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勁裝緊身武士服的商秀珣美目掃過在座的諸位,開然大家都來了,那我們便開始吧!」久居上位的她穿上這一身衣服看起來更加英氣逼人,說話間露出明眸皓齒,顧盼生姿。
廳裡一邊坐的是牧場的幾位管事,依次是商震,梁治,柳宗道,陶叔盛,吳兆汝幾人。另一邊就是朱浩和李靖夫婦以及房杜二人了。大廳中央還有一張被綢布遮著的大桌子。
商震還是提著桿大煙槍,在那裡半閉著眼睛吧嗒吧嗒的抽著,讓別人來享受他的二手煙的荼毒。
「場主有事請講!」商震慢悠悠的張口道。
商秀珣聞著煙味微蹙娥眉,撇過頭去緩聲說道:「我剛才得到了消息,我們的探子發現四大寇先頭的五千人馬離我們牧場只有三十里了!」
聽到這個消息,牧場的幾位執事皆是渾身一震。雖然早已得到四大寇要來進犯牧場的消息,但是聽到他們距離牧場已經如此之近的時候,還是覺得難以相信。牧場已經擁有了太長時間的安寧,以至於大家都忘了戰火的味道。
反觀朱浩這邊幾個人表情不便,甚至連端茶杯的手都沒有停頓一下。從心理素質上來說,牧場的這些個執事管家都差了他們一截。
柳宗道最先道:「這個月以來為了防備四大寇,去除守備牧場的三千多人,我們可以出動的牧場戰士也足有上萬名,皆是上馬作戰操刀射箭的英勇騎士。如果只是區區五千人的話,我們並不須怕他們。」
商秀珣讚許的點了點頭,道:「二執事說得對,只是我們沒有查探到對方主力,具體來犯賊寇數量還未可知。今天請大家來便是為了商議對策的。大家有什麼意見但說無妨!」
商震皺眉看了看毫不作色的朱浩,對商秀珣道:「場主,朱公子乃是朝廷命官,參與此事的話有違祖訓。老朽以為不妥!」
有人開了頭,就有人接口。又聽陶叔盛道:「是啊場主,既然是機密大事,有外人在也不太好吧!」
最近半年來,原本掌管牧場財務的陶叔盛因為幾件小事而逐漸被分權架空,陶姓一族也因為某些事情漸漸被牽連,不再受到場主的重視。這些變故令他心有不甘,還有吳家也一樣,老管事商震在很多大事上也有些說不上話來。
吳兆汝附和道:「場主請三思!」
「說夠了嗎?」商秀珣俏臉生寒。「牧場地祖訓是不允許攪進江湖和朝廷的紛爭,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保護牧場的安全,不是要我們拒絕別人的幫助,更不是要我們隔絕人世!如今強敵來犯。朱大哥和他的朋友仗義相助乃是我牧場的榮幸。再說朱大哥是我牧場地朋友,不算是外人。眾所周知,四大寇總共人數超過三萬,籌備了這麼久才發起進攻。人數絕不止我們探查到的這麼多!為了牧場的安危,我不希望再聽到如此不負責任的話!」
陶叔盛和吳兆汝訕訕收口,大管事商震臉色一變,復又沉默地抽起大煙槍吞雲吐霧。
朱浩面色坦然。李靖神色不變,紅拂一臉冷漠,房玄齡面帶微笑。杜如晦神情冷峻。他們幾個人形形色色的表情好像別人討論的不是他們一樣。
商秀珣發話之後。大廳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氣氛有些尷尬。
商秀珣狠狠地瞪了朱浩一眼,令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正是他想不明白的時候。對方開口道:「飛馬牧場久久沒有經歷戰火,雖然日常也有訓練,不過很少有人真正上過戰場。論起戰鬥力來,這一萬多人最多有五千算是精兵。這樣數量的騎兵要和四大寇抗衡稍顯不足,並且我們並不知道對方的陰謀詭計。如今正是危機時候,為了保護牧場和周圍無辜地村民,希望大家拋開芥蒂,暢所欲言!」
第二位的柳宗道看了朱浩一眼,開口道:「那麼還是我來說吧!牧場戰士多是由我訓練的,地確如場主所言,雖然這些牧場子弟戰意高昂,不過如果是和對方血拼地話肯定比不上整日刀口舔血地流寇軍。但是我們的優勢也很明顯,那就是我們地裝備比他們好,戰馬比他們多,騎術射術也比他們強。再加上上次找朱先生的時候,我和駱方在他們那裡學來了輕騎兵的騎射之術,要將敵人引出來並不難。」
其他人都讚許的點了點頭。
李靖最擅長使用騎兵,現在有現成的當然有些技癢,便問道:「硬拚損失太大,不知牧場附近有沒有適合埋伏的地方?」
商秀珣笑了笑,離開作為走到桌子前面。待眾人目光都已經聚集到她手上的時候,方才揭開桌子上覆蓋的綢布。
桌子上是一塊三尺方圓的沙盤,製作精美,竟然再現了牧場周圍五十里的一切景象。山谷丘壑,河流草原歷歷在目,更標注了飛馬牧場所在和周圍一些村落分佈。若是有直升機航拍的話,與之對比之後恐怕人們會驚歎這小小沙盤到底凝聚了多少的心血。
眾人都圍過來,商秀珣指著沙盤道:「大家請看沙盤!」
李靖最先湊過來,比劃了一下,低聲道:「飛馬城堡處於群山環抱之間,四周都是險山斷崖,守住入口險關就可以保證牧場無虞。而牧場周圍的地勢則是越走越低,到了四十里之外就是一些低矮的丘陵和平原了。所以我們要在三十里之內設伏的話,很難引得對方上鉤。」
「李兄所言甚是!而且四大寇進犯牧場的必經要道上雖然有兩處險要可以佔地形優勢,不過對方肯定會發覺。那樣的話還不如死守牧場的好!」柳宗道沉聲道。
飛馬牧場的幾個執事除了柳宗道之外,其他幾個或許做生意還行,不過說到行軍打仗卻差了一些,在這裡也有些搭不上話。說的儘是一些諸如召集周圍的村民到牧場避難死守牧場之類沒多大用處的意見。
商秀珣聽了一陣,擺了擺手,不動聲色的對朱浩道:「朱大哥,你是皇帝親封的將軍,又不費一兵一卒打敗了不可一世的江淮軍和海陵軍,不如你來說說吧!」
「是啊,朱將軍神通廣大。不如說說如何化解這
場地危難?」陶叔盛陰陽怪氣的接口道。
朱浩毫不在乎的笑了笑,對身邊的房玄齡和杜如晦道:「房、杜二位先生必有高見!」
商秀珣遂將目光轉向房玄齡,房玄齡溫和的笑了笑,道:「高見不敢當,飛馬牧場騎兵眾多,適合野戰,最需要注意的只是不知道藏身何處的四大寇的主力而已。既然對方設下伏兵,定是希望引得牧場騎兵傾巢出動前去自投羅網。如此一來。作戰地主動權就在牧場手中。要戰要守,皆可以審時度勢而為。」
「房先生說的對,不知我們是該攻還是該守呢?」商秀珣抬頭問道。
房玄齡看了看杜如晦,杜如晦說道:「飛馬牧場有天險之固。雖然遭人覬覦,但是始終安寧多年。四大寇僅僅是一群流寇而已,絕沒有膽量敢自己來進犯。此時定有幕後主使,場主何必捨本逐末?」
陶叔盛聽及此言。馬上插口道:「四大寇僅僅是一群打家劫舍起家的強盜流寇而已,杜先生也過於杞人憂天了吧?」
「兩位先生高見,聊聊數語使小女子茅塞頓開!」商秀珣對房玄齡和杜如晦施禮謝道,不過她表情裡並沒有多大的驚奇。
看了看旁邊臉色有些不自然地陶叔盛。商秀珣又道:「正因為四大寇是流寇,所以若是沒人指使的話,那借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來攻打我牧場。飛馬牧場百年基業屹立不倒。他們豈能不知其中緣由?常言道居安思危。如今天下紛亂。若是牧場再不樹一樹威信,恐怕以後會有更多的宵小之輩來打這裡的主意。我們這次定教為禍多年地四大寇有來無回!」說這些話的時候。嬌媚動人的她卻別有一番巾幗不讓鬚眉的迷人韻味。
商秀珣看了看旁邊正聚精會神看著沙盤地朱浩,嗔道:「朱大哥,你有什麼意見嗎?」
朱浩收回目光,搖頭道:「這還需要什麼意見?敵我雙方不成比例,我都提不起興趣去收拾他們了。」
「噢?」商秀珣挑了挑眉頭,「那朱大哥定是有定計了,快說說看!」
朱浩指了指沙盤上的一處,道:「這裡可是個好地方!」
眾人向他所指的地方看去,頓時神色各異。
……
「寸草不生」向霸天帶領著五千人地先頭部隊浩浩蕩蕩地開赴飛馬牧場。他手中提著一對銀光閃閃地鋼環,這是他的成名兵刃「奪命齒環」,鋼環邊沿上滿是鋸齒狀地利齒,看起來便讓人覺得心驚膽寒。
看過向霸天此人長相,絕大多數抱怨父母沒給自己生一張好臉蛋好身材的人都會不約而同的慶幸自己還沒有到達向霸天那種程度,從此放下以前的執念,覺得以往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如果朱浩看到向霸天的話,肯定會非常認真的說武大郎都比他帥多了,最重要的是武大郎賣燒餅為人民服務,而向霸天卻正應了那句「長的醜不是他的錯,但出來嚇人就是他的不對了」,尤其是這位丑到天理難容的傢伙還手持著那樣嚇人的凶器。
前面是一處不太陡的小山坡,向霸天揮手示意手下停下。天色晚了,這山坡兩邊的樹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還有些黑黢黢陰森森的味道。
向霸天駐足看了一陣,忽然冷笑道:「前面的小子,你還想要躲到什麼時候?」
「……」
「不出來是嗎?」
「……」
「喲,你倒挺沉得住氣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
旁邊的一個小嘍囉怯聲問道:「四當家,前面好像沒人……」
向霸天皺了皺眉頭,稀疏的眉毛和他後腦上的頭髮一樣稀少,這樣讓他看起來非常的讓人感覺不舒服,眉骨上就像有兩條大青蟲在滾動一樣。
「你,帶兩個人上去看看!」向霸天指了指剛才說話的小嘍囉,「看仔細一些!」
這時候正好一陣陰風吹來,小嘍囉不經意打了個哆嗦,不過還是壯著膽子道:「是,小的這就去!」
說完便選了幾個人上去。
小嘍囉帶人在山坡上轉了一圈,除了有些冷之外,沒有發覺絲毫的異樣。於是轉身揮手道:「四當家,這裡沒人!」
向霸天正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忽然聽得撲通撲通幾聲,那幾個上去查探的小嘍囉忽然軟軟的倒了下去,身體順著山坡滾了下來。
向霸天看了看腳邊那個表情凝固了的小嘍囉的屍體,他的後頸上一支箭穿喉而過,一擊致命,數段乾淨利落,令人佩服。其他幾個也都是後心後頸或者腦子上中箭,沒有用第二箭的。
「敵襲!注意!敵襲!!」
向霸天在馬背上大吼道:「大家不要慌!跟老子一起衝!」
流寇們的火把之前還亂了亂,不過到底是習慣了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慣犯,心理素質還是過硬的,不一會兒就鎮定下來,握著刀槍準備往前衝。
隊形是集合好了,可是過了好一會兒,為啥前面的敵人沒有反應呢?
難道對方的將領是個啥子,就喜歡眼睜睜的就看著他們集結好準備拚命?
一樣無惡不作橫行霸道的向霸天也覺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等了一會兒,前面還是沒有動靜,向霸天遂對手下另一個小嘍囉道:「你帶三十個人上去看看!」
那小嘍囉想起剛才那幾個人的慘狀,有些心中害怕,於是諂媚的對高高在上的矮個子向霸天笑道:「四當家,依小的看定是飛馬牧場的人在耍我們,剛才只是安排了幾個弓箭手在上面罷了,現在看到四當家威猛,肯定已經撤退了!」
小嘍囉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不錯,向霸天笑的一雙眼睛都陷到那副肥肉眼皮裡去了,「你小子說的有道理!」剛才他也是仔細聽了,周圍除了自己人並沒有其他人了,顯然放冷箭的已經跑路了。
不過他還是瞇著帶有藍芒的小眼睛道:「既然已經走了,你還怕什麼?趕快帶人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