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幫她披上長衫的一瞬間,忽然隱約感覺到婠婠身上他的東西,如同兩根不同極性的磁鐵一般,這更像是是一種心靈上的吸引,而驟然運轉加快的道心種魔大法明確的告訴了他這吸引的來源——想不到婠婠身上的天魔大法對他的道心種魔大法有這樣特殊的吸引作用!
《天魔策》上對於此事並沒有絲毫的提及還不難理解,因為蒼璩祖師雖然創出了這兩樣武功,但是不一定研究過兩者的異同之處。後來聖極宗和陰癸派功法傳人無論如何應該是認識的,但是就朱浩所知,好像向雨田和祝玉妍一直是水火不相容來著。
沒有足夠的依據,朱浩只有認為是是老天也有意將他們兩個給拉到一起去,只是現下如何處理這個美麗的麻煩該還是個相當嚴重的問題。
朱浩想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了。
魔門兩派六道的力量實在是不容小覷,雖然到現在仍舊是一盤散沙,但只要運用合理,今後還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魔門歷來受到以靜齋為首的勢力的打壓,想要的只是和靜齋爭一爭道統,確立他們的地位而已。而從某些方面上來講,朱浩繼承「天魔」蒼祖師的秘藏,又掌握了先秦諸子百家的珍貴典籍,而他想要宣揚的思想,一定意義上來說和魔門最純粹的思想是非常接近的。只是有了後世見識的朱浩比他們更加需要打破儒學的一些思想桎梏、宣揚後世上千年文化積累的經驗產生的合理的發展觀。
魔門無疑是最接近這種思想的勢力,比起其他勢力群體來說也更容易接受這種思想。
那麼婠婠就可以成為聯繫他與魔門的紐帶。
「婠姑娘……」朱浩微微回頭輕喚了一聲。
「……公子請講。」身後的婠婠沉默了一陣才幽幽出聲。
「我是想說……嗯,那個……我已經二十五歲了。」
後的婠婠點了點頭,不過神色還是有些迷惑,不知道他說地這一句是什麼意思。
朱浩輕歎一聲,繼續道:「父母也都不在這個世上了……」
「嗯……」
想起遠隔一個時空的父母,朱浩心裡也有些悵然。不知不覺的,他已經漸漸融入了這個世界。都說人的適應能力是已知生物中最強的,在這個沒有電力,沒有工業化、信息化。沒有電視電腦網絡汽車高樓大廈鋼鐵城市的世界,朱浩也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方式,生活了二十餘年的世界已經很少影響到他現在地生活。他的經歷無疑證明了這個說法。
朱浩的唇角微微上翹,熟悉他的人肯定馬上就能猜到,這是他要作弄別人地徵兆,當然,這個微笑在騾子背上的婠婠並沒有看到。不過一般女人都有極強的第六感,所以在那一瞬間。她忽然有了取出天魔雙刃的衝動。
「我是想說……剛才地事我會負責到底的!」
果然,突然的危機感更加強烈的刺激著玩玩地神經……「所以,婠婠小姐,你嫁給我吧!」
朱浩忽然回身過來。一臉的真誠對上了滿臉錯愕的婠婠。
「你……你……」
朱浩搶先道:「是我壞了姑娘清白,現在我們地父母長輩都不在了,事急從權,我們就一切從簡吧!」心中暗中鄙視自己地同時。面上地表情是更加的一臉慷慨激昂,極有擔當地樣子。
「我……我們……」
婠婠使勁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只是雙手把藏在袖子中的天魔雙刃抓的更緊了。
朱浩繼續打斷道:「婠婠姑娘不必急著答應。如今我楚隨漂泊無依,身無定所。如果就這樣把你娶進門的話別說是你,就連我自己也會過意不去的。不過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反正我是不會答應你嫁給別人的!」
婠婠現在很想非常想抽出天魔雙刃將面前看起來一副迂腐書生的可惱樣子的「楚隨」千刀萬剮以洩心頭只恨。本來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家的。之前不備,不小心就受了莫大的委屈。如果不是現在還沒有完全確定朱浩的身份,恐怕早已忍不住要出手了。
深吸兩口氣,婠婠平復下心情,低聲道:「楚公子說笑了,妾身乃是不詳之人,父母家人盡皆因我而遭了毒手,我決定為父母守孝一生,定不能誤了公子一生……」說著說著便帶了一絲哭音,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
朱浩急忙道:「不可不可,姑娘怎麼能如此自暴自棄呢?伯父伯母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死者已矣,生者就更要堅強的活下去!」
婠婠沉默了一陣,沒有再說話了,心裡恨得咬牙切齒的,事實證明她的智慧在對上這位「迂腐書生」的時候完全失去了笑過。
嗯,能一見面便把魔女婠婠作弄的如此無所適從的,朱浩不敢說是後無來者,至少也是前無古人了吧!
朱浩忍住自己的笑意,還是一副非常正經:「既然婠婠姑娘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決定了,待手上的事情了結了我們便去蜀中定居吧!」
「……」
婠婠無語,沒想到自己的人生就這麼被定下來了。在她現在看來,朱浩始終是一副耿直正氣的傻樣子。不過不
的,至少在魔門的爾虞我詐之中,她除了在師父膝下經找不到這種安心的感覺了。雖然這樣的安心通常還帶著鬱悶。
悄悄的收回天魔雙刃,她也學著放鬆心情放鬆身體,享受著這短暫的安心。
其實在朱浩的精神掃瞄之下,剛才她的小動作一絲一毫也沒有漏過朱浩的眼睛。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眼睛對於防備偷襲實在是無往不利。
「楚公子……」
不遠處的鎮子已經就在眼前了,朱浩彷彿已經聽到了人聲喧嘩,沒想到沉默了許久的婠婠竟然主動搭話了。之前一直都是他逗著婠婠說話,可是不管他如何舌綻蓮花,人家始終只是靜靜的聽著,一句話也不說。倒是有些淑女過頭了。
朱浩笑道:「婠姑娘如果叫我楚隨的話我會更高興些!」
「楚隨……」
「嗯?」
「你的武藝……我地意思是說你是讀書人還是江湖人?」婠婠小心試探道。
朱浩心中暗笑,看來對方還是忍不住了,「我應該算是學了武藝的讀書人吧!行走江湖可不是我的意願,能夠為國效力才是正道。」
「那麼你北上是要去做什麼呢?」
朱浩回頭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受人所托給以為故人送一封信而已。」
婠婠細聲細氣的道:「哦,那看來這信是極重要的了,竟要楚公子這般武藝高強的人親自送去!」
其實說到這裡,她已經基本確定眼前的「楚隨」是朱浩的化身了。
朱浩來救她地時候,最後用手灑出的那一把箭只的手段實在是類似傳說中他的成名絕技彈指神通,這是一個;他使用地修羅劍法雖然厲害,但是實在生疏。劍法中還帶著凌厲的煞氣,明顯不像劍法而更似刀法多一些,這是第二點;剛才朱浩所得蜀中定居和魔門查到的他曾說過是蜀中劍閣人士相吻合,這是第三點;最後便是這「信」的問題了。
因為之前魔門地確是從韋憐香那裡得知了朱浩和隋帝楊廣商量的一部分細節。所以才有了今日想要婠婠趁聖旨還沒有到達竟陵之前借隋將方澤滔之手策反竟陵。再有南方林士弘的呼應,那麼魔門就可以站穩腳跟,進而魔門勢力進退都有了根據。
現在楊廣的轉變有心人都看在眼裡,魔門地夙敵是不可能去楊廣的。靜齋不願做的事。魔門當然應該爭著做了。
慈航靜齋雖然到現在還沒有表明什麼時候選出她們所地「天下明君」,不過不管她們怎麼選,都不可能去選隋朝地舊勢力。她們早已拋出了和氏璧這個引子,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所以只要楊廣一直保持這樣地狀態。那麼無論靜齋誰都幾乎沒有任何成功奪取天下的希望,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舊隋勢力再次掃平天下。屆時靜齋就要面臨魔門和隋室的雙重打擊,能夠全身而退都成了奢望。嚴重些更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相比之下。靜齋才是最不願意看到楊廣這樣改變的人。而魔門只要願意放棄林士弘這個棋子轉而楊廣。那麼實現他們打壓靜齋的目的也就是輕而易舉的事,這樣算起來絕對是大大的划算。
雖然朱浩之前用一個虛無縹緲的瓶兒忽悠了他們一次。後面還屢次破壞魔門的好事,朱浩對魔門的態度實在是令他們疑惑。
不過不是有句話不是說,沒有絕對的敵友,只有絕對的利益。
明眼人都看得見,楊廣的變化是源自傳說中朱浩的神仙師父,不過作為知道楊廣和向雨田關係變化的祝玉妍應該能猜測出大概的原因。所以其中的關鍵便是朱浩和魔門第一高手祝玉妍的關係了。
只要雙方點頭,合作指日可待。
朱浩現在也大約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了,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的巧合呢?他現在最不願的便是沾惹魔門,偏偏應了那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特意不走管道也能碰上這樁事情,看來是老天注定了不讓他好過了。
這北行之路看來還真是坎坷不平來著。
朱浩放慢步子,跟在婠婠身旁,拍了拍騾子背上的那個小箱子,笑道:「信就在這裡面,婠姑娘要不要看看呀?很罕見的信哦!」
這時候婠婠大約也知道了對方可能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了,雖然對於自己什麼時候露出破綻的還有些不明不白,不過還是維持這剛才的樣子,小聲道:「既然這信極重要,妾身當然不能私自看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信,寫信之人和收信之人乃是表兄弟,為的卻是一點私產的事情而已。」朱浩忽然自嘲的笑了笑,這天下非要加上一個姓才行。那古代的讀書人保的是這皇姓一家還是保這天下呢?
李唐,楊隋,爭來爭去,這想要竊奪神器、染指天下的始終是那一小撮人而已,正因為這一小撮人的慾望,卻要賠上無數平凡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