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這個週末放學後我們到堤邊的林子裡玩去好不好?」課間時付紅霞又來約我。她說的林子,離我們如意街大約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如意街本就不是位於鬧市之中,那片林子卻更為荒僻,我知道那個地方,卻從來沒有進去過。
「那裡有什麼好玩兒的?」我此時正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上午已上了兩節語文課,我總要走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方老師也說,課間時盡量眺望一下遠方,對眼睛會有好處。
我們的教室位於教學樓二樓,我們本年級的三個班都在這層樓上。現在是課間十分鐘,樓下的操場上低年級的同學們在互相追逐奔跑著,走廊裡也到處是嘰嘰喳喳的孩子,更有一些活潑的孩子們在人群中嬉鬧著,跳來跳去。
付紅霞扶著欄杆,身子慢慢向我靠過來,神秘兮兮的說:「我聽梁濤說他跑進林子裡玩過,還說裡面好大好大,跟原始森林似的。」正說著,看見梁濤從走廊邊上的樓梯口上來,付紅霞向他招手,要他過來。
梁濤小跑步的擠過人群湊了過來,付紅霞說:「梁濤,你說的那個林子裡真的很好玩兒嗎?今天放學後我們一起到那裡玩兒去好不好?」
梁濤神氣活現的說:「當然好玩兒啦!好大一片林子呢,我前天放學後就跑進去玩過,好像還看見一隻小白兔。」
「小白兔?真的啊?」我和付紅霞都不約而同的興奮起來,一個勁兒追問:「你還看見什麼啦?有沒有看見小松鼠啊?」
我有些擔心的問:「不會還有大灰狼吧?」
「哈!」他們都笑了起來,梁濤悠哉悠哉的說:「說不定真有大灰狼呢?你還敢不敢去啊?」
我不服氣的說:「你們敢去,我為什麼不敢去啊?」
「叮噹------叮噹--------」上課鈴又響了,我們走進了教室。
付紅霞坐在前面第三排,我和梁濤個頭都較高,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我的座位在第三組,梁濤在第四組。坐好後看見坐在第一組最後一排的楊鈴兒正在朝我眨眼睛,似乎有話要說。但此時方老師已經夾著課本走進了教室,我也無暇顧忌她了。
我們那時剛讀小學四年級,不過自己覺得自己也已是『高年級』的學生了,心中頗為自得,總喜歡往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跑。
那時候的孩子們大多是放學後自己回家,根本沒有大人接送的。父母都要上班,早出晚歸。有許多孩子都是在胸前掛一串鑰匙,自己回家做作業。付紅霞和梁濤就是這樣!
我算是很『受寵』的啦!還有外公在家給我做飯,尤其是晚上放學回家,外公常常站在我家附近的橋上守望著我。
我和梁濤、付紅霞放學回家時,走到岔路口,一拐個彎兒就看見橋頭上那個熟悉的人影。付紅霞和梁濤都很羨慕的說:「蘭心,你外公又站在那兒等你呢!」
今天,梁濤遙遙看見我的外公守候在橋頭,趕緊拉拉我的衣襟對我說:「蘭心,你跟你外公說說,今天是週末,我們一起到林子裡玩去!」
付紅霞連忙說:「別說林子,免得你外公不讓你去,你就說我們一起玩玩去。對了,讓你外公將你的書包帶回去,不是更好嗎?」
說話之間,我們已經上了橋。我大聲的喊『外公』,梁濤和付紅霞也都喊『爺爺好!』外公笑呵呵的同他們打招呼:「你們都放學了!走,我們回家去吧!貝貝上學前班放學早,已經回來了,正在家等蘭心姐姐回去陪他玩兒呢!」
不是吧!我心裡直打鼓,正想著怎麼跟外公說。付紅霞和梁濤一個勁兒的扯我的衣襟,不斷給我使眼色。
外公見我們幾個小孩磨磨蹭蹭的面面相覷,馬上明白過來,笑著說:「我老遠就看見你們嘀嘀咕咕的,又想什麼歪主意呢?說吧!」
我躊躇了一會兒,走到外公跟前,小聲說:「外公,我想和他們一起去玩玩。」
「哦!到哪兒去玩呢?遠不遠啊?」外公很細心地問著:「要不要我將貝貝也帶來,一起陪你們去?」
「不要,不要!」梁濤馬上說:「我們到一個同學家裡去玩兒,爺爺你幫蘭心把書包帶回去吧!」
「好啊!」外公又囑咐說:「你們要和和氣氣的,不要吵架,知道嗎?」
「一定一定。」聽到外公已經答應了,我們都很興奮,連連點頭。
外公又說:「梁濤,付紅霞,要不要我將你們的書包也拿回去,反正你們回家時也要經過蘭心的家,到時候你們再到蘭心家裡來拿書包。」
「謝謝爺爺,謝謝爺爺!」梁濤和付紅霞一聽此話,跟甩包袱似的馬上將自己的書包取下來,交給外公,蹦著跳著拉著我就走。
外公在我們後面喊:「喂喂!你們當心點,慢點跑!別把蘭心摔著了。」
我們回過頭來,梁濤和付紅霞一邊一個站在我旁邊,梁濤神氣活現的說:「爺爺放心,我們一定團結,等會兒和蘭心一起回來。」說完,又拉著我朝前跑去。
我們順著馬路往前走就是長江大堤,一路上雖然散落著幾戶人家,但是也越來越荒僻了。馬路右面的大堤邊有一大片小樹林,小樹林對面有一條小路已通向郊外。小路旁邊有兩三戶人家,那時侯沒有什麼鐵門或者防盜門,都是兩扇木門敞開著,遠遠望去還有幾個小孩在屋裡玩著。
「你們看,這裡像不像原始森林啊!」快要走到的時候,梁濤指著那片小樹林問。
「不是吧!」我說:「原始森林應該比這裡要大得多。」
「哎!」付紅霞問:「你們說這裡面會不會有小動物啊?」
我們三個是並排走著的,我在最中間,梁濤和付紅霞分別走在我的左右兩邊。梁濤聽見付紅霞的話,趕緊插到我和付紅霞的中間,附在付紅霞的耳邊,卻仍然很大聲的說:「告訴你,林子裡有大老虎呢!」
「切!你少來。」付紅霞白了他一眼,說:「林子外面的街道雖然很僻靜,但附近畢竟還有人家居住呢!哦!林子裡還會躲著個大老虎啊!那周圍還會有人嗎?」
我們邊說著,邊走了進去,走著走著,忽然聽見林子外面有人喊我們。
「誰啊?」梁濤回頭望望:「沒人啊!」
「你聽錯了吧!」我和付紅霞都笑了起來,我又聽了一會兒:「不對,我聽見是在喊梁濤。」
梁濤馬上將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我們安靜,輕輕的說:「聽,是在喊蘭心。」
我緊張的手指都發涼,拉著付紅霞的手,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你聽,是在喊你呢!這是什麼聲音啊?怎麼陰森森的。」
梁濤也向我們靠攏了,我們三個人手牽手,背靠著背互相挨靠著站著。梁濤警惕的看著四周說:「現在大白天的,我們才剛走進林子,往外面看還看得見路邊的小屋呢,不會這麼邪門吧!」
我輕輕的搖著他們的手,悄悄地說:「我們還是回家吧!這裡沒什麼好玩兒的。」
付紅霞也說:「就一個林子嘛!看也看了,沒什麼稀奇的。」
梁濤說:「好,我們回去吧!」我們三人趕緊轉身準備往回走,忽然聽見一陣哈哈大笑,從樹後蹦出一個人來,我們三人嚇得後退了幾步。
付紅霞大罵:「死鈴兒,你把我們的魂兒都嚇掉了,你從那裡蹦出來的?」
梁濤說:「厲害,厲害,剛才你喊我們的聲音,我們怎麼都沒有聽出來是你呢?」
來人原來是楊鈴兒,她背著小書包,得意洋洋的說:「哈!原來你們就這麼一點膽子啊!還到這兒來玩兒什麼『探險』?」她做了個鬼臉,笑著繼續說:「課間時,我聽見你們幾個在走廊上一塊兒嘀嘀咕咕的,居然也不叫我,太不夠朋友了。」
付紅霞上去給她一拳,大聲抗議說:「那你也犯不著這麼裝鬼弄神的吧!」
楊鈴兒邊笑邊躲,我問:「你剛才躲在哪裡?這裡的每棵樹也都不是很粗壯啊,根本藏不了你這麼一個大活人吧!」
楊鈴兒聽此言,更加得意揚揚的說:「我有隱身法,不行啊。」
「切!」我們三人異口同聲的叫。
楊鈴兒是我們的同班同學,長得很壯實。圓圓的臉龐,濃眉大眼。褐色的皮膚顯得非常的健康,如果不是一根馬尾辮兒在腦後一晃一晃的,著實像個男孩子。
「你們怎麼想到到這兒來玩兒呢?」楊鈴兒皺皺眉問。
「一時心血來潮而已,」梁濤大大咧咧的說:「反正這裡我們平時很少來,這麼大片林子,在裡面躲貓貓多好玩哪。」
楊鈴兒說:「我聽奶奶說,這兒過去是埋人的地方,只怕有些孤魂野鬼呢。」
「鬼?」梁濤滿不在乎的看看我們:「你們誰見過鬼的?」
付紅霞搖搖頭:「不知道。」
我馬上大聲說:「我見過。」
他們很稀奇的看著我,我也瞅瞅付紅霞,又看看梁濤和楊鈴兒問:「怎麼啦?我見過就說見過唄!我奶奶死的時候,她的棺材還停在堂屋裡呢,我就看見奶奶又爬起來了、、、、、、、」
「蘭心最會胡扯,什麼你都見過。」付紅霞馬上打斷我,大聲反駁:「老師說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
「行了,行了,別鬼呀神呀的啦!」梁濤不耐煩的擺擺手:「咱們到這兒來是玩兒的,不是來聽鬼故事的。玩兒什麼?捉迷藏,怎麼樣?」
「好!」我們都表示同意,捉迷藏是我們常玩兒的遊戲。我們四個人先划拳,四個小腦袋湊在一塊兒:「石頭、剪刀、布!」咦!怎麼伸出五隻手啊?我驚疑的抬起頭看他們,付紅霞說:「蘭心你出拳啊!看什麼呢?」
梁濤說:「蘭心你也太狡猾了吧!看著我們出拳出完了你再出啊?什麼規矩嘛?」說著趕緊縮回手去,生怕一個天大的秘密被人看見了似的。為什麼他們都沒有發覺多了一隻手呢?難道是我看錯了?
梁濤說:「來,大家準備好,我們一起出拳,誰也不許耍賴!」結果還是梁濤輸了。梁濤說:「我數三下,你們快跑,然後我跨三步,我逮著誰誰就輸了。」他說完轉過身去,大聲嚷道:「一、二、、、、、、、、」
我們趕緊回頭就跑,當他喊道「三」的時候,就馬上喊「停!」林子裡有很多樹,我們都挨著樹站著。梁濤笑嘻嘻的回過頭來,還沒跨到三步,就已站在我面前了。輕輕的拍拍我的肩膀:「蘭心,輪到你了哦!」
輪到我就輪到我,我馬上走上前去,背對著他們站著。知道他們的動作快,我站好後,故意迅速的喊:「一、二、三,停!」
當我又回過身來的時候,他們也都躲到樹後面去了。我一個個的看,誰離我最近我就逮誰。我前面的那棵樹後面有個人影,應該是梁濤。這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左邊樹後的身影矮一點的應該是付紅霞,右邊樹後面的就只有楊鈴兒了。咦!我發現最遠處的樹後面還有一個身影在晃動。雖然他躲在樹後面,而且那棵樹的前面也滿是縱橫交錯的枝葉密佈,但我看得到隨風飄動的衣襟,怎麼多了一個人?
我馬上嚷道:「不行,不行,這次不算。」
「怎麼啦?」梁濤首先從樹後面轉出來,居然是離我最近的地方。然後付紅霞和楊鈴兒也都出來了,梁濤問:「怎麼啦?想耍賴啊?」
我指了指最遠的那棵樹後面的影子說:「那遠處的那棵樹後面怎麼還有個人啊?」
「哪兒呢?」梁濤問,他們也都跟著我手指的方向去看,我說:「你們看,那最遠處的那棵樹後面、、、、、、、」
梁濤不等我說完,三步兩步的跑上前去,伸手取下一件衣服,大聲嚷道:「小姐,你看清楚了,這是我的衣服,我玩兒熱了,將衣服脫下來掛在樹丫上面的。」我將衣服舉起來晃了晃,又掛了上去。
付紅霞和楊鈴兒也笑我:「蘭心,你可真富有想像力,怎麼會將一件衣服看作是一個人呢?」
「行了,行了,算我眼睛看花了嘛!我們從新再來,」我這次很自覺地背過身去,大聲說:「我開始喊了,一、二、三、停!」我又轉過身來,我看見正對著我的那棵樹後有一個人影,左邊遠一點的樹後有一個人影,右邊不遠處的樹後有一個人影。不錯,只有三個影子在樹後晃動。也許,我剛才的確是看錯了。
正中間的那棵樹後的身影離我最近,我跨了三步,正好到她的跟前,原來是付紅霞。付紅霞笑著走出來,說:「蘭心,你好狡猾的,居然喊得這麼快。」梁濤和楊鈴兒也轉了出來,笑嘻嘻的看著付紅霞。
付紅霞說:「看什麼?我又不想賴!」說著,走上前來,準備換我。
「咯咯--------咯咯!」一陣清脆的笑聲從樹林中輕輕飄過,我們四個人又迅速的聚攏來,背靠著背站著,警惕的看著四周。笑聲彷彿繞著我們遊走了一圈,然後逐漸淡去。一切又歸於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那陣輕俏的笑聲卻如此清晰地繚繞在耳邊。
「哎!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梁濤背靠著我們,悄悄地問。
「是笑聲。」付紅霞也壓低聲音說:「你們是不是也聽見了?」
「嗯!」楊鈴兒只簡單的回答著。
「哎!蘭心,你怎麼不說話?」付紅霞搖著我的手問。
我剛才的確有那麼一小會兒無暇回答她,因為我還看見一個瘦小的聲影在林子中晃過,速度之快,使我根本來不及看清那是什麼?只是我的腦子裡第一印象,認為是個小孩兒,大概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
他是誰?他怎麼會到這林子裡來呢?難道是和我們一樣在這兒捉迷藏嗎?為什麼她總是這麼悄無聲息的徘徊在我們周圍呢?他為什麼不露面?是害羞嗎?我不知不覺得循著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往林子裡找去。
我正走進林子深處找著,忽然有一隻手在我身後『啪』的拍了一下,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付紅霞。梁濤、楊鈴兒也跟了過來。付紅霞笑嘻嘻的問:「喂?蘭心,你看什麼呢?」
我的心裡撲撲直跳,埋怨說:「付紅霞!你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好不好?」
「是你自己奇怪啊!」付紅霞笑嘻嘻的說。
「是啊!」梁濤也說:「你自顧自的在林子裡找什麼?跟尋寶似的?」
我和梁濤、付紅霞、鈴兒面對面站著,正要對他們說我在找那個神秘的女孩兒,又看見他們身後的樹枝在晃動,好像是一位柱著枴杖的老者,在我們一排林子間走過。
我連忙追上去看他到底要到哪兒去,付紅霞又追著我喊:「蘭心,你跑什麼啊?」我聽見後面一陣腳步聲,想必梁濤和楊鈴兒也跑了過來。
「咦!他怎麼不見了?」我跑了一會兒,發現前面仍然是一片寧靜,根本沒發現有人留下的蹤跡。
「蘭心,你能告訴我們你在找什麼嗎?」梁濤拉住我問。
「是啊,蘭心!你看見什麼啦?」付紅霞和楊鈴兒也問。
「這林子裡肯定還有其他的人,」我邊找著邊奇怪的說:「只是,他們的動作怎麼這麼快呢?」
「我們走到哪裡來了?」付紅霞往四處看了看,警覺的說:「這座林子好深啊!我好像有點摸不著方向了。」
她一提醒,我們也發覺不對頭,剛才還看得見馬路,現在呢!除了樹還是樹,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咦!那些是什麼?」我指了指遠處一座座的小土堆子。
楊鈴兒說:「那大概是墳吧!」
「什麼?」「啊呀!」我和付紅霞馬上和鈴兒靠在了一起,付紅霞小小聲音說:「蘭心,瞧你做的好事,怎麼把我們帶到這兒來了?」
「墳有什麼好怕的啊?」梁濤馬上顯出幾分男子漢的威風,粗聲粗氣的說:「我們一些男孩子常常在外面到處跑著玩兒,稍微偏一點的位置就會看到一些墳,有什麼好奇怪的?」
梁濤話音未落,林中不知何處驟起一陣陰風,寒噤噤的。我們三個女孩子緊緊地偎依著,我扯了扯梁濤的衣襟,悄悄地說:「我們還是快走吧!」付紅霞和鈴兒也是拚命地點頭附和。
付紅霞謹慎的說:「先辨清方向再走,別越轉越迷糊。」我們幾個孩子背靠著背,四處看著。
我輕輕的說:「你們聽,那邊隱隱有汽車的聲音,應該是長江大堤。我們往相反的方向走就對了。」
「不錯,」梁濤馬上附和:「我們背向著大堤走,就能走出林子,回到馬路上去。」梁濤在前面引路,我們三個女孩子手牽著手緊緊跟著。忽然,聽見身後一聲脆脆的童聲說:「哥哥,姐姐,你們不陪我玩兒了?」我們迅速的轉過身去,又似乎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林中飄過。
我悄悄地對他們說:「咱們別找了吧!」又指了指林中星散的小土堆子-------應該是一座座的墳頭,說:「這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還是快走吧!」他們聽我這麼一說,都回頭一起快步往前跑起來。我們跑得看得見馬路的時候,又隱隱的聽見那個聲音輕輕的飄來:「姐姐,你們下次什麼時候來玩兒啊?」
我趕緊對他們說小聲說:「別做聲,別回頭,快跑!」我們一口氣跑出了林子,此時暮色已籠罩下來,我們跑到馬路邊,看見偶爾有一輛汽車從身旁呼嘯而過,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楊鈴兒首先與我們告別,並問:「你們明天還來玩兒好嗎?」
我說:「算了吧!這座林子總覺得怪怪的,你有時間到我們如意街去玩兒吧!再見啊!」我和付紅霞、梁濤向鈴兒告別,一路結伴回來。
梁濤笑著說:「咦!『人家』不是問你了嗎?『姐姐,你們下次什麼時候來玩兒啊?你怎麼說不到這兒來玩兒了呢?』」
我瞪了他一眼,大聲說:「『姐姐』不陪他玩兒,『哥哥』陪他玩兒不是一樣嗎?下次你到林子裡去陪『他』玩兒去吧!」
「好蘭心,好蘭心,別生氣!」梁濤嬉皮笑臉的一個勁兒賠不是,付紅霞在一邊說:「梁濤你也真是,這種事避之唯恐不及,你還在說?」
我們走進如意街,梁濤和付紅霞到我家裡拿了書包就回家了。
送走了他們,我回轉身看見堂屋裡的餐桌上擺著幾盤菜,上面用塑料網眼罩子罩著,顯然爸爸媽媽他們已吃過了。我悄悄的到廚房拿碗筷,媽媽從房間走出來,問:「聽你外公說到你同學家玩兒去了,是嗎?怎麼現在才回來?人家不吃飯啊?」
我低著頭不敢做聲,媽媽問:「說老實話你到底到哪兒玩兒去了?」我一驚,抬起頭來看媽媽,媽媽微笑著從我的髮際邊拿下一個小小的樹枝:「你們同學住在樹林裡啊?」
我只好說:「我們到堤邊的樹林裡玩兒去了!」
媽媽吃驚的說:「你們往那種地方跑幹什麼?萬一撞著什麼了怎麼好?」
我疑惑的問:「什麼叫撞著了?林子裡又沒有車子,在路上時我們都靠著馬路邊走的。」
媽媽笑著搖搖頭:「小孩子家不懂事,不知者不為怪。」
我問道:「媽媽,要我們知道什麼?」
媽媽說:「那個林子裡過去是埋人的地方,陰氣重的很,你們以後最好少到哪兒去玩兒。如意街這兒彎彎繞繞的巷子這麼多,還不夠你們捉迷藏的嗎?」
我點頭答應著,媽媽說:「行了,快洗洗手來吃飯吧!」我到後院的水龍頭下洗完手回來說著,媽媽已盛了一碗飯放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