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果然神機妙算得緊啊,借夫子之手,治門閥勳貴,而朝廷卻能從中漁利,這招實在是……」我擺了擺腦袋,厲害,只能說李叔叔的手段果然不是蓋的。既陰險,又毒辣,這下子,不論是因為大唐而新崛起的新興貴族勢力,還是數百年來屹立不倒的世家門閥可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孔穎達這倔老頭成了李叔叔手中一柄機關炮,一下子就把門閥勳貴的後續勢力發展的寬闊柏油馬路打得千瘡百孔,坑坑窪窪的。而孔老頭的下場最多也就是頂著一頭世家門閥和勳貴子弟的唾沫星子回山東曲阜養老,誰敢去聖人的地盤鬧去?那可真就激了天下之眾怒,那時候,李叔叔怕是更有借口收拾這些個勢力。
「是啊,陛下可算是下了一著妙棋,只要我大唐一直照此法而施為,百十年後,世家門閥,不過是過眼去煙爾……」老爺子擺出了一副指點江山的氣概朗聲笑道。
「老爺子,跟二郎聊甚子聊得這麼樂呵?」正在一捆三,大殺三方,贏得眉飛色舞的娘親朝我們這邊望來。
老爺子笑道:「沒啥,就是跟二郎聊些朝中的公務,夫人今日手氣怎麼樣?」
「一般般吧,呵呵呵……」娘親飛快地碼著牌笑道,邊上的宮女姐姐掩唇輕笑了起來:「婆婆您就別謙虛了,我跟姐姐們可是被你都給贏得錢盒都快見底了呢!」
「就是,婆婆,一會你可得放些牌來讓我吃嘛,好歹漱兒可您媳婦……」李漱也撒起了嬌來。若出陣陣笑聲。
老爺子笑著擺了擺頭,看得出,他也很喜歡這樣子一家其樂融融的場面,也是,誰希望家裡跟春秋戰國似的,不過轉眼間,老爺子就把腦袋探了過來:「小子,正事談完了,老夫該問問你,你小子是怎麼打算的?」
「什麼怎麼打算?」老爺子這話問得我一臉莫名其妙。老爺子一瞪眼珠子:「廢話,不就是袁道長地那徒弟。你準備咋辦?你都應了人了,咋還不見啥動靜?」
我小心翼翼地瞅著老爺子的神色解釋道:「父親。這怪不得孩兒,那霍流霜說了,得等她弟弟先脫離道門,成家立業,她這個姐姐才能安心。」
「哦!這孩子,倒也挺懂事的。」老爺子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表情倒是浮起一絲讚許之色:「難道。她做得對。這樣,你也跟那姑娘說一聲。咱們房家是說一不二,讓她寬心便是,待她弟弟成家立業。你再把她娶進門也不遲,不過嘛,哪天有空,你是不是也該讓她來咱們家,讓你娘見見。你小子一聽你娘提這事兒就躲,你娘都在為父的耳根子邊不知道發了多少牢騷了。莫非你娘還能吃的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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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搖頭:「沒,孩兒這不是公務忙嗎,嘿嘿,既然父親大人都說了,孩兒一定把人帶回家來,給您二老請安。」不是我不想把流霜往家裡邊帶,而是老爺子這位倔老頭不發話,我敢嗎?萬一老傢伙擺臉色,人家一個小姑娘咋辦?
這還是我跟娘親合計好的,在老爺子跟前合演的一齣戲,看樣子,老爺子終於抵擋不住娘親的枕頭風狂吹,給吹得狼狽地敗下了陣來,嗯,還是娘親厲害!
「俊哥兒您來啦,可是好些天又沒瞅見你了,呵呵。」閒雲這傢伙很陰魂不散地在我跟前竄來竄去,弄的我都不好意思拿眼死瞅著跟前表情有些扭捏地流霜。「我哪天沒來過了,前兩天不剛來過嗎?倒是你,這段時間我怎麼都沒瞅見你跟孩子們交流,一下課就沒了影兒了。」我朝流霜眨了眨眼,方自朝著閒雲正色道。
閒雲就是我請的私人教師,專門教授醫學方面地知識,畢竟這小傢伙打小就對醫學方面有著極大的興趣與愛好,在我地說服下,閒雲成為了我家那幫學生娃的醫學老師,倒也還盡職盡責,加上他年紀不大,跟我那幫學生倒是挺談得來的,而且,這小傢伙教書育人倒也很有一套,很有成為人類靈魂工程師的潛質。
「沒辦法,這一段時間,師父整日裡讓我背藥理,能抽空去給他們上課就算是不錯了。」閒雲歎了口氣,趴在桌邊道。「師父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以後脫出道門,你總得有個手段來養家餬口,總不能一輩子就這麼吊兒郎當的,當個郎中也是不錯的。」流霜輕輕地打了下閒雲的背溫言道。
閒雲皺起了眉頭,一臉地苦相:「姐,比起當郎中來,我覺得我應該站在講台上,跟學生們講解書本上地內容,既能教化他人,能讓讓我之所學得以應用,比起整日裡坐在家裡邊等著病人上門可強多了。」
「你真願意當一輩子的老師?」我半開玩笑地問道,豈料閒雲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當然了,不過,四書五經我可沒讀過多少,我腦袋裡邊裝地不是醫書,就是道典,想當一輩子的老師,除非有人跟俊哥兒你一般,願意請我去教授醫理又或者道家典籍。」閒雲有些傷感。
聽了閒雲這話,我大笑了起來,笑得這姐弟二人莫名其妙,我拍了拍手掌,朝著閒雲道:「莫急莫急,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你急甚子,待明年……」我估算了下時間,包括手裡的人材儲備,微微頷首:「最遲明年年底,這事兒就能見個分曉了。」
「什麼事啊,跟我有關?」閒雲好奇地湊上前來問道,我點了點頭,得意地揚了揚眉:「正是,跟你有關,不過且讓我先賣個關子,明年這個時候,你一定能得嘗所願,不過在這之前,你還得替我好好地教我那幫學生,明白嗎?」
「我說俊哥兒,您這不是讓我給憋死嗎?好歹也給個漏個底啊。」閒雲一副抓耳撓腮地猴急模樣,我懶得理他,倒是流霜戳了他一指頭:「瞅你那樣,還想著去育人子弟,自己都沒個正形。」
閒雲翻了個白眼:「小弟知道了,咱在這兒礙著你們的事了,得,我去背師父留給我的功課去了,你們倆在這兒想幹啥就幹啥總成了吧?」這話把流霜惱成了一個大紅臉,揚手作勢要打,閒雲一趟子就竄出去老遠,留下了一連串不懷好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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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可等著,一會看姐姐怎麼收拾你!」流霜揮舞著小拳頭朝著閒雲的背影惡狠狠地威脅完,方才回過了頭來,見我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嗔道:「看什麼看!」
「看你唄,嘿嘿嘿,哎呀那可是茶杯,您老人家可別一見面就舞刀弄槍的,傷了人咋辦?本公子進來的時候可是玉面無損,一回出去的時候頂著一頭的茶水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干了啥壞事呢。」見流霜抄起了茶杯,我趕緊服軟。倒把流霜給逗得噗哧一笑,旋及板起了小臉:「你這人,我這是口渴了喝水都不成嗎?」
「哦,嚇我一跳,呵呵,對了,流霜妹子,這幾天又在忙啥呢?」
「能忙什麼,還不就是在把火藥的配比重新計算,爭取能找出一個最佳的方子。」流霜一提到正事就來了興趣,濤濤不絕地給我講述起了她在研究發射藥配比時的新發現,果然不愧是科學工作者,作研究的幹勁比什麼都足。
「你可別就整天為了這事熬更守夜的,關心下自己的身子,瞧你的臉,好像又瘦了。」望著流霜那興奮得發紅的俏臉,我柔聲勸道。
流霜看了我一眼,臉頰上浮起了一層淡淡地羞意,輕輕地應了一聲。「對了妹子,跟你說個事,昨個,我父親跟我說了,哪天你有空的話,來家裡邊坐坐,我父親跟娘親想見見你。」
流霜瞪大了眼,似乎沒聽清楚我說什麼一般,我趕緊又重複了一遍,流霜低呀了一聲,轉過了臉去,這姑娘害羞了。我湊上了前:「咋了,妹子,同不同意你好歹給個回話才是。」
流霜依舊保持姿勢,看樣子,她此刻的內心一定非常的複雜。我不由得翹起了嘴角,伸手牽住了她的柔荑,緊緊地握住,流霜只是抽了一抽,沒能掙脫之後,任由我牽著,我溫言道:「你只管寬心便是,咱們倆的事兒,我已經跟我爹和娘都說過了,昨個,我父親也跟我聊起了這事兒,反正,等你弟弟成家立業之後,我再娶你過門。」
「你,你父親同意了?」眸子裡浮起了驚喜,還有一絲疑慮,彷彿生怕剛才聽到的是自己偶然產生的幻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