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的思緒已經飛到了長安,耳邊卻是太史慈和楊松說話的聲音,雖然周圍大軍行進一片金屬摩擦聲名但是他的心情卻出奇的寧靜。
和呂布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師父交給自己的使命即將實現,而且自己也不欠太史慈什麼事情了,這種與塵世之間全無半點牽掛的感覺的確要多麼動人就有多麼動人。
而在另一邊,太史慈偷看了史阿一樣,心中暗自嘀咕不知道史阿這天下第一劍客現在在想些什麼,弄得雙眼一片神采,彷彿面對生平前所未有的大敵一般專心致志,不過他知道時至今日這天下已經沒有人可以明白史阿的心境,所以倒也不奇怪,只是游刃有餘的應付著楊松。
楊松此時完全沉浸在對太史慈的信任和感激中了,對太史慈恭恭敬敬道:「主上,您對一名微不足道的女子尚且如此公正,我們楊氏家族放心了。」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楊松先生不要如此多疑,否則將會給我們的合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青州軍中可並不是人人都是像司馬懿那樣的居心叵測者,一旦利用過別人就像丟掉垃圾一般拋起別人,在我青州,講究的是雙贏,只有對大家都有利處,才是真正的勝利,楊氏家族歷代都在漢中繁衍生息,沒有楊氏家族的漢中還能叫做漢中嗎?青州軍沒有殺光敵人的想法,只不過現在希望漢中之民換一種生存的方式而已。希望楊松先生能夠明白。」
楊松用力點頭。
眾人這裡閒談,楊任卻在警惕地注意四防。不時地有斥候前來稟報四面地情況,太史慈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由得微笑道:「楊任將軍,你在看什麼?」
楊任對著太史慈一抱拳道:「主上,劉備還沒有死,雖然實力大損,已經是日薄西山。但是他手下的虎將實在太多,關羽、張飛、馬超、凌統、陳到。這五個人實在是無敵的猛將,若是在半路上伏擊我們,突襲之下只怕我們會措手不及,所以屬下……」
太史慈聞言微笑道:「楊任家軍的這份心思值得表揚,不過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先不說劉備的兩路人馬有沒有已經會合的可能性,即便是已經會合。劉備此時急急如喪家之犬。茫茫似漏網之魚,你認為他有膽量來做這種事情嗎?雖然他地手下猛將極多,但是人手太少,自保都成問題,還要來偷襲?更何況,透心要有準確的情報作為基礎,現在整個地益州已經是我們的了,劉備的情報來源又在哪裡。若是他有多餘的人手,那也會用於探測我軍留在成都的大軍的行動上,免得被諸葛小子一鍋端了,又哪裡有能力和時間來打我們的主意?當然,楊任將軍你地做事謹慎的精神我很欣賞。即便劉備萬一來到,我們的人馬也足以應付了。」
眾人點頭。楊任聞言欣然道:「主上言之有理,我不會杯弓蛇影的,但也不會放鬆警惕,就像以往一樣行軍做的那樣就好了。」
太史慈含笑點頭,表示贊同,楊柏卻在一旁有點不明所以道:「可是主上,劉備難道不擔心他的妻子嗎?甘夫人可是他的心肝寶貝啊。」
太史慈淡然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用這句話來說劉備實在是一點都不錯,只要關羽張飛在。甘夫人的死活他是不放在心上地。甘夫人雖然美麗,但是卻沒有子嗣。劉備又有什麼擔心的?而且劉備深知我的為人,知道我絕不會用他的妻子來大做文章羞辱於他,所以他放心得很。」
眾人恍然,深伏其言。
太史慈又轉過來看了看史阿,微笑道:「史阿兄,你在想什麼?」
史阿回過神來,掃了眾人一眼,淡然道:「自然是在思念長安,那裡由我牽掛的人啊。」太史慈當然明白史阿的意思,知道漢獻帝地事情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史阿現在這是有點興奮,若是漢獻帝可以平安無事的離開,史阿自然歡欣鼓舞。
楊松卻不明所以,聞言之後自作聰明道:「難道史阿先生是在想著溫侯呂布?」
史阿和太史慈聞言一怔,前者的眼中閃過神采道:「楊松先生說得對,算算日子,呂奉先應該是大限已到,說不定現在已經撒手人寰了,想一想這十年來的恩恩怨怨,少了這麼一個對手,史阿心中頗不是滋味。」
太史慈心中暗道:這或許就是高手的寂寞,不過史阿還沒有被寂寞所殺死,否則他就變成白雲城主葉孤城了,明明可以殺死西門吹雪,卻不願意活著難受,反而主動送死。
和漢獻帝相伴終生就是史阿的使命發中,這個任務足以令他活下去了。
不過在外人看來,史阿和呂布一戰絕對是百年難遇的經典之戰,不知道是否絕後,但肯定是空前了。就連太史慈這個不喜歡打聽別人隱私的太史慈都對這件事情十分感興趣,更何況是別人呢?看著楊氏家族的人一個個興致勃勃地樣子,太史慈生怕他們再問關羽呂布的話題,連忙把話題岔開,詢問起了楊氏家族五斗米教地事情,並且說希望連同五斗米教一起改革,把五斗米教變成宣揚新「五德終始說」地一塊陣地。
楊松聞言當然高興,這不是表明太史慈想要把五斗米教變成國教嗎?這種事情楊松自然大感興趣。
太史慈的這個建議當然不是隨意說地,而是出於長遠的的打算,在太史慈心中,一直把改朝換代沒有當一回事情,中國亡朝的時候很多,但是真正危險地時候是近代史上那段屈辱的年代。那才是華夏民族的危亡時刻,那絕不再是亡朝那麼簡單,外族侵略者根本就是想要亡我中華,而且即便到了新中國成立之後,敵視中華的敵人也不在少數。
若想立於不敗之地,那就要自身強大,國家強大源於百姓素質的普遍提高。愚民政策是每個封建王朝在飲鴆止渴,最後便是玩火自殘。所以他才更加看重新「五德終始說」的傳播,這種可以接納一切的學說就是為了華夏文明不斷進步而準備地,他的根本理論就是上位者不能損害各階層利益,只能引到各階層協調發展,否則就不配稱為君子,百姓也有權推翻這種朝廷。
這個理論本身就帶有監督上位者地意思。
但是太史慈還是不放心,因為百姓的素質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間就可以提高的。那可能需要百多年才能夠令百姓的整體素質提高一點點,的確,太史慈建立了許多的學校,可是通過學校傳播知識只不過是提高百姓素質的一個方面,但是知識並不等於素質,知識只是提高素質地必需材料而已,若是在自己死後,後人出於種種目的篡改新「五德終始說」。而百姓當時的素質又不高,那麼新「五德終始說」對後世的危害反而比其他學說更加厲害了,那麼太史慈便要痛心疾首了。
所以太史慈總是在找一切的機會想要創造種種條件建立對自己的後人進行監督的機制,發行報紙就是一種,科舉制度又是一種,科舉制度按照「五德」的構成。分門別類地招收人才,改變人世間對於除了當官地其他行業的歧視觀念,這些都是太史慈做的,現在,太史慈又想利用宗教對自己的後人進行監督,當然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不過太史慈不是一名合格的政治理論家,就連新「五德終始說」也不是自己創立地,所以太史慈現在做的這些事情都僅僅是在實踐,至於理論的規範,那還要靠管寧。不過就是不知道管寧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是啊。歷朝歷代以來,統治者無不想著加強中央集權的統治。哪有像他這般模樣的?即便是管寧也未必瞭解他,太史慈的本意是建立一種制度既可以在這樣的社會條件下鞏固皇權,又可以防微杜漸,防治集權高度集中之後出現腐敗。
若是可以實現的話,那麼民主的種子就算是埋下了,雖然在今後地幾百年內都沒有實現地可能,但是卻終有一天會發芽的。
現在太史慈也不過是對楊松提出了一個意見,但是具體怎麼操作,太史慈還要回去問過了管寧才能知道,至少太史慈可不希望把五斗米教變成一種愚民地工具,更不能任其發展,弄得成為一股武裝力量。
總之,太史慈知道今次回長安自己的事情很多,千頭萬緒。
但即便如此,楊松也已經是喜出望外了。
一路無話,果然十分安全,太史慈等人一路北上,來到西充之後,取到東北,一個多月後,加緊趕路的太史慈一行人終於回到了長安。
在這以前,楊氏家族的大部分軍隊已經停留在了西充接受改編,因為進入到這個地段,太史慈就更加安全了,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軍隊保護,只帶了一部分看押俘虜的必要人手便上路了。
才一來到長安南城城門,早已經得到消息的管寧便帶著朝中的文武百官站在長安城南城門外夾道歡迎。
太史慈的到來引起了為官百姓的陣陣喝彩歡呼之聲,經過一段時間,長安的百姓已經忘記了大漢的天下還有皇帝,只知道今天幸福安康的生活是太史慈帶來的,現在看到太史慈回來,自然歡欣鼓舞,一個個發出心甘情願的歡呼聲。
太史慈坦然接受,端坐在馬上向四面歡聲雷動的百姓揮手致意,雄姿勃發卻絕沒有驕傲的意味,令人分外有好感。
看見管寧向著自己快步走來,太史慈心中一陣溫暖,自從自己在臨淄起兵,管寧便已經跟隨,這麼多年來,兩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共同治理了青州乃至中國北方的錦繡江山。這份情意可是人世間地無價之寶,看著管寧到來,太史慈連忙下馬。
管寧卻搶前一步,一把拉住太史慈的韁繩,微微笑道:「主上不要下馬,就讓我這大司徒為主上這大司空牽馬。」
太史慈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管寧的意思。知道管寧是在為自己造聲勢,按照官職來說。自己和管寧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現在管寧卻來為自己牽馬,那就是在向眾人示威:在他管寧的心中,太史慈已經是自己名副其實的主人了。
朝廷的大司徒成了別人的奴僕,那麼這個人會是什麼人呢?
在場地百姓沒有多少反映,但是文武百官卻有不少人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但是此時他們已經對太史慈心悅誠服,當下不知道在誰的帶領之下,居然紛紛跪倒在地,雖然一言不發,卻是五體投地地姿態。
隨即,不明所以的百姓們也跪倒了一片,匍匐在地,一言不發。
太史慈心中振蕩。看著跪倒在地的無數人頭,知道這是人們在對自己這天下的無冕之王表示敬意,在他們的心中,自己已經是天下之主了!
雖然有幾個人有點不甘心,但是他們對太史慈也是無話可說,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在朝廷的事情都是太史慈一方的人在處理,而且太史慈手下地人的確厲害,在管寧的帶領之下,國家實力蒸蒸日上,看看日益繁華的長安,就可知道太史慈是多麼的得民心了。
所以見到眾人拜倒,倒也沒有遲疑,也跟著跪倒在地。
只有太史慈帶回來的軍隊有點發愣,那些俘虜和楊氏家族的人也都睜大了眼睛。
太史慈卻跳下馬來,命令眾人起來。對中人的行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含笑入城,就在大家地心照不宣下。太史慈的地位已經悄然變化了。
史阿就在一旁平靜地面對著一切,他知道這一天早晚要到來,他更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有所不悅,實際上,他倒覺得這是漢獻帝的一種解脫。
進入到長安城內,沿途上都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弄得太史慈想要和管寧說話都有所不能,唯有面帶微笑,揮手向眾人致意,一直笑到面目肌肉僵硬、來到了大司空府,這才算是解脫了,連忙下馬進府。
才一進庭院內,迎面便步履蹣跚過一名壯碩的孩童,撲入到太史慈的懷中,太史慈一把便把這小孩兒抱起,哈哈大笑,不問可知,正是自己地兒子太史亨。
哈哈,離開長安一段時間,這小子倒還記得自己的模樣,想到這裡,太史慈狠狠地用自己的鬍子扎太史亨粉嫩的小臉,弄得這小子一個勁兒的在太史慈的懷裡躲閃,還伸出一雙在同齡人中絕對算得上有力量的小手推太史慈的大嘴巴。
過了好一會兒太史慈才放過他,側過自己的頭顱,便看見了在自己孩童身後盈盈俏立的諸位嬌妻,心中湧起滔天地柔情蜜意。
溫婉嬌柔地孔悅、天真純潔的劉璇、嫵媚中帶著野性誘惑地貂蟬、飄逸中蘊積典雅文秀的蔡文姬,四女無不含笑看著太史慈,雖然神色平靜,但是她們玲瓏有致的**無一不在劇烈的起伏中,若不是有外人在場,恐怕早就已經撲入到太史慈的懷中了。
除此之外,對一切漠然態度卻又時刻散發出無限性感的尹氏也出現在了庭院中,和這尹氏相映成趣的則是好像顛倒眾生的天仙魔女一般的張夫人則含笑看著太史慈,表面上似乎只是禮貌的笑容,可是只有太史慈才可看穿張夫人平靜下的波濤洶湧,尤其是在此刻微微張開的小嘴,令太史慈強烈的想起了與之歡好的美好時光。在那一刻,張夫人的小嘴兒就是這般模樣。
出乎太史慈意料之外的的事情是,張夫人的寶貝女兒「落shen」甄宓也在庭院中,正在一臉的好奇的看著太史慈。
太史慈自然不會被這小姑娘的天真所欺騙,此女的才智極為可怕,絕不會遜於自己的母親。
幾年不見,這甄宓出落得越發的驚心動魄,尤其是那身材,足可令任何男人喪失理智,但是此女偏偏臉上有一種淡然,足可拒人千里之外,和乃母相比又是另外一番風味。
庭院中還有馬鈞的妻子步飛煙,郭嘉的妻子墨姬等等,一派奼紫嫣紅,說不出的賞心悅目,表面上看院子中的一干男人們是為歡迎太史慈而來,但是面對如此絕色們,自然忍不住都會看上兩眼,當然任何人都不會有其他想法,因為在這裡的女人們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她們的丈夫更是名震天下,沒有人能夠惹得起。
除了這些女人,許子將、張紘、陳群、於禁、王基、徐盛等人等青州軍方的人自然一應俱全,其他如朝廷中的大臣們則在蔡文姬的老爹蔡邕的帶領下站在一旁,含笑迎接太史慈。
當然,還有很多人太史慈並不認識,不過令太史慈太史慈感覺到奇怪的事情是蔡邕這對漢室江山忠心耿耿的人怎麼會如此平靜呢?畢竟自己在城門外剛剛做過一件和自己關係不大但是卻在任何忠於漢室江山的人看來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蔡邕卻全無反應,實在是奇哉怪也。
太史慈還在發愣,許子將卻走向前來,對著太史慈哈哈一笑道:「子義,你可回來了。」
太史慈對著許子將可是不敢大意,連忙行禮。
許子將卻一把拉住了太史慈,只用太史慈才可以聽見的聲音低聲道:「子義,時至今日,老夫可受不起你這一禮,當初老夫在臨淄為你下的判詞你可還記得?」
太史慈聞言一怔,抬起頭來,只見許子將意味深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