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十章 問鼎中原 第三十七節
    第十章問鼎中原第三十七節黑色「堡壘」在袁軍的連番衝擊下搖搖欲墜,「墒牆」更是被沖車撞擊得傷痕纍纍、殘破不堪。幾十台巨大的沖車就像鋒利的長箭一般狠狠地插在了方陣之內,身受重創的「巨人」憤怒地咆哮著、掙扎著,慘烈的吼叫聲讓整個原野都隨之戰慄。北疆軍的方陣漸漸潰不成軍,雖然將士們士氣如虹,依舊在狂風暴雨中酣呼鏖戰。但由於防線的整體崩塌,由於幾十台沖車深深釘在陣內阻礙了防線的重建,他們最終未能擋住數千敵人的瘋狂攻擊。混戰在瞬間爆發。「擂鼓……擂鼓……」高幹看到北疆軍堅固的方陣被自己順利摧毀,興奮地連聲嘶吼,「殺上去,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幾年來,自己被北疆軍殺得丟盔卸甲、體無完膚,今天總算報仇了。用沖車攻擊方陣,不過是自己臨機一動的主意,誰知竟然有如此驚人的效果。大軍所帶的這些沖車,本來是對付北疆鐵騎的。這場大戰是生死之戰,一戰決勝負,時間不會拖得太長,因此韓遂下令把大軍的糧草輜重都囤積在了渭水河南岸。但大軍如果沒有大量的輻重車就無法組建臨時車陣以對抗北疆鐵騎的攻擊,於是自己便讓士卒們把這些沖車帶到了戰場上。現在看來,這些沖車不僅僅可以攻打城池,可以組建車陣對抗鐵騎,還能對北疆軍的方陣產生致命的打擊。高幹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聽到了勝利的鼓聲。他渾身充滿了力量,揮舞著盾牌和戰刀,帶著大軍呼嘯殺進。楊震連中數箭,踉蹌倒退,一屁股坐到了弩炮車的車轅上。沒有退路了,後面就是車陣,要死也只能死在這裡了。他氣喘吁吁地低下頭,無力地放下了手上的盾牌。他已經殺得連手都舉不起來了,傷口上的血流滿了全身,讓他感覺自己的生命也在一點點地流逝。他的身邊堆滿了屍體,鮮血染紅了地面,但對面的敵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他看到自己的親衛屯屯長被長矛刺穿了,看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親衛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他想衝上去救他們,但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根本邁不動,他甚至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浴血的敵人衝了上來,長矛、長槍、戰刀、戰斧,各種武器像下雨一般飛過來。「大人,快退,快退……」士卒們瞪大了眼睛,聲嘶力竭地叫著喊著,聲音就像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斷斷續續。我要死了嗎?楊震劇烈地喘息著,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膛撕開。他想舉起盾牌擋一下,但他的手動不了,好像早已離開了軀體。「轟……」一聲巨響,弩炮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發出了一聲驚天咆哮。敵人就像風中的落葉一般輕飄飄地飛了起來。楊震眼前一黑,在弩炮車劇烈的震動中滾到了地上。「放……給我放……」楊鳳披頭散髮,臉上血跡斑斑,殺氣凜冽,「傳令各部,撤進車陣,撤進車陣……」「大人,不能放,前面還有自己人,還有我們自己的兄弟……」戰車營的軍司馬瞪大了血紅的眼睛,恨不得把楊鳳殺了,「撤不進來了,還是一起衝出去殺吧。」「我殺了你。」楊鳳抬手給了他一個巴掌,「給我射。」梁百武躺在地上,面無血色,兩眼無神地看著楊鳳和幾十個士卒抬著楊震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他死了嗎?」「沒有,還有一口氣。」楊鳳把昏迷不醒的楊震放到地上,「你還能站起來嗎?」「你要去哪?」「子威(華雄)被敵人圍住了,我要去把他救出來。」楊鳳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指揮各部撤進車陣,用弩炮連續不停地轟,讓弓箭手把所有的箭都射出去。記住,不許讓一個敵人衝進來。」楊鳳站起來衝著一隊悍卒招招手,轉身飛奔而去。華雄和士卒們左衝右突,試圖接近車陣,但他的目標太顯眼了,圍在四周的敵人都知道他是一位將軍,步步阻殺。一柄戰斧凌空而至,華雄怒吼一聲,小退一步,左手圓盾奮力迎上。「彭」一聲,圓盾不堪重擊,頓時碎裂。敵卒高聲歡呼,戰斧再下。「殺……」不待戰斧落下,華雄手中半截斷矛已經插進了他的腰腹。敵卒慘嗥倒下。華雄一腳將其跺開,左手順勢奪過他的戰斧,飛身撲進敵群。霎時間,鮮血四射,斷肢殘臂上下飛舞,十幾個敵人紛紛撲倒在地。北疆士卒呼嘯跟上,左右掩殺,距離車陣越來越近。「圍住他,圍住他,不要讓他逃了……」鄧升帶著一隊親衛突然殺到,死死擋住了華雄。「去死吧……」戰斧厲嘯,迎頭劈下。一個敵卒躲閃不及,被一斧砍個正著,頓時戰盔碎裂,腦漿迸裂,淒厲的慘叫聲驚心動魄。不待華雄拔斧再起,鄧升的戰刀厲嘯而至,一刀砍斷了斧柄。華雄大駭,抽身急退,不料背後就是自己的親衛,退無可退。「殺了他……」鄧升又驚又喜,縱聲狂呼。敵卒一擁而上,數支長矛齊齊刺向了一臉無奈的華雄。就在這時,楊鳳從側面殺到,他想都沒想,隨手抓起地上一具屍體,用心全身力氣拋了過去,「子威,躲開……」華雄聽到楊鳳的聲音,心領神會,雙腳用力,騰空側飛而起。屍體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到了敵卒頭上,數支長矛同時刺空。楊鳳騰空而起,手中長槍如閃電一般劃空而過,濺起了滿天血花。四個敵卒慘聲尖叫,倒飛而起。跌落在地的華雄在楊鳳的保護下,一躍而起,高大的身軀如猛虎一般將一名舉矛刺向楊鳳的敵卒撞得高高飛起。同時間,雙拳齊出,將另外兩名正要撲上來的敵卒打得仰面而倒。楊鳳落地,身形不穩,連沖數步,一頭撞到了華雄的後背上。「結陣……結陣……」兩人的親衛們一前一後,奮勇殺到,迅速結成了一個錐形戰陣。「走,走,殺回去,殺回去……」一個西涼騎卒無意間抬頭看向天空,他看到了耀眼的太陽,也看到了從天際間翻滾而來的巨大煙塵。「敵騎,敵騎突襲……」恐懼的叫聲霎時撕開了籠罩在戰場上的血腥。梁興駭然抬頭,臉色驟變。「吹號,吹號……結陣迎敵,結陣迎敵……」「嗚嗚……嗚嗚……」號角急促吹響,淒厲而驚恐的聲音迅速傳遍了整個戰場,所有人都在這瞬間抬頭北顧。高幹臉上的笑容不翼而飛,他想哭,從內心深處傳來的陣陣痛苦讓他渾身戰慄,仇恨的烈火在這瞬間爆燃。「鳴金,撤兵,撤兵……」「大人,你看,你看東面……」鑼聲剛剛響起,士卒們再度發出了驚恐的叫聲。高幹霍然轉頭向東,兩眼遽然睜大,神情極度絕望。北疆鐵騎,龐大的北疆鐵騎還是出現了。和去年的中原大戰如出一轍,北疆人在最後一刻舉起了殺人的屠刀。中計了。「擂鼓,擂鼓……結陣……」高幹仰首向天,放聲狂呼,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憤怒和恐懼全部吼出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撤了。倉惶後撤,三萬人的大軍勢必瞬間崩潰,繼而會導致左翼和中路戰場的崩潰,大軍極有可能全軍覆沒,中原大戰的最後一幕將再次重演。「向韓大人求援,請他速派援軍,接應我們撤退。」「命令梁興、馬玩兩位大人,衝上阻敵,務必給我們爭取結陣的時間。」「急令辛毗、鄧升、張南三位大人,立即向中軍靠攏,就地結陣。」高幹手指尚在血腥鏖戰的戰場,連聲叫道,「傳令各部,把沖車拖出來,拖出來。」北疆士卒歡聲雷動。「撤,撤,撤進車陣,全部撤進車陣……」楊鳳靠在弩炮車上,無力地揮動著手臂。「當當……」金鑼鳴響,一陣緊似一陣。北疆將士們欣喜若狂,紛紛湧進車陣。華雄高舉雙臂,激動地仰天長嘯。最艱苦最慘烈的搏殺過去了,剩下的事就是圍住敵人,一口一口地吃掉他們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出擊?」「沒有必要了。」楊鳳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就算他們長了四條腿也沒用。一百多里外就是渭水河,除非他們長出一雙翅膀飛過去,否則必死無疑。」華雄還想再勸,楊鳳指指四周癱倒在地的士卒,苦笑道,「子威,我們從清晨打到下午,四五個時辰了,實在打不動了。高幹和他的手下一直養精蓄銳,生龍活虎一樣,我們衝上去,純粹送死。」華雄惋惜地歎了一口氣,抬頭望向後撤的敵軍,「棲之,他們已經後撤了,怎麼還把沖車拖了出去?難道他們還要打?」「什麼?還要打?」楊鳳急忙轉身細看,「高幹這小子雖然屢戰屢敗,但打仗的確有一套。今天我們吃大虧了。」接著他皺皺眉,疑惑地說道,「看樣子,他不打算逃,而是要和我們拚命。」「難道他們手上還有兵力?」華雄擔心地說道。「這裡至少有三萬人到四萬人。」楊鳳望著堆滿屍體的戰場,心有餘悸,「短短時間內,我們方陣被破,損失慘重,就是因為我們的估算有錯誤。現在看來,他們的兵力至少在十萬人左右。」「如果他們有後備軍,那兵力基本上和我們旗鼓相當,今天這一仗就難打了。」華雄吃驚地說道,「這個情況要立即稟報太尉大人,請他及時調整兵力部署,改變攻擊策略。」「好,立即派人回稟太尉大人。」梁百武在親衛們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坐到了地上。他沒有力氣了,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空殼,隨時都有可能在風中化作齏粉。楊震還是昏迷不醒,幾個醫匠圍著他團團亂轉。梁百武湊到他耳邊,大聲喊了幾句,但楊震沒有任何反應。「他會死嗎?他怎麼還是不醒?」一個年紀稍大的醫匠愁眉苦臉地搖了搖頭,「楊大人中了四箭,但我們只取出了三個箭簇,剩下的那支箭簇插在楊大人的心口附近,我們不敢亂動,擔心……」「他都要死了,還擔心什麼?」梁百武憤怒地叫道,「快把箭簇取出來。」「不行啊,大人……」那個醫匠連連搖手。「還是把楊大人急速送回城裡醫治吧。」梁百武又急又怒,破口大罵,「他要是死了,我把你們的腦袋全砍了。」「大人,砍腦袋事小,救楊大人事大啊。」梁百武氣得兩眼一翻,當即暈倒在地。麴義、雷子、劉豹率軍一路飛馳,揚起的滾滾煙塵遮天蔽日。梁興帶著一千五百多人飛速迎上。他以為這路鐵騎大軍人數不會太多,自己這一千五百多人勉勉強強也能阻擋一下。此刻北疆軍到底有多少軍隊,誰都無從判斷,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高幹能在左翼戰場上拖住北疆後備大軍,那麼西涼人安全撤出戰場的機會將大大增加。當然了,現在梁興也不指望這一仗還能打贏了,只要大軍能安全撤回長安就非常僥倖了。梁興不怕徐榮,也不怕楊鳳,他怕李弘。所以當他看到北疆鐵騎象潮水一般衝過來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看清主戰旗的旗號到底是誰的。隨著雙方距離的逐漸拉近,隨著北疆鐵騎大軍矯健的身姿從煙塵之中逐漸露出,梁興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這仗不能打,不管前面是不是李弘,這仗都不能打了。自己這一千多人衝上去,一個照面打下來,能活下來的不會超過三成。「吹號,撤,撤……」梁興猛然斜轉馬頭,掉頭就跑。跟在他後面的西涼士卒早就想逃了,這時聽到撤退的號角,立時緊勒馬韁,撥轉馬頭,一窩蜂地狂奔而去。梁興本想帶著他們撤到中路會合韓遂,但這些西涼卒慌不擇路,竟然直接南下,逃離戰場了。梁興不敢獨自去見韓遂,更不願捨棄這些老部下,無奈之下,也只好跟著他們打馬而逃。高幹正指揮大軍結陣固守,忽然看到梁興不戰而逃,把戰場左翼全部讓了出來,不禁氣得暴跳如雷。戰場左翼如果給北疆軍控制了,自己撤向中路會合韓遂的通道就被切斷了,而韓遂想從中路接應自己也難於登天。「這個蠻子,我要抓到他,剝了他的皮。」「元才,現在怎麼辦?我們是會合韓遂,還是直接南撤青戈渡口?」辛毗看到北疆鐵騎氣勢洶洶地殺過來,人數之多大大出乎自己的預料,知道大軍被圍的命運已經不可避免,急忙建議飛速撤離。「不能撤。」高幹漲紅著臉,怒聲吼道,「中原大戰怎麼敗地,你忘記了?」「我們會被包圍的。」辛毗指著從東邊天際間傳來的戰馬轟鳴聲,扯著嗓子吼道,「馬玩只有一千多人,他擋得住北疆鐵騎嗎?他會跑得比梁興還快。即使他願意幫助我們擋住北疆鐵騎,但他又能堅持多久?轉眼他就會全軍覆沒。」「我們逃得掉嗎?此處距離青戈渡口一百里,沒等我們撤到青戈渡口,大軍就已經全軍覆沒了。」高幹用力一跺腳,「與其被北疆人追著殺,還不如在這裡和他們決一死戰,臨死也要殺幾個墊背。」辛毗臉色鐵青,怒氣衝天地瞪著高幹。「佐治兄,中原大戰結束不到一年,北疆軍到底有多少實力,你我心裡都有數。」高幹強忍怒氣,低聲勸道,「就算我們被徐榮騙了,他現在手裡還能有多少兵力?兩萬?三萬?就算他還有三萬鐵騎,我們也有一戰之力。」「目前我們手上有三萬五千人左右。其中三萬多人是剛剛參戰的主力,將士們體力充沛。韓遂手上也還有七千精銳後備軍。我們有這四萬主力大軍難道還不能順利撤退?」「現在在中路戰場上,馬超和閻行佔盡了優勢,隨時可以支援過來。左翼戰場上,西涼軍雖然沒有佔盡優勢,但他們把北疆軍全部拖住了。這樣一來,我們即使被北疆鐵騎圍在了這裡,但突圍會合韓遂,然後再從容撤出戰場完全可以。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有足夠的兵力對抗北疆軍,但我們缺乏對抗北疆軍的勇氣。只要我們有勇氣和北疆軍決戰,我們就一定能殺出去。」辛毗兩眼望著前方,仰天長歎,「好,我聽你的。」「大人,北疆鐵騎殺到了……」鄧升站在馬背上,極目遠眺,突然,他失聲尖叫起來,「天啊,那是麴義,是麴義的戰旗。」龐德率領兩萬鐵騎大軍出現在天際之間,氣勢磅礡。馬玩驚呆了,他看到了龐德的戰旗,看到了湟中羌聶嘯的戰旗。「這次完了,徹底完了。」馬玩慘然一笑,「龐德的大軍不在天穹沙漠,竟然在鄭白渠。完了,徹底完了。」「大人,走不走?再不走我們就要成肉餅了。」馬玩的親衛連聲催促。「走,快走……」馬玩一鞭抽到馬腹上,奪路狂奔,「快去告訴先生,龐德的大軍到了戰場,快……」他帶著一千多人還沒跑上幾百步,迎頭遇上了梁興,「北疆鐵騎殺來了,高幹被包圍了,我們快走。」馬玩駭然心驚,跟在梁興後面打馬飛馳,跑了一段路,他忽然想到這樣逃離戰場,可能會給西涼軍帶來滅頂之災,急忙上前叫道:「我們不能逃,要去會合先生,告訴先生龐德的軍隊到了關中,讓先生帶著軍隊盡快撤離,否則,西涼軍可能全軍覆沒。」梁興當然不願意逃離戰場。如果韓遂安全撤回,自己這顆腦袋就危險了,只不過現在士卒們肝膽俱裂,想喊也喊不住。「先脫離戰場,不要給北疆鐵騎困住了。」梁興一邊縱馬飛馳一邊大聲說道,「等到了安全地方,我們再重整軍隊會合先生。」麴義率領一萬鐵騎呼嘯而至。他並沒有立即指揮大軍發動攻擊,而是命令雷子、劉豹各帶一軍切斷了高幹的退路。此刻東面龐德的大軍已經出現了,而鮮於銀、張郃、高覽的大軍稍後就能趕到,只要先把高幹圍住,不讓他趁亂逃走,這一仗就已經打贏了。高幹神采飛揚,在陣中往來飛馳,鼓勵各部將士堅守戰陣,「西涼軍在中路戰場和左翼戰場已經確立了勝利的優勢,只要我們在這裡拖住北疆軍主力,讓西涼軍有足夠的時間擊潰北疆軍,我們就能取得關中大戰的勝利。」高幹信心十足,說得天花亂墜,但他手下的將士們卻將信將疑,畢竟北疆軍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地衝上來,這對大軍士氣的打擊非常大。不過僥倖的是,這支大軍的主力原來是袁譚的,他們一直待在關中,只聽過北疆軍的神勇,並沒有親眼看到北疆軍神勇到什麼程度。還有一部分人是南陽的軍隊,其中大都是新近招募的新卒,對北疆軍更是一無所知。無知者無畏,再加上剛才把北疆軍打得狼狽不堪增添了他們的信心。另外還有一幫膽子撐破天的統軍主將們把北疆軍罵得狗屁不如,結果高幹竟然奇跡般地穩住了大軍的軍心。麴義沒有急於進攻,給了高幹部署兵力堅固戰陣的時間。高幹把南陽的軍隊部署在戰陣中間,免得他們在激戰開始後因為恐懼逃跑而摧毀了戰陣。關中的軍隊佈陣於外圍。幾十台沖車和兩百多部輜重車錯落擺放,雖然車具的數量不夠,但這個車陣足夠阻擋和減緩鐵騎的攻擊速度了。龐德大軍的殺到,讓高幹的自信越來越少。從目前戰場上的兵力部署來看,徐榮顯然精心做好了一切準備,他早就下決心打這一仗全取關中了。現在自己被北疆軍的鐵騎圍得水洩不通,想突圍會合韓遂困難重重。「大人,如果韓遂不願意救我們,乘機逃掉了怎麼辦?」張南忐忑不安地問道。高幹駐馬立於陣前,手中的馬鞭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大腿,漠然苦笑,「怎麼辦?你說怎麼辦?」「韓遂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此仗如果敗北,他無法守住關中,必定會重新投靠河北。」鄧升恨恨地說道,「我看,如果到了黃昏的時候,韓遂還沒有殺過來,我們就連夜突圍吧。夜裡突圍總比晚上突圍好,我們或多或少能逃出一部分。」高幹冷笑,「你以為河北會信任韓遂?」他舉起馬鞭拍拍鄧升的肩膀,「假如你是李弘,到了今天這個時候,你會怎麼做?你還會讓韓遂逃回西疆嗎?」「我會把他抓起來,煮熟了餵狗。」鄧升咬牙說道。干說道,「所以,韓遂一定會來救我們。」麴義歪著腦袋,仔細看了一下前方兩百步之外的袁軍戰陣,突然笑了起來,接著放聲狂笑。「哈哈……」楊鳳、龐德、雷子、鐵鉞、華雄、劉豹、劉冥、聶嘯、步度更等人驚訝地望著麴義,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大人發現了什麼好笑的事。「高幹就是一個土鱉。」麴義舉起馬鞭,指著袁軍戰陣說道,「這只土鱉我要了。」「雲天兄,這只土鱉很大,你不要吃不到反被它咬了一口。」楊鳳笑道。「不會……」麴義轉身面對眾將,「打關西,打洛陽,我們需要很多軍隊,所以這只土鱉不論多大,我們都要把它抓住。」「雲天兄,我們至少圍住了三萬人,如果想把他們一直困在這裡,至少需要一倍以上的兵力。但這樣一來,我們就被高幹拖在了這裡,韓遂和西涼軍可以大搖大擺地撤回長安。」楊鳳不滿地說道,「難道雲天兄想在長安城下再打一仗?」「怎麼?你擔心我故意放走韓遂?」麴義笑著搖搖頭,「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麴義手指雷子、鐵鉞、聶嘯,「你們三個帶上一萬鐵騎,即刻殺進中路,配合閻柔、皇甫酈和何風的大軍,包圍馬超、閻行,把他們給我砍了。」雷子三人轟然應諾,撥轉馬頭如飛而去。鮮於銀、張郃、高覽率軍趕到。高幹睜大眼睛望著遠處高高飄揚的戰旗,一時瞠目結舌,僅有的一點自信霎時不翼而飛。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的老對手竟然從冀州千里迢迢趕到了關中。「徐榮手中到底還有多少軍隊?」辛毗目瞪口呆,良久才失聲驚呼道,「是不是李弘親自趕到了關中?」「準備突圍。」高幹猛然叫道,「即刻突圍。」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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