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片山林之外,諸葛亮和趙雲兩人正並肩而立,肅容望向這一片無邊無際的莽莽山林,良久無語,過了多時,諸葛亮喟然長歎道:「龐統真是我的敵手。」
趙雲也苦笑道:「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在我們的搜捕下脫身,若是說出去,只怕沒有人相信,而且他們一旦暫時失去了蹤跡,便可以玩花樣,即便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的人便可以找到他們,但是我們要抓住他們也變得不容易了。」
諸葛亮悶哼一聲道:「他們絕對不會東進,因為這條道路是最危險的,至於去西涼也無可能,先不說他們有沒有可能穿越西川,就是真的有命到達西涼,只怕也會被田豐先生的大軍剿滅,至於南蠻,以龐統、戲志才、荀攸三人的天賦應該已經察覺到了南蠻王孟獲不對勁的地方,自然不會愚蠢到跑到南蠻去避難的。」
趙雲點頭,卻又忍不住問道:「若是如此,劉備等人到底要選擇哪條逃路呢?」
諸葛亮冷哼一聲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賊?看看向來以仁義號令天下的劉皇叔,他的手下居然做出了強盜做的事情,不但劫掠山村,而且還屠村用死人肉充作軍糧,若是我沒有料錯的話,劉備等人只怕要落草為寇,借助益州的山賊力量還暫時安身立命,後日再緩緩圖之,哼,劉備打得好算盤,我又豈能要他如願?」
趙雲聞言一楞。旋即明白過來道:「軍師說得有道理,他們軍中有陳到的白耳軍,陳到對於益州地山賊們又十分瞭解,現在只需要把陳到派出去,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陳到便可以為劉備打下一片安身之地,不行,我們必須要盡快找到劉備才可以。否則在這段時間內,龐統、荀攸、戲志才還不一定玩出什麼花樣來。」
站在一旁的胡車兒有點不明白道:「現在益州已經是我們青州軍的天下。而且這些天我們已經把捉拿劉備的命令散佈到益州的各地,難道那些山賊草寇還敢和我們作對嗎?若是聽說他們是劉備的人馬,只怕他們會協助我們剿滅劉備吧。」
諸葛亮微笑道:「益州的山賊橫行多年,益州政府不能治,這許多年來,這些盜匪早就嘗到了佔山為王地甜頭,你說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甘心情願地投到我們青州軍的麾下嗎?只怕不用劉備怎麼說服勸解,他們都會和劉備聯起手來。」
胡車兒信服地點了點頭,諸葛亮才要接著說話,卻從身後轉過一人,拜倒在地,對諸葛亮恭聲道:「諸葛軍師,長安來的快馬公文:主上在七日前已登大寶。」
此話一出,諸葛亮精神一振。臉上容光煥發,接過信來,趙雲等人也是面露狂喜之色,紛紛佔到諸葛亮的身邊,觀看起來,不多時。諸葛亮等人便歡聲雷動起來,諸葛亮仰天長笑道:「等了多年,聖上終於站到了自己應該站立的位置上,是在是我等幸甚、青州幸甚、天下幸甚、萬民幸甚,快把這把這消息傳令三軍!」
趙雲等人更是歡喜非常,更明白諸葛亮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振奮軍心士氣。
在不經意間,因為劉備不知道躲到哪裡而產生的焦急感悄然間煙消雲散了。
諸葛亮地精神又集中在了信件之上,仔細看了起來,不半晌,又忍不住歡喜得笑了起來。口中喃喃道:「主上果然心機妙算。居然到此時還在玩聲東擊西,哈哈。這一回荊州和江東只怕有難了,周瑜、曹操,我就等著看你們吃驚的表情!」
此時的長安正處於一片人心振奮之中,因為太史慈這新登基的皇帝在登上大寶不久之後便宣佈御駕親征,要回到益州,然後出兵東進,一舉拿下荊州和江東。以救民於水火,解民於倒懸,這個消息一經傳出,長安城內一片狂熱的歡呼之聲。
太史慈的車駕就在這篇萬民的讚譽聲中緩緩的駛出了長安城,百姓一個個翹首以盼,等待著自己心中地君子可以結束這令人痛苦的亂世,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太史慈攻擊荊州不假,但是這隊車駕只不過是一個幌子,太史慈真正的去向不是益州與荊州的前線,他並沒有趕往益州與賈詡等人會合,而是悄然前往長江前線。
太史慈對於長江前線始終放不下,畢竟現在荊州的長江防線有曹操的協防,呂蒙雖然機智過人,並不懼怕程昱,但是事關重大,太史慈不敢等閒視之,所以決定自己親自趕往長槍前線督戰。
一路上無話,太史慈只是一直高興地前進,原本疲弊不堪的江山,現在卻在青州的改革下煥發出了新的生命力,沿途看來,百姓安居樂業,商業、手工業十分興盛,城內城外治安良好,更不時地看見修公路的隊伍,太史慈知道這些修路的人大多是在歷次戰爭中被青州軍俘獲的戰俘,可是太史慈在他們的臉上卻看不見半點死氣沉沉之色,相反一個個神采奕奕,在幹活的時候興高采烈地唱著民歌,那節奏整齊劃一,令人聽了為之振奮。
太史慈看得十分開心,自然就把和自己的嬌妻美妾分別地感傷沖淡了很多,因為路上無事,所以行程甚快,沒有用多長時間,太史慈便來到了荊州北部。
荊州、江陵城,由於有太史慈地事先通知,所以桓范等人並沒有出城迎接,而是在城中耐心的等待著太史慈地到來。
太史慈一行人隱秘地進入了江陵城,然後便直奔官邸而來。
到了議事大廳,眾人齊齊站立起來。便要下拜,卻被太史慈阻擋住,若是被他們就叫出來「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便一切都露餡了。
太史慈來到主座,要眾人坐下,然後掃向眾人,大廳中的很多人太史慈自然熟悉。桓范和沮授以下便是魏延、龐德、李嚴、紀靈、張燕、陳登、糜芳、焦炳、崔元,眾人無不神情激動地看著太史慈。但也有幾個生面孔,桓范則站起來代為介紹,文聘、譚雄、邢道榮、朱然、陳應、鮑隆、寇封、劉泌八人站了出來,向太史慈肅容行禮。
太史慈先是看向文聘,看著文聘一臉地迷茫大感興趣道:「文聘將軍有何疑慮的地方嗎?」
文聘被問得一驚,卻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去看向陳應、鮑隆、邢道榮三人。只見三人也是一臉的茫然,彷彿有什麼事情極為迷惑。
太史慈看著四人,馬上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情,微笑道:「四位不要吃驚,當初在長安之亂的時候,你們在荊州借殺得太史慈並非是真正的太史慈,而是我青州大將趙雲趙子龍罷了。」
文憑等人聞言這才恍然大悟,神情中的惶惑也減少了不少。畢竟現在太史慈乃是天子,他們這些當初刺殺過太史慈的人當然感覺到緊張,這是再正常不過地事情。現在一聽說原來自己刺殺的人不是太史慈,自然輕鬆了不少。
太史慈又看向陳登,心中充滿了志滿意得,在歷史上。連曹操都沒有辦法地陳登,現在卻對自己俯首貼耳,自然是自己的政策得當,令徐州的世家大族無力回天的結果,陳登這牆頭草目光如炬,知道自己可以在任何人的手中朝秦暮楚,可是唯獨沒有辦法背叛青州,青州的基礎不在世家大族的身上,故此只要有一次背叛青州,那麼青州將會對自己和自己地家族打壓到底。所以陳登十分清楚這一點。自然不會作出背叛青州的事情,從這一點上來說。陳登比糜竺、趙昱、曹豹這三個人都要厲害,糜竺雖然對青州軍忠心耿耿,那是因為聯姻關係和最早與青州軍交往的原因,自然知道青州軍的底細,與陳登不同,陳登是天下局勢最紛亂的情況下投向的青州,這份大局觀自然比其他人要厲害得多。
實際上,陳登原本就是英年早逝的三國第一流的軍師。
太史慈看著陳登,微笑道:「元龍兄現在還吃魚嗎?」
陳登看著太史慈苦笑道:「聖上問得好,臣下現在哪裡還敢吃魚?先是主上地警告,然後是管輅先生的斷言,最後是華佗先生的藥方,自然小心謹慎,這輩子都不敢吃魚了。」
太史慈很想告訴他其實生吃魚沒有問題,只要保證體內沒有血吸蟲之類的東西就可以,可惜在這時代,這些東西是沒有辦法解釋的。
當下點了點頭,微笑道:「一個是郭奉孝,一個是你陳元龍,都是不世出的人才,我不希望你們出意外。」
陳登聞言一愣,沒有想到太史慈會說出這番話來,這其中自有一番推心置腹地關心,又有一種自認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十足自信和霸氣,令陳登既感動又臣服。一向善於巧言令色的陳登居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喏喏了兩句。
太史慈又看向糜芳,溫聲道:「令兄和虞翻最近如何?」
糜芳聞言連忙答道:「家兄和虞翻大人正在忙著操練海軍,準備沿著海岸線攻擊江東。」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卻不知道令妹有沒有讓虞翻當上父親。」
糜芳有點不好意思道:「這卻還沒有。」
太史慈淡然道:「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當年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聖賢尚且如此,更何況我輩?現在虞翻忙於軍務,沒有子嗣也是正常的。」
糜芳見到太史慈還是有點拘謹,聞言連忙點頭。
太史慈又看向沮授,肅容道:「沮授先生,這一段時間你一直忙於征戰和地方事務的管理,多有辛苦,實在不易。」
沮授哈哈一笑道:「聖上不要為我擔心,我到江陵之後。發現桓范這小子做事情很有一套,所以把這些事情都推給了桓范,我是無事一身輕。」
太史慈聞言哈哈大笑,看向桓范,桓范卻做出忙壞了的樣子苦笑道:「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夠被沮授先生如此看重,現在已經是忙得筋疲力盡,正想對聖上訴苦呢。」
太史慈知道這是桓范在半真半假地向自己說話。點了點頭,召喚過一人來道:「這位是徐庶徐元直地弟弟徐康。內政和軍事方面都不錯,假以時日,定會成為桓范你的有力臂膀。」
桓范看向徐康,見到此子目光靈動,神態沉穩,不由得大喜點頭道:「多謝主上。」
太史慈又叫過來與自己隨行的向寵,淡然道:「這位向寵將軍是益州新崛起的一代戰將。統攝軍隊地能力十分出色,原本應該不顧留在益州鎮守,但是現在我軍師用人之際,而我軍地西面戰線又是人才濟濟,所以我才把此子帶來,希望可以幫助你統領軍隊。」
桓范聞言大喜,自己手下雖然一流戰將不少,但是能夠在兩軍陣前統領軍隊的人才並不多。龐德雖然不錯,但是龐德乃是沮授和張燕那面地人,雖然並不存在派系的問題,但是龐德自有軍隊統領,而且兵種不同,自然存在著管理問題。反觀己方,李嚴和魏延更多地時候就是一員猛將,只有紀靈算是帶兵的人才,可是也不過是中庸之資,現在有這向寵在,自然解決了自己的大問題。
太史慈很少誇獎別人,現在對向寵這般推崇,這向寵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太史慈對向寵自然是自信滿滿,在歷史上和《出師表》裡面都是第一流的人才。
向寵沉穩地向桓范等人見禮。
桓范自然與他親近。
太史慈又和朱然等人說話,一下子就令新加入到青州軍一方的眾人消除了緊張。
太史慈和眾人又說了一會子話。眾人的談話便轉到了攻擊荊州的話題上。
桓范看著太史慈笑道:「真是沒有想到主上會到長江前線來。還以為主上會直接到西面戰場上呢。」
太史慈若無其事道:「我這是玩地聲東擊西,對外宣稱自然是我前往西面戰線。為的就是迷惑敵人,這樣的話,長江防線的敵人就會不自覺的掉以輕心,即便是上面的謀劃者不會,那麼手下的將士也會不自覺地有這種心態。」
眾人點頭,沮授卻在想著另外一件事情道:「敢問主上。劉備現在是否已經被俘?」
太史慈微笑道:「劉備這人一經是強弩之末,毫不足道,諸葛亮那小子已經留下來親自對付劉備,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好消息了。」
沮授等人鬆了一口氣,劉備,當世人傑,一日不被徹底消滅,一日就會令人寢食難安。
太史慈比起眾人來更明白這一點,這劉備在歷史上簡直就是打不死的九命蟑螂不死小強一般,東躲西藏還能平安無事,最後是給點陽光就燦爛,所以太史慈是絕對不會給劉備機會地。
實際上太史慈還是十分佩服劉備的,要知道自己到了這時代一直在對付劉備,原本想要把劉備限制在幽州,誰知道劉備還是找到了機會,居然借助張任跑到了西川,還險些成了大事。
不過太史慈更相信諸葛亮,在歷史上有諸葛亮在劉備才能夠鹹魚翻身,現在諸葛亮已經是自己的人,即便有龐統等人在劉備的身旁,那也是無力回天。
太史慈放下劉備的事情,看向桓范淡然道:「呂蒙那小子最近有什麼消息?」
桓范嘿然道:「現在江面戒嚴十分厲害,我們通信十分困難,要不是特種精英有特製的潛水工具,又趁這幾個月前長江水位不高地時候潛游回來,我們實在是和呂蒙聯繫不上。」
太史慈點了點頭,他還記得自己初中學過的文言文中有「至於夏水襄陵,沿溯阻絕,有時朝發白帝,暮到江陵,其間千二百里,雖乘奔御風不以疾也」的話語,雖然過了江陵之後,長江水位變得開闊起來,而且水流變得緩慢一些,但是在這個季節還是很能橫渡的,當然,自己手下有大船,攻擊敵人自然不成問題,但是像這種不能暴露目標的潛游就顯得危險多了,所以一般還是選在春季好一些,當然,最好的季節還是在秋天。
「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澗肅,常有高猿長嘯,屬引淒異,空谷傳響……」,《三峽》的這一段就是很好的佐證,秋天,實在是個還好發動進攻的季節。
看來桓范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一直不動手,想到這裡,太史慈微笑道:「呂蒙那小子都帶回什麼有用的消息來了?」
桓范淡然道:「呂蒙帶回了很多地消息,但是最有用地消息就是他已經和沙摩柯聯繫上了,沙摩柯已經說服了他的部族,準備與青州軍全面合作,更親自帶兵跑到了長江前線,準備與我軍裡應外合。」
太史慈聞言精神一振道:「這可是個好消息,不過這沙摩柯應該沒有問題吧?」
桓范淡然道:「呂蒙只不過是在暗中與他聯繫,一旦沙摩柯有不對勁地地方,呂蒙立刻就可以切斷和他的聯繫,大不了我們在長江戰線上按兵不動,反正我軍又不是一定要在長江戰線上決勝,這一點沙摩柯也知道,所以沙摩柯應該知道何去何從,這也是我對沙摩柯最放心的地方。」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