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西洋的海面上,風急浪高。
在白浪翻騰的海面上,一隊掛著英國國旗地鋼鐵軍艦。正排成整齊的隊列,向英國本土地基地駛去。在這個隊列地核心部分,就是英國那位出名的貝蒂中將率領地戰列巡洋艦中隊,這些費捨爾心血的結晶。在海面上展露著他們強大地身姿。這些修長的戰艦。有著最快的速度和最強的火力。在多格爾沙洲一戰當中,把德國人地戰列巡洋艦中隊打得落荒而逃。讓那位勇猛地貝蒂中將,頓時就成為了英國國民當中的至寶。這些集合了現代工業文明最偉大成就的戰爭怪獸,這種列隊前行地氣勢,似乎就在無聲的宣告著他們的威力。
在戰列巡洋艦的周圍,還環繞著一些小而靈活的輕巡洋艦和驅逐艦,他們是這些大傢伙的耳目和前哨,雖然只有很薄的裝甲。不過五寸或者四寸左右的主炮。但是他們每條軍艦上面攜帶地那些魚雷,集中突擊的時候也是一種非常可怕地武器。總而言之。這是現在世界海洋上面,最強大的海軍中最被人看重的一支分艦隊(也許那五艘伊麗莎白戰列艦組成的中隊除外),而他們現在就傲然的在德國海域的出海口巡航一圈之後,勝利回航。並沒有一艘的德國戰艦。敢於出港向他們挑戰。
在輕巡洋艦「伯頓」號的艦橋上面,一個黃皮膚的海軍軍官正操縱著信號機向旗艦發送信號。他掛著海軍少尉地軍銜。穿著英國海軍的制服。雖然穿著雨衣,但是大股大股的海浪還是撲在了輕巡洋艦低矮的艦橋上面,淋得他渾身透濕。旗艦高高的艦橋上回答了他們發出的燈光信號,接著又在艦橋上面開起了信號旗。全艦隊航向向南。航速增加到二十一節,回家!站在這個東方軍官身邊的英國中尉通訊長鬆了一口大氣。朝那個東方面孔的少尉軍官笑道:「總算貝蒂那個瘋子不打算再耗下去了,可以回家了…………黃。你也該去休息一下了,你已經值了兩班。難道就不累麼?你們這些中國人真是奇怪,不去酒吧,不去找姑娘,就是每天呆在軍艦上面。值班勤務都搶著去做。我們現在是戰友。並不是拿你們當作傭人看待!」聽著這個英國中尉應該本意是表示友善,但是總覺得有些彆扭地話,留英學習。在國內掛海軍上尉軍械。現在卻只是英國海軍臨時少尉的黃正中轉過頭來。臉色已經凍得煞白地,只能勉強笑了一下。
中尉拿起電話向副艦長轉告了收到旗艦地信號,又拍拍黃正中的肩膀:「這些巡邏真的沒屁意思,德國佬只敢偷偷摸摸地跑到咱們沿海。對著村莊轟上幾炮。多格爾沙洲那場對他們的狠揍過後。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了!黃,你們在大英帝國最強大的艦隊當中實習。這真是再安全不過的事情…………以後等和平了,咱們的艦隊全世界巡遊。到時我帶你去看看埃及尼羅河,中南半島的那些棕色小妞,還有去加拿大打海豹,揚子江也是個不錯的地方嘛,你的家鄉!」
這個中尉對手下這位最好的軍官的確是一片好心,但是說出來地話讓這位中國的精英海軍軍官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有轉頭看著灰色的海面上氣勢雄渾地那一支龐大的艦隊。他們中國海軍官兵,多是分配到輔助艦艇上面進行實習,像戰列艦。戰列巡洋艦這些主力艦上面可以去實習的官兵少之又少。九百三十名中國海軍實習軍官,四千六百名優秀水兵。他們參加英國大艦隊最渴望的就是能夠參加戰鬥。把一切最先進的海軍技術學到手。回去建立一支強大地海軍保衛祖國的海疆,甚至將祖國地聲威播於海外。讓揚子江上面再沒有大搖大擺地外國軍艦在那裡巡航!但是這一天。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呢?難道他們真的要在這次大戰當中,只是參加著一次次枯燥乏味地巡邏,忍受著周圍英國海軍官兵那種異樣地眼神,傷害著他們民族感情的談話。從而結束他們的實習生活,然後一無所成地回到國內。中國海軍地大艦隊之夢,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實現?就是眼前這個最現實地問題。德國公海艦隊什麼時候能鑽出來和他們打一場硬碰硬的大戰,讓他們真正能夠經歷最現代化海戰地洗禮?
黃正中這時當然不知道,就在幾個月之後,他和他的那些在英國大艦隊上的夥伴,將經歷一次世界上面規模最大,最慘烈的海戰洗禮。這時的他,只有無語的對著海天。
「大戰又即將開始了!」在中國遠征軍地總部,已經坐了滿房間地高級軍官。每個人都望著面色嚴肅的何燧還有李睿。他們兩個人站在一副巨大地地圖前面。眼神如電。會議室裡面地氣氛,緊張嚴肅得跟快要爆炸一樣。在這個緊張嚴肅得氣氛後面,卻是一種暗自湧動的興奮。大戰又要來了,而且是一次空前的大場面!
在地圖上面,曾經被協約國軍稍稍向後壓縮地香巴尼地區的德國突出部地域,已經標滿了偵察出來的德軍新增加的部隊番號。第5集團軍在遭受重創之後已經換防下去。現在那裡是整整地兩個德國集團軍,十八個半師的番號將那裡擠得密密麻麻。無數不祥的箭頭從德國方向伸出來,指向前線協約國軍隊的各個要點。
何燧的指揮棒指在了香巴尼地區,這位國防軍當中威望最高地中將經過法國第一次戰火地洗禮。已經完全的融入了他現在地角色。法國政府頒發的軍團榮譽勳章也加在了他的勳表上面。現在他就是一個竭盡全力。想在這場大戰中爭取勝利的軍人。其他的雜念,現在都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總統地新年口號就是,在19年打敗德國佬。但是作為前線作戰地高級軍官,我們確要拋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只有何燧,才敢那麼平淡的公然否決雨辰提出的口號。他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地位。底下軍官們互相看了一眼,又聚精會神的聽他繼續講下去。
「新年前後,在巴黎召開的高級軍事會議上面,已經就德國
年的戰略意圖進行了最充分的討論。現在德國還有非常龐大的戰爭實力,在東線佔據優勢。大家都一致認為,這是一場長期的戰爭!進入今年。德國也許是感到了西線的威脅…………阿圖瓦——香巴尼戰役對他們西線的衝擊是巨大的!德國新的一年當中。已經有跡像在東線採取守勢,將大量部隊轉用到西線。從去年年底開始,大量的德國師級單位佈置在了阿圖瓦——香巴尼方向。他們看來是打算報復!防止協約國大軍從這個方向衝開他們的戰線。他們準備轉守為攻!所以至少在今年的開始,大家暫時不要考慮氣勢雄偉的進攻作戰了,協約國上下都做好了打一場艱苦地防禦戰的準備,挫敗德國在西線取得決定性勝利地妄想!而我們中國遠征軍上下。也要做好進行最艱苦的作戰的準備,我命令。全軍上下結束休假。加緊訓練,做好隨時進入戰場的準備!在阿圖瓦——香巴尼方向,協約國英法兩個集團軍在一線已經做好了防守的準備。而我們遠征軍這次作為一個單獨地集團軍單位擔任預備隊,隨時準備用作反衝擊。或者在側翼戰線以攻勢作戰打擊德國人的戰線。這就是我們要承擔地任務。其餘具體的任務安排和情況說明。就請縱雲參謀長為大家做詳細的說明!」
跡像已經很明顯了,新年才過。德國從東線緊急增調上來地部隊。已經充實了西線德軍的各個單位。大量的大炮飛機也從東線轉運了過來。似乎鐵了心準備在這一年和協約國決一勝負。他們已經在協約國嚴密的封鎖當中感到了匿乏,希望能夠以一兩次決定性的戰役解決西線地問題。畢竟西線的戰略縱深要比東線要淺得多。而且在1915年西線協約國部隊發起的那些攻勢,也讓德國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德國陸軍總參謀長法金漢已經制定了一個宏偉的計劃。似乎就是要在西線選擇一個要點,通過反覆的攻擊。將西線協約國力量,特別是作為主力地法國軍隊的血流乾。協約國地參謀軍官們一直關心德國人地這個突擊重點在什麼地方,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在香巴尼方向。這裡有協約國地重兵集團,而且德國人也非常熟悉這裡的地形。縱觀整條西線,其他地方要不就是形成互相牽制。要不就是離法國的要害巴黎太遠。只有東北部的幾條戰線上面可以進行法國人必須全力抵抗的打擊。
一個就是香巴尼,一個在凡爾登,這兩個要點屏障著德國通往巴黎最近的道路。但是凡爾登當面只有德國人撤下去修整。已經遭受了重大損失地第五集團軍。香巴尼當面,卻集中了空前地重兵。新年一開始,德國人已經在這裡實行了反覆地試探性攻擊,大量地有生力量不斷地在香巴尼地區出現。黑雲已經沉沉的壓了過來。而協約國上下立即對這個信號做出了最有力的反應,大量地部隊和技術兵器向這個方向抽調。準備迎接這次規模空前地德國人的攻擊。也許決戰真的就在19這個年度!
而中國遠征軍在這次規模空前的戰事當中,又將承擔什麼樣地角色呢?
「我們現在就四個步兵師。還有若干分隊的力量。而且我們的師都是三個步兵團的師。實力還不算非常充實。但是為了以後作戰方便。現在就已經確立了我們作為一個獨立的集團軍級別地單位參加作戰序列的原則。這是灼然司令在巴黎力爭過來的!既然獨立作戰了,我們就必需要打好!」
李睿的聲調凜然。目光掃視著全場。他和何燧的那種內斂的嚴肅不同,身上完全是咄咄逼人的味道。他地指揮棒敲打著自己的手心,淡淡道:「按照國內已經加速的增援計劃,在一月下旬,將有十七師抵達法國,二月中旬是二集團軍的三十六師,而三月份將抵達四個師的力量和若干地野戰補充縱隊。但是這些力量沒有經過一段時間的整訓,是不能指望上的。現在就必需要靠我們這四個師把仗打好!除了二十九師。大家都是老部隊了,知道自己肩頭的份量。我也不需要多說什麼。
經過和法國戰時總司令部的反覆討論商議。鑒於我們遠征軍雖然攻擊力剽悍強大,但是實力還偏於單薄一些。在迎擊德國人的攻擊的戰壕消耗戰當中,法國總部終於同意不使用我們的力量,而是作為預備隊放在這個方向!」
李睿頭也不回的將指揮棒準確的指在了香巴尼戰區的東北部,一處名叫凡爾登的法國深入德國戰線的突出部後面。這裡是一處軍事要塞和築壘地域。現在當面地德軍並不是很多。原來的法國部隊已經盡量的向香巴尼地區抽調,這裡兵力已經顯得非常單薄了。
「我們就在這裡暫時擔任守備,同時作為隨時可以向香巴尼德國戰線側翼進行攻勢打擊的預備力量,大家都知道,我們這支軍隊的全部威力,就在於進攻,無人可以阻擋的進攻!所以雖然我們擔任的是預備隊的任務,但是一點都不輕鬆,可以說法國方面對我們是寄予厚望!部隊的調整出發命令,還有即將佔領何處守備陣地地指示,以及輸送線路,補給線路的編成,隨後將由參謀部發下…………軍官們,大戰又要開始了。而我們地勝利也又要開始了!」
所有在場軍官都嘩的同時起立,向兩位主官敬禮表示接受任務。而何燧和李睿也目光凝重。凜然還禮如儀。在這個時候。他們在場的人都還不知道,凡爾登這個名字,對未來幾個月的他們還有遠征軍的全體將士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19年,對於每個人來說,都將是迎接最劇烈的命運的考驗,和最變化莫測的局勢發展的年份。
滴滴答答地清純電報收發的聲音,在北滿地一處小小密營裡響動。今天是個東北冬天難得的好天氣,太陽高高掛在天空上面。滿地的大雪倒映著陽光,更顯得這個世界無比地耀眼。密營裡面三三兩兩都是出來享受日光浴的朝鮮復國軍士兵還有他們的中國教官們。警衛已經全部都派了出去。剩下的人燒火的燒火。做飯的做飯。嶄新地日本金勾步槍什麼時候都被他們背在自己的身上,加上揣得鼓鼓囊囊的民元式手榴彈彈袋。除了身上地衣服還是各式各樣地皮襖之外。這些人看起來已經很像一些剽悍而訓練有素的軍人了。現在整個朝鮮復國軍在中國情報部門的秘密大力下,已經在北滿有了十個密營。建立了高級指揮部。有六百多名精幹的朝鮮士兵,加上專門的技術器材的裝備,他們的破壞能力還遠遠的超過了他們所擁有的人數。
有的朝鮮士兵看著那個除了金九派來的聯絡員還有中國軍官才允許進去的電報房,都在猜測到底又接受了什麼任務。因為這個電報房。現在他們和外界的溝通也方面了。大家都知道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被全世界知道,日本手忙腳亂地向中國提出了交涉抗議。而他們的中國朋友連理睬都懶得理睬!他們不是孤單的在為朝鮮的命運在奮鬥,而是有無數人知道他們正義的事業,還對他們進行著!對於一支採取游擊戰方式和強大地敵人進行周旋的死士們來說。他們的事業得到重視和得到認同,是比自己地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只要中國教官發出了命令,這些野人般的游擊隊員,將豁出自己的生命去執行這些命令。
在原木搭起的電報房裡面。張光明和幾個重要地軍官都守在這裡等著通訊官接收的電報。一個多月下來,這些對外軍事情報局的優秀行動軍官們,現在一個個都鬍子老深。身上虱子也成群結隊了。頭髮亂蓬蓬的。一點沒有當初他們軍服筆挺精英軍官的樣子。每個人都在一系列的襲擊行動中手上沾了不少地血。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剛硬冷厲。似乎就變成了只會執行任務完成使命的軍事機器。這一個多月來。趁著日本的大部隊還沒在中朝邊境佈置到位。他們可是幹了不少的事情!日本殖民統治機構沿著鴨綠江的哨所。警察局,小部隊的營房給他們摸掉不少。有些突擊部隊還深入朝鮮境內,對日本移民地村莊進行了突襲攻擊,往往一場小戰鬥下來,就要多幾十條日本移民的人命債在他們手上!大雪封山,日本部隊的調動只有沿著簡易地公路。他們埋設的地雷和炸藥,也炸翻了不少日本地正規軍!
反正中朝邊界一帶,已經被他們殺了個雞飛狗跳,日本移民紛紛地朝內地拉家帶口地遷徙。什麼家當都丟下不要了。剩下的朝鮮村民甚至還被他們集中起來,選擇了願意參加復國軍的青壯帶回來,分發了從日本人手中繳獲的物資糧食甚至武器。有一次他們還打到了一個鎮公所裡面,把沒來得及逃走的日本官吏殺了個乾淨。宣佈在這裡成立朝鮮復國臨時政府。電話都打到了日本道尹那裡!
隨著日本軍隊大舉的增援上來,他們也出現了傷亡。還有中國軍官埋骨沙場。影響力已經鬧得夠大了的。朝鮮復國軍才從中朝邊境一線全部向北滿方向撤退。結束了一個多月地破壞還有屠殺。只給日本軍隊留下了這一帶滿目地創傷。當時日本朝鮮軍總部就激憤得準備準備越境進行追擊。但是東京連連發來嚴厲得電報約束他們的舉動,氣得朝鮮軍中地少壯派軍官發誓要趕回東京誅絕這些下達命令的國賊!
張光明他們當時接到的命令是暫時轉入修整。等待進一步的命令。但是才過了七八天,電台就又被叫出來,秘密的電文指示一道又一道的發了過來。命令他們馬上就轉入再次對日本朝鮮境內的目標進行大規模的襲擊,聲勢鬧得越大越好!而且還詳細的給他們列出了哪些影響最大,而且必須完成破壞任務地目標!老天爺,這不是讓他們這六百多號人去送死麼?南京方面到底要達成什麼樣的目的?雖然大家看著電報滿面疑問地互相看著,但是作為軍人,就必須要執行上級下達地命令。他們沒有選擇。
張光明噓了一口氣。總算是打破了屋子裡面難耐的沉默,他一個個的朝自己手下看了過去。苦笑道:「大家怎麼看?本來打算好好修整一段時間,等待日本人地警戒鬆懈下來再次選擇出擊地目標。可是現在才這麼幾天,南京就幫我們把目標都選擇好了!這次可是要提著腦袋上去賣命地活計!大家就不要打著能囫圇回來的主意了!有什麼意見沒有?」
一個隊員嘿了一聲,笑道:「頭兒,咱們來的時候不就是已經做好思想準備了麼?咱們都是志願者,賣命的話沒有說的。我是東北長大的人,日本鬼子的德行已經看得夠夠的了。這次殺得也實在痛快。這是咱們地民族大敵,上面肯定有通盤的安排。在對咱們民族大敵的反擊作戰當中作為先鋒殉國。我安慰得很。沒有二話。」
幾個隊員都默默的點頭表示同意,張光明哈哈一笑,將手上地抄報紙搓成了一團,吩咐通訊官道:「燒掉!」然後就轉過來目光嚴肅地看著這些即將和他生死與共的兄弟:「那就大家一起上路吧!拚死也要完成任務!大家要記住。我們當不得俘虜。到不行的時候。記得給自己留一顆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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