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正文 第卌八章 小郡主
    按照朵朵的猜想言慶聽到這樣個消息之後」定會無比震驚甚至會憤怒。

    哪知道鄭言慶的反應非常平靜平靜到只是嗯了一聲。

    他的這種反應讓多多有一些慌張了

    「你說的哈公公就是大定酒樓的主人那個襄此商人哈士奇吧。」

    啊!」

    朵爾呼的站起來退後兩步瞪大雙眸震驚的說「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言慶露出籌澀的笑容。

    其實他心裡也很震驚。

    只是他已經習慣於不輕易表露出仙的情緒以朵朵的經歷也方法看出他的真實想法。剛才朵朵說她先去了襄州而後在漢南習武時鄭言慶就生出一種怪異的念頭。

    他聯想到了很多事情!

    五年前朵朵割書寫別賦派人送給他的時候那些騎士的打扮不正是白衣彌勒習…舊使用的裝束嗎?如果那些人是白衣彌勒而朵朵又在襄洲習武鄭言慶自然而然就會聯想到洛陽城中豐都市裡那個神秘的大定酒樓老闆哈士奇。

    我猜的。」

    鄭言慶微微一笑站起來拉住了呆呆的小手。

    朵朵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麼和白衣彌勒牟連上了?」

    朵朵用力的掙扎了一下想要從鄭言慶的手中掙脫出來。

    可是言慶的力氣也不算小朵呆掙扎了兩下沒有甩脫言慶的手所以停止了抵抗。

    她低著頭一言不似乎在考慮什麼。

    而鄭言慶則輕聲道「其實我注意白衣彌勒已經很久了差不多從四年前就開始關注。只是我沒有想到、朵朵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

    朵朵心中糾結萬分。

    其實在她來的時候就想著要把真相告訴言慶。

    她也相信這個從小被她看著長大的小弟弟…小男人絕對不會出賣她。這是一種女人的直覺當鄭言慶把她擁在懷中的一剎那她就知道言慶沒有改變。

    是的或者說是改變不多。

    一個已經定型了的性格絕不可能輕易的生變化。

    改變的只可能是對於一個新時代的認識改變的可能只是一些思想。但言慶還是那個言慶他可以冷血的射殺那些失去抵抗能力的讓…賊也能滿面春風的決斷一個人的生死。可那股子裡的性子卻始終沒有改變太多朵朵信任鄭言慶。

    可那些話到了嘴邊的時候朵呆又不敢說了。

    她非常害怕當她說出那些真實的時候也許會永遠的失去那個溫暖的懷抱

    但她…必須要說!

    其實我不姓徐也不叫徐朵那只是我娘的姓。」

    鄭言慶拉著呆系的小手可以感受到她手心的冰涼。於是拉著她坐下來靜靜的做一個好聽眾。

    「我我我其實複姓宇文。」

    宇文?

    這一下鄭言慶可吃驚不小。宇文這個姓氏在大隋朝的治下說起來也不算陌生。前有已經故去的將作大匠宇文惶如今還有司隸大夫濮陽郡公宇文述。

    可鄭言慶相信呆朵的這個姓氏和前面兩個人的姓氏不一樣。

    宇文氏起源於遼東是南單于之後。魏晉時北方鮮卑族有宇文氏部落自稱是炎帝神農氏的後膏。從祖先葛烏荒開始、世襲為鮮卑東部大人亦即十二部落領之一。

    根據周書記載宇文氏祖先為鮮卑君長有名普回者因狩獵得玉垂三紐。上有文字皇帝堡。普回因此而野心勃以為天授。按照鮮卑人的習俗天子稱之為宇」君王稱之為文。故而以宇文氏而得名東晉時期入住中原。

    朵朵似乎輕鬆了一些深吸一口氣「我叫宇文朵、乃北周趙王宇文傷孫女。」

    鄭言慶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呆朵的柔荑。

    也許力大了一些朵朵蛾眉一蹙但是卻沒有出聲。她瞪大了眼睛靜靜的看著鄭言慶。

    鄭言慶苦笑一聲那我豈不是要叫你郡主?」

    哦…」

    朵朵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她又想過許多種言慶可能會出現的反應甚至想到言慶會與她反目。可偏偏就沒想到鄭言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以至於她準備好的種種說辭都變得沒有用了!

    為什麼每次和這個可惡的小男人說話總是會無從力呢?

    設想了各種可能想要搶佔這談話的主導權。可仔細想想好像沒有一次能夠成功。

    鄭言慶總是會用各種出人意料的反應來主導談話的內容。

    想到這裡呆呆陡然有一種無力感。她苦惱的看著眼前這個小男人不知如何回答。

    鄭言慶不由得笑了!

    這種掌控言語的控制權也是仕途中經常會使用到的手段。朵朵的出人意料的確是讓他感到了一種恐懼。他聽人提起過趙王宇文仿那可不是隋朝的王爺而是北周的趙王。當年楊堅篡奪了北周王朝趙王宇文傷試圖行剌楊堅結果事後滿門被誅不過具體的情況鄭言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一方面是楊堅復奪北周有意的控制了關於北周的種種話題。

    而在另一方面所有人也不願意談及此事。瞭解內情的人是不敢談也不想談;不瞭解內情的人也無從談起。以至於鄭言慶對趙王宇文傷並不算瞭解。

    朵呆連續兩次試圖奪取主動權都水能成功。

    她索性不再用這些心思輕聲道「」小秀才這件事說起來話長當年你知不知道你是被鄭爺爺抱養過來的?」

    「哦爺爺和我說過說我剛生下來就極人棄之荒野他把我抱回來撫養成*人。」

    「鄭爺爺只個好人。

    朵呆輕聲道「其實鄭爺爺抱養你的時候也正是楊賊追殺我們的時候。我父親是家祖的幼子。家祖遇難時我父親正好與哈總管出門所以才倖免於難。後來家父和哈總管在洛陽召集了昔日家祖舊部慢慢積蓄力量試圖報仇雪恨。

    可沒想到我們遭遇人出賣被楊賊麾下悍將賀若弼等人率部圍攻。

    母親帶著我在亂戰中和哈總管等人失散。而當時我們沒有身份必須要尋一庇護之所於是就到了鄭家。原以為就這麼過去了。可沒想到五年前哈總管派人找到了我們我後來才知道哈總管帶著我弟弟殺出重圍之後憑藉著當年家父遺留下來的一筆財富在襄州站穩了腳跟化名哈士奇成為當地豪商。

    不過在私下裡哈總管從未放棄過為家父報仇的念頭。

    但楊賊朝綱逐漸穩定即便是經歷了一次太子之爭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無奈之下哈總管只好另闢蹊徑。正好當時白衣彌勒在襄州開始興起哈總管於是花費了重金加入白衣彌勒並迅的成為了白衣彌勒的領秘密積蓄力量。」

    鄭言慶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朵呆的言語。

    「既然如此你們不在襄咐好好展跑來洛陽做什麼?」

    「哈總管認為襄州根基雖然穩固但畢竟偏僻不是大城鎮難以擴展信徒。

    若一味在襄州展只怕難成大氣候。

    所以哈總管就和胡力迭護法商議來洛陽展。一來是洛陽地廣人眾破適合傳教;二來洛陽聚居有許多世家門聞。當年家族和家父和許多世家往來密切如果能獲得這些世族的支持對於我們的反隋大業會大有稗益所以在去年抵達洛陽。」

    朵呆沒有任何隱瞞但一雙明眸卻緊盯著言慶臉上的神情。

    她希望能夠從言慶的臉上看出一些他的心思。

    只可惜論起這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朵朵哪怕再修煉個十年也未必能看穿言慶的心思。

    說完這些話之後朵朵的心裡突然間好一陣輕鬆。

    她輕輕的出了一口氣陽山的兩頭蛇本名郭孝恪是陽狂人。於大業二年加入白衣彌勒為偃師府將軍。哈總管命他在陽讓…聚眾而起一方面是收攏流民另一方面是為了將來起事時可一舉攻克偃師引山東士馬殺進洛陽。

    只是沒想到他會

    我和哈總管事先一點消息都沒得到。我是清明後抵達洛陽才一到洛陽就聽說你遇襲的消息。…小秀才這件事真的是一個誤會我此次來是要向你道歉。」

    這一番話說完朵朵好像洩了氣的皮球低下腦袋。

    鄭言慶伸出了手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烏黑的秀我當然知道這事情和你無關你又何讓向我道歉?而且我猜想你這一次一定是偷偷跑出來對不對?」

    「啊你怎麼知道?」

    朵呆抬起頭驚訝的看著鄭言慶。

    言慶笑了笑若我是哈士奇斷然不會讓你過來告訴我這些事情。」

    「可是」

    「朵朵你信得過我嗎?」

    朵呆楞了一下旋即用力的點點頭…小秀才我沒有什麼朋友即便是教中彌勒聖女大家敬我畏我居多。我這麼大如果說有朋友的話也只有你人而已!!!

    言慶的臉上浮起溫和笑容。

    「立刻停止在洛陽傳教回襄州去。」

    「為什麼?」

    「你們這樣做沒有絲毫用處。」言慶站起身來向四周查探了一下輕聲道「朵朵你看過我寫的三國演義嗎?」

    朵雜說「我看過。」

    「當年太平道張角麾下信徒數十萬人振臂一呼幾乎令漢室江山傾塌。然則他還是失敗了這其中並不僅僅是因為漢室有一批能征慣戰的名將而是多方面的原因。說實在話我很討厭用這樣的手段來起事只是烏合之眾罷了。

    如今隋室正興盛更有長剁晨魚俱羅於仲文段文升等一大批名將在世還有許多治世的能臣。你們這時候想用太平道的方式來起事簡直是癡心妄想絕無成功可能。也許你會說那些世族你在鄭家呆過應該知道世族子弟率先考慮的是家族利益。當你們無法給予他們那此利益的時候他們不會介意從後狠狠一刀」

    「可是」」

    「朵朵你聽無說沒有可是。

    我讀過史對於你們這樣的手段再瞭解不過。我猜想洛陽那邊的情況一定不會太好你過來恐怕也懷著想讓我出面說項的念頭。

    你看看這只是房彥謙一個河南尹區區動作你們就已經承受不起。

    若是隋室皇帝下令你白衣彌勒尚能存否?」

    朵朵聞聽不由得沉就了!

    她此次前來的確是存著這種念頭。

    房彥謙在洛陽將白衣彌勒確定為反賊的名頭並下令曾入教者十日之內向官府自則既往不咎。十日之後官府將會對其教眾進行兇狠的打壓到時候一旦確定為白衣彌勒者格殺勿論。

    只這麼一條通告就使得洛陽白衣彌勒教徒人心惶惶。

    在短短三天時間裡到官府投降者不計其數而官府更根據這些教眾的交代連續搗毀了十餘個白衣彌勒的教壇。其中更有幾家大豪被房彥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滿門捉拿。據說這些人都已經被旱定為謀逆之罪將在秋後問斬。

    要說的話哈士奇敢來洛陽展肯定是有他的一些手段和門路。

    可是朵朵現白衣彌勒的那些門路在經過官府的鎮壓之後一下子全部關開。

    鄭言慶伸出手把她的嬌軀輕輕摟在懷中。

    「呆朵聽我的話別做傻事。」

    「你去說也不行嗎?」

    「誰說都沒有用除非是隋室皇帝下詔否則誰也不可能阻攔對白衣彌勒的清洗。

    朵朵你別怪我我只是將這把火點燃起來。可點燃之後的結果已非我能夠控制。」

    朵朵沉就了」

    她知道鄭言慶這不是推托的言語而是事實。

    但她並不怪言慶要怪的話也只能怪那個兩頭蛇郭孝恪貪財引了這場清洗。

    比之五年前朵朵穩重成熟了許多。

    她從言慶懷中掙扎出來臉色有點白小秀才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

    「什麼辦法?」

    「離開洛陽回漢南回襄陽從今往後莫要再和白衣彌勒有牽連。安安靜靜觀察時局的變化。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鄭言慶說的是心裡話。

    他不可能告訴朵呆你們回去等著過幾年大隋朝就要完蛋了!

    最多他可以透露出一點口風等著吧看將來會不會出現變化?

    朵朵緊咬銀牙怔怔的看著言慶。

    突然她轉身就走鄭言慶在她身後喊道「朵呆你要去哪裡?」

    「…小秀才我相信你!」

    朵呆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你沒事兒了我很開心。我這就回去告訴哈總管讓他著手準備撤離洛陽…小秀才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來求你幫忙的話你願不願意幫我?」

    鄭言慶幾乎沒有考慮點頭道「我願意!」

    朵呆的笑容更加燦爛。

    「記得哦你答應過我的將來一定會幫我。」

    「呆朵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當然可以也許用不了多久!」

    朵呆嘻嘻笑道墊步騰空而起身若靈燕一般就飛上了牆頭「」小秀才我走了!」

    銀鈴般的聲音猶自在言慶耳邊迴響身形已杳渺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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