去,幾個人都睜大眼睛盯著街邊。車子從向雨田身邊開過去,卻沒人看到他還是那麼自在悠然的負手而行。路人奇異的目光引不起他絲毫的情緒波動。
他的目標是眼界中能看得到的最高的一幢大樓,那裡比較接近天際,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向雨田走了很久,也終於確定,塑造這個空間、或者說這個世界的朱浩並沒有刻意的利用這個世界的規則來束縛他。如果是的話,他收斂外放精神力的手段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朱浩的分身會自動來找他的麻煩。那些「警察」更不會對從他們身旁坐過去的他視而不見。
一路個個關卡都接到通知或描述說「嫌犯」向某個方向而去,可是防守的便衣或者警車上的警員眼睛瞪得大大的也沒有看到傳說中一副武林高扮、像劃過夜空的流星一般醒目的那個男人。而不久之後,頻道裡就會傳出聲音,說有目擊者看到嫌犯已經路過某某關卡,向另外某某方向走去……
被脾氣暴躁的局長罵了好幾回之後,大家終於認識到情況太過詭異,似乎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計。於是大量的刑警上了,武警也出動了。但鑒於一切都只是在猜想階段,大街上的情況還是相當的溫和,沒有出現什麼不可控制的局面向雨田走了很久,終於還是趕到了視野之中最高的那幢大廈對面。二十多步外就是斑馬線,但是他不準備走那裡,更不會注意什麼紅燈綠燈,直接橫穿馬路。
「嘟!——」
無數喇叭聲響和急剎車的聲音雜糅著幾位司機的咒罵,本來相當擁堵的路面上終於發生了連環追尾撞車地狀況。雖然這裡靠近人流洶湧的十字路口。車速並不高,但一連串撞車的情景也是相當的壯觀。而罪魁禍首的向雨田直接飄然而去。至於什麼罵精神病、瘋子的,更是直接拋在腦後了。
卡嚓閃動的電子眼忠實的記錄下了當時的情景,為找人找得眼紅的警察們提供了意外地線索,然後找人找瘋了地警察們頓時蜂擁而來。而此時的向雨田已經進入了一樓的大超市,東逛逛西看看,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個世界的東西的確引起了他的一些興趣。
時裝、酒店、寫字樓、高級餐廳、超市連鎖,每一層都是花樣百出。當然,進來的警察們更是頭疼。隨便找個人問。大多都能說某某顯眼的古裝男去了某層某區。甚至有地就和自己半牆之隔,但是放眼望去就是沒看見人在哪裡。便衣進來了一批又一批,往上查了一層又一層,一個個急得焦頭爛額。所幸的是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真正看到某古裝男獸性大發草菅人命什麼的。
這座66層、高達兩百多米的大廈裡有許多樓層當然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的,不過自從有第一個人攔住向雨田要他出示會員卡的時候,向雨田已經選擇性的隱身了。為一些不存在的人動氣或者解釋,是一件很無趣地事情。
從下午一點多進入。到夜幕降臨,當為數上百的便衣警察們找他找的口乾舌燥的時候,他上到了第十五層。這裡是整個城市的焦點,不夜之城。所以當他慢慢地逛到了頂層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不過這其中因為他的存在引發了許多令人「驚奇」的事件。
比如一開始有人看向雨田打扮奇特,長地不錯又有氣質,所以就拿手裡地手機DV什麼的給他拍了幾張照片,當然沒徵得當事人地同意。這些照片成了進來專門找向雨田的便衣們都是純粹的飯桶的有力證據。這還是其次。而向雨田知道了手機、D的功能之後。雖然明知道這些「人」都是不存在的,但是他不願將自己的形象給不是人的人們糟蹋,所以後來就發生了一連串相當「靈異」的事件——許多顧客遊人分明看到向雨田就在眼前,拿起相機一拍,結果什麼都沒留下。眨眼一看,人也沒了。商場的實時監控錄像在被警察接收之前還能留下向雨田路過的痕跡,但一被接收,又是什麼都看不見了。一時間,先前還說是奇怪。後面鬧鬼啊、絕世高手啊、神仙下凡啊什麼傳言都出來了。人類的想像力被發揮的淋漓盡致。
就因為這個。媒體聞風而來,電視台的、娛樂媒體的、雜誌社的、湊熱鬧的、看稀奇的。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人都跑來大廈,尋找「絕世高手」古裝男的足跡。這些人大抵分成兩派,一派將向雨田稱作西門吹雪,一派將他稱作黃藥師。
第一個小報記者找到向雨田,然後一臉興奮的問他:「請問您姓什麼、叫什麼、性別什麼、住址什麼、籍貫什麼、什麼文憑、哪裡畢業、是否婚配、有無二奶三奶四奶N奶、衣服哪裡買的、靴子哪裡訂的、寶劍是塑料做的還是木頭做的、玉簫是染漆的還是渡彩的、保養皮膚用的是玉蘭油還是歐萊雅……」
別的不說,至少人家一口氣連問三十多個問題不間斷的本事就足以令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小報記者終於一口氣吐到底之後,正將話筒遞過去,眼前的向雨田不見了。一口氣沒接上來,撲通一聲,五體投地了。
第二位找到向雨田的是個幸運的女記者,借鑒前一個小報記者經驗,在女士時裝區見到向雨田先是驚喜的兩眼冒光,然後深吸一口氣,自信款款的走過去,微笑著開口道:「先生你好,我叫尚明月,可以和您聊聊嗎?」
「明月?」向雨田忽然轉過頭來,死死的盯著她,直看得女記者心中發慌大腦一片空白,然後才收回目光,默不作聲。
名叫尚明月的女記者緩過神來,先拍著高聳的胸脯狠狠的喘了幾口氣,然後取出紙巾優雅的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興奮的開口問道:「請問先生您的名諱?」
向雨田瞇了瞇眼睛,逕自向前走去。
女記者有點沮喪,不過轉眼就想通了,她是自從有了關於西門吹雪男消息以來第一個引起了對方注意的記者,或者第一個與他接觸讓對方露出除了冷著臉之外的另外的表情的陌生人。想通這些,她馬上振作精神跟上去問道:「請問您是深山老林裡出來的高人還是影視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如果是後者的話,能告訴我是哪所學校嗎?」
向雨田仍舊不答,還是往前走。走到了內衣專區。
女記者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但是沒能再次引起向雨田的注意。不過看到向雨田饒有興趣的看著周圍的女性內衣,女記者靈機一動,打發了欲上前來介紹的導購小姐,然後主動給向雨田介紹各種女性內衣的款式、出產地、質地面料、適合哪種女性以及其他什麼的,還順便問他的女朋友身高尺碼皮膚這樣那樣,自告奮勇的幫忙挑選哪種比較合適。
當記者的口才都是一等一的好,而尚明月的口才在本市的記者中也是一等一的好。即使不是專業導購,也將一個個內衣品牌說的頭頭是道,令不遠處的導購小姐佩服不已。只是有些奇怪這兩個人的組合。年輕漂亮的現代女性為一個冷冰冰的古裝男介紹內衣,這樣的事情別說見,連聽都沒聽過。
向雨田忽然在一個內衣架上停下腳步,女記者正有些奇怪,有些驚喜,就見向雨田指著一件淺紫色蕾絲邊鏤空的愛幕Aimer內衣轉頭對她道:「你穿的這個很不錯!」
女記者看著那一套內衣,頓時俏臉通紅,急忙雙手摀住胸口一副被非禮的樣子,羞怒的道:「你流氓!」尚明月她裡面穿的就是這一套,現在見向雨田特意點了這一套,理所當然的以為被向雨田調戲了。
向雨田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女記者反應過來,見他走了,馬上快步追上去,強自按下心中的羞惱,轉而異想天開的問道:「先生,你是下凡的還是穿越的?」
向雨田看她追上來,也不理她。
女記者繼續問:「如果是下凡的,是要斬妖除魔還是拯救人類?」
向雨田雖然知道這位女記者並不是真正存在的人,但是剛剛已經開口,此時便道:「我就是魔!」
原本以為對方肯定會噤若寒蟬,誰知道女記者馬上驚喜的嬌呼道:「哇,好COOL!」然後立即問道:「那麼你是來自哪個世界?或者哪個朝代?反穿越之前是什麼身份?」然後興奮的自我念叨著「我是女主角,我是女主角,哇哈哈哈……」在向雨田看來,此刻胡言亂語的女記者明顯有惡化甚至瘋癲的傾向。
女記者的反應還是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不過見她不介意自己「魔頭」的身份,心中也不禁產生了一絲認同感,於是開口道:「五胡十六國,那個亂世。」
尚明月的歷史學的不算好不算壞,只是見他終於有了反應,便興奮的接口:「我知道我知道,苻堅就是那個時候的!淝水之戰被打傻了的不就是他嗎?」
向雨田冷笑一聲,不再多話。女記者看到他這個表情,惴惴的道:「你不會就是是苻堅吧?」
向雨田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