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眾人貪婪地看著此女時,桓范靠近太史慈迅速低聲道:「主上,我們應該馬上派下人手馬上調查,除了馬騰,到底還有多少居心叵測之徒要把他們的寶貝女兒送進皇宮。」
太史慈冷哼一聲道:「別人無所謂,最怕的是外地的強力諸侯這麼做,這無疑是在與我們爭奪皇命。」
看著馬騰,太史慈冷然道:「馬氏家族在後漢建朝時就是外戚,素孚威望,若是他想這麼做,成功的希望很大。」
桓范懊惱地歎了一口氣道:「真是麻煩,若是這門親事成功的話,甄宓小姐就可倖免於難,但問題是一旦馬騰與皇室結親,我們日後討伐馬騰的時候,就會有很多的麻煩,遠的不說,我們要伐漢中、取益州,這個馬騰就會在一旁搗亂。」
太史慈完全同意桓范的分析,同時身軀一震道:「搞不好這個主意就是龐統出的。」
桓范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起來,冷哼道:「劉備是皇室宗親,張魯是宗教領袖,若是馬騰再變成外戚,他們三家的聯盟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再加上李傕郭汜在一旁策應,這事情十分棘手。」
太史慈心情大壞,沒有想到,自己還是小看了龐統,這小子玩起陰謀詭計來這麼有一套。
徐盛卻在一旁道:「主上,何必為這件事情煩心?馬騰能不能成功還在兩說呢,哼。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太史慈點了點頭,轉過頭來對桓范道:「這件事情你多想一想,看看有何良策可以化解馬騰等輩的圖謀。」
媽地,孫策的那個妹子孫尚香還沒成年吧?曹操的寶貝女兒似乎已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齡。難不成他們都要給自己來這一手?
不管了,自己站到明處後,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紛至沓來。很多事情根本無法預料,唯有見招拆招了。
這時。管寧開始發表演說,主要的意思就是希望今晚作為主人的太史慈致詞。
在眾目睽睽下,太史慈口角生風地侃侃而談,這種場面他還是能應付得來地,畢竟和沙場上生死間的較量相比,這種場面實在是微不足道。
太史慈這番致詞言簡意賅,其中地大致意思是在說先要感謝漢獻帝。因為只有漢獻帝返回長安,大家才會有相聚的機會。然後便希望各位來賓在這裡渡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表面上看太史慈是在歌功頌德,但是人人都聽得出太史慈話中的意思:沒有他太史慈,漢獻帝如何回得了長安?那言語中的意氣風發躍然紙上。
俊朗的外形配之以無匹的英雄氣概,再加上在親切微笑中流露出來地絲絲霸道,叫人為之心折。
登時,原本用嫉妒目光望向馬騰身邊那俏佳人的眾女向太史慈投之以熾熱的目光。
隨後,太史慈便舉杯一飲而盡。眾賓客當然紛紛效仿,然後,便各行其是,大廳中再一次喧鬧起來。
不一會兒,太史慈身邊便聚集了一大群人,有的是來道賀的。但更多的是太史慈的仰慕者。幸好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物們還記得自己地身份,不會像後世追星族一般的瘋狂。
正在太史慈疲於應付,一張臉都快笑得僵硬的時候,管寧領著馬騰來到了他的身邊。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用不著管寧介紹,馬騰便淡然和太史慈打了聲招呼,臉上不露絲毫心中想法。
太史慈是主人,當然要熱情一些,做到不卑不亢就算是完了。
馬岱年輕氣盛,又在太史慈的手裡吃了大虧。當下冷硬地和太史慈打了聲招呼便把臉挪向了一邊。
馬鐵倒是深得乃父的真傳。不鹹不淡地和太史慈打著哈哈。
倒是那個女孩兒,一臉好奇的看著太史慈。
馬騰沒有介紹。太史慈當然也不好詢問,只知道這女孩果然是馬騰的女兒。
眾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沉默下來,氣氛有點尷尬,馬騰又見到很有很多人來見太史慈,便叨擾一聲,領著自己家的兒女走到一邊去和其他的達官貴人談笑風生起來。
出現在太史慈身邊的人越發地多了起來。
不過因為有管寧在身邊,太史慈的壓力倒是輕了很多。
不多時,太史慈身邊的人便漸漸散去,太史慈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對管寧道:「幼安兄,馬騰的那個女兒……」
管寧看了一眼身邊神色凝重的桓范,低聲道:「主上想必已經猜出了馬騰此舉地深意。」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這事情頗為棘手,我們不能聽之任之,未知幼安兄有何良策?」
管寧冷哼一聲道:「主上,這事情馬騰未必會稱心如意,要知皇帝選妃乃是國之大典,不可等閒視之,尤其是這第一次,更有可能決定皇后地歸屬,朝中文武百官都由職責討論此事,主上乃是朝中重臣,在長安有當時得令,只要主上出言反對,聖上也要有所顧慮的。」
桓范在一旁憂心忡忡道;「幼安先生,就怕王子服等人在其中一力撮合……」
徐盛在一旁點了點頭,要知道現在長安地勢力鬥爭十分激烈,大家都在拿效忠皇帝說事,而皇帝也在極力想要自己掌控長安大權,對於漢獻帝來說,消滅太史慈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太史慈勢力強橫,乃是天下最大的諸侯,但是,他想要做的卻是削弱太史慈在長安城的影響力,擺脫太史慈對他地控制。這一點倒是有可能做到。
當然,太史慈若是把心一狠,來個曹操使用的那招遷都,那麼立時就可以打擊漢獻帝的癡心妄想。至於王子服等人,來個大開殺戒便可一了百了。
但是太史慈有苦自己知,定都長安的目的就是為了日後征討漢中,奪取天下。而且若是遷都的話。不但給人以脅迫皇帝的口實,而且是無形中放棄了長安地區。
歷史上曹操在長安和漢中地區吃地虧就是前車之鑒。
對於太史慈來說。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養生息,改革自己所控制地區域,為自己日後一統天下作必要的貯備。
本來,太史慈一直就在做這項工作。
當年擁有青州之後,管寧是這麼做的,在佔領冀州之後,太史慈仍然是這麼做的。
現在太史慈在自己控制的這幾個州郡這般作也可以。但問題的關鍵是現在漢獻帝在太史慈的手中,在擁有了皇命、可以號令諸侯地同時,天下人的眼睛都在看著自己,畢竟名義上自己還是漢獻帝的臣子,所以,一些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就變得麻煩起來了,那必須要說服漢獻帝同意才可以。
否則就不用管寧到長安來了,若是來硬的。自己豈會把長安這一干人等放在心上?不過那樣一來,自己立時變成在歷史上曹操一樣的「國賊」。
這其中的關鍵就是絕對不能讓別人說自己脅迫皇帝。就像前一段管寧建議在全國範圍內實行科舉制度一樣,說服漢獻帝的好處就是可令所有針對自己地人閉嘴。
不過這種局面不會太久,說到底太史慈這麼做是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統一天下的難度。
當太史慈恢復了經濟、鞏固了改革、訓練好士卒、耗乾天下諸侯的財源的時候,自己就不用這般夾著尾巴做人了。
當然,那時候要改朝換代還需要一些借口。不過沒有關係,歷史總是書寫勝利者的篇章,只要自己統一了天下,再用打擊世家大族地手段避免了歷史上的分裂根源,不讓百姓流離失所,誰還會說自己的壞話?
夏啟廢除禪讓,否定了堯舜禹,弄了個「家天下」出來,可是誰又說了他的不是?究其原因那是當時的人們滿意。
只要有心,自己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命運總是捉弄人。偏偏就在自己示弱的這一段,各種麻煩事情就都來了。
想到這裡。太史慈歎了口氣對管寧道:「幼安兄,即便是反對,我們也總要有了恰當的理由吧,馬氏家族可是我大漢有名的世家,而且在人家馬氏家族是外戚的時候可沒有玩弄權術,在士大夫口中馬氏家族的名聲很不錯地。」
管寧嘿嘿一笑,低聲道:「主上,你不知道嗎?馬騰地母親是羌人,也就是說馬騰是混血兒,主上,您應該知道這對世家大族的聲望來說可是個致命傷,雖然說按照大漢慣例,每一年蠻夷之邦都會向我朝進貢美女,但是這些美女進宮之後都不可以生育地。所以我們反對馬騰的理由就是他的血統不純,非我華夏的子民。」
太史慈聞言一愣,心中驀地輕鬆起來,笑罵道:「好你個管幼安,這種荒誕理由都想得出來?」
管寧看了站在旁邊、對自己一臉佩服的桓范和徐盛一眼,若無其事道:「主上,對付這些世家大族,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坦白地說,馬騰駐守邊疆多年,對大漢忠心耿耿,管他有沒有羌人血統,只要他**嫁給了他的父親,那馬騰就是我漢人了,至於他的那個美麗女兒更說不上什麼蠻夷女子,這事情說是放在我青州,根本不是問題,只有那些食古不化的世家大族才會計較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徐盛卻在旁邊歎了口氣道:「只是可惜了這麼漂亮的美女……」
太史慈心情大佳下不置可否道:「若是問想你有本領,你可以把這女子追到手中,也算是為我解決了一個麻煩。」
徐盛眼睛一亮,用力點頭。又看了一眼在不遠處此時被眾多帥哥包圍起來的馬騰地漂亮女兒,旋即頹然道:「我看還是算了吧。競爭對手太多了。」
太史慈啞然失笑,不顧自己形象地一把抱住徐盛的脖子,低聲道:「一看此女外形就知道虎父無犬女,這種女孩子不喜歡那種脂粉氣娘娘腔極濃的紈褲子弟,文響你雖然不夠俊俏,但比那些膿包有氣概多了。我看你勝出的機會很大的。」
徐盛雙目立時閃亮,馬上向馬騰女兒周圍的那個圈子走去。臉皮之厚性子之急直迫色狼杜遠的境界。管寧和太史慈忍不住低聲狂笑。
桓范在一旁大搖其頭道:「主上,文響此去,只怕會鎩羽而歸……」
太史慈強忍著笑,板著臉道:「若是他可成功,荊軻都能把秦王地頭帶回來了,但問題是這種事情總要失敗幾次,才可以走向成熟。」
管寧也道:「主上所言極是。現在在我青州,婚姻自由,文響這傢伙常年在沙場上打轉,難得有機會學習一番,現在在馬騰的寶貝女兒身上練練手,也算是好事。」
說到這裡,管寧好像突然將想起一事般太史慈道:「主上,元皓和郭淮那小子派來了一個人。說是要主上提拔他一下。」
言罷,管寧便回頭在自己地身後尋找。
田豐和郭淮向自己推薦的人?想必不簡單吧?太史慈充滿了期待。
不過心中也在奇怪,田豐和郭淮已經是西北的領軍人物了,要提拔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為何還要送到自己這裡來?
這時,管寧把目光停了下來,然後便一把拽過來一個站在剛才太史慈等幾人談話圈子外面的一個精壯漢子。
只此一點。太史慈便對這人另眼相看,這人很懂得趨利避害,不該自己聽的話堅決不聽。
此人身材幾乎與太史慈持平,他的身體完美得令人吃驚,一張瓜子臉,但卻絕對沒有文弱地氣質,相反從他的骨子裡面透露出了一股強悍的氣息,一對眼睛也極為有神。
只此一眼,太史慈便已經斷定,這人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那人見到太史慈。深深的拜了下去。
太史慈一把拉起他。笑道:「老兄不必多禮。」
那人聽了太史慈這般說話,苦笑道:「死罪之人。不得不如此。」
管寧在一旁解釋道:「主上,這人原本是扶風守軍的一名副將,因為前一段時間要當逃兵,所以被收押起來了。」
那人惶惑地看了太史慈一眼,不再說話。
太史慈當然知道這人心中想什麼,畢竟自己這青州戰神以勇武著稱,所以知道眼前這人是逃兵之後,很有可能大為惱怒。
不過太史慈卻知道田豐此舉必有深意,便笑道:「逃兵?淮陰侯韓信當年還當過逃兵呢!我看老兄並非是貪生怕死之人,當逃兵一定有苦衷吧?」
這人聞言,眼中大生感激之意,哽聲道:「前段時間戰亂,李傕郭汜攻擊胡車兒將軍防守的咸陽,各地長安守軍居然不施加援手,家有老母在咸陽,故此……」
太史慈理解的點了點頭,這人又道:「原本我被抓回來後,只說是要收押一段時間,後來田豐先生和郭淮將軍來了,說是要嚴明軍紀,我便被提了出去,說是要被斬首示眾,以儆傚尤。後來幸得田豐先生和郭淮將軍搭救,才苟全性命。」
太史慈聽了個莫名其妙,怎麼田豐要嚴明軍紀,最後反過來還要搭救此人,更把此人送到自己這裡來?
管寧在一旁低聲道:「主上,元皓的來信我已經看過了,他和郭淮在扶風一帶實行兵制改革,令一些人不滿,他們又無力對抗,所以才想出了這麼個詭計要袁紹和郭淮難看。」
頓了一頓又道:「此人乃是田豐新任命扶風守將姜敘地族弟,姜敘極受元皓的重用,所以那些人便把一直被收押的此人弄了出來,想要令元皓難看。後來元皓施展手段,要借此人逃跑的事情追究前一段時間長安各城不對咸陽施加援手的責任,這才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不過此人也無法在扶風立足,元皓看他是個人才,又想起長安城的防務問題,才要他到主上這裡來。」
太史慈這才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
看來權力地鬥爭無處不在啊。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元皓看得上眼的人那還錯得了?這樣,從明天開始起,你便跟著徐盛將軍,負責長安城的治安。」
那人感激涕零下,翻身拜倒。
太史慈一把拉起他,笑道:「不要謝我,若是你真有才學,便給我幹個樣子出來。」那人用力點頭。
太史慈淡然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恭聲道:「小人姜囧,乃是蘆山人士,居於大川九龍池,家父姜飛,是大川九龍部落首領。在下是長子,前些年與同鄉好友王謀一起出蘆山來謀生路,好友王謀現在在益州刺史府做事,我則來投奔我的族兄姜敘,本來想若是不行,便再回去……」(這段資料查得好辛苦,那個王謀後官居蜀漢太常,比高頤的官職還高,三國誌史書有載)
等一等!姜囧?這不是姜維的父親嗎?
太史慈的心臟猛地不爭氣地跳動起來。
姜維不是天水冀人嗎?他老子說的蘆山又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他老子不是在天水當功曹然後站死沙場了嗎?怎麼現在又跑到了長安?
不過,這絕對是件好事情,姜維可是後三國時代文武雙全的名將啊,整個蜀國就他一個人挑著呢!
太史慈看著眼前這個有點垂頭喪氣地姜囧,想像著他兒子在歷史上的颯爽英姿,興沖沖道:「你是不是有個兒子叫姜維?」
「姜維?」姜囧愕然道:「在下雖有妻子,但還未完婚,哪有什麼兒子?」
太史慈大感尷尬,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