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城議事大廳。
太史慈端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微笑地看著手中的幾封書信,心中歡喜。
南蠻地區的收買人心的工作現在進展順利,至少很多南蠻人不在對青州軍仇視,沒有像原來那樣一聽見青州軍的名聲便恨得咬牙切齒,看來宣傳的力量的確是無窮的,當然,賈詡精選的那些五斗米教的一干男女妖人也算得上是極品,深入南蠻之後,對南蠻人是大家誘惑,床第之歡外便是軟語溫存,不論男女都有其毒辣的殺手鑭,所以做起事情來自然是順風順水。
令太史慈最為滿意的事情是,賈詡的這個計劃中考慮到了出征在外的南蠻王孟獲的因素,在南蠻地區宣揚青州軍的政策的時候並沒有說一句南蠻王孟獲不好的話語,相反還在若有若無的暗示說南蠻王孟獲現在的行為其實是在被益州軍隊利用,很多的權益原本是南蠻人就應該有的,但是現在南蠻王孟獲卻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想要通過衛益州軍隊效命去爭取那些原本就屬於他們的權力。
這番話是最具有殺傷力的,這番話一經出口南蠻人對眼前的這場戰爭表示不滿的越來越多,南蠻人的確驍勇善戰,但是卻不是好戰分子,更不是蠻不講理之人,對於他們的「蠻」,賈詡揣摩太史慈的心思,定位得很準,只是認為他們的生活方式很簡陋而已,所以那些妖人在到南蠻之後倒也放下了架子。更沒有視南蠻人為洪水猛獸,而是平等相待,南蠻人雖然民風淳樸,但是並不等於愚蠢,自然可以看得出這些漢人和其他人的不同之處,再加上俊男美女地誘惑,金銀財寶的獲得。以及從這些漢人手中獲得很多的生產知識,使得他們對於青州軍越來越友好感了。
最有趣的事情是孟獲的好友兀突骨原本已經組織好了一支籐甲兵軍團。想要出兵巴郡,但是在聽說巴郡已經落入到青州軍之手後變得頗為躊躇,後來又見到青州派來的那些妖人的宣傳,居然頗為心動,居然帶領軍隊回撤,並且親自去見留下照看南蠻地木鹿大王,向他說起此事。木鹿大王雖然是南蠻人,但是這人頗有智商,聞聽此事之後也不願意和青州軍交手,南蠻人已經不是益州軍隊的對手了,可是益州軍隊居然會被青州軍輕易地打敗,所以木鹿大王也不想招惹青州軍。
更何況,南蠻參加這場戰爭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保護南蠻的權益嗎?可是現在青州軍所給與己方的東西更多,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給益州政府賣命呢?所以木鹿大王也不願意和青州軍交惡,又聽說青州軍對南蠻王孟獲頗有好感,而且抓到的南蠻人又都已經放回,看樣子並不想把南蠻王孟獲怎麼樣,木鹿大王和兀突骨更沒有和青州軍作對的想法了。
如此一來,他們對於青州軍派來地那些五斗米教的妖人的行為便開始聽之任之。凡此種種可以表明。至少在此段時間內,青州軍已經不用再擔心南蠻人了。
若是沒有南蠻人在後方作亂,那麼魯肅這把刺入到益州下府的尖刀就沒有被折斷的危險了,相反還會以南蠻為依托變成一隻大錘狠狠的砸向成都。
和這封書信相映成趣的是諸葛亮送來的書信,諸葛亮這小子簡直把特種精英運用得出神入化,在史阿地帶領下,在山地神出鬼沒,連連劫持了幾回益州軍對運送的糧草,還殺傷了很多的敵人,弄得龐統十分頭痛。正如諸葛亮所預料的一樣。龐統萬般無奈下派出南蠻王孟獲帶領一部分無當飛軍充當押運糧草的士兵。有這支山地軍團的參與,特種精英想要得手那就難了。同時龐統還派出了陳到帶領其餘地無當飛軍在山地圍剿特種精英,但是效果可想而知,無當飛軍畢竟是新軍,雖然有成為白耳軍那樣的軍隊的潛質,但是在現階段還無法和青州軍抗衡。
如此一來,特種精英的軍隊牽制住了所有的無當飛軍,大大削弱了龐統的山體戰鬥力量,而且令龐統想不到的事情孟獲也因此而滿腹牢騷,他是個渴望打仗的人,可是現在他卻變成了後勤部隊,這一點令他心中十分不舒服,這個信息已經被諸葛亮所掌握,並且正在加以利用,若是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孟獲,納悶安曼問題將會得到徹底的解決。
關於這一點,太史慈對諸葛亮當然是充滿了信心,無論是歷史還是演義上面,都是諸葛亮乾淨漂亮地解決了南蠻地問題,所以太史慈認為雖然解決孟獲問題的地點變了,但是結果卻不會變,唯一需要提防就是龐統,這小子未必不會放上一手,這時候就看誰更加技高一籌了。
當然,現在龐統已經是焦頭爛額,有很多地事情弄得他抽身不開,軍師人才的鼎盛乃是青州軍的優勢,這一點是其他諸侯所無法比擬的,分身不暇已經成為了敵人越來越致命的問題。
看來益州的很多問題都會在近期內得到解決呢。
一想到這裡,太史慈便暢快的長歎了一口氣,又看起了另外一封信,這封書信的內容令他的眉頭一皺,那是從長安來的,吉平寫信告訴自己,最近皇宮中迎來了一位客人,那就是劉虞的那個敗類兒子劉和,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聽說是被管寧抓回來的,不過卻赦免了他的罪過,並且把劉和弄進了皇宮,要這小子陪伴在漢獻帝的身邊,美其名曰是為了漢獻帝快點醒過來。吉平現在很著急,因為這小子的原因,現在很多的事情沒有辦法進行,所以才寫信來問問太史慈到底應該怎麼辦。
太史慈沒有想到居然會出現這種情況。這個劉和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地?不行,自己看來要找機會回長安一趟,這個劉和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自己絕對不可以等閒視之。
隱隱約約中,太史慈覺察到這似乎和自己手下的謀士有關,但是要他清楚地說出來卻又有所不能,故此唯有放下此事。只是回信給吉平,要他沉著應付。不要再有所舉動,等著自己回到長安再說。
想了一想,太史慈還是有點不放心,於是就給自己的妻子蔡文姬寫了一封書信,希望她能夠暗中調查一下,關於漢獻帝的事情太史慈只告訴了蔡文姬,畢竟蔡文姬乃是看著漢獻帝長大的。自然對漢獻帝有著深厚的感情,所以自己不在地時候由蔡文姬打點一切自然是最妥當不過。
做過這些事情之後,太史慈才長出了一口氣,拿起了另外幾封書信,低頭看去,都是一些好消息,比如田豐大軍在西涼地區逐步穩固,正在征討一些小股的叛逆部隊;再比如張郃與高覽在幽州北面有大有斬獲。公孫家族已經逐漸安穩,放棄了與青州為敵地念頭,還有的就是田疇弄得幽州地方大治,建造新城,那些黃巾軍士兵已經逐漸的安穩下來,在幽州開始了新生活。能耕田的就耕田,更有不少人向遊牧民族學習了放牧技術,在幽州開始牧民生活,每年都有大量的牛羊被送到中原地區,以至於現在北方牛羊肉的價格變得低廉起來,吃肉對於百姓而言不在是奢侈品了;冀州的甄氏家族、辛氏家族、徐州地糜氏家族、并州的王氏家族、郭氏家族的生意已經進入了良性發展,這些世家大族在青州的改革和蓄意支持下不再依靠土地,只是以從事商業活動為主,但是才與卻比原來不知道多了多少,這給天底下所有的世家大族做了一個很好的榜樣。很有意思的事情是這些文人還是脫不了「名」重於「利」的觀念。為了給自己地行為找借口,居然把若干年前管寧宣揚的那一套拿了出來。說孔子活著的時候就注重商業,孟子更是承認社會分工,商業必不可少云云,儼然是想要在失去土地之後為自己的壟斷創造新的學術。
這一點太史慈倒是不害怕,壟斷的確不好,但是在現階段還是有好處地,至少可以極大的改變重農抑商的思維方式,雖然現在天下的百姓現在對新「五德終始說」十分的認可,但是世家大族的這些人可就難說了,這些文人最擅長於篡改別人的本意,斷章取義,以至於壞了天下的大事。
宋代、明代、清代的文人不是最擅長這一套嗎?而且流毒日久,否則為何到了新中國建立之後,大部分中國人都在誤解諸子百家的先秦散文?就連學生用地教科書中地《論語十則》都在犯這種錯誤。
都說後世的國人把中華傳統文化丟棄了,可是太史慈卻知道這原因只怕不在國人和孩子身上,那根源都在曲解古人地程朱理學和所謂的道士身上,弄了一堆孔夫子做夢都想不到的糟粕來愚弄百姓,百姓就以為那就是孔子又或者老子的本意,還能不丟棄這些東西?
所以,太史慈最怕的就是這些世家大族故意念錯經,在這時代,雖然自己已經普及了教育,但是不可否認,在世家大族中因為數代的文化積累,世家大族的子弟還是才華橫溢的,他們左右政治的能力也最強,改善世家大族的觀念可以有效的避免今後政策的反覆,
現在已經有世家大族開始宣揚商業文明了,這就是一個好現象,用不了百年就可以讓世家大族把經商看成是理所當然的東西。更隨著世家大族子弟因為長子繼承製的原因而到各地開枝散葉,對於世家大族的改變便不再僅僅是政策上的了,而是他們的思維觀念上的革新。
這東西一樣講究攻心為上。
年齡越大,太史慈便越發地現實起來,革新這個東西需要緩緩施行,制度和政策本身是冷冰冰的東西,但是他們針對的對象卻是人,故此。照顧每個階層的人地感受和他們的利益是革新者必須注意的,你利用亂世剝奪了世家大族的土地利益,那就不要永遠趾高氣昂,還應該給他適當的其他利益,否則打天下的時候他們悄無聲息,等到你治理天下的時候他們就會跳出來與你作對。
自己到底在這時代應該做什麼呢?原本自己曾經以為自己在這時代實行民主是愚蠢地,並且認為自己可以推進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現在看來,即便是這件事情也是一個長期工程。而且也不是自己能控制地,華夏大地分分合合的時候太多,歷史時期不同,原因也各異,自己能夠做到跨越過世家大族擾亂中國政治的時期已經是巨大的勝利了。至於其他,自己只能盡力而為。
當然,利用新「五德終始說」來改造天下人的思想還是切實可行的。至少可以教會國人永遠要面對現實,在注重「名」的同時還要注重「利」。
在這封信中令太史慈更加快樂地事情是現在很多的地方交通開始方便起來,「要想富,先修路」,太史慈不自覺的傻笑出來,這句話放在這裡再實用不過了。
其實修路這件事情不用太史慈說什麼,那些世家大族自己就會自覺自願地參與,畢竟道路方便了他們做生意也方便。
嗯。蘇雙和張世平倒是大賺特賺,他們販賣的馬匹現在已經不在主要用於軍用,更多的是轉為民用。當然,王豹那裡想必也是這般場景吧?可以想見青州的馬車也是越來越以民用為主。
太史慈越想越高興,順手拿起了最後一封書信,那是從荊州送來的。裡面寫著呂蒙的計劃。
太史慈當然還不知道荊州現在已經取得地勝利,畢竟這封信使很多天前寫的,今天才剛剛送到,不過太史慈看過信件之後也可看出這個計劃的切實可行,太史慈甚至已經感覺到現在荊州已經取得了勝利,當下站起身來,走到議事大廳的門口,召喚過來一名親兵,要他去叫魯肅來。
不多時,魯肅便匆匆趕來。太史慈也不要他多禮。而是直接把呂蒙的那封信交給了魯肅,要他看看。
魯肅不明所以的接了過來。等看過了這封信之後登時欣喜若狂道:「主上大喜,如此一來,荊州唾手可得也。有呂蒙在,只要運用得當,長江防線根本不起作用。」
太史慈微笑道:「這個呂蒙幹得不錯,不過我卻以為只考呂蒙是不夠地。」
魯肅點頭道:「主上的意思我明白,的確如此,等到奪下荊州之後,呂蒙便會和鄧當回到荊州南部,周瑜和廖立兩人一定不會對長江防線等閒視之,對這裡密切注視,雖然在周瑜等人看來我青州軍渡江而戰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們天生謹慎,自然會對這裡倍加關注,呂蒙這小子雖然不錯,但是和這兩人相比還差上一些,若是在兩人的注視之下露出了形跡那就不好了,所以我們要為呂蒙牽制視線才可以。」
太史慈哈哈一笑道:「知我者子敬也,我也是這個意思,而且單線作戰始終不如雙線作戰,強渡長江又或者巧渡長江以及我軍單從西線進攻都非良策,齊頭並進才好。」
魯肅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主上的意思了,在呂蒙渡江之後我們不要馬上發動渡江攻勢,我們可以先在西線製造緊張氣氛,要周瑜認為我軍要從西線突破進入荊州,這樣,當周瑜和廖立的視線完全集中在西線的時候,我軍再強行渡江,向南推進,定可勢如破竹。」
太史慈一擊手掌欣喜道:「正是如此,等到周瑜和廖立的視線再一次集中到了我軍渡過長江的部隊之後,我軍西線大軍再向東推進,定可令周瑜手忙腳亂,顧此失彼。」
看著太史慈喜形於色,魯肅為之粲然道:「當然,呂蒙悄無聲息地這段時間也不可以令他閒著,他不是要攪亂荊州嗎?而且還把矛頭指向了孫翊,說是要好好利用孫翊大婚地事情,這段時間不妨要他先去做這件事情。說不定收穫不小呢。」
太史慈聞言哈哈大笑道:「這個小子就會出一些稀奇古怪地主意,雖然兵不厭詐,但是壞了人家的大好姻緣還真是令我有點於心不忍呢。」
魯肅也跟著嘿嘿笑了起來,沒有正形道:「那有什麼?這種事情解鈴還需繫鈴人,咱們也是一番好心好意,那個也不知道誰家地大姑娘跟著孫翊有什麼好處?還不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死了丈夫當寡婦,咱們這也是救新娘子於水火,大不了將來要呂蒙越俎代庖,賠給這新娘子當丈夫,也算是有緣千里一線牽,不是冤家不聚頭,做了件好事,是了,呂蒙那小子也到了婚配的年齡,這個新娘子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不要白不要啊。」
太史慈聞言不由得笑罵道:「你這小子可算得上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典型的趁火打劫啊!」
言罷,兩人志滿意得地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