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百九十一年,華夏大地上發生了兩件大事,其中一件是江東猛虎孫堅終於沒有躲過歷史給與他的宿命,在和荊州刺史劉表的交戰中,輕率進軍,被人用亂箭射死,只留下自己幾個年幼的兒子在人世間,其中,自然有「小霸王」孫策和「碧眼兒」孫權,他們在走投無路下,唯有投向了父親生前的名義上司——豫州刺史,袁術。除了太史慈之外,現在沒有人會想到這兩個年幼的孩子到底有多麼難纏和厲害。
人們只是關注袁術的動向,因為孫堅的戰死,標誌著袁術向江南發展的陰謀暫時受挫,不得不另外想辦法,太史慈當然知道這另外的辦法就是從揚州下手,而孫策正是這一命令的執行者,不過,袁術手下將官極多,要不是孫策犧牲了傳國玉璽,只怕是不會得到這個機會的。
似乎這一年是袁氏家族兩兄弟很倒霉的一年,這兩個關係緊張的兄弟大概是在秉承袁氏家族的意願,很有默契、互不打擾地一南一北的發展,但是現在他們不約而同受阻了,而他們的受阻成就了兩個原本就很有聲望的人再一次成為了天下注目的中心,一個當然是單槍匹馬初到荊州便射殺了孫堅的荊州刺史劉表,而另一個當然是玩轉了整個中原大地的青州刺史太史慈,而後者也正是華夏大地第二件大事的主角。
青州刺史太史慈完成了後世聞名的青州改制,雖然僅僅是青州一地,但標誌著未來的太史王朝對華夏民族世家大族剿滅的開始,從這年起,青州的世家大族開始走向沒落,隨著大量世家大族子弟為了日後的生存,紛紛離家出走,自謀生路,再加上婚姻制度的變革,世家大族的森嚴結構開始鬆散起來,許多家族的子弟隨著青州的軍隊和商人開始在古中國開枝散葉,分散各地,而他們在青州的老家則漸漸變成了一種口中的標誌,只是到了特殊的日子才會從各地奔赴回去拜祭一番,太史慈心中清楚,這種情況按照歷史的正常發展,是要到宋朝才會出可現:家族已經變成了一種名義,一個家族中的族長對本族的人的約束力越來越低,最後只可以束縛自己的直系親屬不超過五代的家人而已。
但是,當時的人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僅僅認為太史慈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彰顯自己「新五德終始說」那麼簡單,直到很久後,為已經當上皇帝的太史慈立傳的史學家們,才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後世的史學家更驚呼太史慈為天才,不明白太史慈為何可不經過任何的實踐就可以迅速地找到解決社會矛盾最有效最正確最迅捷的方法,這種未卜先知的本領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畢竟沒有人可猜想到太史慈的離奇身世。
不過太史慈並不想天下人為了自己的青州改制而弄得議論紛紛,為了轉移天下人的注意力,更是為了對外擴張的需要,太史慈大張旗鼓地派使者到幽州聯絡幽州刺史劉虞,準備聯手向天下宣告承認漢獻帝合法的皇帝位置,更下令平原郡的高順,枕戈待旦,準備對外擴張。
這時的太史慈已經借由青州軍功制度的改革,擁有了三十幾萬的正規軍,雖然能夠按照高順大軍和於禁大軍規模裝備的軍隊很少,但是在別的諸侯那裡,已經是精銳部隊了,尤其是青州軍隊開始變得好戰成性,那優厚的待遇和自己戰死後對家人的撫恤令所有青州軍的將士無比渴望對外戰爭,太史慈更新成立了兩支由專人負責的軍隊,即擅長游擊戰術輕步兵軍團,臧霸軍,擅長於攻城掠地的突襲軍團,魯肅軍,不過因為魯肅在青州是新人,所以配之以管亥這個攻城高手,其他軍隊則由王豹自帶領一部分把守青州,其他的大軍則由太史慈親自掌控。
「我現在要求戰爭,但我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太史慈對自己說。這個借口相信劉虞會很快就給自己,公孫瓚和袁譚一個也跑不了。
很快,幽州刺史劉虞便給太史慈了一個滿意的答覆,如此一來,以幽州刺史劉虞和青州刺史太史慈為首的確立漢獻帝地位的行動開始實行,其中更有不少人響應,比如說現在對太史慈敬畏有加的冀州刺史韓馥,再比如試圖努力緩和與太史慈關係緊張的徐州刺史陶謙,還有到現在為止一直忠心於漢室的廣陵太守曹操以及皇室宗親、揚州刺史劉繇。最賣力的當然是還是陶謙,為了向太史慈示好,居然請了不少名人來充門面,還搞了個什麼漢獻帝地位正統的簽名大會,用以太史慈的行為,比如說自鮑信走後、新到任的泰山太守應劭,還有前九江太守服虔,更是面子大到請來了當世敵經學泰斗鄭玄,都跑來湊熱鬧。一時間,太史慈的聲望達到了可與冀州刺史劉虞相提並論的程度。
劉虞自然如同史實記載般派人前往長安,太史慈卻只是捎信給徐庶和許褚,更派特種精英護送著大量的奇珍異玩趕赴長安,當然是想把史阿培養成自王越之後的新一代大漢帝師,在皇帝身邊有人,自己在青州的所作所為都可以找到名正言順的借口,雖然「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太史慈現在還沒有能力辦到,但是「借天子之名打擊諸侯」的事情太史慈還是可以做得到的,這絕對是太史慈擴張地盤的絕好借口。
太史慈之所以這麼做,當然是因為劉虞救不了漢獻帝,因為袁紹和袁術一定會阻止這件事情的,在歷史上為袁紹和袁術通風報信的人正是現在身為遼東屬國長史的公孫瓚,劉虞的這次行動將會最終以失敗告終,這正是太史慈想要的向公孫瓚看站的理由,即是討伐欺君之臣。
不過在太史慈靜觀其變之時,兗州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劉岱和張邈繼續討伐黑山軍的餘黨,但卻並未找太史慈當幫手,相反卻去請此刻境況窘迫、仍然滯留在陳留延津一帶的袁紹來幫忙討伐黑山軍,也許在劉岱看來,這位當初誘使他出兵攻殺橋瑁的本初公蔡氏他的真正朋友吧?正在走投無路的袁紹哪還不知機馬上答應,登時,袁紹在外的七萬大軍有了安身之地,沒有過多時,膽小怕事的張邈就完全被袁紹所擺佈,袁紹更是在陳留站穩了腳跟,一直頭痛的糧草問題也得到了解決,而且因為袁紹四世三公的聲望的原因,冀州和兗州的名士賢才紛紛向袁紹湧去,袁紹在短短幾個月內大有漸漸恢復往日氣相的架勢,勢力更從陳留擴張到了濟陰郡、穎川郡、陳郡,大有佔據整個兗州的架勢。
太史慈聽說這件事情後,恨不得大罵自己一頓,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兗州居然會起到如此的變化,沒有了曹操,居然還會有袁紹和自己爭奪兗州,原本以為兗州已經是自己囊中之物的太史慈現在卻對袁紹無可奈何,畢竟袁紹乃是劉岱正大光明請去的,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理由和袁紹開戰吧?歷史還真是會作弄人,沒有韓馥請袁紹入主冀州,卻會有劉岱請袁紹入主兗州,始料不及的太史慈心中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當然太史慈並非沒有對付袁紹的借口,但那要公孫瓚向袁術和袁紹通風報信之後,自己才可以動手,但那時袁紹肯定已經勢力大張了。
這件事情一發生,劉氏家族的劉方老爺子被氣得馬上就病倒了,本來這老頭對太史慈的種種新政策就有一肚子發不出來的火,好不容易和太史慈找到了最佳的合作點,可是現在劉岱叫這麼一鬧,弄得劉方簡直無法面對太史慈,其中最令劉方心煩的是根據太史慈新頒布的法令來看,劉氏宗族的繼承人應該就是身為長子的劉岱,可以說劉岱的所作所為直接決定劉氏宗族未來的興衰榮辱,現在劉岱的決定直接就把整個的劉氏宗族放在了太史慈的對立面上。太史慈何許人也?這高深莫測的年輕人到底有多少厲害手段,這些年冷眼旁觀的劉方心中最有數。
太史慈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連忙把劉方接到黃縣來同自己的母親一道養病,更令劉璇和孔悅以及初為人婦的貂蟬一起去服侍兩位老人養病,劉方這才心中好受一些,知道太史慈並沒有怪罪自己,看見貂蟬也來照顧自己後,更是感激涕零,因為這等於減少了太史慈與貂蟬同房的機會,當然懷孕的機會也是大大的減少,太史慈實則是在暗示劉方放心,他太史慈絕不會因為劉岱的事情冷淡劉璇和針對劉氏宗族的。
只是這樣一來,中原的戰事戛然而止,各個諸侯陷入到了互相僵持的階段,一時間,在這戰亂的時代居然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和平時期。
但是太史慈卻知道自己征服天下的絆腳石很多,即便是在自己可縱橫馳騁的中原,自己也是麻煩多多。比如說現在正和自己處於合作關係的冀州刺史韓馥,在休戰期間,如何謀奪冀州就被放在太史慈的桌面上來了。高順已經陳兵在平原,不過對冀州用兵那是非到萬不得已時用的下策,若可兵不血刃謀奪下冀州,才是最大的勝利,而這一切,就要看現在還留在冀州甄氏家族「作客」作了一年多的郭嘉的本領了。
到底如何對冀州下手呢?太史慈想了好久,終於想到了一個平原戰役時被自己抓住後卻還未來得及收拾的重要人物——冀州內鬼麴義。
冀州,鄴城,甄氏家族的宏偉巨大的府第中。
被太史慈寄以厚望的郭嘉此刻悠閒的坐在當日和甄氏家族張夫人密談的那座富麗堂皇的大廳中,恬淡地看著由特種精英的頭目張戈自青州帶來的太史慈寄給他的書信,此刻在這廣闊得好似曠野的大廳中,除了郭嘉和張戈之外,趙雲這名動天下的絕世強者理所當然坐在一旁。
張戈此時正在敬畏有加地偷看素有青州第一軍師之稱的郭嘉,才只一年多不見,這智者已經日漸擺脫了年少時的那種飛揚跳脫,在那張依然秀美的可令任何女子嫉妒的白皙俊臉上流露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自信和一種令人信服的穩重,經過這麼多的事情,郭嘉的大局觀日漸成熟,看問題更是算無遺策,令人完全無法揣度他的內心。也許是因為這一年來在甄氏家族中的安逸生活的原因吧,郭嘉的臉色和身體好了很多,他的身上更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貴族氣質,不問可知,這是在甄氏家族生活一年多的結果,畢竟,環境的影響力是十分巨大的。
趙雲的變化似乎並不大,不過張戈卻注意到趙雲眼中的神光更勝以前,而且在渾然一體的清澈眼光中更多了一種靈動的智能光輝,由此可知,趙雲在這一年中,在武功修為上又有新的進展,而那智慧之光則應該是因為陪在郭嘉身邊培養出來的。趙雲已成為名副其實的智將。
良久,郭嘉把書信遞給了趙雲,後者連忙接過來觀看,郭嘉卻和張戈說起了閒話,絲毫不提信中之事,張戈乃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精英,當然知道不該自己問得就不要問,所以只是陪著郭嘉聊天,結果發現郭嘉對特種精英假扮的說書先生特別感興趣,於是就多說了一些。
待趙雲看完書信後,郭嘉才對笑道張戈說:「你不必在冀州耽擱了,唔,最好是稍作休息後,便返回青州吧,我也不給主上寫什麼回信,你回去只說郭嘉接到了信便是,主上自會明白我是什麼意思。」張戈聞言點頭稱是,不過在他的眉宇之間卻又一種欲言又止的神情。
郭嘉最善察言觀色,笑道:「張戈你有什麼話便說出來,這裡有沒有什麼外人。是不是你娶過嬌妻後因為聽老婆話而變得婆媽起來?」
趙雲在旁笑道:「聽說張戈你不久前娶的妻子乃是平原郡世家大族劉平的女兒,怎麼,高順將軍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好好收拾你一頓?」
這個劉平乃是平原郡有名的世家大族,在平原戰爭中,理所當然的投向了陳逸一面,不過並沒有什麼大罪,只是向袁譚提供了一些錢糧罷了,太史慈在剿滅陳逸和管統一黨時也沒有難為他,只罰沒了他的家產,讓他一下子從豪強地主變成了一般的平民百姓,只能苟且度日。
不過對三國歷史只是一知半解得太史慈和高順等人都不知道,就是這個劉平,在歷史上曾派出過刺客暗殺當時正在做平原太守的劉備。
張戈那一張遇見敵人最擅長於偽裝做戲的臉此刻卻微微紅了起來,極力解釋道:「高順將軍豈是不問青紅皂白之人?更何況主上一向是禍不及家人的,劉平犯了錯,可是他的女兒卻是個好姑娘,若非如此,我張戈豈會把人家娶過門來。你們知道我最痛恨那些世家大族了。」
郭嘉見張戈有點害羞,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放過張戈不再作弄他道:「那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有事趕緊說出來吧。莫要吊人胃口。」
張戈不好意思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這許多時候沒有見過齊景林那小子,自己想去見見他,又怕先生不同意,不敢擅作主張。」
郭嘉點頭笑道:「這有何難?」心中卻在暗歎太史慈治軍之嚴,所謂「見一般而可窺全豹」,沒想到自青州軍制改革之後,青州軍居然會變得如此的可怕,張戈去見齊景林只不過是小事一樁,而且以張戈的機警,即便是去見齊景林,也不會有人發現,時候若是雙方不說,保管沒有一個人可以知道,可是現在,張戈卻因為這件小事向郭嘉提出鄭重的請求,由此可見,青州軍已經擁有了好戰而畏罪的剽悍作風。
這種軍隊才是最可怕的,他們對敵人無比的凶殘,但是對自己的上司卻是完全的服從,現在青州軍根本就是一台不可阻擋的戰爭機器。
想到這裡,郭嘉對大喜的張戈笑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去找齊景林,你我正好同道,也可以掩人耳目。」張戈當然是大點其頭。
不多時,郭嘉和趙雲以及張戈已經坐著青州特製的馬車除了甄氏府邸的角門,向著高陽酒樓緩緩而去。
三人一到高陽酒樓,馬上就有人去通知齊景林,齊景林連忙出來相迎,見到張戈後,齊景林的臉上的狂喜一閃即逝,只是像第一次見到張戈的樣子通過郭嘉的假意介紹去招呼張戈,畢竟,齊景林現在還不到暴露身份的時候。畢竟以商人身份出現的齊景林可以得到好多有用的情報。
幾人正在各站演技給此時對幾人紛紛行注目禮的樓上客人看時,二樓卻一陣喧鬧,齊景林一皺眉頭,這時,一名夥計匆匆忙忙而來,哭喪著臉對齊景林道:「老闆,張郃將軍又在那裡是撒酒瘋了,梅掌櫃還被他打傷了。」
齊景林面色一沉,郭嘉和趙雲卻對望一眼。
張郃?撒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