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唸始皇,神造天邦。
甲冑威烈,山峨蕩蕩。
明慧中天,澤被洪荒。
重建大業,雄起青觴。
滄桑替罔,嗟哦情傷。
已越千載,強伺耽揚。
基台難顧,噓墟黃梁。
五色旗布,天下汪漾。
以心事民,可堪重光。
人執鞭繩,反為魚羊。
懿維太上,傳世英豪。
振臂奮起,天宇遂長。
豈淪災洪,亂更武張。
泱泱一洲,再入篙漭。
吾雖不才,刀光俱亮。
千里行兵,不問其昌。
諍諍鐵骨,不容彼光。
內外一心,固若銅牆。
再整朝風,拳拳彷徨。
萬刃流星,再現靈頏。
東引西成,南平北荒。
此志此心,永矢勿忘。
備武尚文,昭告列祖。
天地可鑒,四海王湯。
對著神女和太清始皇的牌位,我大聲的讀完了自己親手書寫的祭文,就了火燭隨手燒了,然後再燃了三根重香,輕輕的置在面前的銅鼎之內的香米中,看著三縷青煙直飄九霄,伸手從內侍所托的青絹上取過皇冠戴在了自己的頭頂,然後緩緩的轉了身看著校場中整齊跪伏的十萬兵將,山呼之聲頓時震耳欲潰。
我本不欲稱王,可硬是讓那些無事生非之人逼迫的被迫踏上了此路。
南郡百姓們造反,一個縣一個縣起事殺官分糧,日前已更是聚了近百萬之眾,只因李風清強守了凌洞關,方才保的太清京城的一方安寧。
說起來對百姓們的所做所為本也無可厚非,說來也實是被那些個貪官污吏們所迫。若朝中官員們能深體民情,協助朝廷多方救助,這場暴亂也能化做清風而去。可官吏們不思悔過變本加厲,為了自己的奢侈生活不惜損害太清的江山社稷,然後尋個理由又將天下大亂的帽子扣在了我的頭頂。
三公主幾乎一命歸西,從那個事中共查出涉及的臣子已近百位,諸多朝中地方的臣子們也捲入其內,那些人明裡對著我百依百順,暗裡相互勾結欲行兵犯天。對於那些個官員們的所做所為雖讓我傷心不已,可也堅定了我的信念。曹操曾言過「寧可我負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負我」,其實這話裡早已將個無可奈何之意躍然而出。
原本我並不想坐了皇位,只因不知何時說走就走沒個准信,也本想另扶了一位皇子我從旁輔之。可現在我已改變了心意,不讓我稱王我還偏要稱個王,你與我做個對頭,我就與你死拼到底。
冷笑著看著黑壓壓跪著的人們,慢慢的走下臨時搭就的祭天的神壇,再慢慢的走到了呆呆的立在壇前的三公主,輕輕的抓起她的手合在我的掌內,看著她眼中漸漸有了些紅有了些淚,對著她一笑拉著她的手再返身走向神壇。
剛踏上第一層台階,耳邊忽的傳來了李華笑嘻嘻的聲音:「哥,你放開手去做,再說幾個神神的事,咂一咂這些人,俺助你讓它實現,也好讓你行起事來方便些。」聲音忽左忽右、忽近忽遠的讓我有了些呆癡,再細細的張耳聽了卻又沒了音。這個事我也曾遇到過,就是在與師傅比太極拳的推手時,李華也曾如此在我的耳中傳聲,一時不由的心中大喜。
心志滿滿的登了天壇,對著站在一旁的司天監大聲道:「你可將朕的旨意先行傳曉將士們,若朕果真能坐了這個江山、三公主果真能做了朕的皇后,朕再次敬告上蒼時,『百鳥朝鳳、日現三光』。」
司天監呆呆的看著我臉上似乎極是不信,可能是見我很是堅定,於是磨磨蹭蹭的向壇下走去,走一步回一下頭直到壇下,再回轉了身看著我,見我對著他用力點了點頭,遂猛的將頭一回緊走幾步翻身上馬向著兵將們急駛而去,然後眼看著他策馬在每一個方陣前都稍做停留,對著每一個方陣都大聲的呼喝幾句,想來定是將我的話傳於眾人聽了。
再看看台下站著的眾位將軍,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眼神中有著太多的不信。
我回了頭看著臉上羞紅的三公主,遂緊緊的握著纖手不再放開,拉著公主對著大鼎跪在了地上的鋪團上,仰面朝天大聲的道:「朕今日與公主定下終身,期望上蒼能夠許朕得此美眷,如果天意使然,就讓『百鳥朝鳳、日現三光』。」其實對於個什麼百鳥朝鳳、日現三光之說我也不能確定,即然李華說什麼都能做到,也只是給他出個難題一笑而已。
公主紅著臉在我的身邊跪著,低著頭偷眼看著我,見我一看她又慌忙的將頭轉了回去,我不由的心花怒放,這就是說這個俏佳人終於被我收在了懷中。
昨日給我安排祭天的順序時,司天監再三的言明祭天時不能讓公主登壇,說是女人登壇不利天下,可我本就不信那些個迷信,故意的說三公主本就是天上公主下凡,她如不去卻是對天不敬了。司天監一臉困惑的看著我,最後終於被我說服。
扭頭看著司天監急急忙忙的奔回到了壇上,雙手緊執了青翎,那上面寫著祭天的順序,看了一看對著我大聲的道:「吾皇祭天,三叩。」
我拉著公主心裡也不知怎的竟然覺的自己十分的虔誠,在鋪團上硬生生的狠狠的叩了三個頭,再拉著公主站起身來四面張望。壇上壇下的所有的人也和我一樣,仰了脖亂亂的看了起來。
片刻後,一群黑影鋪天蓋地的從天邊飛來,漸漸的行的越來越近,定眼再看時,領先的似乎正是那只龐大的鳳凰,在其身後不知跟隨了幾萬隻紅黃不一大小不同的鳥兒。
我不由心中大喜,這個李華還真是了不起,不知何時將個死活也不願離島的大鳥驅了過來,又不知從何處尋的了那些個亂七八糟大大小小的飛禽隨在了它的身後,得意的偷眼掃視了一遍壇上壇下,所有的人均怔怔的立著,司天監的臉上顯得十分的興奮。
鳳凰真個是百鳥之王,五彩斑斕的身子在祭壇的上空盤旋了幾周,隨後向著我急衝而下,眼看著這隻大鳥似乎了瘋一樣來的飛快,我不由的被唬了一跳,還未醒過神,鳳凰已將個大翅一收,幾個跳躍到了我的身邊,將個大頭親暱的伸到了我的手下晃來晃去,看來它的意思是讓我摸上個一摸,以示親熱。
公主早就歡喜起來,在島上她和鳳凰相處的就十公融洽,眼看著鳳凰到了我的身邊,高興的大叫著甩開了我的手蹦到了它的身側,一把將個鳥脖兒緊緊的攬了,我輕輕的撫著鳳凰的頭向四下看去,眼見著著驚怔不已的人們心中不由的得意了起來。
抬頭看看天上,在祭壇上空盤旋著的幾萬隻鳥兒幾乎將天空遮去了一半,晨起的陽光正暖暖的照著我,將我和公主沐浴在了金色的光華里。
忽然台下的兵將們亂了起來,人頭攢動陣形早亂的沒了個樣,更有人大聲的叫道:「蒼天顯靈,真是三個日頭。」更多的人扭了身子,對著個太陽叩個不止。
我扭回了頭向淡黃的太陽看去,果然,不知何時三個太陽齊齊的斜掛在空中,心靈被深深的震憾。在淡淡的雲霞裡,三個日頭一樣的大小、一樣的光華刺目,如同三個兄弟般並肩而立。這個景除在傳說中聽到過,何曾如今日來的真切,這已不再是幛眼法了。
一時不由的心中大聲的讚了起來,好個李華,這樣他都能做的到,而且行的如此玄妙,明顯的是他已身居了另一種強大的功法,不知是不是已將大羅金仙錄全部修完了。
怔怔的看著三個太陽,耳邊又聽到了李華的得意的聲音:「哥,俺還成不?這下你還能再出個麼法子來難為俺?你就是想將個山倒過來俺現在也能做的到,嘻。」
聽了這話,我不由仰天「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隨手撫著鳳凰看著跪在地上的所有的人,此時一個個臉上的神色無不是萬分的震驚和欽服。
「萬歲、萬歲。」校場中的兵將們忽然齊聲一遍遍的山呼起來,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壇上壇下的官員和將領們也對著我跪著隨聲齊呼,一時我耳中滿是「萬歲」,心裡便也有了些傲然。不過說真的,對於這「萬歲」兩字我到還是不太著了意,細細的想來天底下怎能有個「萬歲」的人?
端坐在玉座上,雙手扶著玉座的兩個玉石雕出的扶手躊躇滿志。
大殿廊下正鳴鐘擊磬、樂聲悠揚,座基前的香爐和銅鼎、銅鳳凰裡點起香枝,煙霧繚繞,在玉座兩旁還放著兩乘肩輿,不用說是為了方便我在宮內行走之用。
對於這個座位我心中並不太滿意,玉石面上只鋪了一層絲絹,坐在上面硬硬的咯的下身很不舒服,若天有些涼,這上面定是奇寒無比,也不知當初為何如此做了,閒下來時一定改了去。
方才行完登基的大禮,將我累了個半死不活,一會起身一會跪下的讓我極為不耐,好在做了禮官的御使們偷偷的看著我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大好看了,慌忙匆匆的省卻了許多繁雜的禮,才讓我能夠喘上幾口氣。
殿外的中間御道兩邊排列著儀仗,白石台基的上下跪滿了文武百官。
老太傅一搖三晃的進了大殿行到了座前,對著我一躬身道:「承天納福,吾皇萬歲,請吾皇下旨百官靚見。」
我對著老太傅點了點頭道:「請太傅傳朕旨意,百官入朝。」
老太傅回轉了身對著一旁立著的內侍道:「傳百官進殿。」
內侍對著老太傅一彎腰,然後直了身對著殿外大聲道:「皇上有旨,百官入殿,拜見吾皇萬歲。」
耳邊早傳來了殿外文武官員們的齊聲山呼:「吾皇萬歲。」
張眼再看時,三十餘個文官在江萬才的引領下順著殿門的左側一個個的行了進來,站在了一旁,三十餘個武將們在李鐵拳的帶領下順著殿門的右側也魚貫而入,立在了另一邊,然後兩路人對著我又齊齊的跪了下來,高呼道:「吾皇萬歲。」
對於這個禮節我十分的反感,就我自己而言如果讓我去跪了別人,那是萬萬不能夠的,此時看著曾經朝夕相處的人跪在下面,似乎是一下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也曾讓老太傅想法去更改,可老太傅說是祖制,歷朝均是如此萬不可變了去,也只好隨了他的意,可心裡總是想著「已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些個詞。
眼看著地下跪著的近七十個官員,心裡又想著為何老人們總是說文武百官入殿中,可現在分明只有這麼些,看來那些話是極不准了的。強行鎮定了下來,對著眾臣一揮手:「臣工們且起了身罷。」
文武官員們又是齊了聲道:「謝皇上。」遂亂亂的站了起來,依著官職的大小在兩旁依次列了隊。
李鐵拳隨即出列對著我一躬身道:「大莊、啊、皇上。」頓時尷尬的將子扭了幾下。
我一聽不由的樂了起來,這個李鐵拳還是未能改了對我的稱呼,不過,聽著他叫我大莊主,心裡也是有了些開心。於是對著李鐵拳道:「大將軍不必如此難受了,朕喜歡聽你叫朕為『大莊主』。」
李鐵拳扭捏的道:「謝皇上,我這一時忘了改口了。」姿勢一點也不像是個七尺大漢,扭動的身子有了些女人的樣,殿中之人頓時哄笑了起來。
李鐵拳將頭一扭對著身後的百官們一瞪眼大聲的道:「沒聽見皇上願意聽我那樣稱呼了麼?不許笑。」然後再回過頭來「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我也隨著笑了起來,殿中氣氛經此一鬧便活躍了許多。
「皇上,」李鐵拳對著我大聲的道:「張將軍和許將軍已領了十萬兵將們日前已先行南郡,糧草也已隨後而去,不過後續的補給還望早日成行。」
周大刀隨即出了列對著我大聲的道:「今年各地欠收,糧草已是十分的困難,玉山中尚有個二十萬兵將們也將隨後出,這一下再籌集這麼多的糧食就幾乎做不到了。」
江萬才出列道:「皇上,其實這個事也很好解決。原先的皇親們這麼些年來在京城外圈地達數十萬餘畝,今年京城附近雨水充沛,已是大獲豐收,若是能將他們手中的糧徵調,別說區區三十萬人馬,就是五十萬也夠用了。」
這些話讓我有了些為難,主要還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不能做的太過份,可眼下天下已是大亂,不行些霹靂的手段也不能成大事不是。正呆呆的想著,龔進生已是出了班。
「皇上無須顧忌太多,」龔進生淡淡的道:「這個天下吾皇已是穩穩的坐了,對於過去的皇親們不趕盡殺絕已是見了吾皇的仁慈,皇上可下一道征食的旨,想來那些過了氣的皇親們不得不支持了。」
新任的禮部尚:「太學士所言極是,那些人惟恐天下不亂。他們已將個太清鬧了個烏煙瘴氣,如今不辦他們已是寬容的狠了,若他們再敢將新朝的天下亂了,皇上可千萬別再心軟了就是。」
這些話儘管我並不贊同,可聽來卻是極有道理,再看看立在台下的群臣們,一個個也是亂亂的低聲議論了起來。
老太傅對著我點了點頭:「皇上,龔學士的話是對的,老臣也頗有此意。」
一旁的趙一劍已是亂亂的嚷了起來:「皇上,你讓我去,如果他們不肯放糧,我一頓老大的錘砸過去,若再不肯,立時全下了大牢,看他們狠還是我們狠。」
黃燦緩緩的出了列道:「日前將太醫們一個個的審過,不少官員們暗中行事,我已捕了近千人,刑部還需早日出個結果,對於那些人該如何處置了。」
刑部尚書也是老太傅新近提拔的人,一聽黃燦的話慌忙出列應道:「已審過多人,一個個的死咬了口就是不承認,只有個小廝無意間說露了嘴,似乎這些事均與七王有關。」
殿中大臣們頓時一個看著一個的默默無語,我也是心裡極不信了。想來七王與公主本是一家,若公主立穩了身,他也隨著榮華無盡,我對他平日裡也很有好感與我平日裡也走的很近,這事聽起來總是讓人有了些猶豫。
「依老太傅的意思,此事該如何辦了?」我看著老太傅道。
老太傅尚未作答,陳中機大步行了過來:「新朝方立,不能容他們亂了京城,皇上應大刀闊斧的去除隱患,對於將來只有好處。」
殿中眾臣們齊聲道:「正是如此。」
老太傅待眾人喊完,抬了頭看著我道:「去舊才能見新,破殘方立新章。皇上不可猶豫,迅去除腐肉,雖然當時有些疼痛,可以後身子自然會好了起來,不然再讓他們那樣鬧下去,新朝是否安穩還真難說的緊了。」
這些話如同警鐘般在我的耳邊「轟轟」的敲擊著,想了想也是,三公主與我是兩情相悅,同那些皇親們自是沒有關係,雖然與七王本是一家,可古人曾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不忍痛趁早將毒去除,只怕以後沒了機會。
思之再三,遂狠了狠心對著老太傅點了點頭道:「太傅可下廷旨,將所有牽涉之人一個也不要放過,即然動手就要快、要狠。」
一旁黃燦已是大聲的叫好:「好,等這一天等的太久,百姓們對他們恨的是咬牙切齒,平日裡敢怒而不敢言,如能將他們除去,百姓們自是真心擁戴了皇上不說,官員們也從此小心的做事不敢怠,這個江山從此皇上是笑著握於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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