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生被人劫殺的事情,隨著他的回歸,很快陷入到平淡之中,除了有幾個人覺得遺憾和不甘外,就只有他的女人和部下還記著這件事情了。
「你是說,那個人你認識?」秦壽生面目凝重地看著董震,「那麼黑的天,燈光照著,你能認出人來?」
「老大,當時你真的什麼也沒看出來嗎?」董震的肩膀差點沒被人給砍下來,現在還是動動就疼。他呲牙咧嘴地說,「想想那個大個子,有幾個人能長得那麼高?誰能這麼恨我,想把我劈成兩半?想想吧,若是他就是想整死他們,直接開車一撞,咱仨不都成肉餅了?他這是想親手砍死我,解心中的怨恨啊!」
「是他?」秦壽生不敢置信地說,「他不是在監獄嗎?怎麼能夠出來?提前釋放了?不對啊,我可是和監獄的人打招呼了,他要是提前出來,會有人通知我的。」
「老大,監獄裡的道道多了去了,白天出來,半夜再回去的犯人,有的是。只要搞定了監獄長,什麼事情搞不定啊!」秦壽生不知道那人是誰,董震可是被砍了一刀,知道那刀中蘊含的仇恨,知道那人是誰。
「嗯,倒也有可能。」秦壽生知道,監獄裡的派系非常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權力範圍,他認識的監獄長雖然是老大,可也不能把所有的權力都握在手裡,監獄裡,制衡他的人有五六個,每個人都要生活,監獄長大人還是要顧忌到大家的想法的。若是走別人的路子,張飛翔在白天溜出來,算計了他,然後再裝作在外邊喝酒溜回去,很正常。同屋的犯人只會以為他被管教喊去幹活,或者是偷著陪管教喝酒嘮嗑去了。不會知道他竟然跑到外邊殺人去了。
或許很多人以為監獄是銅牆鐵壁,被關進去的犯人,一點逃跑的希望也沒有。事實上,對有錢有勢的人而言,這裡一樣是坦途。有些人,即使是在監獄裡。也會住上單間,時間長了,他們進監獄的影響小了後,便會想辦法,用疾病等原因離開監獄。即使是罪行太重,不能假釋,也可以白天出去溜躂,晚上回去睡覺,把監獄當成公寓。當然。這些事情,只在一部分人當中流傳,大部分地普通人。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也無緣知道世上還有這種事情。
「董震,你說,憑張飛翔的本事,他自己能做出這種事情嗎?」
「他?」董震不屑地說,「他就是個一點就著的性子,哪裡有這種本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後使壞。」
「查查吧。」秦壽生的臉色有些陰沉,覺得這事兒應該和第五明珠有關。不然。她不會迫不及待地領著方舒過來鬧著要分家產。連公安局都不知道他死沒死,第五明珠就這麼肯定,自然是從張飛翔那裡得到了消息,不然,她不敢那麼放肆的。想到自己的小命差點被這個女人給害死了,秦壽生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嘴角露出一絲猙獰地神情來。
「好,我這就去查!」董震也差點沒被整死,自然對那個背後的傢伙恨之入骨。最近。他可是連覺都睡不好,都是那一刀給害的。
雖然被關在在監獄裡。沒有手機可以使用。可是。張飛翔還是第一時間知道了自己行動失敗地消息。把消息傳達給他地。不是和他商量好條件地人。是那天來接走他地舅舅趙建設。
「小混蛋!」走關係來探視張飛翔地趙建設。小聲呵斥外甥。「叫你得瑟!這下亂子大了!人家知道是你做地了。我被撤職了。你爸地車被砸了。家裡地窗玻璃也被砸了。你小心點。別在監獄裡被人給陰了。」
「沒證據。憑什麼說是我做地?」
張飛翔剛說了一句話。就被趙建設一瞪眼:「你是怎麼進來地。忘了?你不冤嗎?被人給陷害進來了?那些人還會和你講理不成?」
「那怎麼辦?」張飛翔也有些害怕了。「要不。我逃走?」
「逃走了。這輩子可就不能回國了。」趙建設歎息著說。「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說你好好地。沒事跟那個女人攪和到一起幹什麼?那個女人是個災星。誰碰到她。誰倒霉。」見外甥嚇得臉色發白。趙建設歎息一聲。不知道他到底是中邪了。還是被第五明珠給蠱惑了。這麼大點地膽子竟然也敢去做殺人越貨地事情。雖然生氣。可畢竟這是自己地外甥。趙建設只好安慰他。「沒事兒。監獄裡邊不是說想殺人就殺人地。你在裡邊呆了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嗎?記住。死活不承認這件事情。他們沒有證據。奈何不了你。不過…」趙建設臉上露出狡猾地神情。「若是那個混蛋來找你麻煩。你不承認可以。但一定要告訴他。說那個賤女人來找過你。讓你去殺他。但是。你沒有答應。知道嗎?」
「舅舅,你的意思…」張飛翔有些明白了,一臉的驚喜,「你想讓他…」
「讓他們狗咬狗。」趙建設先是狡猾地一笑,繼而歎息一聲,「不要鬧了,你就在這裡熬吧,不行舅舅和你爸傾家蕩產,也要想辦法幫你搞個立功的機會,早點出來,趕緊出國,不然,以那個小混蛋的性子,你一出獄,小命就沒了。」
張飛翔的心中有些後悔,後悔不該被第五明珠給蠱惑了。可有些事情是不能後悔的,因為世上沒有後悔藥。
秦壽生回來的這幾天,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忙。他不但要承受著女人類似強暴式的,還要接聽無數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的電話,推辭著一些不必要地宴請,若是實在推辭不開,那也就只好去了。
比如,市委書記請吃飯,秦壽生無論如何都得給人家面子,而且,這其中還有相好謝媛作陪,他更要前往。
謝長源請秦壽生吃飯。自然只是為了兩人那「牢不可分」的友誼了。因為秦壽生的關係,謝長源和省委書記大人原本不算牢固的友誼變得堅實起來,使得他有充分的信心鉗制歐陽鵬,因此,和秦壽生搞好關係,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福大命大這句話用在你的身上。真是一點也不過分啊!」謝媛和秦壽生有關係,而且是兩性相吸的關係,感情比那些金錢維繫地關係更深一層,對秦壽生還是很關心地,話裡也帶著一絲地醋意,「被車撞到河裡都沒事,聽說,最近還…看來,你該去買彩票了。」她想說什麼。秦壽生心中明白,若不是老爸在場,估計早就對他下手了。他和方舒登記的事情。不但但刺激到他地女人,連謝媛這樣保持曖昧關係的女人,都醋意熏天了。
「小媛,不是這樣地。」忍受著謝媛的抓掐,秦壽生使出渾身解數,安撫謝媛的不忿。確實,他能和方舒登記,知道這個女人底細的謝媛,自然是不忿了。要知道。她可是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的。就是結婚,也該她跟著他的。
「不是這樣,是怎樣?」謝媛憤憤地說,「你腦子有病啊!就為了和歐陽鵬鬧彆扭,就和那個女人登記?」方舒和歐陽鵬的事情,別人或許會不知道,可在市裡呆了多年的謝長源,卻不會不知道。他知道了,女兒自然也知道了。今天來收拾秦壽生。未必沒有謝長源故意地成分在內。
秦壽生也沒有辦法,他總不能跟謝媛說,他和方舒走到一起,為的並不是什麼感情,而是要掐住歐陽鵬的脖子。事實上,心中儘管不願意,可他地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一個想法,反而是方舒肚子裡孩子最好是歐陽鵬的,那樣的話。只要孩子生下來。歐陽鵬的政治生涯就結束了。畢竟,謝媛是個有點理想化的女人。要是知道了秦壽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來算計方舒的話,她會更加鄙視他的。
謝長源和秦壽生非常熟悉了,也不管閨女如何折磨秦壽生,就在那裡呵呵笑著,看那樣子哪裡像一個城市地市委書記?倒像是一個慈祥的父親看著女兒和女婿一般。可惜,他的女婿和女兒,從結婚後就為到底是誰先給誰戴綠帽子而爭執不休,搞得他這個老丈人很是為難,心中後悔,當初就不該讓女兒結婚,不然,也不至於這個樣子了。
「案子的偵破還是沒有結果?」謝長源沒話找話。他一個市委書記,想問這件案子,有的是人搶著告訴他,還用得著問秦壽生?
「估計這輩子是不會有結果了。」秦壽生苦笑著說,「這樣的案子,原本十起能破個兩三起就不錯了。加上我這樣的人,人際關係複雜,累死公安局的兄弟也破不了。與其如此,還不如算了。」
「你自己心中有數,是吧。」謝長源一眼就看出秦壽生的想法,警告他,「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自己處理,他可是一直在等你露出破綻呢。你要是想自己了結這件事情,正好給了他機會。到時候,他可是誰地面子都不會給的。」
「老爺子不用擔心,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秦壽生舉起酒杯,向謝長源致意,謝謝他的提醒,「大丈夫用計不用力,我有的是辦法給自己出氣的。想我死的人,上帝都不會原諒他的。」
「上帝提倡一夫一妻。」謝媛不忘打擊秦壽生,「要是上帝知道他有你這樣的信徒,早弄死你了。我看啊,你應該說安拉保佑,他們那裡可是實行一夫多妻制度地。」
「等我有了錢,就搬到那裡去。」秦壽生一副苦澀地樣子,「他們太有錢了,在沙漠中住著卻有錢的民族,自古以來,就是這個民族了。」
「呵呵,他們那裡地貧富差距更大。」謝長源說,「那裡除了石油,再沒有別的了。不知道幾百年後,這個民族如何生存。其中的富人可以持有國外的股票,可以生存,他們那些酋長和國王的子民,不知道該如何生存了。」
「老爺子說的是。」秦壽生點頭說,「我會狡兔三窟的。關於購買一隻國外頂級足球隊的計劃,我正找人論證可行性呢。再不行,我就到國外蓋房子去。」
「頂級球隊。可是需要上億美圓的資金,你確定自己有這個實力?」謝長源不太敢相信秦壽生有這樣大的本事。要知道,今年,他已經開始放緩了在希望市這樣地大城市發展的步伐,新園路拆遷改造項目原先是被朱德貴買到手的,後來到了秦壽生手底。由於那裡的居民太多。違章建築更是多如牛毛,想拆遷的話,其中的麻煩事特別多。結果,那裡地居民盼星星、盼月亮,等著秦壽生來開發,可他就是不動手,最近,市裡受不了了,已經開始逼宮了。因為這個。謝長源覺得,秦壽生的資金鏈或許有些斷了。他知道,秦壽生在省城已經開始要開發類似於摩天大樓的商業建築。投資將是數十億。單靠商業貸款,可是完成不了這樣的工程的。
「呵呵,不是說狡兔三窟了嗎?」秦壽生大笑著說,「有失必有得。在希望市失去的東西,在海防市又得回來了。在海防市,最近三年,每年我都可以有三十到四十億的利潤,只是利潤,老爺子。您說,我還缺錢嗎?縱使他歐陽鵬鉗制我,我還會有什麼害怕的事情嗎?」
「你這麼有錢了?」謝家父女都感到非常驚愕。要知道,年收入三四十億的企業都不多,他秦壽生竟然只在海防市那個小地方,一年就能盈利三四十個億,這也太嚇人了。不過,想到有印天在,而且海防市正在搞經濟開發區建設。土地升值十倍,謝長源也就釋然了。誰能把開發區地土地開發握在手裡,都可能日進斗金。
「你和他鬧起來,不知道是你的不幸,還是他的不幸,或許,是你們兩人地不幸。」謝長源搖搖頭,為秦壽生和歐陽鵬的交惡不值,「你們原本應該是朋友。是戰友。而不是敵人的。」
「沒辦法。」秦壽生鬱悶地說,「到了我這個層次。說不心高氣傲,那是胡說。若有人傷害我的自尊,縱使有再大的好處,我也不會理會的。我不會為了錢而屈服的。」
謝長源點點頭,理解秦壽生的想法。有這樣雄厚的財富打底,到哪裡,他都可以重新起步,自然不怕一個城市地市長的威脅。縱然這個市長有著深厚的底蘊,可現在的天下,畢竟不是一言堂的時代,誰都不敢保準說能收拾得了誰。
「哎,我說,你都是這樣大的大老闆了,就別和我計較那艘遊艇了。」謝媛突然摟著秦壽生的肩膀,笑嘻嘻地說,「你把它當成生日禮物給我,好不好啊!」
「小媛,胡說什麼!」謝長源臉色有些不好看,呵斥女兒,「胡鬧!咱們家能有那個東西嗎?」他有些生氣,生氣女兒竟然當著他的面要東西。要是他倆在一起胡搞的時候,想要什麼,他都不會管地。可當著他的面,那不是丟他的人嗎?
「呵呵,給你也行,可為了老爺子著想,遊艇可不能掛在你的名下啊!」秦壽生笑著說,「掛在別人的名下,我還害怕你被人騙了。這樣吧,遊艇你先開著,你覺得什麼時候想掛在自己名下,就什麼時候過戶吧。」
「小秦,不能寵著她。」謝長源搖搖頭,不讓秦壽生這樣做,「有空,你領她出國轉悠轉悠就行了,她老想到歐洲、美洲去,別人帶她去,我不放心,你領著她去吧。」
這話說得意味深遠,可以有好幾層理解。一是可以理解為謝長源害怕被人知道女兒收了秦壽生的遊艇當賄賂,不讓他送,但又怕他面子下不來,讓他領著謝媛出去溜躂一圈,花點錢,買點東西,就當接受他的美意了,二是可以看做謝長源把謝媛日後的一切都托付給秦壽生了。我謝長源已經為了你得罪了歐陽鵬,一旦日後他得勢了,你在跑路的時候,也要把我閨女給帶上。
秦壽生摸著下巴,心說你對我這麼不看好,難怪就能當個市委書記,再也上不去了。他也不好說什麼,笑著說:「只要小媛不怕我把她給賣了,跟著我出去,保證一根汗毛也少不了。」「跟著你有什麼好處?」謝媛不是傻子,挽著秦壽生地胳膊,使勁掐他,「你是個花心大少,人再好也沒用,本姑娘不稀罕你。不過,好像現在有錢人都這個德行。」她地心情很好,遊艇到手了,以後就可以不用和呂蟬倆搶了。現到呂蟬肯定會眼紅,逼著秦壽生也要一艘遊艇的場景,她地心中就有一種快意,一種我得不到你,那我就讓你難受的快意。
「小媛是個女孩子,性子也倔強,在官場廝混,不太合適,到我手底下吧。」秦壽生幫謝長源安排了女兒的未來,「等老爺子你退休的時候,小媛也能賺出你的養老錢來。」
「小媛願意的話,那你就提攜提攜她吧。」見女兒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知道她不是當官的料,謝長源也就不在意什麼了。
「好啊!」謝媛拍手道,「你想讓我幹什麼,我也要當億萬富婆!」
「當長生足球俱樂部的老闆。」秦壽生笑著說,「你來當俱樂部的董事長,那裡的股份都是你的了。一個億,你已經是億萬富婆了。」
「切,少來!」謝媛嘟著嘴巴說,「搞足球的都賠錢,沒幾天,那些錢都沒了。」
謝長源心中哼了一聲,知道秦壽生讓自己閨女當董事長,也是不安好心,有噁心歐陽鵬的想法。不過,他已經和歐陽鵬破臉了,即使再卑躬屈膝,也未必能得到人家的諒解,何況,有一個很有可能進政治局的省委書記罩著,原也不用怕那個太子系的市長大人,應了就應了,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