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忠和張嶷當然也認了出來偷襲自己的軍隊是青州軍中的那種神秘部隊,因為那可以連環激射的強弩天下間只有青州軍的特種部隊一家有,別無分號。
不過此時不是欣賞的時候,王平大吼道:「後面的兄弟臥倒,前面的弓箭手給我還擊。」一邊說著,一邊自己也拿下弓箭向青州軍瞄準。
雖然天底下對於青州軍的神秘裝備有著各種各樣的傳說,但是各個諸侯在最初的恐懼之餘,無不開始研究青州軍在戰場上所展現出來的武器裝備,其中談論最多的便是「損益連弩」,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中近戰無敵,遠戰無效,因為射程不夠,故此,只要用遠程攻擊武器壓制住青州軍,那麼「損益連弩」便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現在王平顯然在採用這種策略,他身後的馬忠兩將也有樣學樣,拿起弓箭。
一陣箭雨過後,預期的效果沒有出現,特種精英毫不必讓,依然向前衝來,即便是白耳軍已經匍匐再低也沒有用,青州軍照樣射殺。、
看著己方射出的弓箭擊中了特種精英身上烏黑的鎧甲後十分有彈性的跳開,王平這才想起來特種精英身上穿的鎧甲乃是籐甲,大駭下吼道:「給我射臉!」
白耳軍越來越多的人拿起了弓箭,向青州特種精英的面頰射去。因為攻擊的意圖十分明顯,所以特種精英可以十分輕鬆的閃避格擋。令白耳軍徒勞無功。
不過正因為如此。特種精英地「損益連弩」的攻勢也被有效的壓制起來。
王平才鬆了一口氣,準備進行下一輪的反擊的時候,卻又聽見自己的身後再一次響起是了己方士兵的慘叫聲。
王平和馬忠、張嶷地腦中同時想起了「前後夾擊」四個字。
轉過頭看時,只見另外一支打扮相同的青州軍虹身後竄了出來,不過他們地手中不是「損益連弩」,而是斬馬刀,這些青州軍在山地上健步如飛。行動迅速,不知道在何時便已經潛到了白耳軍的身後。開始了近身戰。
由於白耳軍在上一刻還在用弓箭射殺牽制前面的特種精英,所以此刻手中大多數人都拿著弓箭,面對手持斬馬刀的特種精英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
不過白耳軍乃是不遜於青州軍的天下間的少有地勁旅,面對特種精英的突然襲擊並沒有驚慌失措,還沒有等王平下命令呢,便一個個丟下弓箭,已經和青州軍貼近的便抽出佩刀。和青州軍還有一段距離的便翻手抄起長槍,十分沉著的迎戰特種精英。
而此時,第一輪出現的特種精英顯然已經射光了第一個箭匣中的所有弩箭,因為時間的原因,所以立時收起「損益連弩」,手持斬馬刀,大吼著向趁著己方在剛才收起「損益連弩」地剎那便悍不畏死的衝殺上來的白耳軍士兵劈砍而去。
雙方攻守的轉化都快得驚人,遠程牽制戰還未真正展開便已經結束。雙方才一近身戰,便已經到達了白熱化的階段。
王平、馬忠、張嶷三人更是奮勇當先,手持長槍無所不用其極的攻向青州軍士兵。
白耳軍地合作能力沒有特種精英強,但是他們的無功明顯彌補了這一點,尤其是他們站住了腳跟之後,六人為一組。每人手中一桿槍,形成一個槍陣,令特種精英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他們的槍陣不同於一般的軍隊抵禦性質的槍陣,面對敵人的攻擊不是雙手持槍極力挺向前方,而是彼此彌補身後和兩側的破綻,主攻之人上竄下跳,前滾後翻,把一條長槍使得宛若銀龍擺尾,好似怪蟒翻身,極難抵禦。
特種精英也非弱者。手中的斬馬刀更是突破了長短兵器的界限。絲毫不懼怕任何敵人地長武器格擋反擊,但問題是眼前地白耳軍剽悍異常。而且行動飄忽,很難把握他們動向。故此戰鬥出人意料的艱難。
白耳軍也在暗暗叫苦,這支不知道從哪裡殺出來地青州特種精英部隊出人意料的強硬,他們的個人武功雖然不如己方,但是他們之間那種親密無間的宛若潮水一般一浪高過一浪的無休止的湧動式的進攻簡直壓迫的人喘不上氣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句話用在青州軍的身上說不出的貼切。
一時間,兩支天下間最精銳的部隊鬥了個旗鼓相當。
雙方鬥得小心又凶險,雙方任何一個士兵不用說有稍微的破綻,哪怕是有稍微的遲疑,立時就會被對方的攻勢所包圍,然後被殺死,而且死相難看。
青州特種經身上雖然有籐甲,但是並不是說籐甲便可以抵禦一切攻勢,他們的關節和他們的面孔都是敵人攻擊的方向,若是換成別的軍隊,也許因為準頭問題而無法傷害到特種精英,但是白耳軍則完全不同,他們絲毫不會浪費半點機會。
戰鬥沒有進行多長時間,雙方便各有傷亡。
王平三人也沒有想到戰鬥會進行到這種地步,看來今天要想偷襲武關是不可能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突圍,因為不知道眼前的敵人到底有多少,後面還有沒有援兵。
正思考時,一把長槍向王平面門飆來,速度極快,令王平措手不及。
王平身邊的兩名白耳軍士兵大吼一聲,兩把長槍閃電般劃出,直接和那把長槍交集在一起。
那偷襲者的攻勢立破,不過兩名白耳兵也被震得踉蹌後退,各自悶哼一聲。
因為這原因。王平所在的戰陣馬上出現了漏洞,與之對敵地特種精英立時向前,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破綻狂追猛打。
王平這才反應過來,大吼一聲,手中長槍向前一指,立時帶起一股凜冽的寒風,槍尖游移不定。罩向對面蜂擁而至的敵人。
豈料,對面那把偷襲自己的長槍的主人後發先至。居然趕在了所有特種精英之前,用長槍阻擋住了王平的長槍。
一陣兵器交鳴聲過後,王平一張陰沉地臉上閃過火紅,顯然是吃了暗虧。悶哼一聲向後退去,此時他身後的士兵已經迅速地彌補了剛才突然出現地破綻,再次結成戰陣,迎向眼前的特種精英。
王平這裡不妙。就在不遠處的張嶷馬上便覺察到了,對自己身邊的士兵吼了幾聲,便迅速地脫離戰陣,火速向這邊趕來。
此時,那偷襲王平之人正用一把長槍耀武揚威,閃電般刺穿了兩名白耳兵的喉嚨,帶出一串兒的血珠和敵人臨死前驚天動地的慘號聲。
張嶷大吼一聲,身子再次加速。一下子便衝到了前面,手中長槍擊出,格擋在了敵人那把長槍地槍桿兒處。
雙方各自身子一晃,張嶷還忍不住退了一步,正要大叫痛快,對方的長槍已經向自己襲來。一眨眼的工夫便刺出七槍,連環攻擊自己身上七處要害,
張嶷奮起神威,手中長槍連連格擋,堪堪躲過要害,卻被對方殺得渾身熱汗。
雙方的攻勢也因為兩個人的對槍停了下來,潮水般後退。
王平回過氣來,一見張嶷陷入到被動,連忙挺身而上,從一旁協助張嶷。迫退了敵人。兩人這才身子後撤,望向對方。
只見站在自己對面的人長得其貌不揚。而且還滿臉的滑稽,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正經,看上去很難想像自己兩人會被這種人逼迫地手足無措。
不過這人的眼中隱隱閃動一股神光,看上去十分清澈,顯然憊懶的性腺不過是他的表面,在他的不引人注目的表面下隱藏著驚人地實力和潛能。
王平深吸一口氣道:「閣下何人?」
對面的年輕人嘻嘻一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是誰才重要。」
王平皺眉道:「什麼意思?閣下可否把話說清楚一點。」
那年輕人哈哈一笑,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難怪你們會中埋伏呢,原來你們的智慧這般低下!不不不,應該說是你們根本就沒有智慧。」
張嶷冷哼一聲道:「閣下武功高強,我們自歎弗如,但是武功高強是武功高強,卻沒有侮辱人的資格,也不知道號稱君子的太史慈是怎麼教你這小輩的。」
那年輕人搖頭晃腦道:「你說錯了,我們青州只講究實事求是,首先,我的武功不高,因為在青州根本就是排不上號,你們不要因為打不過我就說我武功高,若是見到我們青州的頂尖戰將你們還不得被嚇死?根本就是你們的武功低下,難道你們抬高我就可以掩蓋你們武功低下地事實嗎?太可笑了,正如你們地智商,也是一樣,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們卻認為我在罵人,這態度實在不好,做人不知道謙虛謹慎又怎麼會進步呢?一個人愚蠢不要緊,最害怕明明愚蠢而不自知,反而還自鳴得意,那便是不可救藥了,怎麼?你聽不出來嗎?我說要你們留下姓名,換言之就是本人的槍下不死無名之鬼,不過看你們地武功也應該是無名下將,除非你們益州沒有人了……」
這年輕人滔滔不絕,而且說話的語氣極快,表現出了一種益州軍的輕視,說的張嶷的一張臉陣紅陣白,恨的差點咬碎了鋼牙,一雙眼睛紅了起來,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打不過這種人。
王平目光閃動,一把拉住張嶷,沉聲道:「不要中了對方的激將法,若是貿然出手,那才是愚蠢,他們正愁找不到我們的破綻呢!」
張嶷聞言一楞,旋即身軀一震,反應過來。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
那年輕人聽到王平這般說話,也是一愣,當下淡然道:「閣下好敏銳,居然看穿了我的用心。」
王平哈哈一笑,然後木無表情道:「青州軍臥虎藏龍,而且在用人方面一向慎重,眼前地這支青州軍是青州的最精銳部隊。如果閣下是酒囊飯袋又或者是這般閒言碎語之人,太史慈又怎會用你為將?分明是看我白耳軍被你們久攻不下。心中著急,故此才出言諷刺,想要激怒我們,便可趁機下手。」
那年輕人點頭道:「很好,閣下和身邊那位仁兄相比強了一些,不過這並不能改變你們愚蠢的事實。」
王平冷然道:「閣下不必再賣弄口舌,你想用激將法的話。那便省了。」
那年輕人哈哈一笑道:「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剛才在用激將法,我現在用他還有什麼用處?我只是覺得閣下既然可以看穿我的用心,不願意讓你當個糊塗鬼而已,告訴你,這事情其實也不怨你,連同你們的軍師龐統都是蠢貨。」
雖然張嶷已經忍了又忍,此刻被這年輕人一說,立刻咆哮吼道:「閉嘴!」
王平卻冷哼道:「張嶷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呆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對方的些微言語,何損於龐統先生?烏雲雖可遮陽一時,卻不能蔽日一世,龐統先生神機妙算。又豈是這種小輩所能明瞭地?」
張嶷聞言再次穩下心神,卻不住的氣呼呼地看著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嘻嘻笑道:「你這人說話倒是挺有文采,可惜卻不明白眼前地形勢,你們漢中這一次完全是自以為是,可先是你們的軍師龐統認為我們對於漢中的地形不熟,卻不知道我們早就有蜀道地圖,不但有你們的那份假地圖,還有一份真地圖;緊接著你們誤認為我們現在的軍事行動是為了避免我軍在西北戰場上被你們和呂布南北夾擊,卻不知道這就是我們的總攻勢;你們甚至不知道我軍在漢中到底有多少軍隊。」
即便是以王平的深沉也被這年輕人說得不住色變,因為這年輕人說地事情都是在益州軍中極端機密的事情。青州軍是絕無可能知道的。除非青州軍早已經看穿了一切,但若是那樣的話。漢中便危險了。他實在不敢想像眼前的一切都是青州軍的陷阱,但卻又不相信,故此忍不住截斷道:「你不要信口雌黃,你的這些話都不過是你們的猜測而已……」
那年輕人哈哈一笑道:「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若是我在騙你,我們又是如何知道你們會出現在武關地?還有,你們那個派到長安去接應司馬懿的劉巴早就已經被我們抓住了,司馬懿和司馬家族更是被我們悉數拿住,你們就不要癡心妄想益州會有第二個超級軍師了……嘿,其實即便是有了也無所謂,司馬懿這般高超的計謀都被我們諸葛軍師識破了,即便是司馬懿和龐統兩人將在一起又算得了什麼?」
王平和張嶷被這年輕人說得心中大駭,後者不能置信道:「你說司馬懿被抓了?」
那年輕人嘻嘻一笑道:「正是如此,而抓住司馬懿的人正是在下。」
不問可知,這年輕人當然就是呂蒙了。
王平點了點頭道:「閣下好手段,你們青州的諸葛亮更是好計謀。」
張嶷卻不服氣道:「王平將軍,這小子說得未必是真話,很有可能他們也是才發現司馬懿逃跑……」
王平搖頭截斷道:「你想得實在太天真了,若是司馬懿逃走他們才發現,那麼他們哪裡有時間在這裡佈置這個局?還有,司馬懿逃走了若過沒有被他們抓住,那麼劉巴先生的名姓他們是怎麼知道?」
張嶷聞言,張口結舌,自然是被王平問得說不出話來。
王平看向呂蒙,卻低聲對張嶷說道:「現在我們最重要地人物並非是佔領武關,而是突圍而去,向張任將軍報告這裡的情況,希望能夠來得及……」
王平說話聲音雖然小,但是呂蒙還是聽見了,這小子的意洋洋道:「你還是不要枉費心機了,既然告訴你了事情的真相,那就有把握你們根本來不及去通風報信,還是安心得留在這裡與我大戰一場得了,既然腦力不行,那就和我比拚一下武力吧,沒有武力,體力也可以,但是就是不要和我們比試腳力,嘿嘿,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
張嶷聽得雙眼冒火,咬牙道:「這小子實在是欺人太甚。」
王平冷然道:「我們不用管他,現在就是能挽回多少損失就晚會多少損失,我和馬忠在這裡斷後,你領一軍迅速撤離,去見張任將軍。」
張嶷聞言不由得一呆,不同意道:「將軍……」
王平截斷道:「休要與我討價還價,這是命令!」
言罷,王平狂吼一聲,手持長槍瘋狂攻向,身後的士兵如斯響應。
呂蒙大笑道:「來得好!」一擺長槍,迎了上去。
張嶷心頭滴血的看了才一交手便落入到下風的王平一眼,無奈地大吼一聲,領著一支為數八百人的軍隊開始突圍。
而馬忠這時候在從士兵的嘴裡地到了事情地原委,當下也和手下兒郎瘋狂起來。
呂蒙見狀不驚反喜。
這正是他想要的局面。
張嶷想要突圍?他不知道,前面是比這裡還要可怕地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