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部一統第十二卷第一章破荊(十)
    最先撐不住的就是朱然,陳應和鮑隆配合默契,一招快似一招,不多時便把朱然的兵器磕飛,鮑隆與朱然雙馬錯登的時候伸出腳來,一腳便把朱然從馬上踢了下去。

    朱然早已經全身無力,倒在地面上之後掙扎了幾下便頹然放棄,令青州軍一擁而上,把朱然綁了個結實。眼見著朱然被擒,邢道榮心急如焚,手下更是沒有了章法,被早已經棄了三尖兩刃刀不用而因為改為長矛變得更加生猛的紀靈抓住機會,大吼一聲,飛起一矛,直刺邢道榮的肩膀,血光閃處,邢道榮大吼一聲,痛得全身熱汗冒出,在戰馬上一晃,才穩住身形,卻被紀靈一矛橫向打來,邢道榮只覺得自己的腹部一股大力傳來,也不見得多麼的剛猛,反倒十分陰柔,在下一刻,這朱然便從馬上掉落下來,摔落塵埃,激起漫天的塵土,變成了階下囚。

    此時,陳應和鮑隆兩人轉頭看向自己最為關心的文聘,只見這虎將滿面通紅,面目猙獰,渾身上下一團霧氣騰騰,彷彿殺氣有若實質般滲出。陳應和鮑隆兩人對望一眼,心中充滿了擔心,他們當然知道那團霧氣是文聘因為拼勁全力而使得汗水蒸發、從鎧甲的縫隙中升騰出來的絲絲毫毫而產生的效果,只此一樣,兩人便知道文聘現在是要血戰到底,決不投降。又怎能不良兩人心急如焚?

    魏延和李嚴無論哪一個人的武功拿出來都只在文聘之上而不在文聘之下,若是文聘如此血戰,那最後只能逼得兩人痛下殺手,放下所有顧慮,置文聘於死地。

    心念電閃,兩人不約而同動了起來,只見一人閃電擲出一把飛叉。而另外一人勁挽雕弓如滿月,雕翎箭好似奔雷般閃電擊出。都是直奔文聘而去,文聘此時避無可避,唯有用自己手中地長槍把這兩樣暗器撥開,他們相信,文聘一定會把這偷襲的暗器撥開,不過只要一撥,李嚴和魏延便有了生擒活捉文聘的機會。

    文聘只覺得眼前兩道寒光閃爍。心中一凜,手中長槍分別擋在了魏延的大刀和李嚴的花槍上,兩人身軀一震,只感覺到這一槍看似平常,但是文聘卻是鉚足了力量,兩人的攻勢不由得為之一滯,只這一會兒工夫,只聽文聘暴喝一聲。全身的肌肉好似床第之上春情勃發地少女的**般不能抑制地膨脹起來,連他身上的鎧甲都無法掩蓋,他們兩人的耳邊也在此時聽見了利器劃破空氣的風聲,知道這是有人在幫忙偷襲文聘,令他精力分散,因此精神大振。準備一舉拿下文聘。

    文聘的長槍在轉瞬間好似變魔術一般一分為二,分別擊打在幾乎是不分先後地向自己襲來的雕翎箭和飛叉上,發出鏗鏘聲,同時嘴中冷哼一聲,暴喝道:「陳應、鮑隆,你們很好!」

    李嚴的花槍此時卻已經飛到了文聘地左肋處,快逾閃電,而魏延則心有靈犀的在右邊雙手舉刀,擯棄了招式之中的所有花巧,看似輕靈的一刀劈下。其實卻是用上了身上所有的力量。

    文聘冷哼一聲。一擺手中長槍,用槍尖兒向後一壓。制住了李嚴的花槍,同時長槍的槍尾抬起來擋在了魏延的長刀地上空,希望一石二鳥,一下子化解兩個人的攻擊。

    豈料李嚴的心思千靈百巧,他一下子變看穿了文聘的企圖,那塊逾閃電的一槍居然在半途變了方向,在他的手腕地微顫下,那把花槍真的宛若鮮花開放一般化成一片亮光,再也找不到真身在那裡了。

    文聘哪裡知道自己打錯了算盤?到了此時才知道自己的槍尖兒已經失去了借力用力的用力點,大駭之下已經來不及變招了,心中還來不及閃過後悔的念頭,從自己長槍的槍尾便傳過來了一股大力,魏延的長刀上傳遞出來了一股宛若山洪暴發的不可阻擋的絕大力量,一下子便把文聘的長槍地槍尾劈得向下猛得下墜。

    文聘本來就沒有借到力量,正因為自己用錯了力道而全身氣血翻騰好似用千斤之錘捶打在了棉花上一般難受地時候,卻又被這股力道襲擊,這個好像被人家從後面又推了一把般,整個身子登時失去了平衡,端坐在馬上天旋地轉起來。

    而在此時,李嚴的花槍再一次魔幻般出現,不過此時卻是出現在了文聘地後背處,文聘還未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覺得後背一痛,人便已經跌落馬上,此時他早就已經士氣血翻騰,掉到馬下的時候眼前登時一黑,便昏迷過去,再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自然也不知道陳應和鮑隆兩人飛馬殺到,把他從地面上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把他抬了回去,生怕他再受一點傷害。

    荊州軍留下斷後的幾名主將一一被擒殺,剩下的荊州軍在群龍無首的局面下自然只能一個個跪倒在地,變成了青州軍的俘虜。

    而在前方,寇封更是早已經打開了城門,等待著桓范等人的入城。桓范指揮軍隊緩緩入城,只留下一部分軍隊在城外打掃戰場。

    進城之後,寇封親自迎接桓范,桓范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挽起寇封的雙手,要寇封和自己並排前行,一同前往樊城的議事大廳。

    進到大廳之後,眾人喜氣洋洋,桓范對寇封微笑道:「這一次寇封將軍立有大功,若是沒有寇封將軍,荊州北部的問題絕對不會這般迅速地解決掉。」

    寇封則肅容道:「寇封不過是因人成事,要不是有……」說到這裡的時候看見桓范向自己微微搖頭。登時醒悟過來,知道桓范是在暗示自己不要透露呂蒙地身份,他也知道呂蒙的身份現在仍然是個秘密,並且關係著青州軍南進,而這裡又人多嘴雜,當下改變了口風微笑道:「要不是有桓范軍師的神機妙算,我寇封又能做出什麼呢?」

    桓范卻微笑道:「有寇封將軍這樣的人而不用。又或者有陳應鮑隆將軍這樣人才用之而不得法,荊州焉能不敗?我青州人才應用一向唯才是舉。絕對不會看重出身門第,看我青州,時至今日,有多少寒門子弟在青州脫穎而出、獨當一面、叱吒風雲?」

    寇封、陳應、鮑隆三人聞言不住的點頭,平心而論,實際上劉備、孫策、曹操三人也算得上是唯才是舉,但是三人的發家都是依靠世家大族。寒門中有才華的人難以出人頭地,而寇封等三人恰恰是這種人,寇封雖然也算是世家子弟,但是並非是真正得勢地名門望族,所以對桓范的這番發言自然感慨良多。

    實際上也地確如此,青州軍中的確很多人都是寒門子弟,而今都已經是位高權重之人,自然是最有說服力的事情。桓范看著三人,微笑道:「我家主上更是秉承靈帝的精神,獨創了科舉考試制度,給天下的有才華的人一個公平的機會,所以我青州才會日新月異,而像三位這樣地人才在荊州也許步履維艱。但是在我青州卻可憑借真實的本領平步青雲,大展才華。」

    這三人聞言深深鞠躬,拜倒在地,站起來時一雙雙眼睛裡面已經充滿了憧憬未來的神采,令他們少了茫然,多了幾分堅定。

    桓范見狀,知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微微一笑,便要人把抓來的荊州武將一一帶了上來,文聘、朱然等人一個個昂然而立。面無懼色。陳應和鮑隆兩人心中有鬼,見到文聘昂然而立。自然低下頭去,不敢看文聘,而文聘掃了他們兩人一眼,這才顯現出了一絲怒氣——這倒令桓范心中踏實了很多,文聘對著兩人有怒氣,這就證明事情還有轉機,若是文聘看見兩人若無物,根本沒有反應,那才糟糕。這些人中只有寇封的那個原來的頂頭上司史跡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面上不斷地磕頭,口吐白沫、含混不清道:「大人請饒了我的性命,大人請饒了我的性命……」

    寇封的那個舅舅劉泌也是臉色發白,但是卻還沒有像史跡那般失態。

    桓范原本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文聘身上,誰知道這個史跡一個勁兒的求饒。令桓范十分地不悅,於是一瞪雙目喝道:「史跡你給我閉嘴!否則現在便殺了你來祭旗!」

    只一句話,史跡便嚇得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出聲。

    文聘見狀則冷冷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桓范看向文聘,面目平靜道:「文聘將軍是否以為在下得勝之後便沾沾自喜,趾高氣昂,故此才出言恫嚇史跡呢?」

    文聘看向桓范,淡然道:「成則王侯敗則賊,到了這步田地還有什麼好說的?勝利者耀武揚威一番也是正常的,閣下不必在意,若是易地而處,說不定在下比閣下更加過分呢,說不定還會百般奚落呢。只不過這事情要因人而異,至少在下是不會給別人耀武揚威的機會。」

    言罷,十分厭惡地看了史跡一眼,自然是對史跡十分的不滿。

    桓范哈哈一笑道:「文聘將軍的確是快人快語,不過有一點文聘將軍說錯了,戰場上的勝勝負負其實並非男兒可以真正值得誇獎的功業,我家主上有一句話說得好,『一將功成萬骨枯』,也許掌握別人命運的感覺的確很醉人,但是要人活命豈非比要人死亡更有成就感?若是為國家開疆拓土,自然是另當別論,可是同為華夏子民,居然手足相殘到這許多時候,實在是不值得誇耀,所以我桓范今天實在是沒有絲毫驕傲地意味,若是有可能,我桓范更希望做一方地父母官,那樣對百姓的安居樂業還有巨大地作用,若是只是一味的殺傷,即便是絕頂軍師那又如何?同理,將軍和我青州作戰。戰敗當然是恥辱,戰勝卻也沒有什麼可驕傲的,殺自己人多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揮軍北上,橫掃草原民族,還大漢一個穩定地江山,那才是英雄所為,天底下有那麼多的青州強敵都把擊敗青州當成是一件快事。甚至孜孜以求,但是卻沒有人想過我青州軍的目的。若是不早日平叛內亂,又怎有餘力根除草原上來的強敵?青州,和他的敵人考慮的永遠不是同一回事情,在我們地心中,沿髂的這場戰爭是不過是為了打醒為了自己地蠅頭小利而爭奪不休甚至禍國殃民的世家大族罷了。」

    桓范的這一番話令文聘聽愣了,顯然這種論調他從未聽說過,至少周瑜和廖立從未說過。突然間,他發現了青州軍師的與眾不同之處。

    桓范看著文聘有些入神的樣子,微微一笑道:「要把一場仗打得漂亮,那是簡單的事情,但是戰爭為何而存在才是問題的關鍵,要是只為了個人私利,我家主上早就橫掃六合了,青州發動戰爭。不管手段如何,卻是為了天下,而不是個人地私利,這一點還請文聘將軍銘記在心,至少,青州絕對不會做出推卸責任。弄出一個替罪羊的事情來。」

    頓了一頓,桓范淡然道:「至於文聘將軍的性命,我是不忍心殺掉的,文聘將軍何去何從其實都在文聘將軍自己,文聘將軍不過是一員武將,在我桓范的眼中,文聘將軍只是一把利刃,對天下大事改變不了什麼,若是文聘將軍想要離開,那也可以。不過最好不要回荊州去。荊州北部的丟失需要一個承擔責任的人,這個人不會是孫靜。更不會是死了的孫河,到最後只有文聘將軍,即便是孫河飛揚跋扈,那也是文聘將軍你管教無方,回到荊州只怕有得氣受,最後只怕會英雄無用武之地。用將軍來消弭孫權公子和孫翊公子之間地裂痕,倒也是值得的,若是那樣,文聘將軍這把利刃再鋒利對我青州又有何影響?」

    文聘聞言心中一動,桓范的話說到他的心裡去了,他留下來斷後其實就是想要一死來封住別人的嘴,也算是對得起荊州了,可是青州軍現在根本不準備要他的性命,令他倒有點不知所措了,總不能去自殺吧?回荊州,命運大概和桓范說地一般無二,若是不回去,這一輩子只怕只能老於山林,可是正如桓范所說,自己是一把利刃,既然是大好男兒,又怎會真的甘心過一輩子碌碌無味的生活?

    桓范看著文聘漸漸緩和的臉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欣然一笑道:「為人忠誠當然是件好事情,但是做人一定要記住我們最應該忠誠的是天下的大道,而並非是對某一個人效忠,因為大道不會錯,人卻會錯,孟子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時至今日,文聘將軍不會認為大道還在荊州一面吧?新『五德終始說』要闡明的就是天下的大道,青州的一切也都是圍繞著這學說而進行的,至於荊州,時至今日,做事情還要看世家大族地臉色,犧牲地是荊州的俊才,謀求地是個人的利益,將軍不要執迷不悟了,有用之身不應該作無謂的犧牲,還是加入我青州還天下一個太平吧。」

    文聘聞聽此言霍然動容,看了看站在一旁、滿臉渴望的陳應和鮑隆,知道這兩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加入到青州的,故此閉上眼睛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看向桓范道:「文聘願降。」

    桓范聞言喜形於色道:「將軍的選擇是個明智的選擇,青州軍歡迎文聘將軍加入。」

    陳應和鮑隆早就撲了上來,滿臉激動地和文聘抱在了一起,文聘本來想要罵兩人,卻又發覺說不出口,臉上的僵硬也消失了。

    桓范的一席話也說動了朱然等人,朱然和他的部將譚雄、崔禹兩人以及邢道榮紛紛拜倒在地,願意歸降青州軍,桓范當然高興。

    至於史跡,此人留之無用,被桓范命人推了下去殺掉,而劉泌則被留了下來,這人別的本領沒有,治理地方到也算是行家裡手,現在樊城初定,也需要此人穩定局面。

    至此,桓范手下也是兵精將猛,李嚴、魏延、紀靈三人自然不說,從荊州方面投降過來的文聘、邢道榮、譚雄、寇封、陳應、鮑隆、朱然、崔禹等人皆非等閒之輩,而且對荊州地理十分熟悉,對桓范大軍南進十分有利。

    在桓范大軍進入到樊城不久之後,陳登帶領的新組建的軍團便傳來了消息,在佔領棗陽之後,陳登和糜芳便帶領大軍西行,遇見了正在倉皇撤退的荊州小股逃兵,被他們盡數收服,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會給桓范送來。

    與此同時,龐德派人送來消息,龐德的大軍已經出奇兵攻下荊州軍控制的荊州北部最後的城市襄陽,截斷了孫靜大軍的退路。

    桓范聞聽大喜,知道龐德將會在孫靜渡江之前給這支荊州軍最後的打擊。

    而在這之後,呂蒙將會在荊州南部展開行動,全線攪亂荊州的長江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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