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部一統第十二卷第一章破荊(十一)
    孫靜大軍此時一片混亂,在他們面前的這支青州軍一個個縱掠如飛,雖然和荊州軍一樣大多數是步兵,但是個人格鬥能力和團體配合能力比之荊州軍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而那為數不多的騎兵卻是清一色的西涼奇兵!這對於士氣原本就已經低到極點的荊州軍來說實在是雪上加霜的打擊。

    最要命的是眼前這個青州軍的領軍之人極為厲害,不但武功威猛絕倫,而且統帥士兵極有一套,一看便可知道是青州軍中的絕頂人物。

    看看那面大旗上的一個「龐」字,孫靜等人就知道此人乃是西涼錦馬超手下的舊將龐德,早就聽過他的大名,今日一見,才知道比傳聞中的還要可怕百倍。

    沙摩柯雖然不知道誰是龐德,但是他曾經和甘寧交過手,此時一見龐德,立時為之動容,知道這個龐德只怕比甘寧還要厲害三分,荊州將領紛紛上前與之交戰,但是只有沙摩柯可以勉力支持,剩下的人無不被氣殺敗,很多人更是被真的口噴鮮血,面對龐德,沙摩柯生平第一次產生了後退的念頭,偏偏龐德的長刀有一種魔力,好似可以吸引住對方一般,令與之交手的人欲罷不能,除非被其殺死或者殺傷,而這也是為何荊州將領紛紛噴血的原因所在。

    太可怕了,那把要人命的長刀好似有一種令敵人飛蛾撲火的魅力,這個龐德的長刀中總是有一些令人顯而易見地破綻。令所有看見的人忍不住想要揮出自己的兵器去攻擊他,但是在攻向這個破綻的時候,這個破綻就會變成一片死地。

    所以,在和龐德交手第一輪之後,那些荊州將領便一個個面色蒼白,嗚咽著鮮血開始撤退,只有那個沙摩柯韌性十足。還在和龐德交手,沙摩柯手下的士兵當然不可能丟棄自己的主帥逃跑。畢竟是一個種族的。

    孫靜等人卻管不了那麼多了,本來他們地目的就是渡江,反正襄陽已經丟了,荊州北面再也沒有荊州軍地立足之地,現在正好沙摩柯這般「神勇」擋住了龐德,他們還會不趁機逃走?

    故此,成批的荊州軍士兵在孫靜的帶領下開始了逃往。在他們看來幸好龐德佔領襄陽的時間並不長,還沒有時間控制船隻,所以只要到了江邊,他們便可以順利南渡了,卻不知道這是青州軍的故意放縱,否則呂蒙哪有機會跑過江南?

    龐德見到荊州軍的異動也不著急,眼前的這支荊州軍隊就夠他應付地了,這個長得怪模怪樣的敵人大概就是甘寧嘴裡的沙摩柯了。果然是個人物,對於此人,龐德是抱著生擒活捉的思想,太史慈說得清楚,蠻人的地方要交給人家自己處理,要改變他們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要讓他們覺得幸福,所以戰爭對於這些蠻人來說只有一種作用,那就是先制服他們,心服則是以後的事情,這個沙摩柯武功高,在當地一定有威望,殺掉他只會被荊州利用,借此發動更多的南蠻人來和青州為難,但是若是留下他,青州便是多了一個盟友。

    只要沙摩柯願意服從青州。現在把沙摩柯放了都無所謂。難道荊州征服會把他怎麼樣嗎?不對付沙摩柯,荊州對他不放心。對付沙摩柯,荊州又怕激起民變,現在荊州已經經不起半點折騰了,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反正沙摩柯已經對現在地荊州政府不滿了,從這一點上看也算是青州軍的盟友。

    自己殺死沙摩柯只會被荊州軍利用,要是沙摩柯活著豈非更好,從這個角度上說,自己是否能夠生擒沙摩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粗人活著。

    想到這裡,龐德再劈出一刀,然後一勒戰馬,向後退去,同時長刀一擺,士兵們也迅速地和敵人分開,不再糾纏,毫不理會此時一臉不知所措的望向他們的沙摩柯的士兵,而且行動之間絕無半點推泥帶水,更沒有人多說一句話。

    沙摩柯見此情景也有點不知所措,不過還是如斯響應,一擺手中地鐵蒺藜骨朵,要自己的士兵有樣學樣緩緩而退,一面喘著粗氣地看向龐德,嘿然道:「你這廝好手段,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龐德卻一點都沒有疲勞的模樣,看著沙摩柯聲音平靜道:「在下龐德,在青州不過是無名小輩,沙摩柯將軍不會聽說過我。」

    沙摩柯疑惑的看了看大旗上的那個「龐」字。緩緩搖頭道:「你們青州軍詭計多端,說不定是在騙我,以你的功夫怎可能是個無名之輩?」

    龐德微微一笑道:「一個人武功再高,即便是萬人敵那又如何,打仗憑借的是策略,在青州,武功在我之上的人很多,若是說到出謀劃策,那更是謀士如雲,龐德瞠乎其後,不足掛齒,沙摩柯將軍當然不會聽說過我。」

    沙摩柯聞言一擺手不耐煩道:「別跟我說什麼出謀劃策,那些東西我一概不懂,哼,荊州軍一敗塗地,難道軍師還少嗎?還不是打了敗仗?」

    龐德哈哈一笑道:「那是因為我們的軍師技高一籌,若是我們青州只有像將軍這般橫衝直撞的猛將軍,一樣會打敗仗地。」

    沙摩柯為之語塞,雖然他在口中看不上這些漢人地軍師,但是心中也知道這些漢人的心思極為厲害,若是換成是對付他,只怕荊州軍中地一個二流人物便綽綽有餘了。

    龐德看著神情有點氣苦的沙摩柯,覺得此人相當的有趣,便微笑道:「將軍不必多想,現在有兩條道路擺在將軍面前,要麼是下馬投降。加入我青州軍,要麼……」

    沙摩柯最煩別人和他說威脅的話,於是眼眉一挑道:「要麼便把我擊殺於馬下,對嗎?嘿嘿,龐德將軍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咱們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地嬰兒,沙摩柯手中的鐵蒺藜骨朵只喝人血。可不會高舉過頭頂去搖尾乞憐。」

    龐德啼笑皆非道:「誰說要殺你了?若是要殺你我龐德就不會停手了,嘿。我龐德的本領剛才也不過使出了八分,若是全力以赴,雖然費些事情,卻可最終擊殺將軍,不知道將軍信不信我說的話?」

    沙摩柯聞言心中一驚,看看龐德也是未盡全力的樣子,若是如此。那麼自己的確不是龐德的對手,想到這裡也覺得龐德停手了是件怪事,不由得疑惑道:「那麼將軍地第二條道路是什麼呢?難倒是要我沙摩柯自殺不成?」

    龐德哈哈大笑道:「沙摩柯將軍真是會說笑,我的第二條道路就是放沙摩柯先生離開,快快回到荊州去吧。」

    沙摩柯聞言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有點驚疑不定道:「龐德將軍你說什麼?難道不怕放虎歸山,我沙摩柯日後繼續與青州為敵嗎?」

    龐德淡然道:「沙摩柯將軍弄錯了一件事情。我們青州軍的敵人是荊州的孫氏家族和其他的世家大族,至於沙摩柯將軍和你的族人又與我們青州何干呢?實際上我龐德看不出來眼前的這場戰爭和沙摩柯將軍有什麼關係,沙摩柯將軍又是出於什麼目的來參加這場戰爭。難道荊州有人對你們說我們青州軍一旦南下,你們這些山越之民就會生靈塗炭,飽受戰火,所以你們才會助戰?」

    頓了一頓。龐德繼續侃侃而談道:「荊州是大漢地土地,他需要中央政府管理,荊州地方違抗天命,自然要出兵討伐,可是你們的部族又是怎麼一回事情呢?雖然你們的土地也是大漢的一部分,但那是上天賜給你們生養之地,我們青州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去奪取你們的土地,日後打下了荊州也不會為難你們,這一點沙摩柯將軍還請瞭解。」

    沙摩柯聞言有點張口結舌。當初他參戰是為了荊州方面許給他們的利益。山區生活艱苦,所以荊州方面誘之以利對於沙摩柯的族人來說誘惑力極大。只是他們想不到這場戰鬥這般難打,照這樣下去,自己不但不可能從荊州那裡拿到利益,反而還會受到荊州軍地牽連,一想到這裡,沙摩柯心中就有說不出的後悔。

    現在龐德這般一說,立刻就說到了他的心裡去,對啊,他是他,荊州軍是荊州軍,兩者原本就不是一夥的,雖然說自己曾經被周泰打敗過,但是荊州方面並未完全制服自己的部族,說穿了就是雙方相互妥協而已,自己沒有必要為行將敗亡的荊州賣命啊。

    想到這裡,沙摩柯已經開始謀劃起未來地出路了。

    龐德看看沙摩柯,心中好笑,肅容道:「漢民世代生產糧食,對於山地的生活根本無法適應,即便是奪來又有什麼用呢?山區的事情還要由沙摩柯將軍你們自己說了算,我們漢人即便是統一了荊州,很多地方上的事情還要仰仗將軍,所以將軍不是我們的敵人,反倒是我們青州軍未來的朋友,你說是嗎?」

    沙摩柯聞言大感奇怪,看了龐德一眼道:「你們青州的將領真是奇怪,居然還會關心戰場以外的事情。你說得很有道理,你們漢人實在沒有必要爭奪我們的窮鄉僻壤,反倒是你們漢人的東西我們非常喜歡,只是實在難得……」

    龐德微微一笑,心道正是因為如此,你們這些蠻人才會和荊州方面屢屢發生衝突吧?荊州方面把你們當成野人,你們又覺得和漢人無法溝通,所以明明可以好好做生意,結果卻非要變成掠奪地方式,弄得兩敗俱傷,實在是得不償失。

    心中是這麼想地,龐德嘴上卻淡然道:「我們青州的學說講究『君子養五德』,打仗作戰不是為了或者憑借一時痛快,沒有目地的戰爭是禍國殃民,所以我們青州的將軍現在在作戰前始終不忘記自己戰鬥地目的何在。這才能保持冷靜,不被敵人欺騙,就比如眼前,明明可以不用戰爭就可以解決問題,為何還要打仗呢?當然,若是來挑釁的我們青州軍照樣奉陪,倒也不會怕他們。你們喜歡漢人的東西。這有什麼?日後我軍佔據荊州,我們彼此大可以有生意往來。做買賣總比打仗好吧?」

    沙摩柯聽得一個勁兒地點頭,悠然神往道:「若是可以如此,那才最好,嘿,原本我以為你們青州軍是洪水猛獸,進入了荊州我們便要遭殃了,沒有想到……」

    龐德微笑道:「沒有想到百聞不如一見。是不是?」

    沙摩柯嘿嘿笑了起來,此時,雙方的氣氛大見緩和。

    龐德看著沙摩柯心念電轉,突然一個大膽的主意湧上了心頭,微笑道:「現在將軍相信我要放掉將軍的誠意了吧?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成為敵人,即便是眼下將軍死傷不少,那責任也不在我們青州軍一方,當然更不在將軍一方。」

    沙摩柯冷哼一聲道:「荊州那般鼠輩。居然敢騙老子,實在可惡之至,日後若是有機會,我定要好好教訓他們。」

    龐德等地就是這句話,不失時機道:「荊州方面是井底之蛙,他當然不知道我青州為了天下的博大心胸。還以為我青州乃是好殺之輩,想必現在孫靜等人正在洋洋得意,以為我龐德已經取下了將軍地項上人頭吧,哼,若是我龐德真的這般做了,他們便會跑到將軍的族人那裡去挑撥離間,繼續招募精兵,準備為將軍報仇呢,到那時可真的變成助紂為虐了。而且戰端一開,弄不好將來將軍的部族將會受到重創。未免得不償失。」

    沙摩柯雖然是粗人。但是並不蠢,一聽此言登時明白過來。冷冷一哼,對龐德一抱拳道:「我明白將軍的意思了,在下馬上就領兵回到自己的部族去,我定要說服各位頭人,和青州軍聯手攻擊荊州。」

    龐德聞言大喜,知道沙摩柯已經徹底地投靠到了青州一面,這小子發現青州強大,打也打不過,動心眼也不是對手,和青州合作有那麼多的好處,當然知道何去何從了,他們不是漢人,並不重「名」,反倒更加在重「利」,誘之以利正是對付他們的不二法寶。

    龐德這也算是無師自通,他得知了郭嘉和賈詡兩人對付南蠻人的手段,覺得自己有樣學樣,照樣可以用在沙摩柯的身上,現在拿來一用,果然一試就靈。

    心念電轉下,龐德準備今天就把沙摩柯徹底拉下水,面帶微笑道:「將軍回去當然也可以,不過將軍回去有把握說服那些頭人嗎?萬一要是有人陽奉陰違,事先走漏了風聲,將軍可就不妙了。」

    龐德此言令沙摩柯深思起來,族中人的保守和落後他是知道的,沒有和青州軍交過手是很難能夠體會青州軍的厲害地,那些頭人未必會同意自己的建議,肯定是主張觀望者居多,而且還有幾個人早已經被荊州方面收買,這幾個人肯定在其中不會起什麼好作用,自己若是貿然回去,只怕不會有任何結果,弄不好還會引起部族大亂,這件事情對青州軍當然沒有什麼影響,畢竟現在在青州軍的眼中,荊州軍已經不堪一擊,有沒有自己的部族參與幫忙都無所謂,所以這麼一來,龐德的建議反而更令他不得不重視。

    皺眉苦思了半天,沙摩柯苦笑道:「若是依照龐德將軍的意思呢?」

    龐德看了看戰場,此時戰場上已經沒有孫靜地部隊,全部都是沙摩柯的軍隊,便微笑問道:「敢問將軍,你的這些手下對你可是忠心耿耿?」

    沙摩柯一拍胸脯道:「這些勇士都是部族中慕我沙摩柯之名而來,忠心方面決無問題。」

    龐德聞言點頭道:「好,那我便放心了,若是將軍信得過我們青州軍我倒是希望雙方進行合作,這對將軍日後在部族中的地位也有好處。」

    沙摩柯疑惑的看著龐德,皺眉道:「將軍說說看。」

    龐德振奮起精神,對沙漠柯微笑道:「將軍如果不便於回去,我倒覺得留下來更好,當然這也分成兩種情況。」

    頓了一頓,龐德侃侃而談道:「第一嘛,將軍可以暫時留在荊州北部,我們對外宣稱將軍已經投降給青州軍了,倒也不需要將軍做什麼,然後將軍可以寫信給自己的部族,告訴他們靜觀其變,不必懼怕荊州軍,現在荊州軍自顧不暇,不敢和將軍的部族交惡,如此先斬後奏之後,你的部族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們現在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荊州身上,若是今天投靠荊州為了贖罪,將來青州軍卻擊敗了荊州軍,你的部族又如何自處呢?難道還要衝鋒陷陣去賣命?更何況荊州軍也沒有力量真的把你們怎麼樣,尤其是在這個時期,將軍在書信中把這話說明白,相信這麼做比將軍回去地效果更佳。」

    沙摩柯聞言哈哈大笑道:「真是好計策,我現在倒想聽聽第二條計策。」

    龐德地臉上卻浮現出了神秘,對沙摩柯微笑道:「第二種情況是需要將軍冒點風險,但是將來我們青州給的回報將會更大。」

    聽到「回報」兩個字,沙摩柯神色一動,豎起了一對大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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