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部一統第十二卷第八章破荊(十)
    鄧當又看向成當,肅容道:「成當,你辦事最為穩重,也留下率領本部人馬看守營盤吧。阿蒙雖然聰穎,但是從軍時間並不長,一旦有起事情來,難免慌亂。」

    成當躬身點頭,在鄧當的心中,他當然是第一個辦事穩重之人。留下正好。

    徐顧在一旁抱拳道:「主帥,這裡畢竟是軍事重地,是否小的也留下來協助兩位將軍呢?戴員和媯覽那兩個狗賊雖然有些兵馬,但是人數夜不過千人,將軍手下二萬人,只留下這些人手,是否有點小題大作了呢?嘿,殺雞焉用宰牛刀。」

    鄧當還未說話,呂蒙在一旁搖頭道:「徐顧大哥此言差矣,要知道戴員和媯覽兩人並非是傻子,否則也不會定下如此毒計,而且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人識破,要不是孫翊將軍自己防患於未然,這件事情這兩個狗賊根本做的就是滴水不漏,令旁人無從得知,現在聽徐元先生的意思,那支孫翊將軍暗中派出的部隊為了徐玲兒小姐已經準備以卵擊石了,如此一來,相信兩個賊子定然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經敗露,在這種情況下,人家還會等著咱們去殺嗎?依我看來,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戴員和媯覽兩人挾持徐玲兒小姐一路逃走,並且沿途佈置下種種偽裝,想要甩掉咱們,莫要忘記,我們的大營就在這兩人的大營的上方,他們又不是傻子,自然會想到我軍會派出援軍的可能性。若是如此,我軍就必須速戰速決,在兩個賊子還沒有走遠地情況下,兵分多路,加大搜索的力度,方才能夠擒拿二賊啊。」

    眾人聽了連連點頭,徐顧仔細想了想。不由得讚歎了兩聲,旋即又道:「可是萬一要是短時間內咱們找不到呢?我軍還有防務在身。不可離開太長時間。」

    呂蒙淡然道:「這一點自然不是問題,大家前腳走,我後腳就會派人傳遞這個消息到四方,若是我軍三天之內沒有消息的話,不放回軍,因為各地的軍隊都會出動尋找二賊,要知道心急的並不僅僅是我們。當然,若是被我們找到最好了。」

    眾人明白呂蒙的意思,要是眾人成功,那麼對提高孫權的威信極有好處,而這一點則恰恰是一些人所不願意看到地,所以一旦消息傳出,各方自然竭盡全力。

    大家正說著,卻見一名士兵匆匆跑了進來。氣喘噓噓道:「稟報眾位將軍,我軍大營南面不到百里之處突然火光沖天,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請將軍定奪。」

    此言一出,徐元「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求助似地看向鄧當。希望鄧當馬上下命令出擊,呂蒙的心中則忍不住歡呼起來,看來那面的一切已經準備妥當了。

    鄧當聞言一下子站起身來,神色凝重道:「不好,雙方已經動手了,我們要急行軍才行,否則定會另兩名賊子走遠。來人,給我召集兵馬,一起出營追敵!」

    眾人轟然允諾,然後紛紛出營。連聲召集自己的兵馬。開始向戴員和媯覽的大營出發,而在鄧當的大營。只剩下呂蒙和成當,兩人進行是迅速地分工,因為夜半有兵馬行動,必然會驚動沙摩柯那裡,所以成當負責看守營盤,而呂蒙則去和沙摩柯交涉,要他明白真相,成當當然不會有所懷疑,卻不知呂蒙另有所圖。

    呂蒙帶著幾個人大搖大擺地從大營中出來了,看著鄧當等人領著軍隊浩浩蕩蕩的開拔而去,便向沙摩柯地大營走去,果然不出所料,才到半路上,便有沙摩柯派出來的使者向這邊馳馬而來,顯然是想要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半路上看見了呂蒙,知道呂蒙和沙摩柯是好朋友,所以連忙下馬詢問,呂蒙則要他前面帶路,因為他要親自到沙摩柯那裡解釋整個事情的原因,那使者當然不敢怠慢,在前面帶路,引著呂蒙向沙摩柯的大營進發,過不多時,呂蒙便來到了沙摩柯的大營,那名使者進去通報,不半晌,就聽見裡面傳出了豪爽的聲音,旋即沙摩柯便大踏步地走了出來,看見呂蒙,眼前一亮道:「**,好些日子沒見你小子了。」

    呂蒙聽著他的粗話,心中溫暖,不過此時時間緊迫,他可不想和這莽漢廢話,於是表面微笑道:「你小子狗改不了吃屎,張嘴必稱自己是老子,真是會佔別人地便宜,好了好了,你我還是先進到你的大帳內再說話吧,站在這裡大眼兒瞪小眼兒幹什麼?難道你那牛眼有如利劍,還可穿心破肚不成?」

    沙摩柯聞言哈哈大笑道:「和老弟你說話就是痛快,不像那些腐儒,滿身的酸氣,張嘴便是之乎者也,令人不耐煩。來來來,你我快快進營。」

    兩人談笑風生的進了中軍大帳,自然有人端上美酒佳餚以左腸胃。

    沙摩柯的肚子明顯是鬆緊帶兒,典型的古代豪俠地不分時間地點都可喝酒吃肉的風捲殘雲的作風,也不謙讓呂蒙一下,便毫不客氣地據案大嚼起來。

    呂蒙看得有趣,卻不能放任下去,若是如此,今晚都別想做正事了,當下主動說起了徐元今晚前來的事情,又說明了鄧當出兵的原因。

    這個沙摩柯只有一點好處,那就是該辦正事的時候從不含糊,更絕不會拖泥帶水,一見呂蒙說起這件事情來,便自覺的放下了手中的美酒和肉骨頭,仔細聆聽,眼中目光閃爍不定,一反粗豪的樣子。

    呂蒙看著這豪漢的樣子,心中知道這是長時間為青州軍臥底地結果,否則這粗人怎麼會如此有這種表情。

    不過還是太嫩了一點,把動心思地表情露在了外面。若是被那些有心人看在眼裡定然會對他重新評價。

    呂蒙用最簡潔地話語說完這件事情之後,便閉上了嘴巴,看著沙摩柯。

    沙摩柯地眼神閃爍不定,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

    呂蒙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便淡然笑道:「老兄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有什麼心裡話嗎?不妨說出來聽聽。」

    沙摩柯聞言一驚,馬上掩飾哈哈一笑道:「我大老粗一個。只知道快快樂樂的過日子,那裡會有什麼心事?不過是聽說那徐氏家族的女兒長得傾國傾城。嘿,大家都是男人,你也知道,有了這種聽聞,難免會有所心動。」

    呂蒙為之啼笑皆非,沒有想到這個粗漢居然還有如此急智,幾個月前還是憨憨的。現在卻說起謊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想到這裡,呂蒙好笑道:「是嗎?老兄居然當這我還不說實話,嘿嘿,你不說也沒有關係,我照樣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沙摩柯心中當然不信,不由得嘿然道:「老弟你是聰明人,這一點我知道,但是一個人聰明總得有個限度。你說你能猜中我地心思,嘿嘿,我倒奇怪了,不妨說說看。」

    呂蒙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後深深看向沙摩柯,淡然道:「老兄你是在想。若是今天晚上鄧當的軍隊全都出動又有多好,我就可以放長江對岸地青州軍過江了。」

    呂蒙此言一出,沙摩柯大驚失色,一下子站起身來,如見鬼神一般,戟指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想法?」旋即立刻閉上了嘴巴,知道自己說漏了,更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又想起呂蒙帶的人並不多,當下殺機萌動。立刻冷哼著伸手拔劍。

    呂蒙一見沙摩柯一付殺機湧動的樣子。知道不能再開玩笑了,若是沙摩柯動手的話。弄不好會誤傷到自己,連忙微笑道:「老兄,我呂蒙也是青州的人!」

    只一句話,就令沙摩柯冷靜了下來,沙摩柯有點懷疑的看著呂蒙,手還放在寶劍上,一付警惕地樣子。

    呂蒙站起身來,微笑道:「怎麼?還不相信?若我是在騙你,又怎會隻身一人來到這裡,應該帶齊兵馬前來捉拿你啊。」

    沙摩柯神色一動,冷哼了一聲道:「也許你是想要取得我的信任,然後利用我騙青州軍過江,然後另有埋伏對付青州軍也說不定。」

    呂蒙沒有想到沙摩柯居然還有點智商,不由得好笑道:「若是如此,我又是怎麼知道你是青州軍的人的?告訴你,我就是那個和你一直在聯絡的青州軍派過來的臥底……」

    沙摩柯大搖其頭道:「鄧當是你的姐夫,我可不能信任你。」

    呂蒙搖頭苦笑道:「那要如何,你才能相信呢?」

    沙摩柯眼珠一轉道:「若是你能知道我在何時加入的青州軍我便信你。」

    呂蒙嘿然道:「那當然是你在荊州北部征服戰地時候,若是沒有龐德將軍,你也不會歸降我青州,也許早就被龐德將軍殺死了。」

    沙摩柯聞言立刻神色緩和,右手鬆開了寶劍。

    呂蒙有點不明所以道:「這個理由並不充分,你為何相信呢?」

    沙摩柯嘿然道:「我雖然是個蠻人,但是卻對青州軍十分瞭解,知道青州軍中有一支部隊叫做特種精英,是天底下最精銳的部隊,青州軍若是想要派人渡過長江來,一定是這支隊伍,關於這支隊伍老哥我還是知道的比較多的,這支隊伍無一不是以一當百之輩,當初在第一次長安之亂的時候,二百名特種精英在呂布等人拚死攻擊下,還殺死了三千多西涼騎兵,這種戰鬥力實在令人震撼,我早就直到這支隊伍視死如歸,一旦被人發現只會一心求死,絕對不會苟活,所以若是荊州方面發現我已經投靠給了青州軍,也不會知之甚詳,因為他們不會得到活口,而且一旦有人出事,一定會有其他青州特種精英的成員來通知我地,桓范先生地信裡說得很清楚。這支隊伍不是單獨行動的。所以若是有人來詐我,肯定不會知道我和龐德將軍交談的內容,當你一說出來,我就知道你是青州軍方面的人了。」

    呂蒙再一次對沙摩柯刮目相看了,沒有想到這小子還這麼細心,不由得笑道:「說得有一定的道理,不過你為什麼不想一想荊州方面如果發現了青州特種精英成員的蹤跡為何要馬上動手呢?若是換成是我。一定會順籐摸瓜,挖出所有人來。」

    沙摩柯聞言哈哈一笑。提起一罈美酒,仰起頭來直接灌入到喉嚨裡面,一任美酒從自己的嘴角流瀉出來,然後放下酒罈,豪氣干雲道:「你們漢人有一個成語叫做『狡兔三窟』,青州特種精英又怎麼可能那般容易被人發現?還有,即便是被人全部發現。你們拚死力戰定然會弄出很多地動靜,死很多的人,為何我卻沒有聽見一點風聲?既然要和我聯繫,青州特種精英一定不會離我很遠,若是出了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地。」

    呂蒙哈哈一笑道:「有你老小子地,看來要你到這裡來臥底還真是對了。」

    沙摩柯看著呂蒙嘿然道:「彼此彼此,對了。今天晚上到底有什麼行動,我的呂大軍師?」

    呂蒙肅容道:「當然是渡江。」

    沙摩柯雖然早就想到了這一步,但是還是有點吃驚地問道:「今天晚上就渡江?這有點時間倉促吧?就算是你們已經事先約定好了,在一晚上渡過江來也不大可能,現在已經是半夜了……」

    呂蒙嘿然道:「用這麼短的時間內渡過來當然是不可能,但是在未來的三天時間內。都是我們的渡江時間,因為我地姐夫短時間內會不來。」

    沙摩柯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十分可行,我軍只要在岸邊燃起火把為對岸的青州軍照明,他們便可以熄了船上燈火,向這邊前進了。」

    呂蒙微笑道:「光是燃起火把是不夠的,還要找人揮動火把才可以,要知道在晚上整個長江防線都是燃有火把的,我們必須要把渡江的船隻控制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若是渡江的範圍擴大到了老兄你防禦的邊緣,說不定會令其他人注意到。那便不好了。」

    沙摩柯連連點頭道:「對對對。還是你想得周全,不過若是如此。我看只怕三天晚上也不夠用地……」

    呂蒙微笑道:「我們的渡江不但在晚上,還在白天。」

    沙摩柯聞言大吃一驚道:「白天?白天怎麼渡江?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

    呂蒙神秘一笑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為何咱們青州軍這些天一直在進行騷擾戰術?哼,你以為只是簡簡單單地為了消耗荊州軍的錢糧輜重嗎?告訴你,這是為了渡江而進行的麻痺戰術。」

    沙摩柯有點迷迷糊糊地看著呂蒙,完全不明白呂蒙的意思。

    呂蒙嘻嘻笑道:「明天白天,對岸的青州軍還會派人來騷擾,將軍你當然要派出船隻應戰,到時候在江面上假意廝殺,在短兵相接之後,青州軍就會源源不斷地登上你地戰船,然後老兄你就可以大搖大擺地返航,把青州軍渡過岸來了。」

    沙摩柯聞言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果然是好主意,我們兩軍假意廝殺,外人遠遠地自然看不出什麼不妥來……」

    呂蒙收起了笑容道:「有一點老兄你要注意,就是每次交戰你都要作出抵擋不住的樣子,因為你的軍隊是不擅水戰的。曹孟德的軍師程昱就在這裡,我們不可被他看破。」

    沙摩柯點了點頭,程昱的厲害他當然知道。

    呂蒙又沉聲道:「而且每一次你帶的軍隊不要太多,把你的大船空出來留著渡青州軍。」

    沙摩柯嘿嘿笑道:「這個自然。」

    頓了一頓,沙摩柯想起一件事情來,皺眉道:「對了,我這裡什麼都好說,可是你們那裡還有成當,他手下的軍隊大概有三千人左右,有他在這裡,實在有點放不開手腳。」

    呂蒙淡然道:「這一點你要著急,我的手下有二百名特種精英負責吸引我地姐夫,現在在營中來有八百名特種精英,現在還未到半夜,用不了多長時間,那些人就會酣然入睡,到時候我地人手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些人全部俘虜,當然也包括成當在內。」

    沙摩柯點頭笑道:「原來你們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呂蒙嘿然道:「有桓范軍師在,長江不過就是一層紙,不堪一擊。」

    沙摩柯信服的點了點頭。

    呂蒙輕描淡寫道:「等我開始動手,你便可以命人去搖動火把了。」

    沙摩柯「嗯」了一聲,有點好奇道:「對了,戴員和媯覽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用了什麼計策?」

    呂蒙淡然一笑道:「以後再告訴你,不過我要告訴你,明天白天,你將會迎接一位十分重要地人物。」

    沙摩柯看著呂蒙高深莫測的樣子,只懂得點頭了。

    呂蒙則轉身出了大帳,帶著幾名手下飄然而去,沙摩柯發了一會兒愣,旋即召集自己的心腹開會,為的當然是這幾天的大事。

    青州軍幾可安全渡江,剩下的就看呂蒙可否順利對付成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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