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別人嗎?」沖藍鳶笑著說道:「這裡就我們三且……就算我說了,那還要看做不做是吧,呵呵……其實這也是在討論應該怎麼樣才能讓哥頓長久安定下去,我們總不能夠用刀劍來為上百或者幾百年之後的事情開拓。力量有兩種,一種是武力,一種是智慧。回到哥頓我也準備向侯爵大人建議更高等的學術機構。」
「教會學校?」藍鳶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昆廷:「職業學校,嗯……不對,是大學。」
「對,是大學。」
「呃……等等,漢,大學我們哥頓不是有幾個麼,垂柳城那就有兩個。」
「是的,哥頓有,但是你不覺得那個太少了麼?而且……」沖藍鳶笑了笑:「我們需要更好更全面的……還要更多。」
前世的時候歐洲最早的大學是出現在十一世紀,也就是在十字軍在東邊打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最早的博洛尼亞大學建立了,由三所法律和醫學的職業學校合併而成,地點是在意大利的北部城市博洛尼亞,當時博洛尼亞為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領土,具體建校時間是1088,被稱為歐洲大學之母。不過當時的大學大學是由學生掌握領導權的,由學生給教師發工資,由學生決定到底聘用哪一位學者做教授,而且學生有權力讓教學效果不佳的教授離開。接著到了十二世紀後半葉,巴黎大學、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相繼建立。
不過據說前世國內戰國時期的的稷下學宮是世界上最早的大學,比柏拉圖創辦的學院還早了二十年。當然,這是古典學派裡地大學。
在翼獅城邦的時候光在翼獅城和紫琴堡我就聽說過好幾個大學,哥頓現在就兩個。還是垂柳城原來的,要是哥頓沒擁有垂柳城的話原來還一個都沒有。學術的落後是一個國家總體實力中某個方面的落後,而教育的落後則是一個民族長久的落後。學術和教育強大的國家即使被打趴下了也能夠很快地站起來,而學術和教育落後的國家,即使再強大,一旦被打趴下想要起來再追上將會非常艱難。至於根本沒有自己民族學術與教育體系地國家,無一不是成為歷史的塵埃。
藍鳶「哥頓培養出來的學者你覺得不夠用?」
「是不夠用。」
「可是……我們現在連人口都匱乏,需要那麼多的學者幹嘛?我們需要的是更多的鎧甲和武器來武裝軍隊,保證哥頓能夠長久穩定吧。如果太多人去研究學術的話,那麼本來就從事生產的人口不是更少了麼?」
「呵呵……」笑著拍了拍藍鳶的肩。看來我必須重新認識藍鳶,這傢伙雖然是個哥頓的土貴族,但是對於社會生產結構也是有一定認知地。
不過……畢竟他只是半桶水,我?我是比半桶水多兩瓢子那種。遂做了一個深呼吸準備開始跟他講技術,講認知,講未來,講理想,講人生。對付半桶水你要是多那麼一瓢,哪怕是一湯匙,也得裝出很牛逼的樣子跟他講。人活著本來就是在牛逼與傻逼之間做鐘擺運動。所以你在別人眼中也是只有牛逼和傻逼兩種選擇。要麼當牛逼,要麼當傻逼。想找第三條途徑走?沒有。要是連個藍鳶都搞不定地話,以後想幹點什麼事底下還不一堆人造反吶,他們要覺得你是牛逼,再過分都不會造反,要是你被當傻逼了,你挪一下屁股他們都得踹你屁股一腳。
「人……」用很重的語氣開了個頭,並且豎起食指。「和國家……除了武裝依賴武器和鎧甲武裝自己之外,還有什麼可以用來武裝自己?」
「錢。」藍鳶很輕鬆地回答了一句。
「對錢……但是,錢應該怎麼來,武器應該怎麼造。用哪種方法賺錢更快,造武器更快、更實用,這就需要我們自己去想對吧?」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好,那麼就是我們還可以用思想來武裝自己。讓我們知道怎麼樣才能比別人賺得前多。怎麼樣分配工人造得更快,怎麼樣改良器械更實用。再放遠點看,怎麼分配一個國家的勞動力才能更有效率地生產?所以。我今天要跟你們講的是……社會…呃…達爾文……那個主義。」我這人不能得意,一到得意起來高談闊論的時候嘴巴就漏風,說太快了。
「社會……恩……達爾文……耐…耐爾主義?」藍鳶挑起單邊眉毛質疑地問了一句。
「呃……是的。」閃過不可察覺的尷尬之後立即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德行來給予肯定回答。「就是社會……呃……恩達爾文耐爾主義。」高昂著頭不忘瞄了一眼昆廷。
不錯,這小子很好學,沒有懷疑我,只是在紙張上將那個詞記下。然後記完之後抬起頭來,好奇地問道:「先生,
說的社會恩達爾文耐爾主義要說的是什麼呢?」好學口地詞都能一邊聽一邊寫外加一邊記下來。
「有很多,第一個……」再一次地豎起了食指在空氣中顫抖了一下。「社會,這可以理解成人為了各種活動和聚集的地方,小到一個村落,大到所有的人類。這裡要說的就是要一種合理地勞動力安排方式,這些或許許多貴族和農夫都懂,貴族不能安排農夫在秋天的時候播種,農夫不能在春天的時候收割。如果這麼做了那就是一種浪費,藍鳶,你不用那麼看我,這一點雖然現在大家都知道,但也是在不停地耕種中才被發現地。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還有很多未能發現的快捷方法,去耕種,去製造……」
昆廷點了點頭:「哦,我明白了,先生您說的『社會恩達爾文耐爾主義』中的『社會』就是指更為便捷有效的技術或者產業人力安排方式?」
「是的……」伸手摸了摸昆廷的頭以示鼓勵,雖然我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是秉承牛逼傻逼搖擺定律,咱也得死撐下去。
「那麼?恩達爾文耐爾主義呢?」小孩子太聰明就是這點不好,學人家藍鳶在那被我唬得低頭思考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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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這個要分開理解,恩達爾文中的『恩』是對社會這個詞的補充,意思就是哪種生產搭配方式最為合理,那個『達爾文』呢,是解釋一種關係,狼為什麼吃羊?羊為什麼要吃草?人為什麼會有自私自利之心,這個比較複雜,以後慢慢說,現在只是先解釋一下這種主義概括了哪些方面。至於耐爾,全稱英特納雄耐爾,這是對最終目標的思索,是否會出現?實現?是否一定要實現?」越說越唬爛了,回頭得跟昆廷和藍鳶特別打個招呼,別給我亂傳,這東西……教廷會不會找我麻煩我不知道,我說的不多,應該沒有深入探討到那種程度。不過我敢肯定,恩馬達三位大師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詐屍把我倒吊著釘十字架,讓我在十字架上繼續做牛逼與傻逼的鐘擺運動,跟聖子門徒一個待遇。
「嗯……我想我明白了,就像是當初你對庇護騎士會的建議那樣,用新的方式來安排武器的製造是吧?漢。」沉思中的藍鳶若有所獲地抬起頭來,衝我問道。
「…………」這個……思想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到現在才明白。不過咱現在是偉大的「社會恩達爾文耐爾主義」導師,有責任和義務對藍鳶和昆廷進行教導,即使這兩個學生差距是如此懸殊,但是本著有教無類的崇高理念,還是對這個被我唬爛暈頭轉向在歧途上狂奔的學生鼓勵道:「沒錯。」再往前就是懸崖了,你丫兒的就放心往那跳吧。
「好,回到思考這個問題上……」我怕我再在那個什麼社會恩達爾文耐爾主義上扯下去的話沒等他們領悟自己就先走火入魔了,而且咱也只是胡扯而已,那個定性是怎麼說來著?差不多忘光了,總之就是咱現在的階級局限性讓咱不能領導哥頓人民走向更高級的制度。所以還是轉回一開的那個話題,作為貴族階級,我需要的只是一個穩定強大的哥頓。
「農夫可以在耕種中發現一種新的方式,或者是新的工具能夠讓他更加便捷地從事勞作。但是只依賴農夫自己去發現是不是太漫長了呢?如果碼頭要是沒有計算物件的人,只靠苦力一邊搬運一邊算有多少貨物多少錢的話他能搬得那麼快嗎?不會,不僅不會,還容易出錯,所以這就需要我們有一批人專門去從事計算者和改進者的工作,但是這些人不瞭解怎麼耕種怎麼製造機械辦?學,哪裡學,大學裡。各種各樣相關的大學,只要他們發現的新方法新的器械能夠讓十個農夫省下一個,那麼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當然,這只是一種理想狀態,要是哥頓真能把十分之一的農夫變成學者的話,那麼哥頓能成為整個西大陸擁有學者最多的國度。」
「可是……先生,那個……不是學者,那應該是工匠吧?」
「誰說不是……」拍了拍藍鳶的肩膀。「藍鳶,要是有誰能讓你領地上的農夫空閒出十分之一來繼續正常勞作,並且勞作更加輕鬆,對你的統治讚不絕口的話,你是否承認他是學者?」
藍鳶點了點頭:「願意,我還會聘他進我的隨從團。」
「昆廷你看,藍鳶大人已經跟你解釋了什麼是學者,學者不是依靠佔據著知識賣弄的人,而是思考應該怎麼讓更多人,更愉快地生活的人……」談話中,窗外的天色也漸漸暗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