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朗點頭道:「看到仲達這般信心十足,為兄十分高興,現在長安亂成一團,都在為西北的戰事忙碌,正是我們行動的最佳時機呢。」
司馬懿淡然道:「我辛苦的擺出了這種局面自然是為創造機會逃離長安,我司馬家族現在在朝廷辦事的人只有我司馬懿一個人,剩下的人都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在這個時機要想逃走的話,還是很容易的,按照計劃,你們一個一個地離開長安,這樣目標會很小,而我司馬懿則是最後離開長安的人,保管他們不會察覺。」
司馬朗點了點頭道:「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但是問題是我們這般離開長安早晚會被他們發現的,若是後面上來追兵便不好了。」
司馬懿微笑道:「那便要看我們採取何種路線了,從現在看來我們進入到漢中的最好路途便是出長安西門,直奔斜谷關,那裡便是劉備控制的地方了,因為,我們出城之後一定要快馬加鞭,趕到此處我計算了一下,時間上決定來得及。」
頓了一頓。司馬懿信心十足道:「首先我會創造一個離開長安的機會,然後在我離開的前一天黃昏,咱們家族中的人化妝相繼出城,反正在當天晚上時,我們司馬家族少了這麼多人也不會有人發現,這麼一來,你們便多了一晚上的時間,你們星夜趕路,雖然因為人多,目標過於明顯。所以導致速度會很慢,但是有一天一夜的時間,還是能夠趕到我們要匯合地地方的,而我則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拿著軍令堂而皇之地出城,絕對沒有人會阻擋我,然後命名正言順的向斜谷關前進,在和你們會合之後。斜谷關已經近在咫尺,到那時。即便是長安方面發現我們司馬家族有問題只怕也晚了。」
司馬朗恍然道:「原來如此,仲達真是算無遺策。」
司馬懿微笑道:「至於趕路用的馬匹我們不是早就在城外準備好了嗎?這絕對不是問題,現在唯一欠缺的事情就是益州方面還未來人與我們接應,不過我看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司馬朗聞言一怔道:「仲達你什麼時候和益州聯繫上地?」
司馬懿傲然一笑道:「還用得著我聯繫嗎?龐統自然會派人過來的。」
司馬朗聞言恍然笑道:「對極對極,是為兄糊塗了,龐統應該知道怎麼做地。」
司馬懿「嗯「了一聲,思索道:「這是我們欠缺的最後一個條件。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條件,若是龐統的人沒有來,我們便不會採取任何行動,因為那會葬送我們整個家族,而且以後我們要在太史慈的手底下安分守己做良民,畢竟我們那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和太史慈爭勝的資本。」
司馬朗不明所以的看向司馬懿,司馬懿解釋道:「若是龐統沒有派人來,那便證明龐統雖然厲害。但是卻沒有和太史慈分庭抗禮地資格,如果龐統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我們投向益州那一方,也是敗亡的結局,倒不如在太史慈手底下無所作為,還可保全我們家族。」
司馬朗想了想。歎了一口氣道:「的確如此,現在全天下的走向完全在益州的身上了,一旦益州失守,孫策和曹操也是時日無多,對於我司馬家族來說,若是想要成就大事,擊敗太史慈,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若是被太史慈奪下益州,那便萬事皆休。故此。龐統這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實在決定了益州的成敗和天下大事地走向,若是龐統不能令仲達滿意的話。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長安的好。孫策和曹操都不是我們可以效忠的對象,不但在地理條件上有所欠缺,而且無論是從聲望、皇室宗親、學術、宗教各個方面都無法和益州相比,一旦益州丟失,我們即便是去投靠他們,那也失去了意義,對於天下大事無異於杯水車薪。」
司馬懿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我們就把龐統如何採取行動當成一道試探龐統的測試題,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做地不錯,就是不知道這最後的一招了,若是他錯失了機會,那便永遠失去了與我聯手的可能性。而且在這之後,我們也不可能再找到這樣的機會了。」
司馬朗憂心忡忡道:「但願龐統不會令仲達失望。」
司馬懿傲然一笑道:「若是龐統沒有派人來,那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他智商太低,若是這樣,這種人不配和我們合作,還有第二種可能便是故意不派人來,那只能證明他是在嫉賢妒能,若是如此,那它便不能和我們合作,因為與他謀事無異於與虎謀皮,實在太過危險,他雖然姓龐,但他不是龐涓,而我也不想當孫臏,更狂抗也沒有值得我去投靠的所謂齊王。」
司馬朗搖頭失笑道:「沒有想到仲達你的興致不錯,此時還有閒心開玩笑。」
司馬懿微笑道:「那是因為我一向看人很準,自然知道龐統不會令我失望,若是我沒有琢磨透龐統是怎樣的一個人,又豈會做眼前這麼多的事情?」
司馬朗點頭稱是,心頭大放。
司馬懿深吸了一口氣,作出十分輕鬆的樣子道:「現在西北戰局亂成一鍋粥,從外面源源不斷地送進來的情報看來,青州軍在勝利,可是鮮卑人地散兵游勇太多,弄得青州軍在疲於奔命,來回奔波,連管寧他們都覺得頭痛,這些天於禁大軍一直枕戈待旦,我看就是為了預防突然事件,此時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這個時機相信龐統自己也知道,他又豈會錯過?」
言罷。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顯然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事情果然不出司馬懿所料,在第二天,龐統地人便找上門來,司馬懿得知後大喜,親自接見。當然這也是有試探地含義,為了以防萬一。
來人倒是直截了當。自稱乃是益州文士劉巴,為地就是司馬懿何時進入益州的事情而來。
司馬懿和劉巴一番交談,並沒有發現絲毫什麼不對的地方,從劉巴的一番言語中,司馬懿發現龐統那方面的一切事情都是按照自己暗示的那樣計劃佈置地,心中十分高興,知道龐統果然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當下便商談起了離開長安之後如何趕路地問題,結果令司馬懿更加高興的事情是自己和龐統英雄所見略同般的把進入到漢中的路途都定在了斜谷關這條道路上。
至此,司馬懿再無半點擔憂,便讓自己的哥哥司馬朗招待劉巴住下,自己則趕往管寧處,尋找離開長安城的借口。
來到管寧的府上,在通知門衛得到進入地允許之後,司馬懿昂然而入。跟隨門衛,來到管寧所在的房間。
此時,管寧等人正在房中商討西北戰局的走向,聞聽司馬懿來了,眾人立時心領神會,知道司馬懿終於展開行動了。管寧要眾人做好準備,換上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便叫人把司馬懿帶進來,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司馬懿出招。
司馬懿進來一見這麼多人便是一愣,但是看著眾人圍著沙盤盯著看,立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情,當下向管寧施禮。
管寧一擺手,淡然道:「司馬仲達,這些天你在忙什麼?莫不是你的風痺病又犯了?」
司馬懿聞言心中不怒反喜,看看管寧對待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便知道這些天人們果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見到自己的面的時候還是像往常一樣對待自己。
當下微笑道:「司徒大人玩笑了。不過小子地確有點不大舒服,前一段時間奔波太甚。回來之後突然鬆懈下來便感覺到全身不舒服。」
管寧不置可否道:「西北的事情你的確居功至偉,不過那些事情交給別人作業可以做好,你這般奔波是省了別人的事情,但是卻在拖累自己,我青州做事情一向是各司其職,畢竟一個人本領再大也不是不知疲倦的鐵人,司馬懿你以後要多加注意了,萬不可什麼事情都任由這自己的性子來。」
司馬懿聞言低頭受教道:「司徒大人言之有理,是司馬懿做事情孟浪了,以後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心中卻在竊喜,看來管寧對待自己地態度完全沒有異樣,正好利於自己的行動,管寧越是用這種教訓人的話語說自己越是沒有問題。
管寧看著司馬懿低頭對自己恭恭敬敬的樣子,心中暗罵,表面卻淡然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年輕人衝勁兒十足也是好事,但是萬不可急功近利,你司馬懿才能是有的,在馬妃和左慈那件事情上史阿先生對你大加讚賞,我看主上回來的時候,你會大受重用,到時候萬不可以像現在這般魯莽,知道嗎?」
司馬懿表面上裝出大喜過望的樣子,口中感激道:「多謝司空大人和司徒大人的提拔,司馬懿今後一定好好做事。」心中卻道;太史慈回來的時候,我早就已經在益州了。
不過經過管寧這麼一說,司馬懿更加的放心起來,看來連太史慈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問題,否則何來會有重用自己一說?
眾人看著司馬懿地樣子,心中紛紛閃過殺機,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司馬懿地演技這般精湛,在這等時刻仍然表現得中規中矩,滴水不露。
管寧又看了看司馬懿,淡然道:「不過這件事情你還等上一段時日,因為現在西北戰局紛繁複雜,雖然可以獲得最後的勝利,但是呂布和河西地鮮卑人進攻的線路太過分散,短時間之內他們還能和我們周旋一段時間,主上已經親自到田豐軍中督軍,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勝利。」
司馬懿心叫果然,心念電轉下。臉上露出焦慮的表情道:「司徒大人,雖然司馬懿養病家中,但是對西北地戰局還是十分關心,總是覺得有哪裡隱隱約約覺得不對頭,今天想明白了一切,才跑來找司徒大人稟報一切。」
管寧和眾人對望一眼,心叫戲肉來了。當下作出神色凝重的樣子道:「哦!?你這小子每每有發人深省之言,今次又發現了什麼?快快說來!」
司馬懿說了一聲是。然後才道:「我在擔心龐統會在此時出兵,從漢中發動突襲,和呂布等人南北夾擊我軍。」
司馬懿此言一出,眾人立時裝出色變的樣子,陳群卻裝著皺眉的樣子道:「司馬仲達是否危言聳聽呢?我們已經得到情報說龐統已經回成都了,而且漢中戰線上我們有多位軍師在,一個龐統。又何懼之有?」
這是眾人商定的主意,若是沒有半句疑問便被司馬懿說服的話,那也實在可疑,司馬懿又怎麼可能相信呢?對上這司馬懿,實在需要一切小心。
司馬懿微微一笑道:「問題是我們的情報未必準確,因為漢中現在防範甚嚴,我們並無出入漢中地辦法,若是我們得到這情報。則很有可能是龐統散出來的假情報。若是龐統未走地話,那豈非要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陳群聞言呆了一呆,旋即裝出垂頭喪氣的樣子道:「你說得有道理,現在漢中的情報的確很難送出,而且難以保證真假,與前些時候實在不同。龐統的確不是張魯和楊松所能比擬的。」
對於龐統的評價這倒是實話實說,故此眾人無不心悅誠服地點頭。
司馬懿見眾人逐漸相信了自己說的話,連忙道:「至於我軍在漢中的佈置並非沒有漏洞,首先我們的輕敵之心就是致命傷,其次我軍對於蜀道並非十分瞭解,不可不防啊。要知道眼前西北的事情明明是龐統一手弄出來的,否則呂布何來智商可以看出主上手下的田豐大軍的八萬騎兵有消滅他地意圖?龐統算無遺策,又怎會把抓住這個漏洞和主上大戰一場呢?現在呂布和鮮卑騎兵無疑是在吸引我們的視線,為龐統出兵製造可乘之機,我們豈能等閒視之?若是被龐統出關成功。那麼我們長安豈非也處於危險之中?再加上呂布等人。長安立時就會變成『爭地』,對司空大人在長安的影響不可估量。」
管寧裝出被司馬懿說的霍然動容的樣子。駭然道:「這件事情必須要通知賈詡他們,否則事情的後果真地不堪設想,弄不好會動搖我們在長安多年以來苦心經營的資本,不可不防!」
司馬懿心中大喜,連忙毛遂自薦道:「司徒大人,屬下不才,願意親自趕往漢中前線,向賈詡先生等說明這件事情。」
司馬懿這麼一說正中管寧下懷,管寧裝出面色稍緩的樣子,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發現的,由你來陳說,自然是再好不過。也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
司馬懿聞言大喜過望,表面上卻還裝出慨然應命的樣子,對管寧肅容道:「請司徒大人放心,司馬懿一定不辱使命!」
管寧裝出有點六神無主的樣子,對司馬懿道:「這裡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你,你現在就給我回家準備一番,及早出發,越快越好。」
司馬懿點頭道:「那屬下便明天出發,畢竟今天天色已晚。」
管寧點頭道:「你看著辦吧。」
司馬懿壓下心中狂喜,一臉肅容的走了出去,差點便想要仰天長笑,以發洩自己心中那種暢快淋漓的痛快滋味。
但是司馬懿卻沒有看見大廳中的眾人盯著他的背影那種意味深長地微笑。
等待司馬懿完全地出府之後,管寧才一擺手,只見大廳後面的牆壁突然裂開,原來在那裡是一條隱蔽地暗道。
此時從那暗道中走出幾名青州士兵,他們的手裡還拖著一個渾身血污,蓬頭垢面的人,顯然這人受了不少苦。
管寧微笑地看著這人,要士兵把堵在他嘴上的破布拿了下去。淡然道:「劉巴先生,看到了嗎?即便你拒不合作,我們仍然可以讓司馬懿上當,真地劉巴不肯幫忙,假的劉巴一樣奏效,所以我勸劉巴先生還是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和命運,與我們合作。」
原來眼前的這人才是真的劉巴!
那劉巴聞言之後不懈的呸了一聲道:「休想!為了我劉巴的家族。也不會和你們合作地!」
管寧點了點頭道:「那無所謂,你便等著我青州的手段吧。哼。龐統再厲害又如何?司馬懿比他更勝一籌,不還是上了當?」
劉巴卻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管寧微微一笑,一擺手要人帶著劉巴下去。
徐盛見狀不屑道:「什麼東西?馬上就要變成喪家之犬了,還在那裡神氣個什麼勁兒?」
陳群看了徐盛一眼,搖頭道:「這你就不懂了,這並非是他神氣。而是他已經看穿了若是與我們合作對益州地威脅會更大,已經不再是司馬懿和司馬家族能否進入到漢中的事情了,而是關係到整個漢中的安危。」
管寧點頭道:「的確如此,若是他肯合作,那我們便可以利用他騙開斜谷關,長驅直入了。」
徐盛哈哈一笑道:「即便是不合作,那又如何?我們不是還有沮授先生那支奇兵嗎?照樣可以攻破漢中。」
管寧微笑道:「問題是劉巴並不知道,而且我們多一條進漢中的路又有何不好?可見時候並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順我們的意。」
徐盛聞言一怔。搔著自己地大頭道:「管寧先生說的倒也是。」
眾人見狀大笑。
陳群卻擔心道:「幼安先生,這個劉巴在我們這兒,冒充劉巴的那小子沒有問題吧?千萬不要露出什麼馬腳來,免得功虧一簣。」
管寧哈哈一笑道:「這小子是從張濟將軍那兒被陸遜推薦來的,而且桓范那小子也說這小子本來就是不學有術,而且天賦異稟。經過這兩年的學習,已經脫胎換骨……」
諸葛瑾也有點拿不準道:「但問題是他原本大字不識一筐,現在裝扮劉巴,未免有點困難。」
管寧搖頭道:「聽陸遜說這小子最擅長裝神弄鬼,今次把他送到長安來,就是希望把他推薦給主上,若是可加入特種精英的話,日後成就難以想像。」
一向不苟言笑的高堂隆此時插言道:「桓范說了,此人有成為頂級軍師的潛質。而且文武全才,武功也可列入到一流高手」
眾人聞言不由得一愣。看向管寧。
徐盛忍不住道:「幼安先生。你一直都未說這小子叫什麼名字……」
管寧點了點頭,肯定了高堂隆地說法。卻對徐盛的問題避而不答的微笑道:「陸遜那小子的信中的確是這麼說的,至於那人地姓名,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就會知道,現在有點神秘感不好嗎?不過我們現在不必管這麼多了,只等司馬懿他們出城,我們便人贓並獲,到時看他如何抵賴!」
徐盛奮然道:「等著抓住了他,我們便可以進行漢中戰役了!」
管寧點頭道:「的確,天下,也將會在那一刻改變。」
眾人眼前亮了起來,露出無限憧憬的神色。
可以把握歷史的走向的感覺真好。
司馬懿回到家中時已經是下午將近黃昏的時候,回到家裡後,他便找到司馬郎說明這件事情,司馬郎聽了當然興奮異常,於是兄弟兩人又找來「劉巴」,把這消息告訴了「劉巴」,那假劉巴當然也為他們高興。
隨即,在司馬懿的指揮之下,早就已經整裝待發多日的司馬家族的人諸如司馬防等人,一個個喬裝出了司馬府,趁著長安城的城門還沒有關閉,分出先後地次序出了長安城地西門,然後到了司馬懿在長安城外安排的藏馬地地方上馬,趕夜路向斜谷關進發,那個假劉巴當然也跟著,和司馬朗負責逃跑事務。
司馬家族的人又哪裡知道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假劉巴,所以他們地行蹤完全在青州軍的掌控之下。
司馬懿哪裡知道這件事情?還以為得計。第二天,司馬懿便大搖大擺地出了長安城的西城城門,騎上馬,快馬加鞭向自己的家族逃跑的隊伍追去。
事情在司馬懿的眼裡出奇的順利,當天下午,司馬懿便追趕上了連夜趕路地家族成員,雙方會合。自然是一番歡喜。
因為司馬家族中的老人不少,受不起騎馬地顛簸。所以走了一天一夜還是被司馬懿追上了,不過此時已經距離斜谷關不遠了,司馬懿幾乎可以想像到自己再過一些時候便可以坐在漢中的雄關之上長長出上一口幾年來都未認真喘出過的呼吸了。
此時眾人行走的地方越來越狹窄,顯然是因為尋找小道前行的結果,這裡已經靠近了兩軍的前線,故此大家分外小心,但是眾人卻不擔心。因為這條道路乃是那「劉巴」指點的,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劉巴」此時卻靠了上來,與司馬懿並肩而行,向著司馬懿微笑著說道:「司馬先生,今次出長安十分順利,龐統先生果然沒有看錯您,真是有超凡脫俗之才。」
司馬懿則微笑道:「一盤棋要有好對手才能成為好棋局,龐統先生乃是我司馬懿未曾謀面地知己。要不是他猜中了在下的心事,懂得在下的暗示,哪裡會有今天的自由?」
「劉巴」哈哈一笑道:「所以說只要有龐統先生在,再加上先生,太史慈即便是強極一時,只怕也難逃未來敗亡的命運。」
司馬懿微笑道:「這個自然。不過這一次我們只是險中求生而已,若不是我和龐統先生想辦法把太史慈的那些超級謀士都調到了西北戰場,即便使我們可以成功,只怕也要麻煩得多,哪有現在這般輕鬆自如,便可脫身出來?」
「劉巴」聞言笑道:「未知司馬先生在青州軍中的諸多謀士中最懼怕誰呢?」
司馬懿想也不想道:「青州軍中絕頂謀士甚多,但是最令我聞之色變的乃是太史慈身邊地那個小子,諸葛亮,這小子非同凡響,和其他的謀士相比明顯高出一個檔次。而且是全才。不像別人那樣,好像只有一個方面突出。諸葛亮似乎什麼事情都十分在行,從某種意義上看,諸葛亮比管寧和郭嘉加到一起還要可怕。」
「劉巴」聞言微微一愣道:「原來先生最怕的人是他。」
司馬懿看著「劉巴」微笑道:「怎麼?龐統先生和我想的不一樣嗎?」
「劉巴」哈哈一笑道:「這可不好說,還是請司馬先生見到龐統先生之後再當面詢問吧,龐統先生的想法總是很特殊,我們並不知道他的答案,說不定會和先生如出一轍呢。」
司馬懿微笑道:「到時候要請教龐統大人地事情還有很多呢。」
「劉巴」向周圍看了看,好像在觀察什麼,然後轉過頭來看向有點迷惑不解不知道自己為何賊頭賊腦的司馬懿低聲道:「先生太客氣了,龐統先生一向認為先生乃是高他一等的智者,更認為司馬先生日後必非池中之物,成就不可限量。」
司馬懿聞言目光閃動,眼眉一條道:「哦,不知道龐統先生對我司馬懿這平庸之人有何評價呢?」
「劉巴」微笑道:「龐統先生認為司馬先生乃是可以和太史慈並駕齊驅的人物,並不輸於人世間任何一位諸侯呢。」
司馬懿聞言大驚失色,猛地看向自己眼前的這位長得其貌不揚的「劉巴」,眼神中不斷地閃過寒芒,凝聲道:「先生是什麼意思?」
「劉巴」微笑道:「司馬先生是聰明人,難道還聽不出來龐統先生的意思嗎?像司馬先生這等胸懷大志的人,棲身於太史慈出實在是太可惜了。今次進入到益州,一定會大有作為。」
司馬懿看了「劉巴」一會兒,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劉巴」則用心看著司馬懿,他有點不明白司馬懿的意思。
就在這時,司馬懿猛地一夾馬腹。胯下戰馬向前迅猛竄出,直奔前方而去。
「劉巴」正在琢磨司馬懿在想什麼,又哪裡想得到司馬懿突然逃跑?登時大驚,催動戰馬向前趕去。
後面的司馬家族地人卻有點不明所以,卻聽見跑在最前方地司馬懿狂吼道:「大家圍住他,這小子乃是太史慈的人。」
此語一出,「劉巴」心中一沉。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居然會被對方一眼看穿。
司馬家族地人聞言立時色變。易斯馬朗為首的幾名年輕人各個抽出腰中佩劍,向那「劉巴」追去。
還未跑出去多遠,司馬朗手持長弓,一箭射去,正中「劉巴」戰馬的馬腿。
「劉巴」的戰馬哪裡還能跑得動?立時狂跳一下,便把那「劉巴」掀翻在地,那劉巴連滾帶爬地從地面上站起來。此時,他人已經被包圍住,於是連忙手忙腳亂地把腰中的佩劍抽了出來,驚慌失措地看向司馬家族的人。
司馬懿見自己的兄弟控制中了局面,這才施施然策馬回來,來到他各位兄弟的身邊,看著「劉巴」驚慌失措的樣子,才從戰馬上下來。悠然地看向「劉巴」。司馬朗等人也紛紛下馬,用長劍指向劉巴。
「劉巴」看向司馬懿,慘然一笑道:「沒有想到還是被你識破了,我到底在哪裡露出了破綻?」
司馬懿看著眼前這假「劉巴」,微笑道:「你的話實在太多了,自然就洩漏了不應該洩漏的秘密。」
頓了一頓。司馬懿淡然道:「你說龐統看穿了我地野心,這個說法十分可笑,如果龐統真的看穿了我的野心,又怎會應我進入益州呢?莫要忘記,他對劉備可是忠心耿耿。」
「劉巴」恍然,卻又不明白道:「那又如何?難道龐統不能也是個有異心的人嗎?他想要與你合作有何不可?」
司馬懿哈哈一笑道:「這更可笑,龐統是聰明人,即便他有野心,也應該明白在現階段他必須要依附劉備,而我司馬懿到了益州也要這麼做。更何況龐統不是那樣的人呢?還有。即便是要與我司馬懿合作,似乎這話也應該是龐統當我的面說吧?你不過是益州的使者。有何資格說這話?明明就是太史慈方面的人,你只不過是太過得意,說漏了嘴,雖然破綻很小,但可惜你遇見地是我司馬懿。呵呵,我唯一沒有算準的事情是沒有想到你的武功這麼差,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想向前逃出了幾步。」
「劉巴」這才明白司馬懿為何要奮力前竄,他的一雙絕望的眼中射出佩服的神情,點頭讚歎道:「果然名不虛傳,管寧先生他們說地沒有錯誤,在你面前根本不能露出一點破綻。不過我不明白,現在你已經知道中了我們的計策,為何還會如此鎮定?不要忘記你們現在事前由堵截,後有追兵,根本無路可逃。我勸你還是投降,我可以為你求情。」
司馬朗聞言不懈的啐了一口道:「你給我閉嘴,哼,太史慈本來就是要把我們司馬家族斬草除根,我們投降有如何,還不是一樣被殺掉?」
「劉巴」訝異地看了一眼司馬朗,沒有想到這個一直和自己稱兄道弟的和氣之人見解這般的銳利,一眼便看到了最後的結果。
司馬懿神秘一笑道:「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試探我,又有什麼意義?告訴你,我自有妙計脫身,若是被你青州軍圍住了,那我便認命了,但是現在,哼,還難不住我!」
「劉巴」聞言愕然,顯然沒有想到司馬懿到這個時候都滴水不漏,絲毫沒有被勝利沖昏了頭腦。
司馬懿看著劉巴,冷然道:「有你在這裡給我們引路,我自然會猜出青州軍在哪些地方最有可能有埋伏,有了這個條件,我還走不了嗎?」
頓了一頓,看著「劉巴」,司馬冷哼一聲道:「至於你,已經時日無多,知道那麼多也沒有什麼意義,我這就送你上路。」
「劉巴」聞言突地仰天大笑,弄得司馬家族的兄弟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以為這人瘋了。
這時,司馬家族在後面緩緩而行的老人們也已經上來了。
司馬懿看著「劉巴」不耐煩道:「你少在那裡裝神弄鬼……」
「劉巴」此時已經停住了笑聲,木無表情的截住了司馬懿說話,冷然道:「司馬懿你的確算無遺策,,但你千算萬算算錯了一件事情。」
司馬懿聞言一楞,旋即臉色大變,好像明白了什麼,連忙大吼一聲道:「不好,攔住他。」
司馬懿地兄弟們還未反應過來,只見「劉巴」已經動了起來,手中長劍光芒暴閃,那人和手中劍翩若驚鴻,宛如游龍。
司馬朗等人還未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地時候,一個個身上鮮血迸濺,倒在地上呻吟。
而司馬懿此時卻面色慘白,因為他還沒有逃出去幾步,「劉巴」便已經衝了上來,用長劍指向了司馬懿的喉嚨。
感情這個「劉巴」竟是個高手。
司馬懿點了點頭道:「原來,你是看騎馬追不上我,故意示弱於人,借助戰馬受傷跌到在地,賺我接近你。」
「劉巴」微笑道:「和你這種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我一言不發,你便可以猜中我地心事。」
司馬懿點頭道:「閣下好手段,在你的任務功敗垂成的時候居然還能馬上想出如此妙計,反過來算計了我司馬懿一下,的確是個人物。不過,你一個人卻抓不住我司馬家族這麼多人,只要司馬家族有一人在,早晚會把這個仇報了的。」
「劉巴」卻微笑道:「你還是別枉費心機想要分散我的心神趁機逃跑了吧,哼,沒有你司馬懿在,你們司馬家族的人能想出脫身的辦法嗎?沒有了你司馬懿。要從這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的境地逃跑名,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司馬懿聞言一怔,長歎了一聲道:「閣下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劉巴」微笑道:「司馬先生才是不凡,在下只不過是運氣比較好而已。」
此時,司馬家族的人除了受傷的,便是那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端坐在馬上,看著司馬懿這般模樣,一個個變得六神無主起來。
司馬防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道:「仲達……」
「劉巴」截斷道:「誰也不許說話,都給我下馬,快點!」
司馬懿卻突然血紅著眼睛叫道:「你們快跑,逃走了說不定能活下來!」
一語未畢,卻見這條小道的前後分別湧出一支軍隊,都打著青州字號,
前面的領軍之人乃是張繡手下大將張遼,而後面的領軍之人正是徐盛。
三方相互見面,當然大喜過望,靠攏匯合,
徐盛雖然和這個假劉巴不認識,但是卻十分親熱的和他打招呼,張遼則十分禮貌的向徐盛和假劉巴打招呼。
徐盛對「劉巴」道:「你怎麼搞的,居然和預定的地點不一樣就動手了,真是難為你了,單槍匹馬的。」
張遼也對此表示疑問,因為事情的發展與計劃不同,所以他才會領兵前來探聽消息,生怕有變,卻沒有想道這個假「劉巴」已經把事情搞定了。
「劉巴」苦笑著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兩人,聽得兩人不住色變。
這事情還真是危險。
司馬懿一直閉著眼睛,此時卻睜開雙目看向假劉巴,平靜道:「閣下的急智令人佩服,未知尊姓大名。」
徐盛本就有此疑問,聞言連忙側耳傾聽
只見那假「劉巴」微笑道:「在下籍籍無名之輩,汝南呂蒙是也。」
竟然是謀算掉關羽的呂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