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風雲 第一卷 鳳鳴朝陽 第一章 驚波一起三山動 第十一節
    吐谷渾的大軍護衛著薩滿聖母的車隊消失在遙遠的天邊,捲起的沙塵跟隨著若隱若現的旌旗呼嘯而去,慢慢消散在藍天白雲之間。

    斷箭和阿蒙丁駐在高坡之上,望著薩滿聖母遠去的方向,神情很複雜。世上的事有時候很玄妙,前一刻還在龍城雅丹和薩滿聖母浴血奮戰,後一刻竟然和她同坐一車,親眼看到她美妙的身姿,親耳聆聽到她悅耳的笑聲,當然,也給這位女神罵了個狗血淋頭。聖母在他們心中偉大而聖潔的形象瞬間毀去,雖然他們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過去一刻發生的事又作何解釋?

    「她真的是聖母?」阿蒙丁喃喃自語,難以掩飾內心的失望和沮喪。黑烏鴉不會騙自己,他是大周人,不信薩滿教,薩滿聖母對他而言除了神秘好奇之外並沒有太多意義,現在聖母警告他不要挑起突厥汗國的內亂,如果他置若罔聞,一意孤行,他就會騙自己,說聖母是假的,是別人冒充的,要自己和他繼續實施刺殺大可汗燕都之策,但黑烏鴉懼怕了,他似乎被薩滿聖母的神力嚇住了,不敢再幹了。

    「當然了。」斷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不容置疑地說道。

    阿蒙丁轉頭望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發現什麼。斷箭衝著他戲謔地眨眨眼睛,伸手撣了撣兜鍪紅纓上的灰,然後戴到了頭上,兩眼不由自主地再度望向天邊,耳畔好像又傳來了薩滿聖母刁蠻的笑罵聲。

    你想看我的臉是嗎?你無法無天勒。你知道草原上的傳說嗎?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人啊?這個傳說連大漠上的牛羊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看樣子你真的連畜生都不如哎。好了好了,你不要總是像白癡一樣望著我好不好?我臉上又沒有金子?不對,我臉上帶著金面具,說錯了,說錯了。好了啦,我答應你,下次帶一個金面具給你,不過不是這一張,而是哈哈大笑的那一張。怎麼?瞪著牛眼幹什麼?不相信我?以為我要耍賴啊?我才不會像你那麼卑鄙無恥呢,我說話算話,下次一定帶給你。你怎麼還不走?唉,你真笨,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去迎接吐谷渾可汗誇呂,順便說服他佗缽。這個老頭很能活,今年都八十歲了,還能騎馬打仗,還能娶妻生子,太神奇了,我覺得他才是神呢。我和他一起到樓蘭,然後我們會見面。我有預卜先知的本事哦,不會騙你的。

    她會為了一張面具而見我一面?斷箭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不可能,她是薩滿聖母,高高在上,雖然她的言行舉止非常不可思議,但一般來說,神有各種各樣的化身,今天是尖酸刻薄的薩滿聖母,明天或許就是溫文爾雅的薩滿聖母,誰知道她的真身是什麼?不過,如果能得到薩滿聖母贈送的金色面具,自己也算很幸運了,不虛此行。

    「你美滋滋的樂什麼?」阿蒙丁冷笑道,「聖母是不是給了你什麼好處?」

    斷箭失聲而笑,「你不要嫉妒了,你和聖母獨處一車的時候,我正在車底下受罪,生氣的應該是我才對。」

    阿蒙丁悻悻地哼了一聲,「黑烏鴉,薩滿聖母對你使了什麼法術?你為什麼膽怯了?」

    「不要叫我黑烏鴉。」斷箭一邊調轉馬頭,一邊笑道,「這聽起來很不舒服。難道我每次見到你,也是死狼死狼的叫嗎?」

    「你叫我黑心狼難道好聽了?」阿蒙丁怒哼一聲,撥轉馬頭跟了上來,「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幹不幹?你要知道,突厥人的大軍隨時會殺進敦煌,只有殺了燕都,挑起突厥人的分裂,你們大周才能得到安寧。」

    斷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難道薩滿聖母沒把阻止突厥汗國分裂的計策告訴他?他不知道大漠諸族部落要佗缽成為突厥汗國下一任大可汗?

    「黑心狼,薩滿聖母已經出面了。」

    「薩滿聖母?」阿蒙丁冷笑,「柔然汗國為什麼敗亡?薩滿聖母為什麼拋棄柔然汗國?告訴你,薩滿聖母雖然是大漠之神,但她只會幫助強大的大漠雄主屠殺弱小,她不會幫助失敗者。在她的眼裡,這不是背叛,也不是拋棄,而是為了保護大漠的生靈,為了盡快結束大漠上的戰亂恢復大漠的安寧,但這對失敗者來說,有多麼痛苦和殘酷,你知道嗎?薩滿聖母是大漠之神,她要保護的是大漠的生靈,所以她將來也會幫助突厥人越過長城,屠殺你們,把你們統統變成奴隸,變成像牛羊一樣的兩腿畜生,你知道嗎?」

    斷箭正要舉鞭拍馬,聞言大震,霍然回頭,「你說什麼?」

    「懷荒大戰(公元552年),我們柔然汗國失敗了,郁久閭氏、俟呂鄰氏、爾綿氏、約突鄰氏、阿伏干氏、紇奚部、胏渥氏……柔然汗國的諸姓部落遭到了血腥屠殺,那時候,薩滿聖母在哪?她為什麼不出來保護我們?為什麼?」阿蒙丁抬頭望天,縱聲咆哮,「我要報仇,要報仇,不管薩滿聖母說什麼,我都要報仇,我絕不會聽她的話,我絕不會放棄。」

    一股難言的痛楚從斷箭心底猛然爆發。自永嘉之亂以來,匈奴、鮮卑等大漠諸族呼嘯而下,漢人飽受踐踏和凌辱,只能在江左苦苦支撐,兩百五十多年來,無數豪雄拋頭顱灑熱血,矢志北伐收復失地,重建華夏王朝,然而,一次次的失敗讓這種希望越來越渺茫。今天,當漢人還在三足鼎立的困局中苦苦掙扎的時候,大漠上有出現了強大的突厥汗國,華夏大地再一次面臨可怕的劫難,漢人再一次面臨傾覆的命運。報仇……這種願望流淌在每一個漢人的血液裡,數不清的漢家男兒為了報仇一往無前、前赴後繼、粉身碎骨,然而,直到今天,報仇還是一件存在於虛幻中的夢想。我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報仇的願望?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山河重歸,天朝再臨?

    我捨命相陪。斷箭脫口欲出,但話到嘴邊,他又收住了。自己是什麼?敦煌戍卒而已,我就像這戈壁上的草,不,我連這戈壁的草都不如,戈壁上的草可以自由歡唱,可以和天地風雨共舞,但我呢?斷箭淒涼苦笑,輕催戰馬,一頭衝了出去。

    「黑烏鴉,你個孬種……」阿蒙丁打馬追上,大聲叫道,「你可以不幹,但你把厭噠皇室的公主給我,馬上給我。」

    斷箭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催馬狂奔。他恨自己,沒有原因,他就是恨自己,從江陵失陷開始,他就一直恨自己,身為大漢男兒,卻不能浴血復國,反而屈身索虜,為了區區一條性命苟延殘喘,活著還不如一條狗。

    「黑烏鴉,我求求你了,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看在你七次打傷我的份上,你就把她給我吧。」阿蒙丁緊緊貼著他,忽然口氣一變,軟語哀求道,「我們恩怨兩消,好不好?那些財寶我不要了,都給你,但你無論如何要以最快速度派人回長安,把那個女孩送到大漠來,我真的非常需要她。」

    斷箭知道他要那個女孩幹什麼。剛才在馬車上,薩滿聖母說了,柔然人、厭噠人、鐵勒諸姓以及大漠上很多被突厥人擊敗的部落秘密聯手,準備發動叛亂,刺殺大可汗燕都。很明顯,柔然人和厭噠人有了約定,而找回厭噠公主顯然是他們的約定之一。

    斷箭無從估猜李丹得到自己送回去的消息後,是否還繼續實施分裂突厥的計策,不過他知道阿蒙丁很危險,這個人是大漠上有名的馬賊,他的手下雖然大都死在龍城雅丹,但狡猾的阿蒙丁或許還有後援,目前還是盡快脫身為好,不要和他過多糾纏。他佯裝想了想,然後正色說道:「既然你一定要干,那我就幫你,我回去後即刻派人回長安。不過……」他停了一下,扭頭望著喜形於色的阿蒙丁說道,「薩滿聖母這次沒殺你,也許下次……」

    「拜火教的祭司正在秘密追殺她,十月的時候她還要到貪汗山(今博格多山)參加突厥人的祭祀,她哪來時間找我?」阿蒙丁笑道,「我這種小角色,即使死了也無關緊要,她不會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今天她之所以要抓我,是因為她無法找到我們柔然汗國的可汗、國師和國相,所以只好找我來代為傳訊。她以為我會俯首聽命……」阿蒙丁鄙夷一笑,「她背叛了柔然汗國,她任由柔然汗國灰飛煙滅,即使她依舊是大漠上至高無上的神,我也絕不會聽她的。」

    斷箭無奈輕歎。阿蒙丁不再說話,帶著斷箭向樓蘭海方向飛速疾馳。

    黃昏時分,兩隊人馬相遇。看到斷箭和阿蒙丁完好無損,高熲(jiong)、項雲等人又驚又喜,紛紛圍了上去。十幾個阿蒙丁的手下因為無法追上薩滿聖母的車隊,中途回撤,會合了高熲的駝隊,帶著他們一起奔赴樓蘭,此刻看到阿蒙丁無恙歸來,一行人也是悲喜交集,緊緊相擁。

    「我遇到了薩滿聖母。」斷箭把高熲拉到一邊,以最快最簡介的話把事情說了一遍,「她請我們即刻返回敦煌。」

    高熲驚駭不已,他稍稍思索了一下,斷然說道:「我們回去。」

    阿蒙丁拉著阿巴頓急步走了過來,「如果你改變主意,就請他帶路。只要你到了樓蘭,我就會主動和你聯繫。」阿巴頓的表情很驚訝,他剛剛知道這個和自己同行數天的人竟然是名震西陲的三足烏,自己竟然一直蒙在鼓裡。

    「另外,這些東西我要帶走。」阿蒙丁指指駝背上的輜重,「這是我們過去的約定,到目前為止,依舊有效。」

    斷箭不敢答應,假裝遲疑不決,目光卻暗暗望向高熲。高熲點點頭。

    「好吧。那我們後會有期。」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阿蒙丁張開雙臂,和斷箭擁抱在一起,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帶使團去高昌的時候,一定記得把那批神火彈帶給我,拜託了。」

    斷箭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剛才在路上他仔細想過了,從大周的利益來說,李丹肯定會大漠部落叛亂,不管阿蒙丁需要什麼,厭噠公主也好,神火彈也罷,李丹都會毫不吝嗇地送給阿蒙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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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玉門關。

    大周為恭賀突厥汗國大葉護室點密之子玷厥大婚,特遣使北上,名為恭賀,實則探查大漠形勢,因此使團規模較大。

    九月上,春官府右小宮伯、隨國公楊堅率大周使團到達關隘,同行的還有涼州總官、燕國公於寔(shi),柱國、譚國公宇文會,司衛上大夫李丹,納言鄭詡,司衛上士長孫晟(cheng),都督中外諸軍事府的司馬袁傑、司錄尹公正等諸多大員。

    使團長途跋涉,於玉門關稍停以作休息。期間,內史上大夫高熲從塞外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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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箭和項雲等人被敦煌鎮將李雄親自迎到了駐紮在關外的大營裡。他們意外看到了石墩烽帥獨孤風。李雄叫獨孤風帶著項雲等人先去休息,自己則帶著斷箭進了大帳。

    斷箭把此行始末詳細說了一遍,包括薩滿聖母對大周國內形勢的判斷,以及李家目前在大周政局中所面臨的艱難選擇。

    「有關我家的事,你是否告訴了昭玄公(高熲)?」李雄急忙問道。

    「沒有,我沒有說。」斷箭搖頭道,「這等重大的事,我當然不敢隨便亂說。」

    李雄讚賞地看了他一眼,「不錯,你很聰明。至於那件事,你即使不說,我也知道你會被昭玄公逼出來,不過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怪你。那天晚上我不讓你說,只是想讓昭玄公知道,我李家還不想和那件事扯上關係。」

    斷箭暗暗鬆了一口氣。自己還要在敦煌待下去,若想好好活著,最好是取得這位鎮將的信任,因此什麼也沒隱瞞,該說的都說了,看樣子這決定沒錯,這位鎮將似乎對自己並沒什麼惡感,這是個好兆頭。

    「你不要休息了。」李雄站起來,拍了拍斷箭的肩膀,「我帶你進關,去見武泉公。」

    斷箭心裡突然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既喜悅也又幾分好奇,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過去也有,有一段時間很厲害,總是莫名其妙的悲傷,心情總是很鬱悶,自己也說不上什麼原因。現在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出現了,而且還非常強烈。

    「你是不是累了?」李雄看到他神情有些恍惚,關心地問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不……」斷箭連連搖手,「我沒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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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雄示意親衛們留在院門之外,然後帶著斷箭走了進去。

    斷箭的呼吸有些急促,距離房門越近,心跳越是厲害,他自己都不明白怎麼回事。李雄感到他很緊張,忽然停了下來,「你不舒服嗎?」

    斷箭尷尬地笑笑,「好像有一點……」

    李雄微微一笑,「我小時候經常和鴻烈(李丹的字)打架,有一次把他的頭打破了,父親說,鴻烈如果破了相,他弟弟可能就找不到他了,下次記住打他的屁股,不要打他的頭。我很好奇,就追問父親,鴻烈還有弟弟嗎?父親笑著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斷箭笑了起來。嘉瑋公對我真不錯,看到我緊張,竟然和我聊起了他小時候的事。

    「鴻烈是我大伯的幼子,我嬸母對他非常溺愛,聽說我把他的頭打破了,嬸母非常生氣,把我餓了一天,然後又把我送到大哥戍守的邊關,半年都沒讓我回家。」李雄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件事給我的印象非常深,我至今記憶猶新。」

    「嘉瑋公,你的嬸母對你不好嗎?」斷箭想起李雄是汝南公李標的義子,下意識地認為李雄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小時候我也這樣認為。」李雄笑道,「長大了,我才知道,我們兄弟八個人中,嬸母對我最好。她看我桀驁不馴,又不愛讀書,所以才找個借口,把我送到邊關,讓我吃吃苦,改改性子。沒有嬸母,也就沒有我李雄的今天。」

    李雄站在門邊,回頭看看斷箭,感慨地說道:「嬸母是天底下最好的母親。」

    房門忽然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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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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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國:這是正九命的勳官。

    勳官是為酬勞軍功而建立的名號,有柱國、大將軍、驃騎大將軍等等九命十八級。在北魏、西魏時期,它又叫軍號。勳官制度創設於北周,本是用來獎勵立功將士的,後漸及朝官而成為制度。授予勳官者,只有品階,沒有實職。

    在西魏「九命」體制中,軍號序列實現了與官階的一致化,同時散官也發展為一個獨立的、首尾完備的序列。

    散官亦稱階官,授予此官者有品級,沒有實職。漢至南北朝,朝廷有時對高級文武官員於本官外另加位亞三司、儀同三司等名號,以示尊崇而無職掌。隋始定散官名稱,加給文武重臣,皆無實際職務。

    官員有實際職務者,叫職事官。

    西魏、北周的這種改革,標誌著此期的文官等級制,已從漢代祿秩的以「職位分類」為主轉型到以「品位分類」為主,並構成了唐代職事官與文武散階並立互補體制的先聲。這一變遷,與北魏後期流行的軍號與散官的「雙授」慣例,有直接的淵源關係。「雙授」造成了文散官的濫授,進而使散官向階官演變;並使軍號序列得以「拉動」著文散官走向「本階化」和序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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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周的勳官與散官一般也有「雙授」的慣例。

    比如九命的驃騎大將軍,同時可以授予開府儀同三司(侍中),九命的車騎大將軍則可以授予儀同三司(散騎常侍)。等等。

    比如,《周書》卷四五《儒林樂遜傳》中樂遜加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這個車騎將軍是正八命的勳官,左光祿大夫則是正八名的散官,兩者同時授予的時候,品級必須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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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之亂(西晉。公元311年):

    西晉「八王之亂」後期,匈奴劉淵據平陽、氐人李雄據成都,晉室已告分裂。羯人石勒率軍乘虛流竄,蹂躪大河南北。惠帝永興元年(304),劉淵叛晉,自稱漢王,上尊漢高祖與昭烈帝。懷帝永嘉二年(308),匈奴劉淵自立於平陽,建立漢國。兩年後,其子劉聰繼立,派劉曜率兵四萬攻洛陽;時懷帝以荀晞討東海王越,越病死,王衍率兵還東海國,為石勒所破,晉軍力大削。

    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劉聰再派王彌、劉曜、石勒攻洛陽,城陷,殺王公士民三萬多人,並擄懷帝北去,史稱「永嘉之亂」。

    次年,安定太守賈疋迎立秦王業為太子,卻傳來懷帝遇害消息。司馬業遂登位為愍帝,改元建興,都長安。建興四年(317),匈奴劉曜陷長安,愍帝出降,被擄至平陽,西晉亡。

    永嘉之亂開啟了北方五胡亂華的局面,中原陷入胡人分裂混戰近一百三十多年,影響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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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之亂的起因:漢魏以來胡人內徙(歷史因素);胡人盤據邊塞導致的危機;西晉不恰當的民族政策導致的胡人反抗;晉室內部腐化,晉武帝(司馬炎)施政失當;天災頻生;八王之亂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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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之亂的影響:開啟五胡亂華之局;南北對立;南方得以開發;促成民族融和;南北文化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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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人內徙的自然因素:

    漢末以來,胡人不斷移入中原,除漢政府鼓勵外,尚有一客觀因素,便是氣候變遷及地理因素。原來在長城以外,由於天氣乾燥,一向只能畜牧;反之,長城以南則較宜農耕發展。然而,漢末魏晉時,北方出現了一次「小冰期」,氣候變得寒冷。本宜於農耕的華北地區,轉為適合遊牧生活;而遊牧民族原居之處,卻不宜居住,所以胡人不得不大量南下尋找活路。

    學者羅香林指出:由於邊境地區與中原地區自然地理及文化演進不同,容易引起邊疆民族不滿足,因而產生種種欲求,致使他們大量南下,奪取所欲,故此,五胡的戰爭及掠奪方式,多以牲口、財帛及人口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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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胡亂華:

    五胡(匈奴、鮮卑、羯、羌、氐五族)自西晉孝惠帝末期起,大規模叛亂,十餘年後席捲整個北方。從惠帝永興元年(公元304年),匈奴劉淵稱王起,下至南朝宋文帝元嘉十六年(公元439)北魏拓跋氏統一北方止,共一百三十六年。

    在這一百三十六年裡,匈奴、鮮卑等族陸續在北方建立十幾個王國,與南方的漢族傳統政權相對峙。中間只有羯人石勒的後趙國和苻堅的前秦國,曾兩次短暫統一了黃河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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