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四卷第十二章鬼胎(後半章)
    (小弟今早才回來,昨晚醉的人事不知,在別人家裡誰的,現在還頭疼得要命,耽誤了大家看書,對不起各位了。)

    漢靈帝的葬禮十分的隆重。

    古人重禮,皇帝駕崩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殮、殯、葬」這葬禮的三個步驟下來就耗費了一個多月。

    人世間的人與事就是這樣,忙的忙死,閒的閒死。這兩句話放在此刻的何進和太史慈身上是再恰當不過了。

    殮的時候,招魂、沐浴、小殮、大殮、含玉、下棺;殯葬時的五服、殉葬的準備等等,凡此種種,無不瑣碎的令人頭疼,對何進這種心焦氣躁的人來說更是一種折磨。

    無奈何進這大將軍是在其位當然就要謀其政。

    太史慈就清閒的多了,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何進此刻無暇提及親事,何琳大概是從未經歷過那麼可怕的事情,現在一天到晚躲在家裡不肯出來。如此更好,太史慈落得耳根清靜,倒是心地善良的劉璇去過何府兩次去看望何琳。

    這期間,於禁的大軍終於秘密的開到了洛陽的城郊,按照太史慈的意見把這只奇兵隱藏起來,只留下了張戈當聯絡員,當然留下的還有一大堆的探子。

    亂世降至,雖然太史慈沒有能力控制洛陽,但這支軍隊卻可使太史慈隨心所欲的達到很多的目的。

    就在這匆忙而又清閒的時間裡,漢靈帝的葬禮終於迎來了最後的一刻——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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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好似壓地銀山般鋪滿了洛陽的城裡城外。

    洛陽的達官貴人傾巢出動,太史慈亦不能免俗地坐在馬上,跟隨著劉府的眾人混在這送葬的行進隊伍中。

    看著眼前眾人一臉哀思的樣子,再想一想這些人給漢靈帝起的廟號,太史慈就覺得諷刺。哼!「亂而不損」謂之「靈」,好色的漢靈帝駕崩時年僅三十四歲,這還不夠「亂而損」嗎?

    不過這場合也有好處,因為可以見到一些平常根本就見不到的人,這對太史慈來說實則是一個徹底瞭解洛陽勢力分佈的好機會。

    比如太史慈第一次看到了洛陽城中除了十常侍與何進以外的第三方勢力——驃騎將軍董重。

    此君五短身材,相貌醜陋,但並非是面目可憎,語言無味之人,滿臉的堅毅果敢令人望之肅然。

    可以看出,這董重與何進亦是水火不相容,在這送葬隊伍中獨樹一幟,不與何進勢力方面的人半點好臉色。弄得許多人望向董重時充滿了敵意。

    不過任何人都對他無可奈何,畢竟董太后在朝中也有非比尋常的影響力。

    太史慈面對此君頗不友善的目光當然可一笑了之,不過並非所有的人都是心胸開闊之人,比如說何進的那個一臉酒色過度模樣的弟弟——車騎將軍何苗,看到董重時就是滿臉的怨毒之色,顯然是恨之極深。

    漢靈帝一死,何太后和董太后的衝突馬上尖銳起來,原因當然是劉協。

    太史慈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局面,在旁邊的郭嘉悄聲道:「主上也注意到何苗了嗎?這小子頗不妥當,張戈派出的探子說這小子與十常侍走得非常近。」

    太史慈點頭,這事情他早就知道,歷史上的何苗就因為這一點,被何進部將吳匡等人亂刃分屍,不過太史慈感興趣的卻是這個何苗為什麼會和十常侍聯手謀害自己的哥哥。

    那顯然不是因為兄弟兩人不和,實際上何進與何苗的關係非常融洽,這是有目共睹的,更何況何苗是那種毫無作為的人,何苗的膽小怕事在洛陽是出了名的。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太史慈實在看不出來何苗對於十常侍來說有什麼價值,值得他們大肆籠絡,難道就是想要在何進的身邊留下一個能為自己說話的人?有何太后在不是足夠了嗎?

    這些事情背後的原因當然要靠張戈的情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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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葬禮結束,眾人回府後,張戈早已經在太史慈的屋中等待半天了。太史慈眼見這小子一臉的興奮樣子,知道定是有好消息,大喜下詢問。結果被張戈嚇了一跳,原來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戒備森嚴皇宮,今天又安然無恙的跑了出來,活蹦亂跳地向太史慈匯報情況,讓人聽了匪夷所思。

    郭嘉好奇得要命: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張戈笑道:「今次可以得到重要的情報還得歸功於咱們青州生產的馬車呢!要不是主上設計的車廂底部設有只有我們才可打開的暗格,手下的兄弟哪有那麼容易潛入宮中?」

    太史慈這才明白過來,連忙向郭嘉解釋,原來自臨淄一戰後,太史慈越發的重視情報,所以在所有新生產的馬車的底部均加有暗格,在這暗格中可以輕易的隱藏一個人,而且還安有可以擴音的裝置,使得車廂內的聲音可清晰地傳到暗格中。當然為了防止別人誤打誤撞,這暗格上設置了暗鎖,只有用特殊的手法才可推開暗格的格門。

    如此一來,太史慈派出的間諜就可輕易得此談到各種情報了。向張戈今次潛入宮中就是利用了這在上流社會極為流行青州馬車。

    郭嘉恍然大悟,眼中智慧的光芒閃動,顯然是在想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這新發明馬車。

    張戈繼續說道:「原來一直與何苗聯繫的是十常侍中的段珪和郭勝。我就是看見了那輛可疑的馬車進了何苗府,才悄悄地潛入何苗府,潛伏在車底,結果就在這馬車回程的時候,聽見了這兩人的交談。嘿!剛一知道是這兩人,還被嚇了一跳呢!」

    太史慈眼前閃過郭勝那張偽善的臉,心中一陣不舒服,至於那個段珪,太史慈就不熟悉了。只是想不到這兩人會秘密出宮,親自去何苗那裡。如此一來,張戈得到的情報就十分有價值了。

    張戈又道:「聽郭勝的意思說,那個何苗早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中,說這好色之徒,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兒,自去年起,何苗就在宮中借助郭勝的權力玩弄了不少宮中寂寞的絕色佳麗,現在已經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皇上一死,郭勝更給他送了兩個未經人道的神女過府,弄得這小子早忘了自己的老爹姓。」

    太史慈點點頭,這事情沒什麼奇怪的,要想控制住何苗還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這小子好色成性,全無智謀,若是沒有落到十常侍的羅網中那才是奇怪。

    豈料張戈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還有那段珪竟是何太后的面首!」

    「什麼!」太史慈和郭嘉以及管寧聞言愕然,叫出聲來,尤其是太史慈,這事情在史書上毫無記載,更何況段珪是宦官,怎可能會是何太后的面首?

    管寧沉聲道:「張戈,此事事關重大,你說清楚。」

    張戈搔了搔頭道:「這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郭勝拍段珪的馬屁,說他可在床第之上滿足何太后那虎狼之軀。嘿!我就不懂,段珪不是宦官嗎?怎可能馳騁床第?」

    管寧看了一眼太史慈道:「此事沒什麼奇怪的,要知宮中的藥物及多,段珪即便是宦官,只要他想,也會有特殊的方法可令女人滿足。」

    太史慈知道管寧看自己一眼的意思,那五石散不就是自己送進宮中的嗎?再想一想郭勝那死人妖看女人的樣子,太史慈就越發的相信了張戈的話,宦官雖非男人,但正因為其心理變態才會越發地喜歡折磨淫虐女子,自然會有千般的手段。

    難怪那天自己進宮時發現何太后滿臉的春意,毫無久曠之軀閨中怨婦的模樣,可笑自己當時還以為對方看上了自己,哪裡知道會有如此的內幕?

    若是如此,就可解釋為何在歷史上何太后如此維護十常侍了。

    管寧和郭嘉哪裡知道太史慈心中想什麼,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憂慮之色。

    他們身在局中,當然不知道歷史發展的走向,只是覺得這事情對太史慈非常不利,按照他們的想法,當然希望通過太史慈與何進的聯姻進一步擴大太史慈在朝廷上的影響力。

    正想太史慈所想到的那樣,一旦聯姻成功,何進就可轉過頭來徹底消滅掉十常侍。尤其是何琳差點出事被太史慈救了後,何進幾乎已經把太史慈看成了是準女婿,那麼消滅掉十常侍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是眼下不僅何進因為蹇碩的事情對張讓等人感激非常,就連何苗也被徹底收買,尤為可慮者是何太后根本就是站在十常侍一方,那麼這樣的聯姻還有何意義?

    在郭嘉和管寧看來,何進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消滅十常侍了。在這種情況下與之聯姻,絕對的有害無利。

    管寧轉過頭來,斷然道:「主上,洛陽乃是非之地,不如盡早返回青州為妙!」

    太史慈當然知道管寧心中的想法,從眼前的形勢看,管寧的提議絕對正確。事到如今,自己的心中也生出了退意,雖然城外有於禁大軍,但那不過是為了從洛陽全身而退用的,畢竟自己來洛陽之前並不知道要在洛陽耽擱多久,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郭嘉顯然也同意管寧的意見,不過這鬼才想得更遠,皺眉開口道:「幼安兄說得沒錯,不過這事情怎麼和劉寵大人說呢?要知道劉寵大人非常渴望這門親事的成功。」

    太史慈呆了一呆,這才想起還有劉寵那老狐狸。管寧聞言也皺起了眉頭道:「幼安孟浪了,張戈今天的消息雖然有價值,可是這話卻不能和劉寵大人說。否則必會掀起一場風浪,誰會知道劉寵大人會採取什麼行動?要知道劉寵大人與十常侍可是勢不兩立。」

    太史慈歎了口氣,郭嘉考慮的並非沒有道理,清流與何進雖然處於合作的關係,但始終都非一條心,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想到這裡,唯有放下離開洛陽的誘人想法,太史慈道:「這事情先放一放,至少我們還有於禁的部隊在左近,無人可真正威脅到我們。」

    張戈初來洛陽,對各種事情並不瞭解,此刻見三人面色凝重,顯然是遇到了自己不清楚的難題,唯有保持沉默。

    太史慈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奇怪道:「還有什麼重要的消息嗎?」

    張戈點了點頭,開口道:「是有一件事情,不過這事情現在說不說似乎意義不大。」

    頓了一頓,張戈道:「其實十常侍始終都與張舉有聯繫,聽郭勝的意思,當年在臨淄的時候,張舉之所以可以把劫持名士的時間拿捏得那麼準就是和十常侍早有預謀設定了那些名士離開臨淄的時間,再派小黃門到臨淄以皇上的名義宣佈官員的調動,如此才抽空了臨淄的部防。」

    太史慈和管寧面面相覷,想不到十常侍竟然在幾年前就拜了自己一道,當然那並非是針對自己。不過幸好當時自己猜中了張舉所有的圖謀,否則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郭嘉聞言,眼中精光一閃,開口向張戈詢問道:「張戈你可否說清楚一點,兩人為何會無緣無故的說起張舉?」

    張戈顯然沒有考慮那麼多,被郭嘉問得一愣,撓撓頭道:「這我就不大清楚了,因為在說到張舉時,兩人便下車了,後面的話就沒有聽清楚,不過聽兩人的意思,彷彿是在說張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值得扶持。」

    太史慈看著郭嘉的樣子奇怪道:「奉孝,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郭嘉面色凝重道:「我始終在懷疑,十常侍權傾朝野多年,豈會甘心屈從於大將軍,任其宰割?現在的十常侍太安靜了。可是十常侍和張舉勾結的事情卻給了郭嘉一個啟示。」

    頓了一頓道:「主上應該知道十常侍的地方上的權力有多大吧?」

    太史慈當然知道,在後世的史書上清楚地寫著關於十常侍的家族在各個地方橫行肆虐的場景。比如「黨錮之亂」時,天下凡是被十常侍定為清流的人沒有一個可以逃出十常侍的手心,比如孔融小的時候就因為幫助自己的哥哥的朋友逃走差一點丟掉了性命。

    郭嘉見太史慈示意他說下去,便侃侃而談道:「今天聽了張戈的一番話,我就在想十常侍或許在洛陽勢單力薄,可是在地方上就沒有其培養或者是合作的勢力嗎?現在洛陽的形勢對十常侍非常的不利,在洛陽勢單力孤的十常侍豈會不動用地方上的勢力?」

    管寧聞言點頭道:「奉孝此言有理,莫忘記即便是大將軍何進都是十常侍扶植上起來的。若是說十常侍的勢力僅僅限於洛陽,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郭嘉接口道:「若我是十常侍,在現在這種局面下,若是想要再一次把持朝政,最好的選擇就是除掉大將軍,調動自己在地方上的死黨來至洛陽,一旦打破了在洛陽何進的絕對勢力,那麼十常侍就有可呼風喚雨了,所以對於十常侍來說,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管寧皺眉道:「可是這事情對於十常侍來講過於難了,沒有皇帝的命令誰敢明目張膽地把自己軍隊開到洛陽,公然與大將軍對抗?」

    郭嘉聞言也皺眉沉吟不語。

    太史慈卻一震道:「我知道了,若是由大將軍自己招諸侯進京呢?」

    管寧和郭嘉聞言一怔,同時想起了太史慈初來洛陽時,在宴會上袁紹的那個愚蠢的提議。

    郭嘉眼中閃過欽佩的神色,開口讚道:「還是主上思路開闊,看來十常侍一定會作出某種形勢,令大將軍召諸侯入京。而那入京的人中一定會有十常侍暗中扶持的勢力又或者盟友。」

    管寧仍然皺眉道:「問題是十常侍要做出什麼形勢可迫使大將軍召諸侯入京,要知道袁紹的提議只是順嘴一說而已。」

    太史慈笑道:「這事情就容易了,大將軍現在的首要敵人就是董太后和董重,而非是十常侍,所以十常侍一定會挑動兩者的的爭鬥。借大將軍之手除掉董太后。然後把這事情宣告於天下,陷何進以不義。」

    郭嘉點頭道:「到那時,十常侍一定會說大將軍權傾朝野,敗壞朝政,飛揚跋扈,大失天下民心。若是那時,大失人望的大將軍要除掉十常侍的話就必須有大義在手,再加上何太后對十常侍愛護有加,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召諸侯進京了,以顯示自己除掉十常侍是天下人的眾望所歸,十常侍是人人得而誅之,更可增加自己的威望。所以我唯一擔心的倒是十常侍的盟友會是誰?」

    太史慈卻早已胸有成竹,若是自己看了歷史書,還猜不出那人是誰的話,那豈非跟袁紹一樣的愚蠢?

    只是想不到,原來歷史上這個由袁紹提出的、蠢的不能再蠢的召諸侯進京的主意竟然會是十常侍為了重掌朝政的一個陰謀。

    好毒辣的十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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