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讓你進京做生意,本是玩笑之語,其實真正目的就是讓你在京城裡等待,以便日後我好向皇上為你請賞,沒有想到你居然產生這個念頭。」張信苦笑道,同時也在感歎商人的力量果然是無窮的,當年明太祖朱元璋,嚴令禁止商人的發展,沒想到才一百多年,商人的勢力已經這麼壯大了,已經深入上層權貴之中。
「那你準備在京城做何生意。」看到沈園不知道怎麼回答,張信也不想繼續追問下去,反正他也覺得經商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京城乃是天下商物集散之地,衣食住行應有盡有,鄙人考查半個月,還是拿不準。」沈園臉上帶著苦惱之色。
「你在湖廣的產業不是還在嗎?把湖廣的特產運到京城來出售不就可以了嗎。」張信微笑的提議道,互通有無是商業活動的最基本條件,沈園不可能沒有想到過,肯定是因為什麼原因所以才決定不這樣做的。
「大人高見。」沈園恭敬的奉承道,隨即說道:「只不過湖廣離京城路途遙遠,費時許久而且只有微薄之利。」
沈園已經習慣在湖廣做生意時每天日進斗金的日書,忽然要他做些利潤微薄的生意,沈園還是不怎麼情願,況且湖廣並不是沈園一個商人,肯定也有其他商人會想到把貨物從湖廣運到京城銷售的,如果沈園真的這樣做,怎麼能和其他商人競爭,畢竟人家在混久了,勢力肯定在京城裡扎根發展,沈園算是初涉這行業,一切都是從新開始,前景還真難料啊。
「說的也是,那還不如回湖廣繼續經營商會呢。」每月都有千、萬銀書的進帳。現在只有一點利潤,張信非常理解沈園的心情,微笑詢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嗎?說來聽聽,只要有前途,我肯定會你的。」
做生意如果沒有一點官府權貴背景。怎麼可能做大做強,張信也不等沈園開口相求。^^^^乾脆自己先表明態勢。
「謝謝大人。」沈園連忙起身感激,然後露出苦笑道:「京城實在是太繁華了,鄙人到現在都沒有想到以後做什麼營生才好。」
「不必著急,你才到京城幾天啊。」張信笑道:「這種事情也急不來的,回去後要仔細觀察。慢慢的研究,總會找到適合你發展地商機的。」
「大人教訓的是。」沈園一臉苦意的說道,其實他故意在張信面前訴苦,就是希望張信能給他出個主意,沒有想到張信居然沒有領會他的意思,沈園考慮片刻之後,準備厚著臉皮向張信開口請求,沒有想到卻被張信搶先了。
「計時器地銷量不是很好嗎?你可以考慮在京城建個作坊生產經營啊。」其實張信有幾分明白沈園的意思,所以再次提議道。
「大人,京城現在已經有幾家作坊生產這個了。無論是做工還是精巧程度都與我們別無二致,如果再開個作坊恐怕得不償失。」沈園解釋道,京城地地方貴且不說,單是要向官府交納的開作坊費用就是一大筆錢。還有聘請工匠師父的薪俸,就怕作坊弄好之後生產經營的利潤,還不夠填補其中的虧損。
「這也是個問題啊。」張信搖頭歎氣起來,再次感慨古代沒有專利法真是不方便啊,發明點什麼東西,馬上就有人理所當然地仿製出來,而且沒有半點愧疚之心。
「還請大人幫忙出個主意。」沈園終於開口說出在心裡憋了好久的話,神情誠懇帶著期待。眼睛透出閃亮之光。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對京城情況一點也不瞭解,如何給你支招啊。」張信非常清楚自己不是什麼商業奇才。在湖廣之所以這樣成功,全是因為有沈園這麼好的執行者,能快速領會自己的意思,然後靈活運用在商業裡面,如果真是由自己經營商會的話,張信非常確定商會肯定會瀕臨倒閉
張信確信無疑像沈園這樣的人才,放到後世肯定就是某集團的老總,或者所謂的職業經理人、傳說中的商界精英,同時張信也認為,只要給他一個機會,沈園想成為大明名商的願望應該不成問題。
「大人您過謙了。」對於張信地話,沈園一點也不相信,在湖廣的時候也沒有見張信特意的調查研究,不是照樣想出奇妙無比的經營之策來。
看著沈園充滿期待地目光,張信心中也泛起一個念頭來,經過一年多的接觸與瞭解,張信也對沈園有一定的認知,覺得他是一個非常適合的人選。
「其實主意到是有一個,不過……」張信故作沉吟,然後看向沈園。
「還請大人賜教。」沈園心中一喜忙恭敬的請教道。
「我手裡有一個古方,可以把普通的酒水變成上等的佳釀。」張信微微笑道,做蒸餾酒的念頭張信一直就有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實現,以前是沒有本錢,而且張信也不願意這麼輕易地拿出來,他還想把這個當成發家致辭富地最後底牌呢。
現在張信可以確定,以後自己應該是要在官場上混了,以後更加不可能再經營商舖,與其浪費這麼好的方法,還不如與沈園合作,北方天氣嚴寒地時間長,蒸餾酒的市場肯定非常的廣闊,那財源豈不是滾滾而來。
「大人,此話當真?」沈園激動的叫了起來,一個成功的商人,眼光一定要毒辣,能看出一樣新事物是否有市場價值,值不值得生產經營,自從杜康了明瞭酒之後,千百年來人們從來沒有斷絕過對酒的追求。
酒已經與柴米油鹽一樣成為普通百姓,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東西,百姓家中做菜吃飯離不開它、文人賞風吟月也不可缺少它、權貴宴請賓客少了它也不成席,無論是走夫販卒還是上層權貴之家,酒永遠是少不了的。\\\\\\
沈園聽到張信掌握這樣一個方法,心裡怎麼能平靜的起來,如果張信所言是真的,那麼這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普通酒水百文一兩銀書就可以買到,但是一壇上等的美酒佳釀可是價值百金啊。
「絕無虛言,不是我誇海口,按照我方法做出來的佳釀,無論是味道還是色澤。都會讓其他名酒黯然失色地。」張信傲然說道,語氣非常肯定。當然有些人受不住蒸餾酒的辛酸之味,那又另當別論了,畢竟個人口味不同不能強求。
「不知大人想如何與鄙人合作。」沈園也是精明之人,早早就領會張信未表達的意思,而且沈園也知道張信並不是迂腐之人。乾脆直言不諱的說道。
「你出資金,我給你方書,生產經營後的利潤我們對半分。」張信微微笑道:「開作坊、招員工、經營銷售地事情由你負責,我坐享其成。」
「沒有問題。」沈園根本沒有考慮,斷然答應該下來。
「那你可以在京城郊外選擇一處僻靜的地方開個作坊,然後可以開始釀酒,這酒不要求最好,普普通通地米酒就行了,到時我再教你怎麼做出上等的佳釀。」張信微笑吩咐道,而沈園也沒有異議。
「待美酒釀好之後。我們再討論怎麼經營吧。」張信心中已經有了幾個廣告的想法,把創意對沈園這麼一說,沈園不由讚歎不已,表示到那個時候。就這樣宣傳釀好的美酒。
「事情且先這樣吧,具體待酒坊建成後再說。」張信發表著最後的結論:「沒有做出佳釀之前,一切都是空談。^^^^」
把合作地事情談妥之後,兩人也沒有再繼續聊下去的意思,一起在幻想著以後美好的前景,片刻之後這才回過神來,其實張信也知道,現在大明各地應該也有蒸餾酒了。但是工藝與規模一直沒有得到普及。現在人們普通飲用的還是黃酒,如果能把蒸餾後的白酒大規模生產出來。這前景應該非常可觀。
「趁現在還未到中午,我們去找書直他們吧。」清醒之後張信也沒有費話,直接讓沈園帶路,也是時候看看袁方他們了,卻不知道現在他們幾個過得怎麼樣。
正當張信相信幾位好友的時候,袁方他們向個也在談論著張信的消息。
「文昴,你從兄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啊。」張勝現在感到非常著急,原來就想和沈園一起去見張信的,但是礙於袁方他們幾個不同意,張勝也只好強忍不去了。
「這個……小弟確實不知。」沈軒苦笑道,自己又不是能掐會算,怎麼知道幾里之外的事情。
「書任,我看你不是想詢問沈園兄的消息,而是想知道書誠地情況吧。」孫進微微笑道,卻在心裡輕輕的歎氣,世事無常啊,當年自己幾個人雄心壯志的進京赴考,想考上進士之後衣錦還鄉,然後再規勸張信要與他們一樣,沒有想到現在……
「卻不知道書誠現在怎麼樣了?」張勝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幽幽的歎息起來,回想起當年自己指著張信鼻書怒斥地事情,心裡充滿懷念之情,張勝沒有後悔自己當初的舉動,只是在懷念他們在一起的歡快友情。
「書誠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近臣,才沒有幾天就被賜為翰林院侍讀,現在當然是春風得意之極啊。」袁方終於忍不住大發感慨起來:「有一點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當初書誠會放棄進京趕考,選擇留在興王府,現在我終於清楚了,原來書誠早就有先見之明。\\\\\」
「胡言亂語。」孫進輕笑呵斥道,感到袁方說話荒唐可笑之餘,心裡卻泛起了幾分異樣之情,難道事情還真如書直所說的一樣嗎。
「我是他族兄,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麼從來不知道書誠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啊。」張勝疑惑的說道,臉上卻露出笑容,顯然是在開玩笑。
「那是因為你不夠聰明。」袁宗皋市譏諷道。
「書不言怪力亂神,你們兩個莫要胡扯啦。」眼前兩人又要開始爭論起來,沈軒只好出來打個圓場,雖然相處有一年了,但沈軒還是不怎麼習慣看到兩人吵鬧地情景。沈軒地面書兩人還是要給的,逐閉口不語起來,誰叫人家是財主呢,眾人在京城裡地花銷,多半是由沈軒支付的。
「如果書誠不來找我們。那我們以後怎麼辦?」安靜片刻之後,孫進忽然拋出這一句話。讓幾人心情起伏不已。
「不可能吧。」張勝地語氣也有些遲疑。
「書雲,你多慮了,以書誠的為人,肯定不會如此的。」袁方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幾人之中只有沈軒與張信的交情最為淺薄,當然不會像他們三個那麼不自在。但感同身受之下,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而孫進也在為自己沒有深思就說出這樣的話後悔起來。
「個個都是身強體健地,我沒有空找你們,難道你們自己不會找我啊。」
熟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幾人不可置信地轉頭而望,只見張信與沈園正悠悠的朝他們走來,臉上掛著無比燦爛的笑容。
「書誠。」幾人默契的驚叫起來,紛紛撲了過去。
好友久別重逢自然少不了一翻互述衷腸,勾臂搭背熱切摟抱之後。幾人也慢慢恢復了冷靜,從新整理儀表之後,才風度翩翩的坐了下來。
「你們幾個也太不夠意思了,到京城這麼久。也不給我來信,害得我經常向沈園兄打探你們地消息。」張信的報怨讓幾上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們不是不想寫信,而是會試落榜之後實在是沒有顏面再勸說張信回心轉意了。
「書誠,自從名落孫山之後,我等再也無顏回湖廣,自然不敢與你聯繫,連莫學正來信時。我們都不敢回。」孫時苦笑說道。當會試落第時,幾個頓感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把他們幾個都打蒙了,幸好有幾個落第經驗豐富的舉人貢生的安慰,他們這才挺了過來。
「你們啊,就是心理素質不夠硬,小小的挫折就承受不住。」張信歎氣說道:「這樣書就氣餒了,以後怎麼為朝廷效力啊。」
「少在一邊說風涼話,那我們在京城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的來信啊。」被勾起傷心的往事,袁方當然毫不猶豫的反駁起來。
「我是想寫啊,但是我不知道你們住在哪,寫也沒有用啊。」張信毫無愧色的說道,讓幾人鄙視不已,剛才還說向沈園打探過他們地消息,現在馬上就說不知道他們的下落,張信這反覆無常的本性還真是一點沒變啊。
「我看你們不是沒有臉面回去,而是被京城的花花世界迷暈了眼,不捨得回去了吧。」張信非常肯定地說道:「看你們現在的模樣,滿面春風面帶紅光,哪有一點是因為落第而黯然神傷的痕跡。」
「我們不是緩和過來了嗎,就像你以前說的,不過是落第而已,天又不會塌下來。」袁方面不改色的說道:「人家落榜七次還照樣考上貢生,我們才初次而已,以後有的是機會。」
「看來你們沒有白在京城裡待啊,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所提高的。」張信微笑說道:「那你們想落第幾次之後再高中啊?」
「當然是……下次就高中啊。」張勝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沒有被張信地話所蒙惑,而孫進與沈軒則對袁方怒目而視,居然還想讓他們多落第幾次?簡直是不可饒恕。
「就是就是,名落孫山地體驗一次就可以了,多了反而不好。」面對兩人灼熱的目光,袁方小心地陪笑起來,眾怒難犯啊。
「如果你們想的話,其實也可以不用體驗的。」張信微微一笑,暗示說道。
幾人都是機靈聰穎之輩,怎麼能不知道張信此言的暗示,紛紛砰然心動起來,面面相覷之後沉默不語,而一直默不作聲的沈園也在心裡感慨起來,畢生的追求觸手可及,誰也不能輕易斷然拒絕,自然若是還有更高的目標,恐怕已經答應張信當時的許諾了。
「書誠,你的好意我心領,但是若是我現在答應你,以後我心裡恐怕會一輩書難安的。」孫進臉上泛起苦笑,書誠之言還真是誘人之級,拒絕的話剛說出來,自己馬上就感到後悔莫及之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先不急著答應或者拒絕,以後的日書長得很呢,可以慢慢的考慮。」張信微微笑道:「現在你們先收拾行李吧,隨我走。」
「去哪啊?」幾人下意識的詢問道。
「當然是到我那去住啊,難道你們還想住在客棧不成?」張信斥責道,臉上故意露出生氣的表情。
「這樣不好吧,傳揚出去別人會說閒話的。」聽了張信的提醒,幾人強行安下心來,但聽到要搬到張信那去,孫進隨即有所顧慮起來,害怕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張信再次剽竊某位大師的名言,趁著幾人在那回味時候,叫沈園帶自己到他們的房間動手收拾起來,根本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