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妃也非蠢人,司馬懿的意思她自然明白,立時警覺,看著左慈這般模樣,立時把身子扯開,對左慈道:「老師,你莫要聽這小子胡說,若是我有意外,我的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
言罷惡狠狠的看向此時依舊用貪婪目光看著自己嬌軀的司馬懿,不明白這小子為何會忍下心來對付自己。
左慈驀地仰天長笑道:「徒兒你莫要害怕,這小子一番胡言亂語又怎能動搖你我師徒之間的感情?既然這小子可以當擋箭牌,我們就應該借此脫身,對不對?」說著,便向前走了一步。
馬妃卻隨之退了一步,對左慈道:「老師,話還沒有說清楚……」
左慈不悅道:「怎麼?為師的話你也不相信嗎?難道忘了是誰教導的你嗎?」
馬妃一陣冷笑,冷然道:「連韓遂都可出賣我的父親,還有什麼人可以值得我相信,除非老師作出恰當的保證。」
左慈苦笑道:「此時此刻,你我兩人需要同舟共濟,你讓我做保證,那究竟要我做出什麼樣的保證來呢?」
馬妃的臉上浮現出顛倒天下眾生的迷人笑容,柔聲道:「老師不是學究天人嗎?定然可以想出讓徒兒相信的方法。」
史阿在一旁冷眼旁觀,因為他現在還摸不清楚左慈的心意,不敢貿然向前,生怕破壞了司馬懿創造的大好形勢,故此還在靜觀其變。
司馬懿倒是對左慈充滿信心。在如此巨大地利益誘惑下左慈不可能不心動的。至於眼前的種種做作,大概是因為著馬妃的輕身功夫不錯,左慈沒有把握一擊斃命吧。
左慈低頭沉思片刻,才抬頭苦笑道:「說來說去,都是這個司馬小子壞事,也罷,現在就把這小子交給徒兒你看管。如何?還是不要鬧了,我們趕緊上路。」
馬妃微微一愣。卻見左慈把懷中的司馬懿往這邊一推,才要舉手接住時,卻驀地覺得自己腹部一痛,心知不妙,再想有所行動時,卻只覺得身體發軟,仰面倒在地上。
被推出去的司馬懿自然踉蹌著倒在了馬妃的嬌軀之上。溫香軟玉抱滿懷,可惜馬妃現在已經無力抗拒了。
司馬懿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左慈把自己推出去地時候,手中長劍便妙到毫巔的從自己地肋下刺過,直接刺入了馬妃的腹部。
也不知道左慈刺的是哪裡,這馬妃倒在地上只是一個勁兒地抽搐,一時之間還不會死。
就在馬妃倒地的一剎那,史阿便好似飛箭一般飆射而出。直奔左慈而來。
左慈早就有兩手準備,長嘯一聲,卻聽見司馬懿對他說道:「先生現在就去漢中找楊松大人,則庶幾無恙!史阿不會把我如何的!」
左慈一愣,展開身形,狂奔而去。
司馬懿這是保命之計。若是左慈見史阿來追,一怒之下順勢揮劍宰了自己,拿自己未免死的太過冤枉了,故此才用此等話語穩住左慈。
左慈果然上當,揚長而去,史阿那裡肯放棄?在後面追趕而去。
此時,只剩下司馬懿和奄奄一息的馬妃在現場,司馬懿爬了起來,蹲在馬妃地身邊,看著雙眼中已經失去神采的馬妃。眼中閃過熊熊慾火。用雙手撫摸著馬妃那玲瓏有致,隔著濕透的衣服有若裸體的嬌軀。嘿嘿笑道:「你一定奇怪我為何能忍得下心來辣手摧花,告訴你,對於我來說要心愛的女人為我死實在比佔有她還令人愉快。」
頓了一頓,才淡然道:「本人這便送馬貴妃上路。」
說著,雙手掐上了馬妃的脖子,稍一用力,馬妃便變成了一具毫無生命的屍體,人世間的紛紛擾擾,再與她沒有半點瓜葛。
司馬懿站起身來,眼中充滿了滿足,卻看見史阿從遠處好似腳不沾地地回來了,那長遠的距離在史阿的眼裡好似變得只有咫尺距離,才一眨眼,史阿便到了司馬懿的身邊。
司馬懿向史阿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史阿先生。
史阿盯著司馬懿,好像要看穿司馬懿的腦袋一般,半晌才道:「你在這裡一定有公務在身,還是快去辦吧。」
司馬懿恭聲道:「這個自然,只是先生要趕往何處?」
史阿冷然道:「我要先把這妖女的屍體送回去,至於左慈,真是滑頭得很,只他一個人逃生,果然隱秘了很多,連我都找不到他,卻只不過才一轉眼地工夫,也罷,日後再找機會對付他便是。」
司馬懿微笑道:「若是先生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那原也沒有必要,先生只要在回到長安之後馬上趕往漢中,這個左慈不過是先生的囊中之物。」
史阿看著司馬懿,點了點頭,淡然道:「有你這句話便夠了。」
司馬懿笑道:「先生信任我便好,現在漢中大亂就在眼前,楊松雖然已經封鎖了漢中,但是龐統並非弱者,而且還有張魯裡應外合,楊松只有用自己的性命攪亂漢中的資格,卻沒有佔領漢中與司空大人談判的資格,左慈去了定然無處容身,到那時,先生便可大展拳腳了。」
頓了一頓,司馬懿又笑道:「當然,先生回到司空大人那裡可以建議司空大人把左慈親手殺掉馬妃的事情公諸於天下,一旦馬騰知道了這件事情定會追殺左慈到底的。」
史阿淡然道:「若是左慈聽到了這番話,定然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掉你。」
司馬懿嘿嘿笑道:「可惜現在左慈已經無法回頭了,此人看不出龐統地深淺來。願意上我的當,我有什麼辦法?」
史阿大笑,用腳尖一勾倒在地面上地馬妃地屍體,也不見用力,那馬妃的屍體就好似按了彈簧一般居然從地面上彈起,飄然落在了史阿地肩頭之上,好似幾乎沒有重量的落葉一般。
司馬懿有點看呆了。然後才歎道:「大漢第一劍師果然名不虛傳,小子就此別過了。」轉過頭來無可奈何地看了倒在地面上死去地戰馬。苦笑道:「這個左慈還真是厲害,居然一拳便打斷了馬脖子,只是卻苦了我,就為了這件事情,我騙他一次也不為過吧。」
沒有了戰馬,司馬懿只能步行,到前面另外購買戰馬了。
看著司馬懿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方。史阿才收回目光,口中喃喃道:「好一個司馬懿,我終於知道子義兄為何要殺你了,你簡直令人食不甘味,夜不能眠!」
回想起剛才地情景,發現這司馬懿剛才所經歷的事情直比自己生平大小百餘戰都要驚險,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司馬懿居然身處其中還安之若素,還在談笑風生中殺人於無形。委實可怕。
想一想剛才的驚險處,史阿都忍不住為司馬懿的應對之策叫好。
好半天,才收拾心情,改變路途,向長安進發。
在這以後的事情就好說了,先是司馬懿跑到了牛輔那裡。把對著韓遂說的話說了一遍,牛輔地智商顯然比韓遂還低及很多,再加上這些年牛輔生活的實在不好,當然對司馬懿的提議大感興趣了。
牛輔此人根本沒有別的什麼謀生手段,只有一些燒殺劫掠的本領,要他治理地方正如猛虎放牧羔羊,與其說保護,還不如說是糟蹋禍害來的準確,而這些年天下雖然屢有戰亂,但是此時天下的大小諸侯在經過優勝劣汰之後。剩下的人一個個都是強手。牛輔手下連個像樣地軍師都沒有,能有什麼發展?手底下雖然有些大將。但是和別人一比起來,那就不算什麼了。
對於牛輔來說,現在的日子不過是醉生夢死苟延殘喘罷了,誰知道天賜良機,居然要牛輔得到了一個混水摸魚的機會,牛輔自然高興了。
等到再確定了司馬懿所謂計劃的可行性,牛輔變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司馬懿便與牛輔制定了所謂的共同舉兵的日期,然後便離開牛輔這裡,到韓遂那裡虛應敷衍了一番,然後推說自己還要回到漢中辦事,便告辭了韓遂,回長安去了。
韓遂得到了司馬懿和牛輔商定地協議的確切消息,便開始著手實施司馬懿這套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
先是韓遂開始在羌人和西涼漢人中散播謠言,說太史慈出兵不過是為了對付讓女兒刺殺漢獻帝的馬騰,其他人根本不放在心上,若是現在有人幫助馬騰,那麼太史慈會分外的痛恨。現在西涼人在幫助馬騰,太史慈定會殺乾淨西涼人的。
這消息自然讓西涼一帶的居民大為驚慌,謠言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散播開來,弄得西涼地區人心惶惶。
隨後,韓遂又把呂布搬了出來。呂布的殘忍是西涼人人所共知的,一聽說呂布想要到西涼來大開殺戒,西涼人立刻絕了僥倖地念頭。
原來還有很多人看好馬騰,按照西涼人地智商,馬超的拳頭比較硬,沒幾個人是他地對手,原先太史慈雖然和馬騰大軍交戰過,但是是未分勝負之局,所以西涼人對太史慈並非是十分害怕。
但是呂布不同,那是天下公認的無敵高手,馬超和他一比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於是西涼先亂起套來,並且攪起了一連串的反應……
天水城,太守府。
馬騰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顯然是在為什麼事情心煩。
最近這一段時間他不順的很,先是馬妃刺殺漢獻帝暴露身份的事情,然後便是太史慈要出兵攻打自己和漢中的事情,都令他焦頭爛額。
本來按照計劃,馬騰早就有了完整的計劃來對付萬一出兵地太史慈。而且西北聯軍根本就是首尾呼應,太史慈雖然厲害,但是獲勝的機會並未見到便有多少。
誰知道這段時間自己居然失去了和漢中與益州的聯繫,自然也就得不到龐統的指示,面對太史慈的軍隊,馬騰只能一切隨機應變。
這個時候,馬騰沒有出色軍師的缺陷立刻暴露出來了。讓馬騰感到深深的無奈。尤其是面對漢中百姓對他地不滿。要他道歉,澄清事實這件事情。令馬騰深感頭痛,但是此時偏偏又無法和張魯取得聯繫,讓馬騰的內心中深感不安。
馬騰還能做什麼?在這個時候,馬騰唯有在自己所控制地區域內做好充足的準備以便迎頭痛擊太史慈。
可是太史慈未來,西涼地區的形勢卻先不穩定起來了: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散播的謠言,居然說太史慈聯合呂布要把西涼人殺乾淨,弄得連天水城中都人心惶惶。
行軍作戰最忌諱的便是內部不和。天時地利都是次一步的因素,若是連自己地根本都動搖起來了,那馬騰就真的無力對付太史慈了。
深感事態嚴重的馬騰連忙派人到城中去調查事情的真實情況,希望能夠化解眼前的危機。更召集眾人在議事大廳召開會議,準備商議對策。
不多時,馬騰派出去的幾路人都回來向馬騰等人會把自己探聽來的大同小異的消息,聽得眾人眉頭深鎖。
這些人常年生活在西涼地區,自然知道馬騰所擔心地事情的嚴重性。一個個深鎖眉頭,做擔憂狀。
馬騰望向眾人,深吸一口氣道:「大家怎麼說?」
性烈如火的馬朝不假思索道:「此時應該是太史慈的詭計,挑撥離間、希望坐收漁人之利。」
眾人點頭,馬超有點洋洋得意地看著馬騰。
馬岱顯然比馬超深思熟慮得多,沉聲道:「兄長言之有理。這的確應該是太史慈的陰謀詭計,不過太史慈乃是外來人,現在定下此計之人明顯對我西涼地風俗人情十分瞭解,而且下手陰狠,所以,這條計策定然是太史慈手下人所為。」
眾人被馬岱說的心中一寒,馬超和馬岱的關係最好,故此並沒有因為馬岱搶了自己的分頭而有任何的不高興,眼中寒光一閃道:「兄弟的意思是太史慈手下的軍師賈詡?」
馬騰二兒子馬休冷哼一聲道:「嘿,定然是賈詡無疑。此人最擅長造謠迷惑別人。而且也只有他對西涼的形勢瞭如指掌,換了別人也想不出這般陰毒的計策來。」
馬騰點了點頭。越想越對。
這些話若是被賈詡聽見的話定然會笑掉大牙,因為馬騰他們把太史慈手下地人才想得太過簡單了,能夠想出這條計策地可並不僅僅只有賈詡而已。
田豐手下的郭淮和鍾繇都是研究西北地區地專家,只要有兩人分析形勢,太史慈手底下的哪個軍師聽了都會想出這辦法來。馬騰等人的想法根本就是閉門造車。
馬鐵還有些腦子,對馬騰皺眉道:「問題是現在這個謠言聽起來入情入理,而且呂布的確會為太史慈賣命的,前些年太史慈和曹操大戰之時,呂布曾經有過攻打高陵的舉動,太史慈雖然並沒有追究呂布的責任,但是呂布內心有豈會安穩?有了現在這麼一個大好機會,呂布還能不趁機討好太史慈?所以這謠言說不定會變成事實。」
眾人聞言眉頭大皺,知道馬鐵說的很有可能就是未來事態發展的方向。
馬超聞聽呂布之名,立時冷哼一聲道:「呂布算什麼,不過是一支喪家之犬,只會仰太史慈的鼻息,苟延殘喘罷了。若是他來更好,讓我會會他,看看誰才是天下第一的高手。」
眾人深知馬超之用,聞言笑了起來。尤其是馬超手下參軍梁寬、趙衢,統兵校尉尹奉、趙昂等人,更忍不住喝采起來。
馬超手下部將龐德聞言皺了皺眉頭,忍不住道:「將軍,若是有那一日,請讓屬下位將軍掠陣。」
馬超卻會錯了意,哈哈一笑道:「龐德,我知道你的心思,也好,到時候先讓你小子打頭陣,過過癮如何?」
龐德也沒有解釋,僅僅是淡然一笑。
參軍楊阜看看馬超,又看看龐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站在他身邊的老朋友韋康見狀低聲道:「怎麼了,楊兄?」
楊阜低聲道:「你不覺得大將沒腦子,手下卻有主帥的風采嗎?」
韋康聞言微一錯愕,旋即明白過來,低下頭去,也在暗中歎息。
馬騰正因為自己兒子那充滿豪情壯志的話而感到洋洋得意時,卻看見韋康兩人在下面低聲細語,便出言道:「你二人再說什麼?有什麼看法說出來,何必藏頭露尾?」
楊阜那敢說自己正在表示對馬超的看不起?連忙掩飾道:「屬下只是覺得現在離題太遠,要知道主上召集我們來此的目的是如何化解這場危機,而非去研究這陰謀詭計是太史慈又或者是他的屬下出的,因為無論如何,此謠言一出,不管是誰的手筆,對我們的打擊是一樣的。」
眾人聞言一愣,不由得尷尬起來。
馬騰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為自己的洋洋得意感到有點羞愧,不由得有點惱怒道:「你說得倒好,既然想的這般明白,那就把你心中的計策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吧。」
楊阜心中暗歎,到了這等時候,一方面在擔憂內部不和,一方面又心胸狹窄不能容物,這個馬騰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勁兒。
自己是不是應該換個能發揮自己才能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