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驍果軍營校場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帶甲軍士,本來寬闊的校場現在卻顯得狹小擁擠。聽說再過一會兒傳說中的「謫仙人」高徒、天威上將軍朱浩就要來營中挑選精銳之士組建黎明軍。十萬精銳驍果軍都躍躍欲試,上面有人說新建的黎明軍餉銀將是驍果軍的兩倍,而且都是由皇宮直接發放的,只這一條就足以讓許多人眼紅了。
還有些經常聽到江湖傳聞的人都將聽說過的關於朱浩師徒三人的事跡宣傳開來——梅花門的覆滅、清江派的式微、大江聯的解散、還有鐵騎會的敗亡,這些耳熟能詳的事情迅速被有心人傳播到了軍中,雖然沒人提到別人給他加的「煞神」的稱號,但是對這位未見面的仙人徒弟大家都是敬畏有加的。
就是這幾天,朱浩又多了一個「半仙」的雅號。
至於在大殿上朱浩誇下海口,只要五千軍就足以討伐李杜二賊的事,大家反而不甚擔心。想起之前他們只師徒三人轉手就能覆滅那麼多在江湖上勢力龐大的組織,現在多了五千兵馬,討伐還在和右御衛將軍陳稜交戰的兩個反賊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已經上午九點了,正有人在低聲討論朱浩會穿什麼顏色的衣甲來校場時,暫時統領驍果軍的司馬德戡忽然伸手止住眾人的聲音:「肅靜!」
宇文化及因為之前和傅君婥火拚而身受重傷,已經向楊廣告假回去覓地療傷去了。而驍果軍指揮權自然就落到了虎賁郎將司馬德戡手中。
這校場上聚集著整整五萬多士兵,一眼望去無邊無沿的,司馬德戡運足內勁的一聲,卻清晰無比的落在所有人耳邊。不愧是楊廣親封的「天下第一軍」,眾人瞬間便停止了議論,瞬間整個校場安靜彷彿落針可聞。
司馬德戡本身是隋宮中與獨孤盛、宇文化及同級別的高手,只這一手就足以看出其深厚的功力了。
不遠的大門處,幾騎人馬一路過來,正是朱浩師徒三人和宜情園中的幾名護衛。
寇徐兩人都穿上了御賜的鎧甲,寇仲一身細鱗明光玄甲纓盔,深紅披風,胯下正是飛馬牧場免費贈送的那匹神駿的黑馬,配合著他精壯的身形,此時更顯威武不凡;徐子陵一身銀凱白袍,淺灰色披風,人又長的俊秀,若是加上一桿龍膽銀槍,再把胯下的棗紅馬換成一匹神駿的白龍駒的話,那就真的是活生生的翻版趙子龍了。
他們身後的四名抬著箱子的護衛也都是全身衣甲,佩刀帶劍,惟獨朱浩特立獨行。他仍舊是一身整潔的白色儒服,頭髮整齊,姿容閑雅,不像是即將檢閱士兵的天威將軍,更像是策馬郊遊的貴家公子一些。
還沒見過他廬山真面目的驍果將士都睜大眼睛看著他們這一隊人馬,朱浩的這一身顯眼的打扮反而更彰顯出他「仙人高足」的身份——仙風道骨,淡然優雅。
高台旁,朱浩一行幾人紛紛下馬,司馬德戡帶著身後的幾名將軍迎上來。
「驍果軍虎賁郎將司馬德戡、元禮,見過上將軍!」
校場上數萬士兵整齊的下拜,齊聲道:「見過天威上將軍!」
聲音洪亮,直上雲霄。
司馬德戡一張方正的國字臉,皮膚黝黑,身材魁梧,雙目中總是精光閃爍,又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令人望而生畏。相比之下,他的同僚元禮卻是更溫和儒雅一些。
朱浩的官職是正一品,開府儀同三司,司馬德戡是正三品,自然是要拜他的。
只是司馬德戡家世顯赫,武功高強,從軍十數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但是朱浩只憑著一個「謫仙高足」的噱頭就直接位極人臣,一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上將軍,這不管是誰都不會心服口服的。
「不用多禮!」
朱浩道:「初來乍到,幾位將軍可要多多幫助!」
他的身份特殊,再說當日的情形司馬德戡也是親眼目睹的,倒也不敢將不滿表示出來,於是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正聲道:「將軍定是來挑選驍果精銳的吧?」
朱浩點頭道:「正是!」
元禮指著台下肅立的五萬軍士,道:「除了庶衛皇宮者,其餘俱在此處,將軍可任意挑選。」
朱浩的目光掃過場上士兵,這些人多是來自關中,他們身強力壯,驍勇善戰,所以被稱為驍果。今日一見,果然軍姿雄壯,氣勢驚人,不愧是一支威武之師!
見到了這些士兵,朱浩對於討伐杜伏威李子通二人又多了幾分把握。
朱浩讚道:「果然是天下第一軍!」
司馬德戡難得的一笑,道:「宮中今日輪到某當值,在下就不多陪了。」
朱浩應道:「將軍請自便!」
司馬德戡告罪離去,剩下元禮與幾位校尉陪著朱浩幾人。
朱浩的幾名侍衛早已經將那口看起來頗為沉重的大箱子放到台上,朱浩也不囉嗦,對元禮道:「元將軍,可有名冊在此?」
元禮指著台上的案幾,答道:「盡在此處,將軍可隨意查看。」
朱浩滿意的點頭,直截了當的道:「正事要緊,那我就開始了。」
元禮答道:「上將軍憂國憂民,正當如此。」
朱浩坦然接下了他的馬屁,逕直帶著寇徐二人走向台前。
「諸位皆是守衛國土、抗擊夷狄的好戰士!」朱浩的目光緩緩逡巡過下面一片安靜的驍果精兵,這些人多數跟著楊廣南征北戰,立下功勳無數,這樣說是沒有絲毫的誇張。
朱浩清越而略有些低沉的聲音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了:「軍人的職責是什麼?是保家衛國!保的是中原大地的千家萬家,衛的是炎黃子孫的寸土寸國!如今大隋江山正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千萬黎民都受到戰火的煎熬,中原大地盜賊四起,無限江山已無一撮淨土!中原百姓再也經不起一次五胡亂華,可是胡人整日厲兵秣馬、磨刀霍霍,無時無刻不在想到我富庶的土地上來放牧牛羊。北邊更有一些狼子野心的諸侯一心勾結胡人,想要借勢屠戮我華夏子民,已滿足自己的反王夢,我們能容忍這樣可恥的叛逆嗎!」
朱浩的聲音越來越高亢,幾乎一瞬間就調動了所有人的情緒。
「不能!不能!不能!」
連他身後的寇徐兩人也一起振臂高呼,激動的滿臉通紅,縱使是多數喜怒不形於色的虎賁郎將元禮眼中也閃過一抹難以明狀的光芒。
不得不說,朱浩很有演講的天分,就像希特勒一樣善於調動聽眾的情緒。這不單是因為他的口才好,演講也是一門藝術,要有明確的指向性,並且善於把握聽眾的心思,通過合理的佈局,一步一步的把聽眾的情緒引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而此次朱浩先將驍果將士的位置抬高,讓他們滿足自豪,而後的話自然是讓他們產生認同感,最後的那些諸侯勾結胡人屠戮中原百姓才是重點。
正因為驍果軍大多來自關中,若是胡人南下,最先遭殃的就是他們的家人親屬。
朱浩雙手虛壓,止住眾人的呼聲,繼續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一個強盛的王朝來保障千萬黎民的性命。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只要掃除宇內的一切反賊,重新恢復統一的大隋,我們就可以出兵直指塞外,驅逐胡人千里,立下衛霍之功,教蠻夷再也不敢南下牧馬,不敢彎弓報怨,不敢直視我天朝的威嚴!」
有了這樣一個完美的理由,內戰也變得冠冕堂皇了。
「我朱浩對天起誓,有朝一日必定帶領麾下將士北逐胡虜,拓土開疆,立下不世之功!」
鏗鏘有力的誓言清晰的落入所有人的耳中,令在場的驍果精銳們忘記了眼前的朱浩是仙人高足,是拯救萬民的福星,是中興大隋的肱骨,忘記了他身上附加的光環,唯一記得的只是他一定是一位心繫黎民的熱血將軍!
【奧運會終於圓滿落幕了,中國如願以償的奪得了金牌榜第一的位置,獎牌總數還是一個完美的100,對於為國爭光的數百名奧運健兒,我想他們也都得了滿分。
惟一可惜的是今天的書評區卻有些令人尷尬了,對於前一章「真情無價」中關於衛貞貞的意見,我等會兒專門置頂一個帖子,和大家交流一下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