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叮鐺……鐺叮鐺……」曠野上迴盪著遠方那座知山上傳來的鐘聲,沉長而肅穆。
眼前的這座古城就是在西大陸歷史上與聖城拜因斯、紅獅王國聖地雅戈城並列的正教三大聖城,同時也是古拉納帝國的首都與現在正教教宗所在的地方,拉納城。是千年來真正政治意義上的西大陸首都。或許在經濟上也是,但是數千年來從來就沒有真正讓外界知道過拉納教廷的財產。
看著遠方城市裡一座位於高地的建築群,不禁在想,這正教教廷在現世的西大陸應該要比前世信息時代的梵蒂岡有錢多了吧。前世的梵蒂岡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國際金融托拉斯,有「國際金融帝國」之稱。米國的摩根財團是梵蒂岡資產的最大代理人,其它的投資也遍佈世界各地。另外,作為一個千年不滅的國家以及一千年一來長期把持西方政治的勢力,單單是時間的積累就足以令人咂舌。統治世界的手段有很多種,有依賴征服的,有依賴金錢的,這是世界上為大多數人說獲知的手段。同時也是遠方先知山上建築群裡的那些人最為嫻熟的手段之一,除此之外,他們或許還有不被外人說獲悉的一個世界,誰知道呢。
過了一會兒,終於看見一隊騎士從拉納城的方向疾馳而來。策馬來到我的身邊之後坐在馬背上朝我恭了恭身,直接向我匯報道:「大人,是教宗冕下蒙父神召喚,聖歸了。」
「哦,你們下去吧。」坐在馬車的車門那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說完之後跳了下來,扶著腰間的橫刀朝車隊後面走去。
大騎士香鐸帶著他的小妻子伊娃一起一群女眷那邊走了過來。「大人,女士們希望能夠徵得您的許可,在這裡原地駐紮一個晚上,她們想為教宗冕下……」
「行了……」低頭豎起了巴掌。「我知道了,你去找藍鳶大人,讓他安排一個大帳篷,讓隨團地哥頓騎士團牧師來主持祈禱,你去吧。」
「是……大人。」
「嗯。」點了點頭看著香鐸轉身離開。不禁在心裡大聲感慨,要是哪天我掛了的話會不會有這麼多年輕的美女為我祈禱啊?外加她們的男人還不吃醋跟著一起祈禱。人一輩子能活到那程度也算值了。雖然宗教信仰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但是對於他人的信仰,咱還是很寬容的。只要上帝的歸上帝,老子的歸老子就行了。
坐在火堆邊一邊啃著黃麵包一邊喝著小鍋燒出來的那帶著油味的熱水。旁邊地大帳中傳來哥頓騎士團軍牧師那含糊的禱詞,不禁笑了笑。這讓我想起了剛來這個世界在老頭那個教堂的時候,那些禱詞我也會念,那時候還經常念。
之前那個軍牧師就想讓我來主持禱告,那個軍牧師很精明,他也不管是否合乎宗教禮儀,直接拿這個來討好我。在西大陸,神職人員在平民眼中是要比貴族高級一些。所以如果要說正教教義嚴酷。我看倒是未必,事實上應該說正教的教義是隨時都在隨著世俗而修改的。大多數人看到的只是正教十字軍對異教徒的屠殺。獵殺魔女。其實這個宗教是這個世界所有文化圈中最懂得變通的一個,最接近世俗的,按照自己的意願給教義定性,所以它才混得最好。為什麼說它懂得變通呢?看看那些軍修士攜帶著地戰錘就知道,大旗一扯和尚們都能一手持教義一手持戰錘就上陣殺人去了。
他們的強勢不是因為教義有多合理,宗教神話有多麼振奮人心,正教地教義對於世間萬物和人的解釋還不如佛教和道教,他們的強悍在於從建立開始就懂得該怎麼去利用權柄。我在想要是前世國內古代的宗教也那麼狠並且與世俗君王合一的話……會不會輪不到十字軍東征,而是八卦軍或者卍字軍西征啊?要是那樣的話……也能把整個西方打得雞飛狗跳的吧。那可不是開疆拓土的一次征服,而是文化圈拓展長達數個世紀的戰爭。想像一下鬼佬雙手合十默念菩薩保佑或者穿著青灰色道袍的模樣……呃。好像很有意思。
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現在腦子裡由正教軍修士牽扯出來地胡思亂想。畢竟正教能夠在正教所在的教區保持非常大的影響力,是一點是他們區別與其它宗教的根本原因,其它宗教連一個統一地宗教最高領袖都不存在。薩拉教
宗教領袖也都只是單個國家的級別,遠沒有像正教這個文化圈地規模。
「漢,教宗冕下死了……」坐在我旁邊木樁上的藍鳶看著篝火茫然地說了一句。
「死了就死了。死的又不是你老丈人。」受不了這傢伙,他是什麼貨我還不知道?在這裡裝什麼深沉。
「呃?」聽見我的話之後,藍鳶眨著眼睛轉過來看了我兩眼,傻笑了兩聲:「你輕點聲,會惹事的。」
「呵呵……」我就知道這廝是啥貨,越是居於高位的人越不吃正教教廷的那一套。這些東西是給市井小民信的。什麼皇帝一被教宗革除教籍下邊貴族就開始造反,那只不過是剛好給有預謀的權貴們提供一張虎皮罷了。所有能夠進軍拉納城的皇帝都是將國內貴族安撫好了的,至於平民的暴亂,對於那些貴族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你說,要是上去個三公國教區的教宗的話,會怎麼對待我們哥頓……」
不等藍鳶繼續往下說,抬手制止了他。然後朝坐在不遠處的阿土他們揮了揮手。「阿土,你們過來……你們三個戒備一下,香鐸,幫我和藍鳶大人看看附近,別讓其它人聽見我們的談話。」
「是的,大人……是的,老爺……」
—
等阿土和香鐸他們各自開始去負責戒備之後,起身坐到了藍鳶旁邊。「短時間內哥頓侯國……呃,哥頓公國。短時間內我們還不會有什麼事情,拉納教廷要先為教宗歸天忙上一段時間,再從各個教區與樞機團選出新的教宗來。這中間少說要半年時間,所以我們暫時不必顧慮那麼多。還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要緊,還是先回到石堡再說吧。我擔心的事情……在哥頓公國的這個『公國』上……」
「你是說新教宗不承認啊?」
「不是,就算是選出新的教宗他們也不可能不承認,但是也不代表他就一定承認,他們可以選擇緘默。現在歸天的教宗也只是發出了金詔,還沒等哥頓回應就已經歸天了。你說哥頓現在是自稱侯國好還是自稱公國好?稱自己為侯國,新的教宗要是跟我們作對的話他向你索要公國稅收。我們要是自稱為公國跟三公國打交道的話,新教宗那邊閉口不言,甚至直接說石堡還沒有對前教宗的金詔做出回應,三公國要是故意拿這事情找茬的話我們討不到好處去……」
「應該……不至於這樣吧。以前還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可以這樣做嗎?這樣好像也太缺乏說服力了……」藍鳶一邊說著一邊拿棍子挑了兩下篝火。
「重要的不是在拉納教廷這邊……」拾起腳邊的一塊木頭丟進篝火中。「是在三公國,只要他們覺得合適,並且有勝算的話,那麼任何借口都可以,他們的士兵或許從頭打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所以,借口不是問題,是否是對我們的報復也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們自己,只要有勝算,我們哥頓也會樂意進攻任何一個周邊領主。所以我們需要在一年之內把托斯修建成一座中等要塞,專門的軍事要塞,不是城堡。如果雙首蛇公國和猛獅公國想要進攻哥頓,除卻托斯之外別無它途,而火鷹公國如果想要進攻石堡的話,也必須在托斯鎮與其它兩個公國相會合,這樣才能構成對哥頓的兵力優勢。」
「呵呵,猛牛公爵大人當初決定奪取托斯鎮還是個英明的決斷啊,那麼乾脆,那麼容易就被我們拿下來了。」
「嗯……估計當時火鷹大公恨公爵大人也恨得咬牙切齒吧,不過最後……他倒是先死了。另外……」拍了拍藍鳶的肩膀。「打托斯鎮是我妻子歐萊雅出的主意……要不然晚點的話我們就打不成了。」
「呃……歐萊雅大姐……」
「嗯……」很滿意藍鳶的這幅模樣,笑了笑開玩笑道:「以後小心點,別惹她。」
「她同意華萊士和藍琦的婚事麼?」藍鳶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你回去……可以……嗯,親自去問問她……」這個我不敢給藍鳶打包票,因為我自己從來就沒問過歐萊雅,難保跟她說了不會被她給掐死。換句話說就是,我以前給藍鳶開的都是空頭支票……我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